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不虧心嗎
白夙卻再也沒了睡意,男子弱不禁風的模樣始終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即便第一次她對梟絕見色起意
呸!
一見鍾情也不曾如此。
於是一早,她又去了那宅子。
宅子的大門緊閉。
白夙嫺熟的翻牆而入,卻見男子雙眼緊閉,臉色死灰的歪在榻上,地上吐着一大攤血
白夙神色舜變,急步進去。
一探,男子竟沒了呼吸。
白夙當即進行心肺復甦搶救。
好在,男人是休克,很快一口氣緩了過來,逐漸恢復了呼吸。
但白夙沒有停,立刻又施了針。
這男人的情況,比她預計的更糟,更急。
風寒入肺,導致肺部感染,呼吸衰竭。
但,最致命的卻是由心疾引起的心內膜炎,因爲炎症嚴重而導致的肺栓塞。
肺栓塞會引起血液循環障礙,導致猝死。
剛剛就是如此。
白夙專注的將銀針一枚枚穩,準,快的扎入穴位,直到男子游絲般的氣息逐漸平穩,才收針。
白夙給男人蓋上被子,起身。
這時,男人竟微微睜開條縫隙,茫然的目光正好落在白夙的背影上。
但僅一瞬,又閉上了。
白夙反身合門,眸光不禁落在男子虛弱卻已安穩的臉上。
看來,她會牽掛至此,是因爲這男人複雜而兇險的病情,格外有挑戰。
白夙離開了。
這次從後院子翻出去的。
但白夙剛走一會兒,一道極快的殘影掠進宅子,是黑袍男人。
“主子,我將葛大夫請來了,很快吧!”黑袍男人傲聲道。
只見,黑袍男人手中抓着個女子。
女子神色一抽。
這叫請
一路飛檐走壁,寒風嘩嘩,灌得她嘴都合不上了。
但
女子眯眸看向黑袍男人。
她雖是南嶽人,但現在卻是谷蠡王的座上賓,正給呼延小姐療傷。
呼延小姐鞭傷不輕,但每次這男人一來要她,谷蠡王立刻就讓她前來。
能讓谷蠡王如此割捨,這對主僕究竟是誰
黑袍男人已經推門進去,一見地上的血跡以及昏睡的男子,陡然變了臉色:“快救我主子。”
葛元淳這纔回過神,忙進屋把脈。
“如何”黑袍男人迫切問道。
葛元淳眸光一閃。
這男人的病,不僅複雜還兇險,她根本治不了。
只能開個無關痛癢的藥浴。
而且,明明昨日來時,男人的脈像已經無神,無根,絕對是無藥可救,命不久矣。
所以,這次她就是來走個過場,應付下。
可眼下脈像竟平穩有力。
怎麼會
葛元淳看向榻上羸弱卻一身清貴的男子,微笑道:“公子情況雖兇險,但只要吃了我的祕藥,便無事了。”
葛元淳將一顆藥丸給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趕緊給男子喂下。
葛元淳眸底閃現精光。
既然這男人來歷不凡,若能成爲他名義上的救命恩人,必定大有裨益。
何況,谷蠡王也會對她更重視。
三日後就會舉行天醫祭祀儀式,她已經連續奪取兩年魁首,今年再奪天醫祭祀魁首,再加谷蠡王的舉薦,天醫之位非她莫屬。
這時,榻上的男子緩緩睜開眼。
“主子!”黑袍男人神色一喜,立刻捱到牀前。
男子卻眸光一頓。
他記得剛剛自己要死了,再有意識時,似乎看見了個女子背影。
是那女子救了他。
“公子感覺如何”這時,葛元淳溫婉上前。
男子的眸光落在她臉上,卻微滯:“是你救了我”
葛元淳還未開口。
黑袍男人卻已經高聲道:“可不就是葛大夫救的您!也就是葛大夫妙手回春,否則就憑您如此任性,這再好的藥浴也擋不住您~”
“鎩羽!”男子冷冷出聲。
鎩羽便是黑袍男人的名字。
鎩羽撇撇嘴:“知道了,不揭您短了!”
男子:“……”
“拿錢!”男子道。
“公子不必,這些都是元淳該做的,來時谷蠡王便再三交代了,務必治好公子。何況,醫者仁心!”葛元淳溫聲。
與金銀相比,自然是貴人的人情更寶貴。
理是這個理。
但當鎩羽將銀票給葛元淳時,她,愣住了。
十萬兩。
整整十萬兩。
別說匈奴的單于,即便是南嶽的皇帝都不會如此闊綽。
“治病收錢,兩清了。”男子開口,聲音微弱卻清冷。
葛元淳胸口一跳。
果然,貴人不會輕易欠人情。
不過,她還要再來的。
不急。
“葛大夫,你就拿着吧!”鎩羽一把將銀票全數塞進葛元淳懷裏。
葛元淳也就順勢收下了。
但她剛要將銀票收進香包,一雙素手驀然出現,一把拿走了所有銀票。
正是白夙。
白夙拿着銀票,冷冷的睨向葛元淳:“這錢,你拿得不虧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