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這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教室裏大燈都關掉了，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戰爭片，聲音嘈雜而激烈，大多數學員其實注意力都沒有在電影上，而是三三兩兩在交頭接耳聊着什麼。
說起來開班已經快十天了，而這些學員也都是各有各的門道，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這一次他們的前途完全捏在了黨校副校長何進的手裏。
按照慣例，這時候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去勾兌何副校長，但是這羣學員卻發現，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
畢竟你連人都見不到，還談什麼勾兌？
而有些很有背景的學員，甚至還讓背後的靠山出面想聯繫何進，結果何進居然連電話都關機了。
姜雲山的聽力很好，所以其他學員交頭接耳的內容很多都落在了他的耳朵裏。
“柳同學…想好了嗎？到底打算給我點什麼好處？”他十分淡然的問道。
“你想要什麼？”柳暮雪低聲問道。
“過年前，我們青山縣的普通藥酒就要上市了！”
姜雲山突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什麼意思？這關我什麼事？”
柳暮雪皺眉，一臉不解。
姜雲山不說話了。
柳暮雪又等了一會，見姜雲山還是不說話，於是只能無奈的拿着電話出了教室。
幾分鐘後，柳暮雪有些神思不屬的重新回到教室，在姜雲山身邊坐下，卻久久沒有說話。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她似乎才消化了剛纔內心的震撼。
“姜書記…我爺爺說你們的藥酒銷售，南方四省的市場我們柳家全包了，每年籤保底協議，現款結算！”
柳暮雪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複雜無比。
在她看來，這簡直就是柳家在送錢給姜雲山，而且還是每年都送。
“不可能…最多能給你們一個省的代理權，而且協議一年一簽！”姜雲山幾乎沒有思考就直接說道。
“啊？什麼？一個省？”
柳暮雪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沒聽錯…就是一個省，當然你們也可以不要！”姜雲山淡然說道。
“姜書記…你是不是聽錯了我的意思？”
柳暮雪還是覺得姜雲山肯定有哪裏理解錯了。
“我沒弄錯什麼…你們柳家要代理藥酒的話，只能拿走一個省的代理權，這事沒得商量！”
姜雲山搖頭。
“我…”
柳暮雪覺得自己的腦子裏好像被人塞了漿糊進去，全部糊成了一團。
“除了這事…你爺爺還說了什麼？”姜雲山沒有給柳暮雪解釋的意思，直接又問道。
“我爺爺還說…雖然原來的計劃作廢，但我還是要繼續爭取青山縣的那個位置！”柳暮雪低聲說道。
說實話，她非常不理解自己爺爺的這個條件，不是說了要和姜雲山修復關係嗎？爲什麼還繼續要那個位置呢？這難道不是在故意製造矛盾嗎？
她緊張的看着姜雲山，有些擔心對方聽到這個條件就會立刻翻臉。
果然，姜雲山沉默了。
接下來的一分多鐘，柳暮雪心情忐忑無比，感覺像是過了一年那麼久。
“柳同學…麻煩你替我轉達對你爺爺的謝意，告訴他最近寧家的老爺子就會親自和他聯繫的！”姜雲山很嚴肅的輕聲說道。
柳暮雪的眼睛突然就瞪大了，看向姜雲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一樣。
“你不用想那麼多，照做就是了，我想這應該也是你爺爺的意思…”
姜雲山瞟了一眼柳暮雪，語氣淡然。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暮雪的腦子此刻已經完全混亂了。
她理解不了爲什麼明明是給姜雲山好處的事，但姜雲山不僅不領情反而是一副給柳家好處的樣子。
而明明自己是要繼續去搶那個青山縣的位置，但姜雲山現在不僅不反對，反而還要表示感謝。
這到底是哪裏出錯了？爲什麼自己看不懂了呢？
一向自詡爲聰明的柳暮雪終於第一次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智商。
“認真看電影吧…你放心，遲早你會想明白的！”
姜雲山笑着安慰了柳暮雪一句。
然後，整個晚上的集體活動時間裏，柳暮雪都深深的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難以自拔。
……
第二天繼續上課，到了中午，姜雲山在接到一個電話後，就在一衆學員們複雜的眼神注視下直接上了食堂的二樓。
何進平時用餐的小包間的門是關着的，姜雲山很有禮貌的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包間門被打開了一人寬，露出了辦公室徐主任的那張嚴肅的臉。
“咦？怎麼是你？”
徐主任認出了姜雲山，一臉的驚訝。
“徐主任你好！麻煩通報一下，我有事想見見何校長！”
姜雲山微微欠身，很有禮貌的開口。
“讓他走吧！”
徐主任還沒開口，包間裏就傳出了何進的聲音。
“小姜同志…請吧！”
徐主任說完就打算關門。
姜雲山的眉頭微微一皺，一伸手就撐住了包間的門。
“姜雲山同志，請注意你的身份！”
徐主任臉色頓時就變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有學員敢如此大膽。
“何校長，我找你不是公事，是純粹的私事！”
姜雲山沒有理會徐主任的威脅，而是提高了音量直接朝房間裏面喊話了。
“小徐…讓他進來吧，我倒要看看他找我到底有什麼私事！”
包間裏的何進開口了,聲音有些冷。
徐主任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姜雲山一眼，然後把房門打開了。
姜雲山對着徐主任歉意的笑了笑，然後走進了包間。
一進包間，他的眼神就落在了桌子上的飯菜上。
一碗清水白菜湯，一盤白水豆腐和一小碗米飯。
姜雲山的視線上移，就看到了雖然坐姿筆挺，但臉色卻十分難看的何進。
“何校長！”
姜雲山鞠躬。
“姜雲山…我知道你是寧家的女婿，而且付大姐也對你另眼相看，但是今天的事你必須給我一個理由！”
何進的眼神很冷。
“何校長有時間嗎？我想帶你去見個人！”
姜雲山沒有拐彎抹角。
“帶我去見一個人？你覺得你有資格？”
何進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冷汗，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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