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節 粉墨登場
“醒來!”
“醒來!”
一道道中氣十足的怒吼在每一個區域響起,卻是那些不受影響的高手首先從幻象中掙扎出來,然後怒吼聲把一個個陷入血腥幻象中不能自拔的同伴叫醒了。
只聽得一道道悶哼聲響起,有幾人被暴戾怒吼衝擊到心神的人虛脫了身子,汗流浹背得癱軟在地上,心有餘悸得看着西方來的那個人。
沐無憂沒有陷入幻境當中,剛纔白虎虛影的怒吼也衝擊到自身,無畏猛虎印在第一時間驅除這份異樣感,白虎虛影對比在第一重天的天香狐幻術,各有千秋。
此時擡眼一看西邊,那頭白虎幻象依舊威風凜凜,像是在嘲笑衆人的愚蠢,然後白光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白虎不見,卻是佛光四起。
一個身騎白虎的僧侶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僧侶面目年輕,也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上半身卻不着一縷衣衫,露出了完美的肉體,座下白虎坐騎襯托了其降龍伏虎之力。
僧侶騎着白虎而來,這頭白虎是成了精的大妖,竟然是造血境的修爲,只是虛家小祕境開啓,只有勇武境的境界纔可以去。白虎看來便是僧侶的護法,是大昭寺降服的兇獸。
也不知這小和尚在大昭寺是什麼身份,竟然能有造血境的大妖隨從。
白虎的兇悍之氣在僧侶的誦經聲中,化爲了一道紅圈,籠罩在其周身,更顯神祕。
“大昭寺的和尚來了,大昭寺中,勇武境的弟子被稱爲行者,其中最強的便是三十六行者,每一個都是九鼎境高手,其中不乏突破到鐘鼎齊鳴,甚至靈肉合一的人物,這一代的正一宗外門弟子除了你之外,不足掛齒,比不過大昭寺。”虛如月對沐無憂解釋道,“勇武境的行者,都是靜字輩的。這和尚,法號便是靜齋。”
“哼……臭和尚,好大的威風,惱人煩的佛音,給本姑娘閉嘴!”
白虎載着大昭寺的和尚一出,威風凜凜,尤其是造血境的大妖白虎足以把此間的衆人一併撕碎。其餘散修的人物不敢多說些什麼,但卻惹惱了龍虎門,惹惱了轎子中的人物。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龍虎門轎子中竟然是一位妙齡少女,聲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冷中帶着不容質疑的味道。
“原來是龍虎門的妖精,小僧此行來歷練,女妖精是要小僧順帶降妖伏魔麼?”
聽到轎子中的威脅,大昭寺的和尚口誦佛經,咄咄逼人,座下的白虎更是發出威脅的低吼聲,場間的氛圍一下子凝重起來。
“臭和尚!白白淨淨的,剛好給我家小蠻補補!”
伴隨着話音,是一道破空的撕裂聲,只見從轎子中閃出一道閃電般的白芒,呼嘯之間帶出了森然的血氣,直奔和尚前來。
這道白芒起初只有筷子般粗細,眨眼的功夫竟然化爲了一條白色巨蟒,十餘丈長,水桶的粗細,露出森森的牙齒,一嘴張開,對着大昭寺的和尚和坐騎吞了過去。
白蛇張開巨口,頓時腥風濃烈,場間的一些武者甚至感覺到天旋地轉,被這股腥風衝擊得腦袋昏眩。
血影爆射,凶氣逼人。
無論是白虎,還是龍虎門的白蛇,都是造血境的大妖,兇威比起巔峯時期的胡媚兒來也不枉多讓。造血境的罡氣血氣磅礴而出,頓時讓場間變得一片濃郁血腥氣。
“當初宗門替我降服造血境的白虎,如今又多一條巨蟒,可以成就我降龍伏虎之威!”
和尚不驚反喜,拍了座下白虎的腦袋,頓時白虎發出虎嘯聲,一個飛躍,迎了上去。
無論是白蛇還是白虎,都是踏入了造血境的大妖,兩者獰笑之間,身體快速衝擊,發出了陣陣的音爆,雖然比起炎龍雀的龍雀焚天功,聲勢略顯單薄,但依舊不是勇武境的武者可以比擬的存在。
砰砰砰!
打鐵一般的聲音傳來,卻是白蛇已經和白虎交上了手。
白蛇的半截身軀已經纏繞住白虎,另外半截身子被白虎用巨爪按住,兩者都沒有用大妖的神通祕法,而是純粹的肉體碰撞,更顯野蠻和暴力。
塵土激揚,大地震盪,兩個造血境大妖的碰撞,宛如地震一般,讓人人心惶惶。
“夠了,龍虎門和大昭寺的大妖,這裏畢竟是我虛家,打生打死留到外面去打!”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落了下來,伴隨着聲音而落的,是一隻銀白色的手掌。
這隻手掌上帶着銀絲軟甲,落了下來,一下子把白虎和白蛇分開,一道不容質疑的恐怖力量把兩人分隔開。
塵埃落定,只見一個蒼老的老頭出現在場間,這老頭彷彿半截身體已經入了土,頭髮也只有稀稀疏疏的幾根,臉上的皺紋更是密密麻麻,看的滲人。
只是雖然看上去是半隻腳進了墳的人,但老者身上依舊有一股壓抑的磅礴力量,老者一出,頓時讓兩頭造血境的大妖的兇威都被壓制住。整個場間只剩下老者一人的氣場。
“老祖……”
“拜見老祖!”
虛如月也對着老者遙遙一拜,起身後在沐無憂耳邊耳語:“這便是我們虛家的老祖,大昭寺和龍虎門彼此互相看不慣,一個想要降妖除魔,一個是漫山遍野都是大妖的宗門,大昭寺和龍虎門的人在外,見面都是要分生死,決高下的。如果不是老祖前來,也沒人制止的了他們。”
虛家身爲一品勢力,家族當中當然擁有超脫境的高手,巔峯時期的虛家甚至有七位超脫境大能同時存在!整個龍澤洲除了四大宗門,沒有任何勢力膽敢招惹虛家。
甚至當時有號稱超脫境最強的虛淵玄,即便是四大宗門的超脫境高手都壓制不住的存在,那一段的時光是虛家最光輝的歲月。
只是時過境遷,這些超脫境的老祖一個個身死道消,只剩下最後一位勉強支撐,只是風燭殘年,也沒多少年可以活了。
甚至沐無憂暗中動用了陰陽天眼去觀察虛家的老祖,發覺對方的靈魂像是風中殘燭一樣,隨時隨地可能熄滅掉。
“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要不了多久虛家老祖便會歸西,若那時候虛家還沒有超脫境的高手來支撐,那便是虛家成爲龍澤洲歷史名詞的時候了……”
羣狼環飼,不知有多少暗地裏的勢力在等着分食倒下的虛家,看這一次的小祕境開啓就知曉,就連沐無憂這等四大宗門的弟子都會被圍殺堵截,衆多勢力已經完全不把虛家放在眼裏了。
沐無憂看到了虛家老祖的虛弱,才更加明白爲何虛家上次如此緊張這一次的小祕境開啓。
傳聞一百年前,如日中天的虛家一共有五名超脫境老祖在同一日暴斃!其中便包括虛淵玄。
而一百年前便是虛家由盛轉衰的轉折點,至於五名超脫境老祖爲何暴斃,衆說紛紜,虛家也沒有出面解釋。
更要命的是,虛家的中生代還沒有成長開來。
眼前的虛家老祖氣息是風中殘燭,卻依舊有着不可小覷的恐怖力量,只是氣血敗壞之下,遠不如蘇煙火這種正當年少的超脫境高手。
虛家老祖顫顫巍巍,開口卻是不容質疑:“龍虎門和大昭寺的小輩,這裏是虛家,小祕境馬上要就開啓,要鬧騰去小祕境給我鬧去,再惹出亂子,不要怪老朽我請你們出去了。”
“前輩,是我等莽撞了。”和尚唸了一句佛號,然後喚了白虎回來。
“哼,小蠻,回來!不跟禿驢一般見識。”轎子中的少女也把白蛇喚了回來,雖然偃旗息鼓,但大昭寺和龍虎門,依舊瀰漫着濃郁的火藥味。
“妖精,這一次虛家小祕境,便是小僧降妖的好時辰。”大昭寺的和尚也喚回了白虎,手持念珠,閉目唸經。
這時,一位虛家的勇武境弟子也到了和尚的身邊,權當領路人。
四大宗門,到來的三人,身邊都有一位虛家的子弟,虛如月便時時刻刻在沐無憂的身邊,也不知是爲了監視還是爲了防止四大宗門之間的衝突。
“四大宗門,只剩下一個無常門了。”
無常門,對沐無憂來說並不是一個陌生的宗門,正是無常門派人想要滅掉蘇家滿門,擾亂蘇煙火的道心,所以才讓沐無憂死裏逃生,進入了正一宗。
而蘇煙火給沐無憂的任務,便是五年內拿下鬼殤的腦袋。
對於無常門的弟子,沐無憂不介意下一點眼藥。
彷彿聆聽到沐無憂心底的聲音,就在這時,一道狂妄的笑聲籠罩在衆人的心頭,彷彿在天邊,又彷彿在耳邊的一道笑聲響徹,刺得衆人的耳膜都隱隱出血:“雜魚們都到齊了麼!這是在迎接我無常門的華麗出場麼!跪下給本大爺請安吧!”
衆人憤怒望去,但在下一個剎那,衆人卻齊齊忍俊不禁,更有幾人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只見一個身材矮小的侏儒,騎着一頭長着長長獠牙的黑色野豬,正拍着野豬的屁股,激起塵埃而來。
野豬似乎是隨處可見的野豬,鬃毛雜亂無章,兩邊的獠牙甚至有一邊是斷裂的狀態,無論是大昭寺的白虎亦或是龍虎門的白蛇,都是神俊異常,對比之下簡直比野雞和鳳凰的差距還要大。
而野豬座上的人,更是集奇葩、醜陋、怪異於一人,身高還不如七八歲的兒童,一顆腦袋卻是碩大無比,就像是木材棍上頂着一個巨大的西瓜一般。
這侏儒拍着座下的野豬,卻露出了小丑一般的笑容,環顧四周,一字一頓說道:“被英明神武、神俊不凡的我的出場嚇到了麼?雜魚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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