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h】 作者:未知 這天晚上,她睡着的時候,他猶自在她身上做運動,彷彿不知疲倦似的。 他抽開牀頭櫃的抽屜,拿出避孕套的時候,偶然間看見了一個文件,他的腦海中驀然想起不久前在門口時看到的東西,當下也不遲疑,立刻拿出文件,披上睡衣走到客廳,讓智能管家把燈光調亮了仔細翻看。 眼睛立刻鎖定了最後一欄的化驗結果。 未成功受孕。 他又想起了今晚做之前她眼中的岑寂,以及讓他戴上避孕套時冷然的神情。 心就像被狗啃了似的,空了一塊,做愛之後通體舒暢的感覺瞬間化爲了冷冷淡淡的空虛。 儘管他知道,這麼做是最穩妥安全的做法,他也不想要什麼孩子,兩個人的世界很美好。 但他就是忘不掉,沉浸在慾望中的女人臉上冰冷漠然的神情。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享受着與他共沉淪的快樂,卻始終未能在裏邊投注一絲一毫的感情,就連依戀也沒有。 甚至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設下了重重提防,一旦發覺事情不對,就會立刻抽身離去,絕不猶豫。 她不信任他。 在她的潛意識裏,他會傷害她,不顧一切,只顧自己快活,就算製造倫理悲劇也無所謂,他會傷害她。 明白了這一點的男人感到很痛苦,他把化驗單丟到了茶几上,順手拿起她的女士香菸點上,清淡悠遠的薄荷香瀰漫在嘴裏。 他坐在沙發上直到天明,在她醒來之前又回到了房間裏,把化驗單放回原位,輕輕掀開被子躺在她旁邊,把頭擱在她的頸窩裏。 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段時間,他都不會再碰她。 依舊是準時準點回家,做好晚餐放在她門口的桌子上,偶爾遇見了,也會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有時候軟磨硬泡闖進她的屋子,卻只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或是玩遊戲,或是用電腦上班,或是泡一壺茶靜靜坐着,什麼事也不做。 他驟然轉變的態度讓嘉文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兩人全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竟相安無事了一段時間,隱隱有些發生關係之前的樣子。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 就在嘉文已經漸漸失憶,逐步忘卻了兩人的關係的時候,男人的態度又發生了轉變,開始對她熱情起來。 走出樓梯口,緊緊跟着她的步伐走進房間,不讓她有任何拒絕的機會,然後就是摟摟抱抱,親親蹭蹭,把她困在牆角熱情地索吻。 被吻得七零八落的嘉文腦袋暈暈乎乎的,心中簡直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他是發生了什麼事?遊戲掛了三個月,然後存檔重來嗎? 嘉文止住了他不斷揉捏她前胸的手,硬是撐着他的胸膛,讓兩人的距離遠了點。 她把眉頭擰緊,不客氣地質問出聲:“你又在發什麼神經?” 男人摟着她的腰,臉上露出笑意,耀眼燦爛,漆黑晶亮的眸子像是夜空中的星辰。 “嘉文,我做輸精管結紮手術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男人親暱地蹭了蹭她的腦袋,“輸精管結紮後,精液中不含精子,可以達到避孕的效果,已經三個月了,可以同房……” 嘉文厲聲打斷了他的絮叨:“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爲什麼要做這個!” “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是瘋了嗎?輸精管結紮在某種程度上不可逆轉,一般是已婚已育男性爲了避孕才做的手術。你真是瘋了吧!” “我沒有瘋,我想得很清楚。” 嘉文鐵青着臉甩開了他的手,怒氣衝衝地往茶几走去,倒了一杯茶猛灌了幾口,冷涼的茶水讓她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她捧着茶杯,靜靜地審視了他半晌,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似乎不能接受現實。 “你現在才大學畢業,人生纔剛剛開始,腦子真的是有坑……”她猛然捂住了腦袋,聲音嗡嗡的,她無法接受這件事,“沈嘉澤,這真的很荒謬……這太荒謬了。” 男人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高大的身子,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 “沈嘉文,沒什麼荒謬的,我本來就不想要孩子,這些生物只會哭哭啼啼,太討人厭。我甚至覺得婚姻這種形式是種累贅,是財產製度對人的束縛,相愛的人是不需要這種形式來確定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這些討厭的東西都不重要。” 嘉文猛然把茶杯扣到茶几上,發出一聲清脆悽切的聲響。 “你纔多少歲?你纔多少歲?你用二十幾歲的眼光去看待四十歲後的人生,並且直言不諱說自己不後悔。沈嘉澤,你真是好厲害啊!你能未卜先知?” 男人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指腹的薄繭刮過她蒼白的臉龐,深邃的眼中含着微笑,同時像是在流淚,靜靜地微笑,靜靜地流淚。 “沈嘉文,你站在四十歲的當口,你能告訴我,四十歲以後的人生是什麼樣的嗎?我恨不得早生你幾年,這樣就能先一步走你走過的路,不用再彷徨追尋你的腳步,像一條喪家之犬,汲汲以求,卻始終望塵莫及。我多麼希望在你眼中,我是沉穩優雅的,從容不迫的。可是我做不到。你能告訴我,怎麼才能做到嗎?” 他捧住了她的臉,微笑依舊掛在嘴邊,晶亮的淚滴卻從眼眶中溢出。 “沈嘉文,你的四十歲,依舊是孤家寡人,不需要孩子,也不需要婚姻。因爲你不願意將就,你有你的驕傲,不願意把自己關在這些牢籠中。你以爲,我們發生過關係之後,我還能做到毫無芥蒂地接受一段婚姻,去和另外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生兒育女,平平淡淡地度過這一生嗎?沈嘉文,你比我年長,你教我怎麼樣才能做到這些,好不好?”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不停拍打他的肩膀。本書來源於點N加2加q加q點c加ō加м(把加去掉吧點改成.) “沈嘉澤,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太自私了!你把責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他很少看見她流淚,就連母親去世,她都倔強得連一滴眼淚都沒有落。 此時乍然看到她號啕大哭的樣子,顯然傷心到了極致,那種竭力說服她的心思淡了不少,有些懊惱自己的攻心手段太過陰狠毒辣。 他應該考慮到她的接受能力,不應該那麼早把這些事擺到她面前。 男人坐在沙發上,攬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抱到懷中,用脣去親吻她臉上的淚水。 “嘉文,對不起,對不起,別哭。”他低低地說,“人生短短几十年,去愛還來不及,我們需要在早早的時候做出選擇,才能不留遺憾,我不想因爲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讓我的人生有遺憾,失去之後才追悔莫及。” 嘉文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任由眼淚糊了他滿身,狼狽不堪。 她想到了自己失去的青春,失去的親人,失去的愛情,失去的理想……她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有一點確實是肯定的,就是她未能在年輕的時候做出一些正確的選擇,以至於讓自己陷入了這麼尷尬的境地。 她急於確認什麼,就像溺水之人,緊緊抓着最後一根浮木,手臂緊緊地攬着他的腰,她從他的懷中探出頭,兩手扣住他的臉龐急切地親吻,用牙齒撕咬他的脣。 她又開始伸手扒他的衣服,解開他的領帶,因爲動作太急,連累了襯衫上的幾粒釦子。 “我要你……”她說,動作愈發急切,她急需肉體上的關係確定一些東西,她還擁有的東西,就算是肉體也無所謂,有時候肉體上的滿足能夠蘊藉心靈上的缺失,“我要你!快給我!” 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抓住了她亂動的手,輕輕安撫她即將失控的情緒,然後不慢不緊地將兩人身上的衣物脫掉。 她把他推到沙發上,握住他早已勃起的欲根,想要把這根東西塞進自己的身體,男人止住了她胡亂點火的動作,臉上的神情隱忍而壓抑,只是微笑着迴應她的疑惑。 “慢慢來,不着急,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他在她耳側呢喃,帶着沙啞的蠱惑。 手指伸到了她的腿根,慢條斯理地刺激她的陰蒂,嘴脣舔舐她的乳房,感受到越來越潤滑的溼意之後,才扶着自己的欲物,一點點滑進了她的身體。 沒有戴套做愛的感覺很新奇。 彼此之間都能感受到對方性器的形狀,溫度,甚至上面的每一絲皺褶,每一條筋絡,每一次緩緩推進帶來的衝動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這是種很難解釋的狀態,就好像,透過一面鏡子,看到了自己原本的樣子,同時眼中也映出了對方的影子。他們是不可分割的整體。 筋脈分明的青紫色肉刃猛然衝到最裏邊,陰道中的敏感點幾乎被囊括在內,女人仰起了纖細的脖頸,嘴裏發出細細哀哀的呻吟,如同白天鵝一般美麗,同時帶着一種悲劇的宿命感,脆弱而優雅。 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快感一波接着一波襲來,陰道正在劇烈收縮,似乎承受不了這樣的侵襲,她的嘴上卻在說:“深一點,快一點。” “還不夠嗎?”男人挺胯的動作越發迅速,迎難而上,一次次穿過她愈發絞緊的肉壁。 他覺得自己的靈魂也在被她圍剿,避無可避,只能繳械投降,任她予取予求。 掛在他身上纖細的女人就像一葉扁舟,在煙波浩渺,深不可測的大海上,又遇到了疾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