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過去不去堪回首

作者:白鷺未雙
荊良的聲音不大,卻還是如同炸在涼月耳邊一樣。步子一頓,沉了臉色悶聲道:“二師兄,我的性子你可是忘記了?怎會喜歡上仇人。有仇必報纔是我會做的事情。”

  躲他?只是有些煩而已。想殺他?還是想殺,但不是現在。至於喜歡,不可能。

  荊良抿脣,似笑非笑地跟着涼月走進了一旁的酒廳。萬花樓的人散的散,聚的也在後院,偌大的酒廳便空了出來。

  獨孤臣雖然吊兒郎當,但是做生意的心思卻不含糊。這酒廳與外面的精緻樓閣不同,是萬分粗樸的洞穴景象,以整木爲桌,圓木爲凳,看起來格外地自由不約束。一旁的門是與街道相通的,從外面看來是另一個店面的模樣,而其實只是萬花樓的酒廳。

  徐娘也知道這羣人不能輕易得罪,於是便吩咐夥計好生伺候,自己提着裙子往後院去了。

  軒轅子離在大廳裏站了一會兒,側頭對白鈺道:“你去看着和安那邊,青決先回宮,讓人查一下,看永元是出什麼事情了。”

  封尋在這個時候離開,怎麼也有點古怪。若不是不得已,大抵他也不會願意將涼月一個人留在這裏。還有剛剛那黃衣女子,應該也是有些蹊蹺。

  兩人應了,青決猶豫了一下,看着帝王道:“主子等會一個人回宮麼?”

  軒轅子離點了點頭,揮手道:“不用管朕,順道將布曜也帶回去,禁軍統領總要回去守着皇宮。”

  “是。”

  白鈺青決離開了萬花樓,軒轅子離看了看外面的天,轉身進了一旁的酒廳。

  夥計正抱了大壇的雕花酒來,涼月皺着眉頭坐在桌邊,長劍擱在一旁,低聲同荊良說着話。帝王走過去,不客氣地坐在了她的左側,修長的手指順着酒罈子的紋路劃了劃,低笑道:“我記得,你酒量也不是特別好。”

  涼月下意識地將手放在了劍鞘上,看着這分明滿身貴氣,卻偏要在這裏坐着的人,冷冷地道:“堂堂帝王,是不是也太閒了些。不理朝政,反而在這煙花之地流連不去,當真是殺了你也不冤枉。”

  荊良看了軒轅子離一眼,又看看自己的師妹,笑着拍開了前面的酒,給兩人一人倒了一碗,道:“既然涼月說了今日不想殺人,那我們便暫且放下恩怨,同桌喝酒也不錯。剛剛聽這位兄臺的語氣,似乎很瞭解我師妹,這幾年發生了什麼,我倒是很想知道。”

  明軒帝目不轉睛地看着涼月,輕笑着道:“這幾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但是你的師妹她已經嫁我爲妻,卻拋下我一個人離開了。現在回來,將我忘得乾乾淨淨,還要取我性命。這種事情,換作別人,肯定恨死她了。”

  涼月斜他一眼,不說話,端起酒來喝了一口。

  “還有這樣的事?”荊良睜大了眼睛看着涼月:“你竟然嫁人了麼?”

  “沒有。”涼月黑了臉,抿脣道:“我不記得是真的,但是我沒有嫁他爲妻。你也該知道他的身份,而皇后據說是原來司徒家的小姐,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至多是因爲什麼原因我做過他的妃,但是妃不是妻。”

  帝王眼睛微亮,看着涼月問:“你是在介意,我沒有立你爲後麼?”

  涼月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搖頭:“以前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應該對那個位子沒有興趣,對皇宮也沒有興趣,對你更沒有興趣。”

  “顧涼月。”軒轅子離沉了顏色,拳頭握得死緊:“你是根本不願意面對我還是如何?非要同我將關係撇得乾乾淨淨。若你真的對我不在意,何必回國都來,又何必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荊良饒有趣味地看着這兩個人一來一往,只捧着他的酒碗慢慢喝着。

  大師兄讓他回來的時候,說涼月遇見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幾近崩潰。可是他回來看着,涼月卻沒有多大的變化。而眼前這個人,應當便是傷害過她的人罷。只是他這樣看着,總覺得軒轅子離愛得更辛苦一些。因爲涼月似乎沒怎麼動情。

  情這東西,向來是誰先動誰先輸,誰認真誰最痛,半分沒有道理講。而現在他的小師妹,似乎佔了上風。挺有意思的。

  “我回來,是封尋想讓我想起些什麼。但是我走遍了國都才發現,這裏沒有我想要的記憶,估計之所以忘記,也是因爲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涼月沒有看軒轅子離,只靜靜地喝着她的酒。

  手腕被人狠狠捏住,碗裏的酒也灑了一些,染了帝王的衣袖。

  “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帝王拿開她的碗,陰沉着臉道:“你連那是什麼樣的記憶都不知道,就說沒有留下來的必要?顧涼月,到底在你心裏,我是怎樣一個位置?”

  涼月一愣,擡頭對上他的雙眼。這雙黑眸深不見底,帶着心痛和惱怒,直直地想將她吸進去。

  “沒有你要的記憶,那是因爲你沒有找到!”軒轅子離是真的怒了,拉起涼月,二話不說便往外走:“跟着封尋你要尋什麼記憶?要找,我幫你找!”

  荊良張大了嘴看着突然怒了的帝王,還沒反應過來,涼月已經被他拉了出去。

  沉默了一會兒,荊良想,身爲師兄,他還是應該去關心一下師妹的安危。於是喝了一口酒便放下了碗出去追他們。

  豈知,到了萬花樓門口,便看見一匹高頭大馬揚起前蹄,馱着兩個人,絕塵而去。

  荊良皺眉,思索着要不要通知大師兄。可是那明軒帝看起來也實在順眼,應該不會傷害涼月。要麼……就隨他們去好了。

  說服了自己,荊良便轉身回去繼續喝酒。任着軒轅子離帶着涼月,一路往舊王府的方向而去。

  風很大,吹得涼月說不出話來。軒轅子離僵着臉,一手執着繮繩,一手將涼月的頭按在了懷裏,低聲道:“別總是逃避我,涼月。若我帶你看這一趟,你依舊覺得那些記憶是該忘記的。我便認了,不再用過去同你糾纏。”

  涼月埋在帝王的懷裏,悶聲道:“我今天是瘋了,纔不想殺你。給你一路的時間,若是最後不能證明什麼,那便把命給我。”

  “好。”軒轅子離連猶豫也沒有便答應了,聲音在風裏不清不楚,但是涼月靠着他的胸膛,卻聽得萬分清晰:“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了。只是,若我死了你不快樂,那又是何必。說好了以前的我都會一點一點還給你,那就不要急着從我身邊逃離。”

  萬花樓的雕花酒是太好了罷,這個她不熟悉的人,怎麼說的話,竟讓她願意相信了。涼月苦笑,伸手抓着軒轅子離的衣襟,淡淡地問:“我以前,是怎麼喜歡上你的?”

  軒轅子離一頓,繼而道:“你以前太傻,我不過救你一命,你便拼盡一生相報。因了什麼喜歡我我不知道,但是以前那個我,的確不值得你那般付出。”

  涼月抿脣,想起了自己那滿身的傷口,疑惑地問:“我身上的傷,都是因爲你麼?”

  胸口一窒,帝王抿緊了脣,沒有回答。涼月擡頭,微微散亂的青絲都吹上了他的臉頰。

  “心虛了?”

  “嗯。”

  軒轅子離環着涼月,想了一會兒,低聲道:“基本都是因爲我罷,因爲我的絕情,我的不肯承認,所以連累你受了那麼多傷。”

  涼月挑眉,頗不滿意地推開他些許:“那這樣的記憶,還會美好不成?要不是我命大,換作其他人,這樣一身的傷早就沒命了。”

  呼吸停了一拍,軒轅子離伸手,將涼月狠狠按在懷裏,悶聲道:“我爲過去的事情道歉,但是,從我愛上你的時候開始,那些地方,我都會帶你重新走一遍。愉快的也好,不愉快的也罷,你只要記得,那時候的那個人只是不願意表達,並不是愛你愛得晚了。”

  馬嘶鳴一聲,停了下來。涼月睜眼,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府邸上面的牌匾。

  奕王府。

  先皇第五子軒轅子離,幼年既封王爺,封號爲奕。這些常識,涼月還是記得的。

  “爲什麼是這裏?”涼月側頭看着帝王,不鹹不淡地問。

  軒轅子離抱着涼月一起下了馬,看着那牌匾,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拉着涼月往裏走。

  “這是你曾經呆過一年的地方,那時候,你穿了極好看的嫁衣,從這正門進來,與我爲王妃。”明軒帝推開那扇朱門,有奴僕朝他鞠躬,然後便慢慢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登基之後,這府邸我還是留了下來,不知道爲什麼。”軒轅子離一邊說着,一邊拉着涼月往後院而去。

  “那時候,我對你很不好,一進來就告訴你,你只是替身的王妃,我想娶的,另有他人。可是其實,那時候我沒有任何想娶的人,有的只是該娶的和計劃好要娶的人。你應該是一個意外,爲了替我擋去先皇賜婚而來的意外。”軒轅子離說着,推開了一間屋子。

  涼月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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