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男人這話一出，全場譁然。
丁芳凌南枝和謝雨涵，已經簽下了協議，將凌北謙的遺產分掉？
可凌北謙過世的消息，是昨天下午才傳出來的，她們三個還舉行了新聞發佈會，每個人都在鏡頭前哭得傷心欲絕。
當時榕城所有的新聞媒體都在感慨這一家人之間的感情真好，也爲謝雨涵這個一結婚就成爲寡婦的女人惋惜。
可現在，凌北謙居然說，她們三個昨天晚上就將凌北謙的遺產籤協議分掉了？
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連葬禮都沒舉行，就先分掉遺產？
聽着臺下滿是震驚的議論聲，臺上三個女人的臉色同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丁芳眯眸，憤怒地瞪着凌北謙：“你胡說什麼！？”
“我和雨涵感情好，只是因爲她是我未過門的兒媳婦而已！”
“她即將成爲你的妻子，我對她像是對你一樣好，難道還有錯嗎？”
凌北謙冷笑：“你對她好，我的確是看到了。”
“但......”
男人將視線轉到了丁芳那張塗了厚厚粉底的臉上：“丁芳女士，你什麼時候對我好過？”
“爲什麼我從來都不知道？”
說着，凌北謙的脣上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來：“你不妨說說，你這些年，在什麼地方，或者什麼方面對我好過？”
大概是沒想到凌北謙會這麼反問自己，丁芳瞬間愣住了。
她怔怔地盯着凌北謙，眼睛不停地眨巴着，似乎是想從記憶裏找出自己對凌北謙好的片段出來，說服他。
可
不管她怎麼想，腦袋裏面還是空白一片。
她根本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在什麼方面對凌北謙好過。
一點都沒有。
從這個孩子出生開始，她就從未正眼地看過他。
他從頭到尾都只是她拿來威脅凌少傑，讓凌老爺子安排凌少傑娶她的工具而已。
她對他根本就沒有感情。
在他三歲那年，她真的生下了她和凌少傑的孩子凌南枝，她就更不把這個名義上的兒子放在眼裏了。
丁芳每次看到他，都會想起她那個瘋子親生母親。
如果當年不是因爲害怕凌家偷偷給他和凌少傑做DNA鑑定，她是絕對不會將金湘玉的孩子抱回來的！
對於她來說，凌北謙連養子都不是，他是情敵的兒子，仇人的兒子！
她根本不可能對他好！
女人眼底的眼神變化，凌北謙全都收進了眼中。
男人的臉上浮上一絲嘲諷的笑意來。
果然啊。
連丁芳自己，都想不起來，她什麼時候，在哪些方面對他好過。
他的這位所謂的親生母親，從來都沒有把他這個養子放在眼裏。
而他，卻傻乎乎地把她當成親生母親一樣地孝敬，照顧了這麼多年。
這一刻，他深深地明白了當初的蘇千瓷。
滿腔熱情地付出，無微不至地照顧，卻從未被對方看在眼裏，從未在對方的眼裏看到過重視
這種感覺，真的很難熬。
想到這裏，男人情不自禁地轉頭看了一眼蘇千瓷的方向。
女人正皺着眉頭，一臉擔憂地盯着他們的方向。
從她的視線，他發覺，她是在盯着他的雙腿。
她在擔心他站不住，擔心他的雙腿。
一瞬間，男人的心臟莫名地浮上覆雜的情緒來。
她這麼關心他的腿，可能並不是對他餘情未了，而是覺得他的腿是爲了她受傷的，她理應關注而已。
可她卻忘記了，他虧欠了她，太多太多。
如果不是他，她不會經歷那麼多的苦痛。
如今的他切切實實地體會了她當初的感受，就更加覺得自己應該對她補償，應該爲她付出。
她其實沒必要爲他擔憂，哪怕一點點。
大概是感受到了凌北謙看向自己的眼神，蘇千瓷回過神來，擡眸和他對視了一眼。
四目相對。
男人眼中有太多太多說不清的情緒了。
蘇千瓷微微皺眉，用眼神提醒他注意雙腿，最後又擡手指了指自己的手錶，提示凌北謙注意時間。
他身體裏面注射的藥物是有時限的，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萬一藥效過了，他在舞臺上，在衆目睽睽之下摔倒了的話，不但會影響他的個人形象，還會影響到淩氏集團以後的股價和未來。
畢竟，誰都不會願意將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在一個總裁身體不好，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重病的公司。
接收到蘇千瓷的信號之後，凌北謙回過神來，眸光淡淡地瞥了丁芳一眼：“丁芳女士，你想到了嗎？”
丁芳已經絞盡了腦汁，卻還是沒有想出來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對凌北謙好過。
被他這麼一問，她不由地皺起眉頭，壓低了聲音開口：“凌北謙，你別忘了，你是我生下來的！”
“我要是對你不好，我會讓你出生，把你養這麼大嗎？”
“做人不要忘記了根本，我是你媽媽！我說的話，你都要聽！”
聽她這麼說，凌北謙忍不住地上揚了脣角，緩慢地湊到她身邊，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得到的聲音開口：“你真是我的母親嗎？”
“我，真的是你生下來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