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面對蘇千瓷的嘲笑和指責，凌北謙只能低下那一向高傲的頭顱：“千瓷，對不起。”
“我以前不知道你是......”
“不知道我是五年前在小漁村救下你的那個人，你就可以肆意傷害我，可以任由你的家人欺負我，對我不管不顧，是嗎？”
蘇千瓷吸了吸鼻子。
醒過來之後，她不是沒有設想過以後會和凌北謙相見，相認。
她設想過無數個她和凌北謙卸下僞裝，坦誠相見地聊起過去的場景。
每一次設想這些，她都以爲自己提起過去，還是會難過，會想哭。
可如今真到了這一天，她卻發現一切和她想的不一樣。
或許是因爲以前爲凌北謙哭得太多太多了。
現在的她提起那些傷心的往事，心裏雖然有怨氣，但卻一點都不覺得傷心了。
那些曾經痛苦難耐，讓她每個晚上都難過得以淚洗面的事情，現在聊起來，卻風輕雲淡地彷彿是別人的故事。
“對不起。”
凌北謙低垂着眉眼，只能不斷地重複這三個字。
他以前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了。
每一件，他都欠蘇千瓷一句對不起。
“不必和我說這三個字。”
蘇千瓷淡淡地勾脣笑笑：“一切都過去了，我不在乎了，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了。”
凌北謙擡起頭，對上她那雙沒有情緒的眸。
她沒有說謊。
她的眼底，真的沒有半分對過去的留戀和怨懣了。
可她不在乎了，他卻難過得喘不過氣來。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捏着一樣地疼。
爲了掩蓋自己內心的悲傷，凌北謙只能別過臉去，不敢和蘇千瓷對視：“你不在乎了......也很好。”
“只是......道歉我還是要說的。”
“千瓷，對不起。”
他低沉的聲音染上了幾分的沙啞：“以前我以爲溫雨柔纔是你，對你......有很多的誤會。”
“都是我的錯......”
看他低頭道歉的模樣，蘇千瓷心裏莫名地浮上了一絲的煩悶。
雖然她早就不喜歡凌北謙了，但她心中的凌北謙，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以前的凌北謙，冷漠，桀驁，身上帶着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息。
當初在海邊的醫院裏，她正是因爲他身上的這種獨特的，和身邊的人都不一樣的桀驁而愛上他的。
可現在的凌北謙呢？
他坐在輪椅裏，整張臉沒了往日裏的光彩，憔悴地不像話。
他低着頭不停地和她說着抱歉的模樣，讓她絲毫沒有辦法將他和曾經的那個凌北謙聯繫到一起。
可他卻偏偏還在不停地和她道歉：“對不起......”
“我當初離開小漁村的醫院的時候，我其實找過你的，但是他們說你不在。”
“再加上那天白管家說爺爺爲了找我，都生病了......我沒有辦法，纔會不告而別。”
“後來我找你的時候，溫雨柔跳了出來，她說她是你，僞造了很多她就是你的假相，所以......”
男人伸出手，將頭深深地埋進臂彎裏：“千瓷，十個月前我聽到你過世的消息，感覺天都要塌了。”
“那天，我纔剛剛知道你就是海邊的那個女孩，你就離開了......”
“我求了宴雲紓很久，她才允許我到你的，墓碑前去看你......”
“那天我抱着墓碑哭了很久，我以爲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看着凌北謙深情地訴說着曾經的事情，蘇千瓷的心裏卻沒有任何的波瀾。
直到他說完了他對她的歉疚和思念，她才淡淡地皺了皺眉問他：“說完了嗎？”
聽到她的話，凌北謙整個人僵住了。
半晌，他才吸了吸鼻子，點頭：“我......說完了。”
“我對你的悔恨和感情都不感興趣。”
蘇千瓷皺眉，認真地看着凌北謙：“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蘇千瓷的？”
凌北謙頓了頓，抿脣：“在海嶼島。”
“你被陳福用藥昏迷的時候......喊過我的名字。”
“你喊我名字的時候的聲音和語調......”
“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蘇千瓷愣住了。
片刻後，臉上一陣緋紅。
她想過無數個凌北謙猜出她身份的原因，卻沒想到......是因爲她被下藥的時候的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