第 342 部分閱讀
端木風情被她攪的煩悶,也不管了,進了雪宮。向楓果然還沒睡着。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兒。
這會兒,王宮裏開始放禮花。聲音大的整個帝都都聽得見。向楓躺在牀上聽了聲音,硬要起身來看。
端木風情給她鬧的沒辦法,只好抱了她到院子裏來看煙花。
院子裏,月光清朗,五彩斑斕的煙火在半空中跳躍着,真應了良辰美景。
向楓在端木風情懷裏看着,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端木風情低頭那懷中的人兒,月色下,面色柔和,不似平時的倔強。雙脣間還留着剛纔見到煙火時的笑意。
彷彿受到了月色的蠱惑般,端木風情不覺間,就貼上了那張脣。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恨自己這樣輕薄與一個女子。
當夜,就抱着向楓回了戰殿。
穿越過戰殿的主宅院,到了後院正有一扇拱形的圓門,上面赫然寫着梅園。透過月色還能看到邊上樹着一快小牌子,上面寫着。梅園重地,擅闖者死。
踏進梅園,一陣幽暗梅花芳香襲來,神清氣爽。
月華下,依稀可見這梅園中種滿了各色的梅。獨自迎寒在長明燈下開放着花苞。
踏上正殿的臺階,殿內的大理石照的人都清晰的見出影子來,真是一塵不染。裏面手臂般粗的蠟燭照的如同白晝。牆壁上都鑲着古董字畫。正桌中間赫然放了數顆夜明珠。
梅園的奢華,相比之下,雪宮簡直是微不足道。
卷一·破碎的華章第五章
年初一
一大早,端木風情就領了音韻和阿澈去給王請安。
小青也是天剛蒙朧亮就被人帶到梅園,說是以後就都要住在梅園。只簡單的帶了些她和向楓從藏雪帶來的物件,就搬去了梅園。
向楓起來的時候已是半上午。這身在梅園,想起昨夜神志不清,也宛如夢了一場。
她其實淺眠的很,跟槐央習武之後,神經更是敏感。
脣瓣間還彷彿留着香味。
掀了被子起身,這才發現右邊腳裸上赫然醒目的腳鏈,溫潤的質地,通透晶瑩,華貴的璀璨的光彩。一看就知是琉璃,這是異國他鄉,能見到此物,向楓感嘆。
“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徹,淨無瑕穢……。”
再仔細觀察這串琉璃腳鏈,製作精巧,連引線也是千年冰蠶所制而成,千年不毀。向楓本就是藏雪國之人,一看就看出中間所鑲的相思豆。連連驚歎製作工藝的高超。
鬆鬆的戴了在光潔的腳裸上,這一圈紅,甚是美麗。
向楓心裏自然喜愛。
從前她在藏雪,身爲二公主,都不輕易可得一件琉璃品。如今在墨諸作爲一個人質,卻得了這極品之作。
又想到這是藏雪國敬獻過來的貢品,心裏反倒一陣嫌惡。絲毫沒了先前的歡喜。
隨手扯了下來,放在一邊,也好得個眼不見爲盡。
一下想到這是端木風情送自己的,又拿了放在牀頭。
穿了一邊準備的新襪繫了帶,卻不見鞋子。就看地若明鏡。倒踩了襪去找鞋,好半天才在宮門口找到一雙木屐來。
扶着門檻穿了木屐,這才注意起四周來。
院中紅、白、黃的各色梅花,暗香幽幽,襯的這院子永遠也無盡的看不到頭似的。中間的青石板道路也通的幽禁曲折見不到頭來。
等向楓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身在一棵粗大的梅樹下。
樹枝招展的彷彿伸出手來一般,鑲着清幽淡雅迎寒開放的花骨朵兒……,那陣陣的幽香更是沁進人的脾胃裏。
這滿園姿態各異的梅,真不知道究竟要花多少心血。
莫不是皇家,誰還能有如此大的手筆?
等向楓摸到正門出口的時候,卻發現已經被堵住了,於是便往廳門口走去,左邊通向戰殿的後院。這右邊卻不想是一個四面開敞的殿堂,白色的幔帳隨風飄擺,在這有片梅海中,一如仙境。
走了上去,白漢玉的臺階,踩着都覺得奢侈。明鏡也似的大理石堆砌着的地面,都能照出人的面容來。撩開幔帳,原來是一個天然溫泉,裏面還沾着些梅花瓣兒,象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一般。
太奢華了。
這梅園的奢華美麗,倒不禁讓人發問。那之前住在這園中的梅容究竟是何等的風華?那爲着梅容建這梅園的步王后又是何等的寵溺於她?
等下了西面臺階的時候,向楓纔看到匾額上寫着“梅香苑”。筆法豪邁而又帶點飄逸的秀氣,可見出這寫字之人書法過人之處。
再沿着這臺階下面的小道,出了小園門。氣象就大不同了,一面豁然開朗的廣闊,這纔是墨諸,大氣厚重。
不過這裏好像是後院,遠遠的能看見扁額上寫着“鳳華殿”,正是墨諸王后生前所居住的地方。這字的筆法與剛纔一般。可見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如果這是步王后生前所寫,那麼剛纔那應該也是。既然梅園的孃親生前所住,宮中之人也都稱梅園乃是已故王后所建。那麼孃親究竟跟步王后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裏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再不能往前走了,那邊守衛森嚴,看也知道不是隨便能靠近的地方。
肚子也已經打起邊鼓了,看時間大概已過了午飯時間了。回頭準備返了原路回去。纔看到小園門的門口寫着,“梅園重地,擅闖者死。”
向楓就不解了,這梅園無人看管,倒怎麼知道有人擅闖?
端木風情早上去王那裏請安,跟着衆人作樂,在王那裏用了午膳。後來衆人都跟着去看戲的時候,她才託口抽身回了戰殿。
回到戰殿之後,她立馬去梅園去看向楓。
沒想進了梅園就聽小青在喊,“公主……公主……你在哪裏啊……。”
端木風情沒來由一陣皺眉。
小青看到她來,連忙停了口,請安。
“長公主千歲萬福……。”
“起來吧……。”說完就往裏屋走。
小青也不敢喊了,只跟着在後面進了屋子。
端木風情走進去,看到飯菜還放在桌子上一口沒動。真叫眉峯難鬆。
過了彩繪照壁,來到裏間,卻也沒看到向楓人。卻看到自己送給向楓的腳鏈在牀邊的地上。
心裏不由上火,她這第一次親手送別人東西,竟遭受如此待遇。
坐到一邊的椅子上,一隻手拍在桌子上,那桌子已被四分裂開。看的小青低着頭在發抖。另一隻手握的緊在手心。
“出來一個……。”端木風情突然說這話,小青好嚇抖擻的跨前了一步。
端木風情看了看她,“不是叫你。你下去吧……。”
小青連忙跑了下去,她走了之後。屋子裏突然不知從那裏現出一個人來,一身的黑衣包裹着全身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主子有什麼吩咐……。”那人恭敬的道。
端木風情面無表情,冷冰的道,“人呢……。”
“馬上就要到這裏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話剛落音,那人已不見了。連影子都沒有。
向楓回來的時候,端木風情已端坐在大廳,面色與平時無異。自己心裏卻就不知怎麼的不安。
“你……怎麼來了……。”向楓踏進大廳。
“我爲什麼不能來?”端木風情反問道。
“你今天不要陪王嗎?”
向楓走到看桌子邊上看菜都已經涼了。拿起筷子嚐了一下,好冰。
端木風情走過來,拿掉她的筷子,“我送你的腳鏈怎麼不戴?不喜歡嗎?”平時那張冰冷的臉,突然笑意盎然。
向楓卻隱約覺得端木風情這樣笑意的表情比以往的寒冷更加的冰,就好比是一點集中的光芒形成一種虛假的屏障,下面卻是刺心的冰渣。“恩……我穿襪子的時候把它忘放在牀上了。”
端木風情依然笑着從身後抱着她,“那你拿過來帶上給我看看好嗎?我想一定很美……。”
哪怕知道端木風情的笑容是一種虛假,她卻還是看的癡了。
美,這世間女子看了她的笑顏,該自卑的。那是一種光彩熠熠,生就萬千華貴雍容的美。哪怕是冬日的陽光在她的笑容裏都黯然失色。
傾國傾城,便是這樣的風華絕代吧。
只不過她不是平凡的女子,她是墨諸的長公主,所以她的美麗顯的多餘的擺設。因爲墨諸的臣民看的是她的天資才華、她的驍勇善戰、她的足智多謀、她豐功戰績……。她優秀的地方太多,以至於人們都忘記了她的美麗。
反過來,倘若她不是墨諸的長公主,擁有這樣美麗的面容,恐怕這一生都無法安寧了。
世間人對於美好女子的追求,往往就毀了她們。
“恩,好……我進去拿……。”掙脫了端木風情的懷抱,向楓已往裏屋走。
等她走進屋子裏,第一眼就看到那華貴的琉璃腳鏈卻躺在地上。向楓趕緊着跑過去看,拾起來仔細觀察。
其中一顆珠大約是掉到地上的時候劃下了瑕疵。
向楓蹲在地上,只覺得身後有一股視線正在看向自己,回頭正是端木風情站在門口看着她。
“你就這麼不屑我送給你的東西嗎?”端木風情的聲音帶着暗譏。
向楓站起來,手心裏握着腳鏈,站起來正視着端木風情。“世間東西何其多,你卻偏偏送我這個藏雪國人質藏雪國之寶的琉璃給我……且它還是藏雪國送來的供奉,不知你手中染了多少藏雪子民的血才讓那個昏君屈服送來給你的……我……承受不起……。”
向楓額前柔軟的發被風掠過,露出烏黑清澈的眼,那裏面有着一絲哀傷。
這句話的代價恐怕太大。
端木風情原本送給向楓琉璃,無非就是想討她一個開心。卻沒想她這樣說,是的。她手中是染了藏雪國臣民的血。
端木風情瞬間一動,人已在向楓身前,手卻是掐在向楓的脖子上的。“我的手是染過藏雪國子民的血,今天也不差你一個……。”表情是森冷的駭然。
向楓想反抗,只是她哪裏是端木風情的對手。被壓制的竟動也不能動。只能用眼睛看着端木風情。
端木風情冰冷的眼裏沒有一絲溫暖,冰冷的就這樣看着那雙清澈的眼,開始逐漸的褪去意識,慢慢渙散。
小青誤撞進來的時候,向楓已近斷氣。
她象瘋了一樣的衝上來,踢打着端木風情。“你放開公主……放開……。”直到她咬住端木風情的手臂出血來。端木風情才轉臉看到小青,下意識的用另一手一甩。
小青已被甩飛了出去。只聽到一聲“啊……。”的聲音。
端木風情再回頭看向楓的時候,看着那雙烏了的嘴脣,眼睛裏泛出溫暖,才驚然放了手。
向楓身子一軟,坐在地上喘氣……這一折騰,若是普通人,不知已在閻王殿跑了幾個來回了。“你給我好好待在梅園……沒有我的准許不準出去……。”端木風情眼神清華,轉了身到門口。卻又停了身,一揮袖,那跌落在地上的腳鏈已在她手中。
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青雖然是被端木風情甩了出去,但卻絲毫無傷,也可見端木風情是手下留情。也足見她內功之高。
見端木風情走了,她飛快的跑到向楓邊上,“公主,你怎麼樣……。”
向楓苦笑了。
自己又何必惹她生氣呢?就因爲她是藏雪國的公主麼?
這下心裏空落落的,手中彷彿還溫存着剛纔握着那琉璃腳鏈的溫潤質感。
以後的日子裏,端木風情就再也沒來過梅園了。
倒是槐央天天來,教了向楓好多新劍法和內功心法。並開始教授她陰陽五行之術。說是有天她定能用到的。
向楓每天在梅園空地上去練習劍術之後,晚上便坐在廳前的門檻上發呆。時而撩琴。
小青一直心裏一直好奇一個問題。
這梅園裏的長明燈每夜究竟是誰點亮的?
只是最近向楓情緒都不是很穩定,也沒敢問。
這天晴了半個月,剛過十五,卻又下起雪來。
小青早上起來推了門來,卻發現外面一片雪白,那些梅花就顯更加可愛與美麗來。
開心的跑進屋裏叫起來,“公主……公主……。”
向楓人還在牀上,頭有些暈眩感,昨天夜裏槐央帶了罈美酒。叫她喝了個見底。
這下聽小青喊都還有點恍惚之意。
“什麼事……。”
“公主,你看外面,那些雪景,好象好像梅妃娘娘帕子上繡的哦……。”
向楓一聽倒起了興致,鞋襪也不穿就下了牀,絲織的衣服斜垮在身上,隱隱約約看見塞雪的肌膚。
來到門口,拿出孃親臨走之前給自己繡的那張絲帕。那上面的景色外面的雪景果然是一模一樣。
“孃親……。”向楓拿着手帕,扶着門檻沉思起來。
端木風情昨天夜裏又在書房看了一夜的摺子,這皇帝雖然是王在當,可是摺子都還是端木風情在批閱,然後再由往王那裏蓋上玉璽。
無聲無息,黑衣人跪在端木風情面前。
端木風情眼未動,依然看着摺子。“什麼事……。”
“稟告主子,昨夜有人夜闖梅園。”
這會兒,她才從那些奏摺中擡起頭,“她怎麼樣?”
“請主子放心,楓公主一切安好。”
“人呢?”
“已經死了。”
“問出是誰派來的?有什麼目的嗎?”
“屬下慚愧,我們一抓到他,他就自殺了……但根據屬下的推測,此人可能出自霞雲殿。”
“恩,知道了,你下去吧。”說完,又埋頭批摺子,兩邊碗口粗的蠟燭早已滅了。
剛得一會兒清靜,又有人在外面敲門。
“進來……。”
這會兒來的是封肆,只見他面帶喜色。
“怎麼又一夜不眠……。”封肆不免皺眉。
端木風情放下了筆,“好了,全批完了。有什麼事嗎?”
“別老拿我的話不當事,你若倒下了,將來誰照顧音韻。”封肆總覺得自己拿這個表妹沒辦法。
“音韻總要學會自立的,總不能一輩子靠我的,將來她還要嫁人呢?”說到自家妹妹,端木風情臉上露出點笑意。“好了,不說這個了。我想你一大早來不是爲了說這個的吧。”
封肆上前了一步,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你先看看。”
端木風情接過,看完望着封肆,“有證據了嗎?”
“目前已派人下去查找線索了,只是恐怕比較費事。等找到證據就是蓮貴妃人頭落地之日。看她還怎麼說?”
封肆冷笑道。
“父王的身體怎麼樣?”
“太醫說是怕熬不了兩個月了。”
“恩,你等下去把帝都的禁衛軍的崗哨重新調換。另外叫阿澈悄悄回一躺南疆,這事要千萬保密,被人知道了,可是要掉腦袋的。”沉默了一下,又道,“倘若真被發現了,到時候叫阿澈照着這書函保命……”說完替給封肆一封書函。
封肆接過書函,心裏也知道端木風情的打算。“知道了。西北邊疆那邊的人馬要不要派個可靠的人去加緊練。”
“這樣也好,你去辦吧。”端木風情已顯倦態。
封肆見了心疼,“你還是先去休息休息吧。”
“恩。好。…”
說着兩個人同時出了書房。
端木風情出了門外,才知昨天夜間下雪了。
戰殿外一片白雪茫茫。
整個大殿顯的寒冷。
幾個宮女都試圖離炭火近一點。
遠處的落影閣顯的冷寂。風遠遠的吹着幔帳,飄逸在帝都的上空。
雪又飄零起來。
風也吹的彷彿要捲走地上幾層落雪似的。
端木風情站在戰殿的主樓上,風帶着雪花打在她的臉上,然後墮了去。
她從懷中拿出那串琉璃腳鏈,嘆了一口氣,望了望落影閣就往後院方向去了。
到底是放不下。
端木風情來到梅園的時候,向楓正在發呆的站在門口看着飛雪飄漫的梅林。
那些花兒在落雪中傲然而立。
落雪紛飛。
風帶着萬點雪花在梅林中飄舞,象是個頑皮的孩子在做着追逐的遊戲般的快樂。
向楓的脣角自然的流露出喜悅之意。
美人微笑於前,這滿園美景都已成了陪襯。
向楓是習武之人,端木風情如此妁熱的眼神,她又怎麼會看不到她呢?
距離上次見她,她顯的清瘦了些。
雪紛飛下,她站在園門邊。
華服寬袖,高貴優雅,黑色眸子清冷的華貴,白色的衣摺在風裏飄閃……好似神人下凡。
風吹着雪花都撲到她的臉上,一重又一重,簾幕似的……
向楓看着她,抓着門檻的手緊了些。
“你來了……。”見着這張臉了,心裏刺痛了一下。才知道原來相思已中毒。
端木風情鍍着步子走過來,向楓只覺得心越跳越快。
等她走到向楓面前,伸出一隻修長美麗的手,撫摸着向楓的臉。指間傳來涼意,“天這麼冷,你穿的太少了……。”
將頭埋進她的懷裏,“不少,一點也不少……。”聽了這樣的一句話,向楓怎麼能不心軟。
端木風情抱着向楓笑了,只是向楓看不到。
她笑是因爲她知道懷裏的人兒還是個孩子,倔強的孩子。
撫摸着向楓的頭,親吻着她的發。這樣的情景若是讓旁人看了,要驚世駭俗了。
向楓在端木風情的懷裏聞着清香,心裏一陣安寧。
“傻丫頭……。”
說着就抱了向楓到廳裏,炭爐上融融的暖意襲來。
“把它還給我好不好……。”向楓彆扭鑽在她的懷裏,彆扭的說道。
“什麼東西……。”端木風情挑眉,裝傻問道。
“恩……。”紅了臉,在她的懷裏動了動身子,“就是那個腳鏈。”
她從懷裏拿出那個腳鏈,放在向楓面前,“你說的是這個……。”
“對……。”伸手就去拿,可怎麼也都拿不到。“我要……。”向楓一反常態氣鼓鼓的說道。理直氣壯。
端木風情楞了一下。復輕笑了出來。
感到自己剛纔那小女兒家的嬌態忸怩……向楓一下倒不好意思起來,便不說話,這才顯的藏雪公主架勢的穩重。
端木風情將向楓放在椅子上,才注意到她不只衣服穿的單薄,就連鞋襪都沒穿。
小心翼翼的將那個琉璃腳鏈套在她的腳上。
晶瑩透剔的肌膚和紅色溫潤的琉璃輝映。
很漂亮。
這樣美麗的腳裸果然是適合這串腳鏈。
“以後都不要再取下來了……,不然就不要見我了……。”端木風情帶面微笑,彷彿千層雪的沿線上升起的陽光一樣點妝的生輝。
“恩……。”
向楓走到地上,冰涼的大理石映出那琉璃光彩熠熠在自己腳裸上。
裏間那點腥紅更是奪目。
“取個名字吧……。”高興的在廳裏起舞,開心的問道。
“你們南國不是叫它相思豆嗎?”
“是啊……在藏雪這是情人的象徵……。”
“情人……”端木風情念着這兩個詞,“情人……那我們也是情人?”
向楓停了下來,看屋雪紛飛依舊。“我們……不算吧……。”
端木風情走過來,橫抱起向楓,看着她的眼,“我們爲什麼不算,我說算就算……。”
“可我們本就不算……我們都是女子……。”
向楓的眼裏帶着青煙般的哀愁。那只有藏雪那樣的南邊國度,才培養出來的如春柳一樣的女子。
“既然你說不算,好,那我就讓她算……。”說完邁起步子到了門口,就抱着向楓用輕功飛行而走。
“你要去哪裏?”她也不掙扎。
“去一個好地方。”腳尖踏過梅花。
“做什麼?”
“到了你就知道了啊。”
向楓泯了嘴脣,不再出聲,風雪裏她的衣帶在半空中飛舞而過。
端木風情腳尖輕點,兩個人就旋舞着落下。她這才知道來的是哪裏,正是“梅香苑”。
不過奇怪的是,前些日子還顯的年久樣子的梅香苑被收拾的乾淨,所有的幔帳都已換了新的。連那白玉的臺階都抹的明鏡般,更不可思議的是,裏面放着所有沐浴所需要的物品。
“這裏有人來過。”
“我知道……。”
“不是說擅入者死嗎?”
“那些都是守園的。”
“守園的,在那裏,我在這裏住了這麼長時間,倒沒有看見過什麼守園的。”
“你看不到的……不說這些了……。”
向楓雖然好奇,被端木風情拉到溫泉邊上。“幫我沐浴……,昨天一夜未眠,累了……。”
“一夜未眠?”
“恩,摺子太多了。”
向楓不竟然的感嘆,墨諸有端木風情這樣連夜看摺子的長公主,能不強大嗎?再看看自己的父王和藏雪國太子……,藏雪能不破敗於人嗎?再美麗華貴的東西都要敬獻於人。
聽到向楓嘆氣,端木風情回過頭來。“現在不許想別的東西。”
她嫣然一笑,“好。”
端木風情看着癡了,抱過向楓來。“你總讓我癡……。”
手已解開向楓的腰間的衣帶,那輕絹的外衣已褪了在地上。裏面貼身的衣物,隱約的看到胸前兩點。
端木風情的一隻手從向楓的頸項耳後開始下移,啃着裸露在外的鎖骨。另一隻手隔着衣服,在她的胸前揉捏着。
冷意和一股股顫慄的酥麻感,向楓已覺得整個人都麻痹了。不自覺的發出嚀嚶聲。
患得患失的快感,她只想貼着端木風情更近一點。
手也是匆忙樣的在解端木風情的衣物,卻怎麼也解不開,臉漲的通紅。惹的端木風情寵膩的笑起來。
端木風情的手已在向楓的背後解了內衣的帶子,這下向楓整個人已經的站在她面前。如雪的柔嫩肌膚,晶瑩透剔。腳上的紅色腳鏈更是讓人覺得興奮。了嘴脣,下腹一股熱流戰慄快速擴散開來。
向楓這半天才解開了端木風情的衣帶,厚重的錦緞華衣下,竟再無一衣物。
不等她再有什麼反應,端木風情已經封住她的脣吻,舌尖絞纏。向楓雙手放在端木風情光潔的後背,緊緊的抱着她,兩副妖嬈的侗體彷彿已然連在一起了一般。
當火燒般發燙身軀再也不能滿足親吻之後,端木風情壓了向楓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向楓的眼再也不清澈,裏面盛滿了濃烈如酒般的情。
輕咬着向楓胸前的飽滿,手在下腹搓揉。向楓更是撩的難忍,端木風情卻就是不去安慰下面都已經膨脹的花胲。
卷一·破碎的華章第六章
幔帳外,雪絲毫不見停的跡象,雜亂的紛飛……
向楓忍的已受不了,眼都快滴出淚來了。端木風情的手纔開始慢慢的滑下。
只覺得端木風情的手彷彿帶着一股清涼之意般,向楓才彷彿得到舒緩。下面都已在端木風情的手下全溼了。
“啊……。”一陣陣的聲音在梅香苑中傳出。
裏面是兩具絞纏着火撩般的侗體。
“啊……啊……”向楓終於在端木風情的手下解放,一的快感,彷彿將她整個人都湮滅了去。
溫泉裏,向楓如水凝般的肌膚,迷濛的眼簾……。在端木風情的挑撥下是沉淪的嬌吟。
“咳咳……。”向楓抱着光滑的小暖爐,傻傻坐在門口的檻上,看着外面被雪色包裹着彷彿盛裝一樣的梅花。
就不知道她看的到底是不是眼前的美景。
音韻一邊拉着綵衣,一邊道,“快點快點……。”
真是絲毫沒有公主的端莊形象,綵衣搖了搖頭,拿她沒辦法,“已經很快拉,再走的快些,我可要摔倒了……。”
“我都好長時間沒看到過師父了……你知道嗎?以前她就好漂亮了。”音韻忽然停下來對綵衣道。
她這一停,綵衣差點撞上她,“那你怎麼不去看她……。”
“你不知道拉……自從父王收師父爲義女之後,皇姐就不許人家去看師父了……。”
“哦……。大表姐……不許你去看她?那怎麼今天又要你去看她呢?”
“我也不知道皇姐在想什麼啊。不過人家好長時間沒看到師父了,嘿嘿……還是走快點吧……。”
“恩,好……。”
說着兩個人已經從戰殿的後園到了梅園的門口。
“哇……好漂亮。”
音韻和綵衣皆發出讚歎聲。
“難道你以前從來沒有來過嗎?”綵衣大爲不解。畢竟音韻身爲王最疼愛的女兒,同時又是長公主最寵的妹妹。
音韻嘟起嘴來,指着邊上“梅園重地,擅入者死”的牌子。“看到沒有,除了大皇姐之外,這裏是不許任何人進來的。”
“爲什麼啊!這裏這麼漂亮……。”綵衣轉頭看裏面銀色一片的世界,脫離於這墨諸皇宮的美景彷彿人間仙鏡。
“我也不知道,據說這是我母后死前的遺願。除了我皇姐之外,不許任何人踏進這梅園半步……。”
“難道這麼多年來,就真的沒有人進來過嗎。”
“有啊!死了而已……。”
“啊……。”綵衣張大了眼,甚爲驚訝。
“在我很小時候,經常有些部落想來刺殺我父王,那些人看梅園這邊沒有士兵看守,所以就往這裏逃了。那些宮廷侍衛看到刺客逃到這裏,都是不會進去搜查的,除非他敢違抗已故王后和我皇姐的意思。雖然是這樣,第二天,人們都會在梅園外看到刺客的屍首。久而久之,在帝都沒有人敢進這梅園。”
綵衣擡頭看了看梅園這兩個字,頓時才覺得這地方的不簡單。
“那你師父怎麼會住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據說是皇姐跟父王請求的。好像說是師父的母親以前和我母后是閨中密友,這梅園就是母后生前爲她所建……父王向來不管這梅園之事,這裏一向是皇姐做主的。既然是皇姐的意思,師父當然會住進來。”音韻說的理所當然。
這個時候綵衣才感受到端木風情在墨諸國勢力的強大,原本還擔心大表姐的皇位會受到蓮貴妃的影響。
可是根據剛纔聽音韻這樣一說,大表姐的勝算無疑更大。
“我們進去吧……。”
雖然以前見過藏雪國那個楓公主一面,但是這會兒卻更好奇了。
大表姐似乎特別重視這個人。
音韻越往裏走,開始嘀咕的抱怨起來。
“皇姐好過分,這麼漂亮的地方,她以前都不讓人家進來,還嚇人家說這裏會有黑衣人來把我抓走,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別抱怨拉,你這不是進來了嗎?”
“啊……。”
綵衣見音韻突然頓住了,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雕欄玉砌的宮殿口。白衣拖着跟地上素白的雪連成一色,仰望着天空的側臉,如同這滿園的梅一樣的清冽美麗。
風絕絕,衣飄飄。如畫中人一樣的可遙而不可及。
才這段時日不見,她美的光華閃閃。
聽說她的母親是藏雪國第一美人。藏雪地處江南,那裏的女子本來就沾了水澤般的柔媚美麗,她身爲藏雪的公主,自然多了份華貴。
“師父……。”
音韻開心的喊着衝過去。
向楓看着音韻,也是高興,站了起來。張了雙臂就抱住了音韻。“音韻……好些時間不見了,長高了……。”
“那是當然,將來我會長的比皇姐還高。”
向楓點了點音韻的鼻子。“小丫頭,還是毛毛躁躁的,小心你皇姐看了不高興。”
音韻不高興,“怎麼每個人都這樣說嗎?”
這個時候向楓纔看到音韻身後一個穿着白色大氅的少女。那少女也正以打量的眼神看她,向楓回了一個輕朗的笑容。
“音韻……也不介紹下客人給師父……。”
音韻開心的跑到綵衣邊上,拉了她到向楓邊上。“師父,她是我舅舅的女兒,鸞榮國的綵衣郡主。”
說着又回頭對綵衣道,“師父的棋藝很好哦,比封肆還厲害……。”
“早先聽長公主提到過綵衣郡主,今天一見果然是美人。”向楓看了眼前的少女,高貴的氣質中帶了份書卷味,甚是喜歡。
鸞榮在四國中是頂頂有名的禮儀之邦,重視學識禮儀。
“楓公主過獎了,綵衣倒是常常聽音韻說起你美麗和高超棋藝呢?”
綵衣只覺得喜歡她的笑容,沒有皇家的虛僞。
“不要站在外頭了,天涼……進來坐吧……。”剛說完話,又咳嗽了兩聲。
“師父,您生病了啊!怎麼搞的。”
向楓一聽這話,心裏想着那天,端木風情對自己……臉立刻紅了。
正尋思着不好開口說。
“好香……。”綵衣一進門,只覺得聞到一股清香味。
“是啊,是啊!好醉人的香味哦。”
音韻的心思轉的快。向楓鬆了口氣。
“這是藏雪國的一種煮酒,叫雪釀。最適合在冬天寒冷的時候煮來喝,驅寒的。我去年冬天釀下了幾壇,這些日子有些咳嗽,所以叫小青煮來了喝。”
“那我一定要嚐嚐……。”音韻開心的道。
“大表姐可我叫我看着你。”一邊綵衣這才說話了。
音韻聽了這話,一臉痛苦和討好的看着綵衣。“綵衣,我的好綵衣,就讓我喝一點吧,皇姐不會知道的。”
北方人生來好酒,音韻生在王家,對酒也有着遺傳性的喜好。
綵衣正猶豫着。
向楓說道。“綵衣郡主……這雪釀口味比較清醇,喝一點是沒有關係的。”
“吶……師父兜了,綵衣……。”音韻又拉着綵衣的袖子。
“好吧,楓公主都開口了,就依你了。但是隻許喝一點哦。”綵衣也拿她沒辦法。又轉頭過來對向楓道。“我們年齡相當,你就叫我綵衣吧。”
“好,那你不要叫我楓公主了,直接叫我向楓就好了。”
音韻看着她們聊的開心,在一邊苦着一張臉來。“那我不是吃了大虧……你直接叫我師父叫向楓,我……。”
綵衣敲了一下音韻的頭,“丫頭,我本來就比你年長,論年齡,你該叫我表姐……。”綵衣難道俏皮。
“是,是拉……。”
看着音韻懊惱的樣子,向楓和綵衣都笑了起來。
幾個人剛在屋裏大暖爐邊坐下,外面又開始下起雪來。
音韻在屋子裏看到鳳尾琴,鬧着要聽向楓奏琴。
向楓呦不過她,只好奏了一曲。
端木風情正在戰殿裏批奏摺,這琴聲從梅園飄進她耳中。
放下了筆,打開門,外面雪下的大。就靜靜的聽着那飄來的琴聲,彷彿這世間除了這點琴音,再也無它。
等琴聲停了下來,她又移步進來批摺子。
天就這樣漸漸暗了下來。
等侍女來給端木風情點蠟燭的時候,她纔想原來天色已經晚了。
又吩咐了晚餐要在梅園用,便急匆匆的趕去了梅園。
梅園
向楓和音韻、綵衣三個人圍着火爐一邊聊天,一邊品酒。
綵衣和向楓下棋,綵衣敗了在向楓之下。直呼也要拜她爲師。大家一陣笑鬧,好不開心。
等端木風情來的時候看的便是這般光景。
燭光下,向楓的臉上被火烤染駝紅,臉上的笑容充滿了活力,不再冷冷清清。
等端木風情跨步進來的時候,向楓擡眼看她,臉上紅暈的更加厲害。
“皇姐……你也來拉,師父這裏的酒好好喝哦。”
音韻雖然喜好酒,但是酒量實在小的可憐。向楓和綵衣都喝的比她多,一點事也沒有,就她有點迷糊了。
端木風情板起臉。“誰準你喝酒的。”
綵衣連忙站了起來,“大表姐,是……。”
她還沒說完話,向楓也就站了起來。
“大家今天玩的開心,我就讓音韻喝了幾杯。”
音韻雖然迷糊,這時候也威懾於端木風情,站在一邊不敢講話了。
“好了,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你看看你,一喝醉,哪裏還有公主姿態?”
吐了吐舌,音韻的樣子看起來甚是頑皮。引的端木風情只得無奈的搖頭,對於妹妹的寵溺之情更是明顯。
“好了,你今兒個的功課做完了沒有。”
“啊……。”音韻傻眼了,連忙拉着綵衣。“綵衣,對了,我們還有別的事哦,那個皇姐、師父,我們先走了。”說完連忙拉着綵衣,跑的比兔子還快。
弄的綵衣還沒來得及跟向楓和綵衣打招呼。
音韻和綵衣剛一走,端木風情就攬過向楓的腰,“有沒有想我。”
“恩……。”
向楓看向端木風情的眼不再清澄,那眼裏熾烈華華,有一種比酒更濃的東西。
看着這樣的眼神,端木風情那裏還自恃得了,抱着向楓,磨挲着她的嘴脣……
“可喜歡我這樣。”
“恩。”
說着就抱起向楓,進了裏屋。
那天綵衣和音韻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俊美的少年——四皇子信町。
一個半月後。
天早已不再下雪,春光無限,暖意融融。
王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時常在夢裏喊着已故王后的名字,所有人都能很明顯的感受到王生命的消逝。
正當蓮貴妃着急的時候,南疆那邊端木澈果然被發現了。
這南疆雖說兵符在其它人手中,但將士的心始終還是在端木澈這個年輕的皇子身上的。
三年前。
端木風情帶着比自己還小上幾個月的端木澈去南疆攻打藏雪國,南疆的士兵皆是一副朝廷簡直拿他們的生命開玩笑的樣子。
等端木風情到了,一個個這才威懾在長公主的威嚴下。
藏雪國一戰之後,南疆的士兵莫不是對長公主崇拜至極。這裏的大多人都是要擁護端木風情爲女王的。
二皇子端木澈經過這一戰之後,也開始蛻變成一個大人。
端木風情回帝都的時候,他留下來駐守南疆,士兵們對這位年輕的皇子也是敬重萬分。是以雖然沒有兵符,但南疆還是控制在端木風情手中。
她本來派端木澈去南疆,就是爲了防止最壞的結果。
以戰爭來解決一切。
王已好多天沒早朝了。
這邊南疆出了事,傳了端木風情在御書房見駕。
“咳咳……。”端木風情在外頭就聽着一陣咳嗽聲,皺眉進來了。跪下,“父王……。”
王見了端木風情,臉板了起來。從桌上拿起一封書函,往地上一扔。
“是你叫澈兒去南疆的。”
“是的,是皇兒讓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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