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谈谈就谈谈
然后去检查宣纸,看看有沒有破损。
一般给這种抄书的都会多给几张宣纸,墨也会多给以防万一不够。
若是多出来也可以自行留下。
孙秀做事情比较仔细,检查后說道,“娘,都沒有問題。”
韩巧嗯一声,拿了宣纸、墨进屋子去,对垂头丧气的孙益明說道,“晚上睡觉前必须写五本千字文,否则你就别想睡了。”
“……”
孙益明惊的目瞪口呆。
晚上還要写?
“看你這样子,我觉得五本太少了,七本吧。”
韩巧看着孙益明冷喝,“敢拒绝我就再打你一顿。”
宣纸、墨放书桌上,转身去灶房做晚饭。
孙益明站在原地,小声咒骂,“土匪、禽兽、韩扒皮。”
想着晚上還要写七本千字文才能睡觉,只能含着恨、忍着泪开始写千字文。
他从来沒有经历過這般水深火热又反抗不得的生活。
真是有苦說不出,就跟吃了黄连一样。
除了痛苦,還是痛苦。
晚饭是南瓜粥,炒了咸菜,還炒了一個汉菜,趁着天未黑早早吃了晚饭。
孙益明饭后就回书房去写千字文。
韩巧带着三個女儿把东西都搬屋子去、铺床,整理晒干的衣裳。
蘅家
今夜的晚饭格外丰盛,有肉有蛋有馒头。
蘅老头难得的对蘅毅說道,“老五。”
“嗯。”蘅毅沉沉的应了声。
“今儿你沒去打猎?”蘅老头问。
“嗯。”又是沉闷的回了声。
想到蘅毅不去打猎,家裡就少了一笔进项,蘅婆子心口抽抽的疼。
但她這会子不敢叨叨叨,只能咬着牙,瞪着蘅毅。
“那你是怎么個打算?”蘅老头问。
“娶妻、分家、搬出去。”蘅毅声音很轻,但却像是经過深思熟虑,掷地有声。
蘅婆子腾的站起身,张嘴要骂。
蘅老头怒喝,“坐下。”
蘅婆子吓的一抖,又默默的坐下了。
“老五,我和你娘都還在,分家尚早。”
“爷奶還在的时候,爹不也和大伯、三叔、五叔分家了。”蘅毅反驳。
堵的蘅老头哑口无言。
蘅婆子忙道,“那哪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日日早出打猎,回到家裡喝不上一口热茶、吃不上一口肉,今年二十有四還是個光棍,手裡钱财加起来不足五钱银,你们還想我为這個家做牛做马?”
這是蘅毅第一次說這么多话。
也是第一次表达自己的不满以及愤恨。
“我以后不会往家裡拿一文钱,分不分家随你们。”蘅毅几口刨了碗裡的饭,丢下碗筷起身离开。
“作死啊,我怎么這么命苦,养了這么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蘅婆子哭着咒骂出声。
蘅老头沉默着沒說话。
端着碗的手在发抖,昭示着他的愤怒。
若是细心一些就会发现蘅毅晚上根本沒有碰過肉和炒鸡蛋。
“老头子……”蘅婆子轻唤。
蘅老头沉默片刻才說道,“给他說個媳妇。”
“真给他娶媳妇然后分家?”蘅婆子急切问。
脸上恨意更浓。
“不然呢?若不是你干的這些破事,至于如此?”
他们应该从蘅毅拿回家的猎物越来越少,就该明白過来。
如今說什么都迟了。
孙家
孙益明写完七本千字文,腰酸背痛浑身都痛。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出书房打算去茅房,见韩巧搬了竹躺椅在院子裡乘凉,不见三孩子身影。
孙益明想說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张张嘴后轻轻叹息一声,去茅房小解。
回来后韩巧還在竹躺椅上不理会他,连看都沒看他一眼,仿佛他就是一团空气。
他拉了椅子坐到韩巧身边,“韩氏,我們谈谈。”
“……”
韩巧回眸看一眼孙益明。
月光下其实太不太清他的样子。
但不妨碍她厌恶這個家暴不负责任的渣男。
“可以啊,谈谈就谈谈,只是咱们谈点什么呢?谈既然分家了,为什么房契、地契在你娘手裡捏着,而不是在我手裡。還是谈你自己沒用考不上秀才打我和闺女出气。亦或者谈你是個窝囊废赚不来一文钱,用着我們娘几個扎纸人的钱去胡吃海喝,在你那些狐朋狗友面前大放厥词装傻X。”
“孙益明,那种看不见天日的日子我過够了,昨儿那一顿打让我明白,我的委曲求全换不来你醒悟,也换不来你愧疚,更换不来你自强自立。所以我决定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你打我一顿,我就打回来,你敢骂我,我就打烂你的脸,撕烂你的嘴,你不让我們娘四個好過,我就拉着你去死。”
“我发现想开后,日子也沒那么苦了。”
都說光脚不怕穿鞋。
韩巧這席话說的孙益明背脊心发寒。
他吞了吞口水,觉得韩巧疯了。
“不是要谈谈么,我已经谈好了,你想谈什么?”韩巧阴沉沉的问。
孙益明张张嘴說不出一句话。
“我如今对你要求也不高,写完二百本千字文你爱干嘛干嘛去,我绝对不阻拦你。”
“当真?”孙益明急切的问。
“若为此言,天打雷劈。”
二百本千字文,也有二十两银子,可以在小镇上买個宅子,她還得去衙门问问,女子要如何才能办户籍,她得为往后做好打算。
孙益明沒良心,孙家那边算计多,娘家也靠不上,万事只能靠她自己。
“那今日写的算嗎?”孙益明又问。
“不算。”
“……”
“从明日开始算。”韩巧拍拍孙益明的肩膀,“你加油,写完二百本千字文你就自由了。”
孙益明晚上也沒能睡正房去,他一個人就在书房打地铺,韩巧也不怕他逃跑,他只要敢逃,她明儿就敲锣打鼓满宁河镇找他。
孙益明也不敢跟韩巧睡一屋。
睡书房正合他意。
只不過他比韩巧還急着写好二百本千字文。
天才亮他就起,茅房回来打水洗脸漱口,然后开始写千字文。
中午的时候,他就把二十本千字文写好了。
“我现在還余一百八十七本沒写。”
韩巧嗯了一声。
拿着书籍,带着三個女儿出门。
她還是锁了大门,但是這院子有個后门,孙益明如果要走,依旧可以从后门走。
不過孙益明脸肿的像猪头,他不敢出去。
也因为韩巧答应他写好二百本千字文就放他出去,也算是有了盼头。余下的宣纸、墨汁還能在写两本千字文,他也沒歇着,继续埋头写。
韩巧带着三個孩子先去了书铺,交书换钱,再拿四十本千字文宣纸、墨。
“谢掌柜,能否问你個事儿。”
“孙夫人請问。”
“妇道人家怎么才能办個户籍?”
谢掌柜被韩巧這话问懵了。
“這個你得去衙门问一下,找典薄,塞些银钱打点一番,典薄应该会告诉你怎么個章程。”
韩巧连忙道谢,跟谢掌柜說等一会再来拿宣纸、墨,带着三個孩子往衙门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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