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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剛在大廳裏,人雖多,也只是一面之緣,可給施明瀾的感覺卻很舒服親切,根本原因就是沒人掐尖搞事兒,都很真誠。
說着話就到了李紹毅婚前住的小院,山石間錯落着幾株枝幹虯勁的老梅樹,藉着四處零星點綴的迎新的燈籠的微光,老梅樹亂舞的枝杈上未綻的花苞隱約可見。廊下青石堆砌的一方池水,大概是連通了屋裏的地暖,水裏有幾尾紅豔的鯉魚在遊動。
一間正廳,兩側各兩間屋另連接着耳房,就是夏芒家三口來了住着也綽綽有餘了。屋裏溫暖如春,黃花梨的傢俱在燈光下古樸凝實,帶着暖意。擺件器玩書紙筆墨一應俱全,雅而不奢,彰顯着李家人的品味氣度。這屋裏的一切都顯見花了大心思,以李紹毅和施明瀾這樣的高標準眼光,也挑不出不妥來。
夫妻兩個被勾起了興致,牽着手裏外參觀了一番,最後施明瀾忍不住打趣感慨道,“你這輩子的爹媽兄弟可比上輩子好了不知多少,這樣看原來的李紹毅和施明芳拿了咱那麼多錢,咱也不虧,只這麼好的家人就值了。”
“是啊!咱們都很幸運。你找到了血脈相連的親人,我有了真正關心我的家人。所以咱要忘了前世的種種,珍惜這一切,好好的融入纔對的起這一番境遇纔是。”
李紹毅如是對施明瀾說着,施明瀾也正是這樣想的,夫妻心意相通。
撥亂反正的第一個新年,要有新的面貌。除了特殊崗位需要調休外,春節舉國放假三天,這是多少年沒有的假期了,這個年註定是熱鬧非凡的。
就連多年未下山的靳顯章都湊熱鬧跟着孫子一家三口來了小兒子靳伯年的小樓,要留下來過除夕。
這可把靳伯年激動的,扶着老爹淚都落下來了,不用馮女士動手,親自鞍前馬後的給老爹伺候的妥妥帖帖的。
跟老爺子接觸多了,夏芒對老人的心思也能摸出一二。再靳顯章很喜歡她和靳惟簡的有啥都和他說不瞞着的親近態度,現在他老人家有啥想法了也會悄悄講給她和靳惟簡聽,現在靳淮安在老人家面前的排位已是落到了母子倆個後邊兒。不過他也不介意反而樂見爺爺和自己的妻兒親近。
所以對高興的有些忘形的靳伯年和大哥靳淮寧,忐忑緊張的馮女士,躍躍欲試的湯惠嫺,以及瞬間老實規矩的靳淮平一家,知道原委內情的夏芒很有些同情,很想對他們說一句,“平常心就好”。
因爲爺爺他老人家下山並不是多麼想和兒子大孫子一家團圓過節,只是心血來潮和靳淮安下棋打賭輸了,被早有預謀的孫子給騙來的而已。
除夕在哪過,對靳淮安來說選哪一個都會對另一方過意不去。爺爺這裏他不想拋下,可靳伯年這裏他也不想叫他牽掛,雖說靳伯年私下說過叫他好好陪爺爺,家裏這頭隨時找時間聚聚都行。可身爲人子,他又怎能不顧呢?於是他纔想辦法拉着爺爺入了局。
他本意是爺爺定不會下山,就只能叫父母兄嫂姐姐姐夫還有孩子們都到山上來,大家一起喫頓飯守歲住一晚,他就圓滿了。
沒想到靳顯章賭輸了也沒不認,卻是不同意都到山上來,還美其名曰,“咱人少,就別折騰那麼些人了,勞師動衆的怪麻煩的,還是你們帶着我老人家下山,還更輕便清爽些。”
當時,饒是靳淮安這樣一個輕易嚇不到的人,都被他老人家一番話給驚着了,還失態的學着夏芒常對他做的樣子,伸手摸了摸老人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發燒說胡話了。引得旁觀的夏芒都憋不住直樂。
還是趁着靳淮安出去檢查車況,靳顯章才分享祕密似的悄悄招手叫夏芒還有靳惟簡過來,三人躲進小書房靳顯章才說了實話,“小簡回來都和我說了,那個湯家的丫頭一心想上山,我纔不如她的意吶!這裏可不是她該踏腳的地兒,來了喫頓飯,有孩子們,還得叫她找藉口住一晚,可美死她了。我老人家願賭服輸,不就一起過年嗎?下山走一趟就是了。淮寧這個媳婦,打一開始我就沒看好,眼珠子滴溜溜的太活泛了,淮寧的眼光照着淮安可是差多了。剛好趁着這次下山,爺爺給你撐腰,壯門面,看她還有膽子和你別苗頭不?”
聽着老爺子心理歷程,夏芒真是領悟了“老小孩兒”這話的真諦,沒想到靳顯章這樣的軍中大佬也有這樣幼稚返童的時候啊!不過這樣的爺爺親切可愛,她和靳惟簡是越來越喜歡他老人家了。這護短的霸氣樣子不虧是靳淮安的爺爺,祖孫兩個可太像了。
在靳淮安回屋之前,說完了事兒三人就趕緊散夥了,爺爺他老人家的小心思也不好叫太多人知道不是?板兒正的孫子更不宜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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