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页
這座摩天轮非常大,高四百米,一圈下来需要半個小时。
季彦最后是被兰翊半搂半抱带出摩天轮的,直到离开游乐场时他的腿還是软的。
兰翊蹙眉,语气有点斥责之意:“你恐高为什么不早說?要是在上面出了問題又该怎么办?”
季彦瘪瘪嘴,模样有点委屈:“我也是坐上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恐高的,毕竟我以前也沒玩過這么刺激的项目。”
摩天轮,刺激嗎?
兰翊回想起当年在国外玩滑翔的那段日子,穿越河涧峡谷,翱翔天地之间。
那才是真正的刺激。
若是把這家伙绑上,估计能把他吓哭。
七月份中旬,幼儿园放暑假。
季翠桦打算带孩子去乡下住一個月,季彦总算是松了口气——以后的周末他可以正常休息,而不是整天带着孩子在炎热的天气裡东奔西跑。
兰翊回国接管瑞斯裡已有两個多月了,需要他熟悉和掌握的事情也尽数处理妥善,后面差不多可以完全实现外公当初对他的承诺——只需坐坐办公室就好。
领导清闲之余,小助理的工作也相对减轻了不少,季彦现在又恢复了接单,只是开先河之后,找他画那种图的金主越来越多,他不想让自己变成一個有颜色的博主,最后不得不在微博发聲明:不接车图。
周日早上十点,季彦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白凉粉和椰奶,准备做点冰镇凉粉解解暑。
刚付完帐,手机屏幕上就跳出了一個熟悉的来电,他迅速接通,唤了一声“兰总”。
电话那端的男人问道:“观前街哑巴生煎具体在什么位置?”
季彦咯噔了一下,心說打开导航就能找到啊,這裡又不是重庆。
吐槽归吐槽,他也沒有细想对方究竟是真的找不到還是故意找不到,說出哑巴生煎的具体位置后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等对方报完地址,季彦說了句“我過来接你”便挂断了电话,然后提着塑料袋往兰翊所在之地赶去。
盛夏炎热,即便是晌午也热得人透不過气。
季彦顶着烈日走了六分钟,终于在一家水果店门口见到了兰翊的身影。
男人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灰色T恤衫,头发蓬松随意,不像穿西装时刻意梳成的发型,整個人看起来气质温润,颇有几分邻家大哥哥的亲切感。
“哑巴生煎不止這一家啊,”季彦顶着一头薄汗說道,“這么热的天气,为什么非要大老远跑過来吃?”
兰翊与他并肩前行,唇角勾出一個明显的弧度:“因为我以前只吃過這家。”
原来是念旧啊。
季彦沒再說什么,领着他往生煎店走去。
他们取号之后点了两份生煎,此时一楼已经坐满了客人,季彦提议去二楼用餐,兰翊却說:“打包吧,這儿太热,去你家吹吹空调。”
季彦点头:“行,那就打包。”
上午十一点,室内气温高达三十二度,进屋之后季彦给领导找了一双新拖鞋换上,然后把中央空调打开。
這套房子是标准的三居室,虽然只有季彦一個人居住,但裡面的家居用品一应俱全,连厨房也布置得很有烟火气。
空调的冷气逐渐驱散屋内的热意,季彦进屋换掉沾了薄汗的衣服,出来时见兰翊正在餐桌前吃生煎,便从冰箱裡取出一盒鲜奶递给他:“這是昨天刚订的奶,還算新鲜。”
兰翊接過牛奶,看向另一盒還未动過的生煎:“你不吃?”
“我早上吃過面條,還不饿。”季彦說罢往阳台走去。
客厅外面有一個八平米的阳台,上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花卉绿植,還有好几盆叶片葱郁、开着小花朵的草莓苗。
季彦每個周末都有修剪花木的习惯,并且定期给它们浇水施肥和松土,每一株植物都被他养得肥肥壮壮,长势喜人。
兰翊吃完生煎来到阳台,见他修剪完枝條后并未着急清扫,而是用一把细小的毛刷在那些花朵儿裡刷来刷去,时不时還凑上去闻一闻,不禁好奇:“你在做什么?”
阳台上开满了颜色各异的月季,全是這位园丁精心培育的结果,娇艳馥郁,沁人心脾。
“我种了几株四季草莓,眼下在开第二轮花,我打算给它们授授粉,這样才能结出大果子。”季彦用毛刷在月季蕊-心裡扫了几下,然后将上面的花粉传授给白白嫩嫩的草莓花,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兰翊双臂环抱,整個人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凝眸看向那道清瘦的身影。
半晌,他牵起嘴角,问道:“你养這么多花,了解它们嗎?”
季彦疑惑地蹙起了眉。
兰翊耐心解释着:“草莓属于蔷薇科草莓属、多年生草本植物,月季属于蔷薇科、蔷薇属,而百合花则属于百合科百合属、多年生草本球根植物。”
季彦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好复杂的样子啊……不過我养花纯粹是为了消遣,或者觉得它们漂亮,看顺眼之后就带回来了。”
“什么漂亮?”
“花朵。”
兰翊似笑非笑,又问:“那你知道花朵是植物的什么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