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身死

作者:星烊
李蓮花與李相夷僅憑一己之力便將角麗譙帶來的人全數格殺。

  她狼狽地躲閃着笛飛聲的招式,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望向李相夷的目光滿是怨恨。

  李蓮花身旁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今日能活着出去已經不太可能了……

  意識到這一點,角麗譙猛地擡手,笛飛聲還以爲她要甩暗器,卻不曾想她前臂衣袖突然炸開,一道紅光煙火竄上天空,晃的笛飛聲睜不開眼。

  紅色煙火在天空上格外顯眼,李相夷面色凝重,看向笛飛聲那邊。

  他記得原本的裏,角麗譙可沒弄出這動靜。至於這信彈,是給誰傳的?

  角麗譙身形緩慢一滯,下一刻便被笛飛聲一掌打在後背上,她面色一變,可幾乎感受不到疼痛。只覺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轉之間,人已經被擊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山壁上。

  “聖女!!”

  雪公驚叫一聲,趕忙從戰中脫身,朝角麗譙飛奔而去。

  笛飛聲收回手,冷漠地看着她從山崖上跌落,軟綿綿地摔在塵土中。

  角麗譙在他手底下做事多年,即使背地裏做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笛飛聲也勉強能視而不見。他不是瞎子,自然也能看出來她對自己別樣的心思。

  可笛飛聲心中毫無男女之情,明面上也不知拒絕過多少次角麗譙的示好。他原本以爲這樣就能夠讓她對自己死心,卻不曾想這女人執念竟深到如此地步,簡直瘋魔。

  角麗譙趴伏在地上,擡頭愣愣地看着笛飛聲,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正對自己透來無比嫌惡的目光,耳中不斷嗡鳴着,但她還是無比清晰地聽見笛飛聲的話傳到了自己耳邊。

  “我不殺女人,但背叛之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角麗譙後背受擊,椎骨已然斷裂,笛飛聲那一掌用上了五成內力,即使救回去,她也活不成了。

  “咯……咳咳——咳——”

  她張了張嘴,口鼻脣角處不斷噴涌出鮮血,劇烈的咳嗽帶動着內臟與骨骼上的疼痛,幾乎讓角麗譙無法呼吸。

  塵土混合着血沫染髒了那身妖豔的紅衣。

  雪公顫抖着手從衣襟裏往外掏藥,卻無法餵給角麗譙。只能看着她徒勞掙扎,朝着笛飛聲的方向掙扎着伸手。

  那隻手伸到一半,最後顫抖着跌落在地。

  血婆一人不是方多病的對手,她手臂與腹部已經中劍,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可她仍然撐着一口氣來到雪公身邊,回頭擲出幾枚雷火彈當掩護,拉着雪公企圖逃離這裏。

  雷火彈卻並沒有爆炸,血婆轉頭,迎面而來的是一把閃爍着寒光的長刀。

  笛飛聲先是殺了血婆,又橫掃一刀貫穿了雪公的胸膛。將兩人斬殺於刀下。

  北風吹過,一切歸於平靜。

  李相夷心中總有不好的預感,他伸手扯住李蓮花,招呼着另外兩人趕緊走。

  方纔那聲信煙確實很詭異。

  幾人不多做停留,順着山中小路便出了菊花山。李相夷與李蓮花婆娑步全力施展,越踩越快。不多時就到了山腳下,距離城鎮沒多遠了。

  方多病勉強跟上三人的步伐,他掐腰大喘着粗氣,倚靠着旁邊的樹幹,指着李相夷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蓮花拍着他的後背順氣,道:“喘勻了再說話。”

  方多病趕忙調整了一下內息,待氣海歸於平靜後便立刻衝到李相夷跟前,焦急問道:“你怎麼會和李蓮……李相夷一樣的輕功?!”

  “……”

  李蓮花屬實是沒想到方多病能這麼問,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自然道:“我教他的。”

  李相夷點點頭,又笑着問方多病:“你也想學啊?”

  方多病頓時覺得不公平。

  明明他纔是李相夷的徒弟,都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李蓮花卻什麼都沒教給自己,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卻能讓他傾囊相授……

  不對,他不是教了自己揚州慢嗎?!

  方多病猛然反應過來,他感受着經脈裏剛柔並濟的純正內力,心裏那點小煩惱瞬間煙消雲散,深深覺得李蓮花還是在乎自己的。

  李蓮花忽然道:“說起來,方小寶,我還沒聽你叫我一聲師傅吧?”

  方多病聞言登時臉一紅,故作兇狠道:“之前騙了我那麼多次,還想我叫你師傅?”

  戰後難的輕鬆愉悅的時光,幾人慢慢朝停在城外附近的蓮花樓走,一邊說笑。

  這趟石壽村之行也不能說半點收穫沒有,起碼他們知道了黃泉府主曾經來過。狐狸精在人走後照常看家,此時見到主人歸來,它便從樓前臺階上爬起,朝着李蓮花搖尾巴。

  李相夷把懷裏那些從石室順過來的有關南胤的圖畫全擺在桌上,給李蓮花和方多病看。笛飛聲自回來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二樓,嘗試突破悲風白楊第八層。

  趁着方多病進城買飯菜的功夫,李相夷叫上李蓮花,他從錦囊裏掏出母痋來,放到了李蓮花的掌心,“你看。”

  李蓮花小心翼翼地將那形似六翼黑蟬的蟲子捧在眼前,疑惑道:“這是……?”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業火母痋。”

  李蓮花難得怔愣片刻,驚異問道:“你哪來的?”

  “還記得你之前去元寶山莊,我說我另有要事在身嗎?”李相夷朝那母痋努努嘴,道:“跑了一趟皇宮,把這小東西拿出來了。”

  李相夷給他倒了茶,一五一十地將極樂塔與前代大熙皇室舊聞的事給李蓮花說了清楚。

  李蓮花難得沉默下來,良久,他擡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南胤皇族?”

  “對。”

  李相夷補充一句,“我也是。”

  他點了點那窩在李蓮花手裏,那隻乖巧無比的母痋,道:“封磬給我的控痋之法裏,只要母痋被喚醒,它便可以隨着控痋之人的心意而動。你試試?”

  “畢竟你我是一個人。”

  李蓮花低頭盯着那隻母痋,難得沉默片刻。他另一隻手試着點了點桌子,母痋果真擡起了頭,揮動着蟬翼從他手心裏飛起,落在了桌上。

  李蓮花來了興趣,他一隻手在茶杯上點了點,母痋果然又轉頭落在了茶杯上。他頭也不擡,問道:“既然業火母痋已經在我們手裏,可還要繼續去找冰片?”

  李相夷看着桌上擺着的兩枚天冰,搖了搖頭,道:“不用找了。”

  “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李相夷說着,掏出了那枚封磬心腹給他的令牌。

  令牌通體玉色,在中央鏤空雕刻了花紋。可那花紋樣式,李蓮花越看越熟悉,總覺得在哪見過。

  他接過令牌,拿在手裏,“這是什麼?”

  “……”

  李相夷頓了一下,道:“萬聖道的門主令。”

  “……萬聖道?!”

  果然,李蓮花炸了。

  李相夷暗想。

  李蓮花不可置信道:“這東西你哪來的?你把封磬殺了?”

  李相夷聞言,難得沉默了一下。語氣裏滿是無奈,“我殺他幹嘛?門主令是他自己給我的。”

  李蓮花看看門主令,又看看他,道:“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

  李相夷聳聳肩,道:“只是幫他認清了現實而已。”

  李蓮花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試探問道:“什麼現實?”

  李相夷趴在桌上,託着下巴看他,笑的眼睛彎彎。

  李蓮花看他那副模樣就知道這小子沒安什麼好心。

  李相夷簡略地將封磬做的一切說了出來,末了還道:“這封磬最後可是活活氣死的,我這麼做不也是爲了他嗎。”

  李蓮花難以置信地看他,不可思議道:“那現在這萬聖道……”

  李相夷接了下一句,“歸我們了。”

  雖然話上這麼說,可李相夷總覺得,單孤刀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他的全部支持皆來自萬聖道,來自封磬。可如今被李相夷橫插一腳,封磬已經倒戈。但不能確定整個萬聖道都能聽命與他。

  只要四枚冰片沒有集齊,以單孤刀的執念,他早晚會找上門來。

  剩下的兩枚,一枚在黃泉府主連泉手中,一枚在四象青尊的妻子,兩儀仙子手裏。

  李相夷本不打算去找連泉,可他忽然記起方多病的母親,天機山莊的堂主何曉慧,將要在城內被連泉擄走。

  李相夷頓時坐不住了。

  他將此事悉數告知了李蓮花,對方聽完一愣,但還是寬慰他,“方小寶如今沒有與我斷笛絕交,何堂主應當也沒有去那。

  見李相夷仍然憂心,李蓮花乾脆道:“等他回來,你不妨去問問?”

  是以方多病剛捧着食盒歡天喜地地回來,就被李相夷抓着問話,他面容嚴肅,方多病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

  結果李相夷開口,叫他去問何曉慧在哪。

  方多病頓時如臨大敵,道:“你們不會要趕我回去吧!?”

  李蓮花扶額嘆氣,一手一個,把兩人拎着全扔回樓裏。

  “小寶啊,是這樣。”

  李蓮花坐在桌前,一本正經地開始編瞎話,“昨日在城裏呢,我們聽說這附近的小遠城發生了怪事。這小遠城盛產祖母綠礦石,我與蓮蓬懷疑與連泉有關,打算去看看。”

  方多病不解,“祖母綠礦石?這和連泉有何關係?而且這礦石又不止小遠城一處有,爲何要去那找啊?”

  李蓮花抿了口茶,繼續道:“連泉所練功法中有一門名爲碧中計,需要祖母綠礦石輔助修煉。我不是說了嗎,這小遠城最近怪事頻發,你身爲百川院刑探不得去看看嗎?”

  事實證明,你師傅永遠是你師傅,別想玩的過老狐狸。

  李相夷還在苦惱如何說動方多病去探何曉慧的行蹤,沒想到卻被李蓮花三言兩語給解決了。

  事情解決完,方多病把買回來的熱菜擺在桌子上,轉頭朝樓上招呼道:“阿飛!下來喫飯!”

  可無人應答。

  方多病嘟囔道:“這功練的走火入魔,連飯都不想吃了?”

  他幾步上了樓梯,跑到了二樓。擡手剛要敲門,門卻從裏面被人猛地打開,方多病猝不及防地迎上笛飛聲滿是怨氣的面龐。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我聽到了。”

  笛飛聲繞過他徑直走下樓梯,撩起衣襬坐到了飯桌前。

  方多病緊隨其後,皺眉瞪他一眼,“這可是本少爺出去買的,好心叫你喫飯還擺一副臭臉。”

  李相夷看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就知道,笛飛聲這次試圖突破沒有成功,他道:“八層沒成功吧。”

  笛飛聲冷漠地看他一眼,悶聲應下。

  李蓮花寬慰他,“慢慢來,練功不急於這一時。再者,你已經是天下第一了,沒必要再糾結這武功高深了呀。”

  笛飛聲看着他,冷笑道:“其他人可以這麼說,但你李相夷不行。”

  “你還欠我一場堂堂正正的比試,在這之前,我不會放棄突破的。”

  李蓮花白了他一眼,道:“這還有另外一個……”

  話音剛出口,李蓮花突然意識到方多病也在場。他及時說了嘴,改口道:“另外一個百川院刑探在呢,你怎麼不找他打?”

  “嗯?”

  方多病正往嘴裏扒拉菜,聞言疑惑道:“李蓮花,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怪怪的?”

  李相夷內心腹誹,能不怪嗎。

  飯菜的量很大,也許是考慮到了李相夷與笛飛聲一天沒喫東西的緣故。飯後,李蓮花思索片刻,主動將方多病叫到了蓮花樓外。

  方多病還沒看完李相夷拿回來的那些南胤圖畫,就被李蓮花叫了出去。兩人走到樓外的樹林前,方多病問道:“李蓮花,叫我出來幹嘛?”

  李蓮花背對着他站定,忽然轉身,面上帶着幾分嚴謹,道:“我想……把婆娑步傳與你。”

  方多病一愣,瞬間喜出望外,急切道:“真的?李蓮花你說真的嗎?”

  “真的。”

  李蓮花誠懇地點頭。

  李相夷搬了桌子坐在樓前,吹着夜間的晚風。他托腮看着不遠處正讀完了口訣,已經開始躍躍欲試的方多病。

  李蓮花忽然轉過頭來,朝他淺笑。他踏步走過來,坐在了李相夷身旁。李相夷順手茶壺推給他,忽然道:“他天分不錯。”

  李蓮花爲自己倒茶,也給李相夷倒了一杯,贊同道:“是啊,很不錯。”

  “我說,李蓮花。”

  李相夷忽然道:“等事情結束了,我們一起教他吧。”

  李蓮花眉峯微挑,聽見李相夷繼續道:“到時候他就有兩個相夷師傅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溫言道:“好,兩個師傅。”

  李相夷也笑了,舉朝他舉起茶杯。李蓮花會意,也舉起杯子,嘴上卻道:“又不是酒。”

  兩杯相撞,李相夷滿不在乎,“以茶代酒,不行嗎?”

  那邊的方多病還沒掌握要領,婆娑步總是起了一半便落下了。他苦惱地撓了撓頭,打算再試一次。

  李相夷只來得及看到一束清光自方多病袖中被他的動作猛烈甩出。方多病此刻已經飛身到了樹上,他踩着樹枝回頭驚叫一聲,引的李蓮花轉頭看他。

  等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李相夷瞪大了一雙黑清的眼眸,他猛地站起,死死地盯着草地上那已經被摔斷成兩截的玉笛。

  方多病飛快地從樹上跳了下來,跑到玉笛跟前,動作小心翼翼地把兩截玉笛撿了起來,心疼道:“這可是我最喜歡的笛子……”

  說來也怪,那支玉笛斷裂時分明無聲無息,可李蓮花彷彿聽到了巨大的悶響一般,連着他的心尖都在跟着顫動。

  好半晌,李蓮花才道:“明天進城找人看看,能不能修上……”

  方多病悶悶地應了一聲,他擡頭看向李蓮花,卻冷不防地被李相夷的臉色嚇了一跳。

  李相夷此刻如墜冰窖,他不斷回憶着昨日與今日發生的一切。明明李蓮花在他的干預下已經對方多病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方多病也沒有斷交。

  可爲何……可爲何這笛子會斷?!

  難道即使改變了過程,某些結果仍然會以另一種方式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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