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吻一下
池舟想也不想地拒絕：“不去。”
米佳坐到餐桌上，喝了一口粥，胃裏舒服了一些：“你起那麼早，就爲了喫個早餐？”
池舟：“……”這是個意外你信嗎？
他瞥了正在優雅地喫着早餐的池堯一眼，無比心虛道：“我餓醒了。”
四點半餓醒走這麼遠來喫早餐，挺有個性啊。
米佳本也不想跟他有太多牽扯，沒再多勸，不去就不去吧，只是這一來，坐進纜車的就只有她跟池堯兩個人了。
一路過去基本沒什麼人，按說既然是日出，來山莊的人應給不會錯過纔對，即使這裏比較貴，來的人少，但米佳一個人也沒看到，她上了纜車後嘀咕：“好像沒什麼人啊。”
池堯不用動腦子都知道鄭凌在背後做了什麼，不過他也不排斥就是了。
他坐在米佳對面，沉聲說：“太早了。”
米佳沒多問，她的注意力全被底下山莊的夜景奪去了，每條路上都有燈光，可能是臨近早晨，又是依山傍水的，燈光被霧籠罩着，宛若仙境。
“真美啊。”她拿出臨行前準備的相機，對着山下的景色拍了幾張。
她的視線移回來，這時池堯順着她的話看向下面，只能看到他的側臉，輪廓分明，也像一幅畫。
米佳把攝像頭換了個方向，對準池堯，剛拍一下一張，那人就轉了過來，眉微微一揚，似乎在等着她的解釋。
她被抓包也很自然，晃着手裏的相機說：“把你拍得挺好看的，要不要看看？”
池堯伸出手，那雙手骨節分明，米佳把他的照片調出來遞過去。
池堯拿在手裏翻了幾下，米佳閒着繼續趴在一邊看風景，忽而聽到一聲快門聲，她下意識轉過頭，就見池堯剛把對着自己的相機收了回去。
米佳問：“你在拍我嗎？”
“禮尚往來。”
女人最怕什麼？沒有美顏的拍照！直男拍照！兩個加在一起，後果想想都可怕，雖然池堯目前不算太直男，但她還是不放心。
“給我看看！”
池堯躲開她伸過來的手：“看什麼？”
“看看你把我拍得醜不醜。”米佳沒多想就站起來坐到了他身邊，池堯嘴角揚了揚往旁邊移了一點，兩人做得近了點。
他把相機遞過去，卻依舊拿在自己手裏，米佳手託着相機看那張照片――她雙手趴在纜車玻璃上，嘴巴無意識地微張，幾縷沒紮緊的頭髮散開在臉頰旁，配着身後如夢如幻的夜景，像是張海報。
池堯看她表情不像是不滿意，問：“怎麼樣？”
“好看。”米佳不吝讚美，眼睛擡起來亮晶晶地看着他，“小哥哥拍照技術不錯啊。”
池堯把相機從她手裏拿過來：“那再拍幾張。”
米佳條件反射地就要來拿相機：“哎！我再看看！”
池堯已經把相機拿到了面前，兩人本來就坐得近，米佳一動作就像是半個身子掛在了他身上，除去米佳在書房睡懵的那一晚和下雨的那一晚，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
池堯肢體動作快大腦一步，把相機舉高了一些，米佳又更近了一些，毫無防備，他微微低頭就能觸碰到她的額頭。
腦子裏已經九曲十八彎，全然忘了手裏的東西，米佳已經伸手碰到了池堯的手，她拽着他的外套袖子把池堯的手拉下來一些：“我再看一眼，這拍的是我。”
“你……”池堯聲音比起平日裏有些低沉，米佳擡起頭去，撞進他漆黑的眸子裏，這才發現兩個人的距離如此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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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有種能夠數清池堯睫毛數量的錯覺，這眼睛，也太好看了吧。
米佳呆住，忘記了要搶相機的事，兩個人面對面僵持了幾秒，突然纜車一停，米佳因爲慣性往前撞去，額頭瞬間觸上了一片溫熱。
池堯：“……”
米佳：“！！！”
意識到那是什麼以後，米佳瞬間彈了起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池堯也沒想到自己還沒動手，還能有對方還能先湊上來這種操作，他抿了抿脣，嗯了一聲，把相機還給了米佳。
這意外一吻，讓米佳多少都有點不自在，兩人沉默着走到山頂看日出的地方。
天邊有了點魚肚白，山很高，上面沒有人，旁邊的植物上還有新鮮的露水，從上往下看，就像是在仙宮裏隔着雲層看凡間一樣。
米佳暫時忘記了剛纔的尷尬，眼睛看着下面問：“你說用的像不像神仙？”
空曠無人的山頂，她的聲音格外的清晰，池堯聞聲回過神：“嗯？”
米佳舉起相機：“仙境啊，他們沒來真是可惜了。”
她360°圍着山頂拍了個遍，這纔回到池堯的身邊，輕嘆：“我可真羨慕你們。”
“羨慕？”
米佳笑笑沒說話：羨慕他們這種有錢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說度假就度假，還有人專門服務，她以前要旅行一次，一看錢二看時間，兩者皆有實在是太難了。
見她沒打算再說，池堯也不多問，米佳正在把相機調成錄像放在一邊的石頭上，他看着她的動作，眼裏漫着淺淺的笑意，神仙，她可不就是個神仙麼，突如其來的，一個插進他生活裏的仙女。
米佳安排好沒一會兒，就看到了天邊那抹光，她忙揮手示意旁邊的人：“看看看！太陽要出來了！”
池堯去過很多地方，但看日出這還是第一次，在公司裏忙得焦頭爛額，在外每天應付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在內還有個自己不熟悉的家，說不累是假的。
但自從米佳來了開始，他的生活似乎變了些，他開始期待回家，期待每天坐在一起喫飯的日子，有人說話，生病了還有人照顧，現在他也能心平氣和地站在這裏看日出了。
太陽從天邊緩緩升起，照亮了周圍那些霧濛濛的景色，光映在米佳激動的臉上，格外的明亮好看。
池堯的心情很愉悅，可以說他很久沒有這麼輕鬆愉悅過了。
相機還在錄日出，米佳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前置攝像頭：“池堯，我們兩個合照一張吧？”
池堯還沒自拍過，看着她拿着手機舉到兩個人的面前，難得地有些拘謹，屏幕裏的他表情有些僵硬。
米佳以爲他是不願意，有些訕訕地收回手：“是我冒昧了。”
手還沒完全放下來，手腕卻突然被人握住，米佳驚異地看着池堯握住自己的手：“怎麼？”
池堯就着她的手把手機擡起來，怎麼看自己都彆扭，他沉默了一下，悶悶道：“我不會自拍。”
米佳愣了一下，下一秒安靜的山頭響起了女人清脆的笑聲，她笑得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
“我來。”米佳掙脫他的手，覺得池堯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你怎麼都好看。”
池堯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這樣的人都不好看，她不明白還有誰纔算得上好看。
米佳說着就對他道：“來，看鏡頭。”
池堯聽話地看過去，眼睛還有些不太自然，米佳在他下巴處比了個耶，按下了拍照。
她洋洋得意地點開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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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這麼帥。”
說完才發現池堯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變得輕鬆起來，具體一點來說，可能有尾巴的話，他應該在搖尾巴了。
而且耳朵居然有點發紅，不是吧，這人聽一句別人誇他帥都不好意思了？
池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聽過很多人誇他的外貌，但從米佳嘴裏說出來的，就是要特殊很多。
他咳了一聲，米佳笑笑把手機收了起來。
池堯正在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小情緒弄得有不知所措，還無法控制的揚起嘴角，然後他聽到米佳說：“以後跟另一半一定要來看一次日出啊，太浪漫了。”
“……”那份愉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嘴邊的弧度也降了下去：“你說什麼？”
她眼底還映着日光，臉上是久久未散的笑意：“不是嗎？跟愛人看日出多浪漫。”
池堯輕呵一聲：“你現在是在跟我看日出。”
“這不是沒辦法嘛。”米佳對他的低氣壓毫無所覺，她跑到相機前，低下身去看錄進去的影像，“等會兒把這個給你爸他們看看。”
池堯並不想說話，米佳又道：“你要我們那張合照嗎？”
池堯：“……”
池堯：“…要。”
“那我等會兒發給你，也算是咱們友好相處最後一天的紀念了。”
池堯還沒反應過來這最後一天是什麼意思，米佳已經把相機收了起來：“我們回去吧。”
他腳下沒動，看着米佳微微眯起眼睛：“什麼最後一天？”
米佳：“明天回去以後我那房子就可以搬進去了。”
搬出去……
他把這事兒忘了，他飄了，忘了這個人還在等着他離婚，還在想方設法地要搬出去。
池堯磨了磨後槽牙，剛想說話就聽到後面有動靜，米佳也注意到了，兩個人齊齊看向樓梯那邊的灌木叢，灌木叢後面有幾個模糊的身影，兩個人都安靜下來，然後隱隱聽到了裏面的對話。
“崔航你踩到我了！”
“小聲點，等會被發現了。”
池堯黑着臉：“已經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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