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惡犬
“伊曼,你是說,薇薇安有男朋友了？”
那他還這麼淡定？
賈斯帕可沒忘第一週比賽的時候，這傢伙把薇薇安的哥哥誤認成她的男友，下半場像個瘋子一樣殘酷地完虐了大白鯊。
伊曼對上樑恬薇的眼睛,“不,也可能是她說她沒談過戀愛這件事,我也注意到了她的遲疑。”
同時，伊曼接下來的話就如同一盆冰水潑在賈斯帕的頭上,“四分衛，你又是這樣,自以爲認定了答案就忽略對方的實際行動,拋掉你先入爲主的觀念,這會讓你輕敵。”
賈斯帕：“……我知道了。”
梁恬薇高懸的心放下一半，她不爽地回看伊曼,“好吧,我的確和一個男生談過戀愛,一天，可以了吧？”
小氣鬼伊曼！真是深怕她忘了他這個地下男友是嗎？
“不過一天我就把他甩掉了，這樣也算嗎？”
“確定關係哪怕只有一小時,一分鐘,那也是談戀愛,薇薇安,作爲成年人,對待感情應該要十分認真。”
許多人都知道伊曼不願意輕易付出感情，所以想他不喜歡這種對待感情不認真的態度，在這上面較真也無可厚非。
伊曼緩緩地下重音，“和坦誠。”
梁恬薇氣得狠狠瞪他一眼，“那我要喝酒是嗎？”
投了梁恬薇說謊的男生昆汀尷尬地看着伊曼，他明明是攻擊組的球員，卻下意識就想徵求伊曼這位防守組老大的意見。
“那這種情況怎麼辦？她對於問題的回答沒有說謊，可是多餘補充的話是謊言，嘶，這……喝半杯嗎？”
“那就半杯吧。”
其他人也紛紛認可，畢竟這種只維持了一天的戀愛，有的人也會選擇直接忽略，畢竟不是誰都像伊曼，對於一天的感情都這麼斤斤計較。
“倒這個。”
伊曼把酒精度只有42的黑啤遞給賈斯帕，“一開始別那麼狠，不然一杯就醉了。”
其他男生尷尬地看着那瓶黑啤，心裏同時起了同一個念頭，這還叫懲罰？
梁恬薇不領他的好心，她一向是願賭服輸，手指直接指着另一邊酒精濃度高達42的白蘭地，“別聽他的。”
男朋友，她這都是因爲誰喝得，她可是會牢牢記住。
賈斯帕還是偷偷放了水，只倒了三分之一杯酒給梁恬薇，放下酒瓶的時候他對着喬什大笑，“不過我說那個男生還真慘，才交往一天就被薇薇安甩了，到底是什麼人啊。”
伊曼黑着臉，看着梁恬薇抿了一小口酒，被高度數的酒精刺激到緊緊擰着眉，渾身輕顫，恨不得奪下她的酒杯幫她喝，他本來就想好讓她喝啤酒，反正球隊裏他說了算，沒人敢不聽他的意見。
除了她。
他不敢表露心疼和內疚，只能裝着沒事人一樣拿起手機，不知道在忙什麼。
酒瓶繼續轉動，方向停在他們對面，梁恬薇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是新的信息。
她瞥了眼提示，在所有人都去注意被酒瓶選中的盧克的時候，拿起手機飛快地關了機。
伊曼剛發出的道歉和哄人的信息就這麼被忽視了。
他重新往梁恬薇那邊靠近，卻被女生暗暗使力推開來，糟糕，女朋友真的生氣了。
“薇……”他正要哄梁恬薇，餘光卻瞥見一隻手指向他。
“伊曼，哈哈，看來上帝也知道我有好多問題要問你！”
賈斯帕終於逮着機會，“你快說，今天那個一分一百美金的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進攻組？”
“什麼一分一百塊？”梁恬薇不解地看向站在她們面前，趾高氣揚的賈斯帕，他的問題不知道是有多長，說了快一分鐘，還沒說完。
“你沒想到我們進攻組今天發揮得如此優秀是吧？32分，整整1200塊美金，你肉疼了嗎？你心疼了嗎？你還敢賭嗎？啊！你說啊！”
伊曼手指敲了敲桌面，像是不耐煩地催促，“你廢話不這麼多，我早就回答完了。”
賈斯帕被噎得無言以對，轉頭看向伊曼身邊溫柔可愛的薇薇安，那傢伙什麼時候又靠薇薇安這麼近了？
“對了，薇薇安你還不知道，伊曼今天很囂張的說，只要我們拿下20分，超過的分數，他一分給我們一百塊，現金！”
一百美金一分？
她猛地看向伊曼，半天說不出話，20分，偏偏是20分，他是要保證賈斯帕他們能拿到20分，而他自己準備讓角犀牛一分不得？
他一開始就想好了，並且他也做到了。
但是她不明白，爲什麼要花那麼大的代價，畢竟他又不是什麼大手大腳的富家少爺。
梁恬薇忍着疑惑，決定離開派對再問對方，伊曼倒了大半杯的白蘭地，修長的手指握着酒杯，不耐煩地擡眼看向賈斯帕。
“我要是真的看不起你們，纔不會浪費錢和時間。”
“那是爲什麼？”
最大的原因當然是梁恬薇，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爲，“感覺上週對你們說得太過分了一點，所以想補償你們。”
賈斯帕心思單純又重感情，一聽伊曼這話，剛剛滔天的氣勢頓時散去，陷入感動的漩渦中，自轉公轉，離心力太大，轉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了解伊曼，他知道這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一向大大咧咧的賈斯帕這下不好意思地撓着後腦勺，“是這樣啊，其實上週你說的對，做的也沒錯，我們是太鬆懈了，要不我讓他們還是把錢還你，畢竟你也……”
“朱利安上週找我，想要我開通社交媒體，在那上面發一些我穿他們品牌服裝和球鞋的照片，所以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原來他早就接到了‘外快’，一聽是朱利安要找伊曼合作，那報酬肯定不會少，賈斯帕頓時也不心疼他的1200塊美金了。
在場所有人一致同意伊曼說的是真話，下一轉碰巧轉到了他身邊的納迪婭面前。
“我有問題。”
特麗莎像是等了許久終於等到這一刻，瞬間搶下發問權，問話之前，特地看了眼伊曼的方向。
“納迪婭，現場有你喜歡的男生嗎？如果有的話是誰？”
這個問題一出，其他桌的男生目光都投向她們這桌，梁恬薇發現斯坦利和艾利克斯——現女友還是拉拉隊員的兩人，都明顯地關注過來。
“是的，他就在這裏，不然我也不會特地上來。”
她這直白的回答，讓在場大半男生都緊張起來，緊張自己是不是拉拉隊女神的白馬王子。
連賈斯帕他們幾個都很緊張，不過他們倒不是緊張納迪婭喜不喜歡自己，而是納迪婭的指向性太明顯，其他桌的男生可能還會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但他們都清楚，納迪婭的目標，從頭到尾都只有伊曼。
巧合的是伊曼喜歡的女生也在現場，不巧的是，並不是她。
上帝啊，這到底是什麼場面，你愛我，我愛他，他愛她的狗血戀愛真人秀嗎？
納迪婭微笑不語，眼裏流光溢彩，在場不少男生已經緊張到乾嚥口水，她實在很懂如何調動氣氛，也懂如何讓全部人都關注於她。
在緊張又激動人心的答案揭曉之前，梁恬薇在沒人關注的暗處低低地倒抽一口氣，“嘶~好冷。”
穿布料這麼少的裙子，久坐不動還真有些冷，特別是白蘭地的酒勁一過，身體從燥熱慢慢降溫，這種溫差讓人冷得受不住。
她知道納迪婭喜歡伊曼，即使那天在走廊沒有遇到對方，光是今晚的表現，都很明顯，但是她並不擔心，畢竟伊曼有多不喜歡納迪婭，他表現得也很明顯。
而且對方是喜歡她男朋友，又不是喜歡她，如何處理這些麻煩事，就交給他自己操心。
所以她抱着手臂，正要向身邊的好友凱蒂靠過去，尋求溫暖，就見伊曼突然脫下外套，朝她遞了過來。
“穿上這個。”
外套上有他的溫度，很溫暖，很舒服。
她想了想，這應該不算是隻有情侶才能做的事，便接了過來，“謝謝。”
兩人一來一回，禮貌疏遠。
他的外套很大，還有他洗過澡的一點香味殘存，裹得越緊，就像被他抱着一樣，梁恬薇的臉有些發紅發燙。
不知道別人怎麼看，但其實她穿的是自己男朋友的外套。
這種隱祕戀愛的感覺有些新奇和有趣，但不給梁恬薇更多感受的時間，對面的盧克突然叫起來，“等等！伊曼你的手流血了，趕快找人包紮一下，你可不能受傷。”
“嗯？”
伊曼擡起手，他左手大拇指的指腹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染紅了，剛剛他把外套遞過去的時候，盧克誤以爲是流血了。
但納迪婭離他很近，她一眼便認出那不是血，是女生的口紅。
怎麼會弄到那裏呢，他用拇指撫摸過女生的嘴脣嗎？
撫摸嘴脣，多麼親密的舉動……納迪婭的臉色頓時黑掉。
“別緊張盧克，只是口紅。”伊曼面無表情十分冷靜，說出的話卻是重磅炸彈。
“是剛剛接吻的時候碰到的。”
他這話一出，身邊的人都直接炸開，whaaaaat!
梁恬薇的腦中更是一陣響亮的轟鳴聲，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祕、密、戀、愛啊！
他說、他說是紅油漆也好，是番茄醬也好，幹嘛那麼幹脆就承認是口紅呢。
她無力地倒在沙發上，整個人縮成一團，半張小臉都埋入男朋友的外套裏，沒臉見人。
而其他人還沒反應過，這傢伙剛剛是在說接吻嗎？他，女生來一個拒一個的伊曼？
“接吻？和誰！”
“那當然是……一個女生，在夜店的後巷偶遇的。”
他刻意拖長尾音，從桌面拿起紙巾，正要擦拭的時候，突然笑了笑，把紙巾揉成團準確投進垃圾桶，懶頹地擡起頭，面向衆人。
“算了，說不定遇到她還要再接吻呢。”
“……”
混亂中，納迪婭拿起酒杯，伸向賈斯帕，“我剛剛說謊了，只是想開個玩笑而已。”
她的聲音顫得停不下來，在場的男生們這纔想起，對了，他們還沒等到納迪婭說是誰，所以……
這一刻已經不用明說，女生的出爾反爾讓答案心照不宣。
球員們紛紛看向伊曼，可真羨慕他啊，長得帥，能力強就算了，還能讓納迪婭倒追他，這可是拉拉隊的隊長，要知道納迪婭在男生中人氣有多高，多受歡迎，他呢，不但不珍惜，還完全不在乎。
賈斯帕被伊曼的話震撼住，半晌纔想起，對了，納迪婭還要喝酒受懲罰。
可是倒酒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伊曼居然在後巷和女生接吻的畫面，他是瘋了嗎，居然在薇薇安面前承認，他到底是怎麼想得？
賈斯帕像是神遊一般，不知不覺就給納迪婭倒了滿滿一整杯的白蘭地，酒杯沉甸甸地壓在女生手裏，納迪婭遲遲下不了嘴，突然桌邊有人靠近，讓人不悅的男聲響起。
“納迪婭，需要幫忙的話，我幫你喝。”
是斯坦利。
納迪婭冷淡地看他一眼，“我沒有任何好處給你。”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男人應該更紳士一些。”
何爲紳士？難以定義，但一定不是自己有女友，還絲毫不避嫌地幫其他女生喝酒。
斯坦利毫不遲疑地接過那杯白蘭地，爽快地一飲而盡，酒杯倒扣，證明已是空杯。
納迪婭並不爲他的行爲感動，冷哼一聲，留下美麗背影，和特麗莎下了樓，伴着越來越遠的高跟鞋聲，不知誰問了一句，“那還玩遊戲嗎？”
這是個很有必要的問題，畢竟現在這桌只剩梁恬薇和凱蒂兩個女生，而凱蒂不知何時已經和賈斯帕開始眉來眼去了，而薇薇安又不是他們能下手的目標。
沒有荷爾蒙碰撞，這種遊戲失去99的趣味。
大家都沒再繼續的意思，梁恬薇看了眼桌上的酒水，她很口渴，但她不喜歡洋酒，倒是挺懷念上次那些酸甜可口的調酒，她看了眼坐滿球員的高層吧檯，想了想還是選擇去樓下拿現成的酒水。
只是一下樓梯，才發現伊曼在暗巷和一個女生接吻的事已經傳遍，世界上最快的速度是光速？不，是八卦傳播的速度。
而那些原本還想搭訕伊曼的女生此刻都失望地喝着悶酒或者在舞池瘋狂甩頭扭腰，發泄心裏的不甘心。
梁恬薇選了兩杯雞尾酒回樓上，才發現賈斯帕和凱蒂不知去向，盧克和喬什在玩飛鏢，而吉米和昆汀則是去舞池尋找目標了。
每個人都好忙，在寶貴的週六晚上，都要把時間發揮最大作用，除了伊曼，原本熱鬧的大圓桌只剩他一個人，像是被剩下的可憐蟲，乖乖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梁恬薇停下腳步，與男人隔着兩米的距離，卻不走近。
昏暗的燈光下，伊曼拍了拍身邊的座位，光線正好遮住他英俊的上半張臉，梁恬薇清楚看見他勾起的脣叫她。
“寶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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