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定局之下的不定
“翟處！我敬你一杯！”
張鉅業抓住機會端起了酒杯。
“張市長，論年齡你比我大，論職位你也比我高，如果不唐突的話，以後我就叫你一聲老哥吧！”
翟易一改以前面對張鉅業時的那種矜持，變的熱情了很多。
因爲他知道，如果沒有意外，張鉅業也會成爲寧中行這條線上的人了。
“不唐突不唐突！能和翟老弟親近，我老張也是很榮幸的！”
張鉅業簡直受寵若驚。
他之所以看重甚至巴結翟易，是因爲翟易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部長祕書。
坊間傳聞，金朝義部長待他如子侄，直接是當成了政治上的接班人在培養。
所以，翟易雖然只是個處級幹部，但是整個南華省廳一級的幹部，就沒人敢對他有一點小看。
兩人喝了一杯酒，然後放下了酒杯。
“其實張老哥今年一直找我的原因我也知道，今天既然把話說開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翟易慢條斯理的開口，張鉅業忍不住就放下筷子坐直了身體，他知道翟易接下來的話會非常重要。
“說實話，你的想法很好，省交通廳確實是個肥的流油的好位置…”
翟易突然話鋒一轉。
“但是，站在老弟的角度，我卻覺得這位置並不太適合張老哥…”
張鉅業眼神中的期待變得黯淡了一些。
所有人都以爲他在謀求一個市委書記的位置，但實際上交通廳廳長才是其真正的目標。
翟易笑了：“張老哥先別忙着失落，我這話都還沒說完呢！”
“翟老弟繼續，我一定洗耳恭聽！”
張鉅業立刻就調整好了心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張老哥之所以瞄準了交通廳廳長這個沒前途的位置，怕也是無奈之舉把？”
翟易的話中似有深意。
“翟老弟果然聰明…”
張鉅業先誇了翟易一句，然後喟然一嘆。
“我老張喫虧就喫虧在上面沒人啊，兢兢業業半輩子，廳級幹部就算是到頭了…”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落寞起來。
“市委書記的位置我根本想都不敢想，連平調到差一點的市繼續當市長估計都沒我的份…”
“等等…張市長這話，我怎麼沒聽明白啊？”
這時候，姜雲山突然插話了。
翟易問道：“雲山是說張老哥現在的處境？”
“張市長說上面沒人我能理解，但是真的到了連現在位置都保不住的地步了？”
姜雲山點頭，他確實很意外。
張鉅業沒啥硬背景他是知道的，否則對方也不會想着把他發展成自己人了。
但是好好的市長當着，又沒有犯什麼錯，相反這幾年北河市在他的手裏，經濟發展的勢頭明顯也不錯。
“哈哈…這事說起來還要怪你們兩口子搞出來的這個扶貧招商會了！”
翟易突然笑了起來。
張鉅業的表情有些尷尬，姜雲山則是滿頭霧水。
“張老哥有些話不好說，那我就來幫他說吧…”
翟易笑着繼續說道。
“原本張老哥再在北河干一屆市長，問題其實是不大的，奈何現在想摘桃子的人實在太多了…”
“這麼說吧，在省裏要成立工作組下來總結經驗的風聲傳出的這幾天，金部長都頭疼了…”
“他接連收到了好幾個大佬或明或暗的表示，都是要安排人來北河接張老哥的班！”
翟易說到這就停了下來。
而張鉅業一言不發，只是滿臉鬱悶的灌了自己一杯酒。
“所以張市長就更加鐵了心想去交通廳？”
翟易的話讓姜雲山恍然。
至於張鉅業選交通廳的理由他倒是很理解。
在南華省，交通廳廳長的位置有些奇怪，十多年連續好幾任廳長就沒有一個能上到副部的。
交通廳長位置只能賺錢不能升職，這都已經成了一個普遍的共識了。
“沒辦法…既然前途無望，那就只能考慮一下錢途了！”
張鉅業自嘲的搖搖頭，眼神中有一絲不甘。
“呵呵…要是今天之前，張老哥這話我倒是挺贊同，但現在嘛，也許有點變化了也說不定…”
“你說是吧？雲山！”
翟易笑着看向姜雲山。
張鉅業心裏一動，也緊張的看着姜雲山，他心裏隱隱多了一個讓他不敢相信的想法。
“翟哥不厚道，你自己不願出力幫忙還拿我來墊背！”
姜雲山這句話卻是帶着開玩笑的語氣。
張鉅業眼神中的疑惑越來越濃，同時心底的那點希望也壓制不住的重新擡起了頭。
“我有多大本事可是心裏有數的緊，我出面幫忙也無非就是在金部長面前敲敲邊鼓而已…”
“能有多大效果，反正我是沒底的，關鍵是名不正言不順啊！”
翟易搖頭。
翟易的意思說的很清楚，這時候拉張鉅業一把肯定也不能是白拉，是需要張鉅業表明態度的。
而現在的翟易雖然得到了金朝義的重視，但在龐大的寧家體系內，他還只能算是外圍，根本就沒有資格去主動伸手拉人進來。
而姜雲山就不一樣了，先不說他寧家女婿的身份，就說他親自操刀的扶貧項目招商會所展示出來的能耐和潛力，分量都比翟易要重的多。
“翟哥，在說張老哥的事之前，我還有個疑問…”
姜雲山沒有反駁翟易的說法，反而想了想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那就是這一次市委書記劉本昌到底還能不能繼續當下去？”
這個問題很重要，直接關係到他後面的決定。
“據金部長說，劉本昌走已經是定局了，區別也就是調出去還是直接倒下來而已…”
面對姜雲山，翟易沒有隱瞞。
姜雲山對這個答案沒有太大反應，但張鉅業的反應就大了。
“那誰來當書記定了嗎？”
他有些着急了。
劉本昌經營北河市多年，從一個局長一步步爬到了市委書記的寶座，門生故吏遍佈整個北河市，影響力驚人。張鉅業這幾年在他的壓制下，日子也並不太好過。
翟易看了一眼姜雲山，很難得的直接說了實話：“還沒有，備選的人倒是已經有好幾個了！”
張鉅業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表情立刻就變得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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