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蔚然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藺沈之也有些驚訝。
陳寄雲正在和蔚雲說話，看見兩人，回頭看來。
陳寄雲看看藺沈之，眼見着藺沈之的臉色逐漸冰冷，他乾巴巴地開了口，“這麼大個事，總不能全讓他們操辦……”
蔚雲不知道，蔚然卻一下就聽出陳寄雲的話外之音，陳寄雲這是怕他們覺得藺家沒人他們會看輕會欺負藺沈之？
蔚然好笑又好氣，但想想並未放在心上，他沒必要跟陳寄雲計較，和他結婚的人又不是陳寄雲，而且他們本來就正需要人手，多個免費苦力有什麼不好？
“你們下午跑哪去了？”蔚雲淡淡看向蔚然，要發難。
後天就是婚禮，蔚雲和金啓黎忙得不可開交，蔚然和藺沈之兩個正主倒好，一不見就是半天。
蔚然脖子一縮，趕緊轉移話題，“方正說他明天也會過來幫忙。”
夜裏，一羣人折騰到深夜一點多。
翌日，天不見亮，一羣人就從牀上爬了起來。
蔚然和藺沈之拿到新訂的喜服，試了試後讓對方拿走作最後的收尾，蔚雲忙着去酒店確認情況，要確保婚禮當天不會出差錯。
方正和陳寄雲也大清早就過來幫忙，幫着清點準備喜糖、菸酒還有一些零碎。
把所有一切都準備好又從頭過了一遍後，已經是下午六點多，蔚然直接累得癱在沙發上，完全不想動彈。
見蔚然躺下，藺沈之一羣人也跟着在沙發上癱成一片。
享受着這難得的安靜，蔚然看向身旁的藺沈之，藺沈之冷俊的臉上眼中帶着淡淡的疲憊，但疲憊之下，卻是淡淡的雀躍與期待。
蔚然正準備伸手過去握住藺沈之的手，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提醒他有一封新郵件。
蔚然連忙去看手機，畢業之後他給許多工作室公司都投了簡歷，但陸陸續續全被拒絕，現在就已經只剩下兩三家還沒回復。
蔚然本不抱希望，手機拿出，看見屏幕新郵件的寄件人，他立刻坐直身體，臉上也更多出幾分驚訝和嚴肅。
“怎麼？”藺沈之看見。
一旁方正幾人也朝着蔚然看來
“等下，我看看……”蔚然快速解鎖手機，點進郵箱。
給他發郵件的是一家業內非常有名的大工作室，他們行業領跑般的存在。
他沒給這家工作室投過簡歷，對方並不招人，他也並不覺得他這個剛畢業的能進得去。
這樣一個存在，怎麼會給他發郵件？
一個荒唐的猜想在蔚然心中浮現，蔚然心跳猛然加速。
郵件並不長，開門見山地點名主題，對方知道蔚然在求職，問他有沒有興趣去面試。
看見那句詢問，知道自己的猜想居然成真，蔚然體內的血液瞬間全部涌進大腦，腦子裏嗡嗡作響。
沙發上蔚然前傾身體，再次從頭閱讀那封郵件。
幾秒鐘後，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的錯覺，蔚然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興奮得都快跳起來。
行業領頭的存在，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進得去的大工作室，居然主動給他發郵件，主動問他有沒有興趣去面試，他怎麼能不激動？
正高興，蔚然驀地想起婚禮的事，這幾天他都會很忙，他趕緊再查看郵件。
郵件中並沒有明確說明見面時間，不過郵件最下方有個附件，蔚然毫不猶豫地點開。
附件很快下載好，蔚然點擊後立刻彈出。
附件是一份關於白鯨的告知函，告知函上詳細寫着入職白鯨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白鯨能提供的大概待遇福利。
蔚然一條條閱讀下去，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幾分鐘後，蔚然放下手機。
他再擡起頭時，屋裏所有人都正看着他。
“怎麼？”藺沈之問。
“有工作室讓我去面試。”蔚然道，“是白鯨。”
一旁，方正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白鯨？真的假的？”
方正一張臉迅速漲紅。
藺沈之他們這些外人或許不知道，但混這一行的方正卻知道白鯨代表着什麼。
白鯨可以說是他們業內領頭般的存在，是高品質高質量的招牌。
當下市面上熱玩的幾款遊戲都有白鯨的參與，玩家裏甚至有這樣一句話，“白鯨出品，必屬精品”。
但凡是白鯨出品的遊戲，無論是質量還是遊玩度都非常高，個個都是爆款。
“沒錯，就是白鯨。”蔚然點點頭。
方正無不羨慕，“你這傢伙……先是藺沈之，然後是白鯨，怎麼好事都讓你佔盡了？”
方正開心之餘，藺沈之第一時間察覺蔚然的異常，“怎麼了？”
蔚然一直想進入大工作室，如果真的是白鯨，他如願以償，肯定會開心，然而蔚然並不高興。
“如果入職，五年之內不得離職，且五年後自離職次月算起，三年內不得參與其它遊戲的核心製作。”蔚然苦笑。
也是他沒考慮周全，一般大工作室裏涉及遊戲核心的團隊成員，掌握的技術都是對遊戲來說至關重要的核心技術，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招人進去又輕易讓人離開？
正興奮的方正愣了下，“那豈不是說，一旦入職，除非你把自己的遊戲投給白鯨，不然接下去八年裏你都無法制作自己的遊戲？”
蔚然之所以想要入職大工作室，是爲了累積經驗和學習技術好製作自己的遊戲。
這麼一來，豈不是本末倒置？
“沒錯。”蔚然輕嘆一聲。
“那你……”方正一臉糾結，他知道蔚然想要製作一款屬於自己的遊戲，但那可是白鯨。
如果這機會落到他頭上，他說不定連他的工作室都能不要直接跑去白鯨。
幾年之後從白鯨出來，他就相當於給自己鍍了一層純金，整個業界估計都會對他趨之若狂！
“我再想想吧。”蔚然苦笑，白鯨的誘惑很大，但他的心無疑是偏向自己的遊戲的。
他那款遊戲從大一時就開始有了想法，後面幾年他一直在完善籌劃，現在已經有了完整的世界輪廓，可以說只剩下把它編寫出來。
這時候讓他放棄，他真的捨不得。
心情大起又大落，蔚然整個人都有些脫力，他看向藺沈之，至少他還有藺沈之。
藺沈之沒說話，靜靜回握住蔚然的手。
“沒關係，好事多磨。”藺沈之安撫。
“希望吧。”
有了這一打岔，衆人都有了幾分精神。
一直安靜坐在一旁看着的蔚雲看看臉上都帶着明顯疲憊的金啓黎、方正、陳寄雲，主動提出請幾人晚上出去喫飯。
明天就是婚禮，肯定會忙得不可開交，到時候他們根本顧不上再感謝三人。
打定主意，一羣人去了醉紅樓。
蔚然和藺沈之經常來，對這邊還算熟悉，要了個包廂後，一羣人到包廂中坐下。
菜很快上來，一羣人圍桌而坐。
醉紅樓生意火爆，他家的菜味道很好，方圓百里都赫赫有名。
蔚然最喜歡醉紅樓裏的清蒸蟹和紅燒豬腳，特別是紅燒豬腳，每次來都要點上一份。
菜上來，蔚然學着蔚雲招呼一番後，給自己夾了一塊紅燒豬腳，又趕緊往藺沈之碗裏夾了塊肉多的。
藺沈之這人清心寡慾得很，沒什麼特別大的喜惡，有什麼喫什麼，一天三頓，不多一口，沒得喫只要不餓死他也不會主動要食，好養活得很。
兩人在一起後，就變成蔚然給什麼藺沈之喫什麼。
軟糯入味的豬腳入口，一股油膩腥臊的氣息立刻沖鼻而來，令人作嘔，藺沈之動作頓了頓，若無其事地繼續喫。
明天就是婚禮，蔚然注意力都在其他人身上，知道明早五點就得起來，蔚然瞬時帶上痛苦面具。
“晚上早點睡。”蔚雲叮囑。
“好。”蔚然痛苦地看向藺沈之，要求安慰。
視線看去，見藺沈之碗裏空了，他趕緊再給藺沈之添菜，“多喫點，明天有得折騰。”
“好。”藺沈之垂眸，看向碗裏新的豬腳。
飯喫完，蔚然和蔚雲到門口送方正、金啓黎和陳寄雲，明天還得麻煩他們三個早點過來幫忙。
送走方正和金啓黎，蔚然一回頭，卻沒看見陳寄雲，一同不見的還有藺沈之。
洗手間中，一口氣把胃裏所有東西都吐出來，藺沈之只覺整個人都輕鬆，他用水漱了漱口，側頭看向旁邊的陳寄雲。
陳寄雲臉色相當精彩，黑裏泛青，青裏泛白，白裏還透着紫。
“你過兩天什麼時候有空？”藺沈之問，陳寄雲是學醫的。
陳寄雲臉上肌肉抽了下，他直直看向藺沈之的肚子，藺沈之一絲不苟的黑色修身西裝下狹瘦的腰腹並不見異常。
“……我最近白班，下午五點下班。”陳寄雲乾巴巴憋出一句。
“我過兩天去找你。”
“那明天你準備怎麼辦？”陳寄雲問。
懷孕之後，雌蟲體內的激素就會逐漸紊亂，他們會變得無法控制自己，隨時都可能變成完全體的模樣。
明天舉辦婚禮，藺沈之作爲新郎之一免不了要喝酒，如果藺沈之真的已經懷孕，那他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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