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追擊
用他的話來說,他們在遼東出獵哪次不獵些虎豹?漢人又如何,他又不是沒和漢人一起並肩作戰過。
但現在蘇僕延信了,當他喝着肉湯,唱着胡歌,要和部下們一起載歌載舞的時候,泰山軍殺來了。
這該死的泰山軍,從哪裏冒出來的,又爲何專盯着本部大人殺!
真惹惱了咱蘇僕延,咱們就來個魚死網破。
這時候,邊上的護帳武士大喊:
“大人,那些漢人又殺上來了。”
蘇僕延一個機靈,隨便點了一個護帳武士下令:
“你,對,就是你,帶一隊人去攔着他們。活下來,賞你兩落。”
說完之後,又繼續馬不蹄停向東逃竄。
……
“啊嘁!”
黃纓兜鍪下的徐晃騎在戰馬上,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他邊上的騎將徐商忙關心道:
“校尉,怕不是受了風寒了吧。”
說來昨日那場秋雨雖然小,但確實讓泰山軍吃了不少苦。除了使得本就難行的野路更溼濘外,還造成了泰山軍一些減員。
後面的突騎部隊還好些,像徐晃的飛虎軍作爲全軍排頭,本就要負責哨騎探查,而一奔馬一出汗,再加上雨淋可不就要病倒嗎。
但這份煎熬到這裏都將結束了,天可憐見,他們這邊剛出谷口,就在平岡曠野上看到了烏桓人。
本還以爲自己行動被髮掘的徐晃很快就意識自己是撞進了烏桓人的營地了,於是只簡單將情況送回後方後,就帶着所部發起了進攻。
泰山軍本就披甲整齊,又佔據突然性,所以剛一衝擊,就將遼東部的烏桓人殺得血崩。
直到現在,徐晃就一直帶着部下不斷砍殺,而沒有遇到任何成建制的抵抗。
所以戰機如此,徐晃還在乎自己是不是風寒?
他高呼一聲:
“讓弟兄們都殺起來,一直追着人團最密的地方殺,不能讓這些烏桓人反應過來。”
他身邊的衆騎士紛紛高呼,然後三兩個就一起,繼續追殺了。
很快徐晃他們就殺到了一處壁壘附近。
看着原木製成,用泥巴糊起來的壁壘,徐晃皺着眉不動。
這時候他邊上的徐商勸道:
“校尉,這處地方險要,咱們還是先放過留給後面的兄弟部隊,咱們還是直接去追殺那些烏桓人。”
徐晃搖了搖頭,指着這處壁壘道:
“這地方扼守進入平岡的谷口,如果不拿下,我方大軍長蛇行軍就容易被其攔腰截斷。咱們爲將者不是尋常吏士,眼裏如果只有軍功,就不能看清全局。”
徐商受教,然後就主動下馬帶着十幾個披甲騎士先行探壁。
只見這一處壁壘此刻靜悄悄的,在外面喧鬧的戰場追擊中反差更爲強烈。
從遠處看,這壁壘好像緊守着的,但真到了近前才發現這壁門是虛掩着的。
徐商扭頭看了一眼後面,見徐晃正帶着人上來,忙讓人進去將壁門推開。
在吱吱呀呀的艱澀聲中,這處大門爲泰山軍洞開了。
徐晃騎着馬,帶着飛虎軍的騎士們緩緩入內。
這處壁壘是典型的漢民風格的壁壘,有亭有院,應該是避居塞外的漢人們修建的。
但現在這裏卻呈現出一股死氣。
沒有犬吠、沒有雞鳴、甚至連人味都聞不到。
徐晃突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心裏一沉,隨後踱馬順着氣味往壁壘深處走。
邊上的騎士們見徐晃還要上前,忙騎着馬從兩翼護住了徐晃,然後萬分謹慎的看着兩邊的屋舍,生怕這是一個陷阱。
這壁壘建造時肯定是沒有規劃好的,要不就是後面人口多了,總之這一路徐晃他們七拐八繞的纔來到這壁壘的中央,一處草場上。
徐晃這過程中臉一直板着的,因爲他猜到了自己一會可能要見到的是什麼。
不論是那濃重的血腥味,還是那草場上空盤旋的成羣的烏鴉,皆已說明了一切。
但即便如此,當徐晃真的走到這裏的時候,內心的憤怒已經完全燃燒起來了。
只見這裏滿是屍體,從他們的髮髻來看,完全就是漢人。這些人臨死前都被捆住手腳,表情猙獰而扭曲。
徐晃的憤怒已然升騰,但他還是下面仔細觀察着這些人的屍體,從他們的傷口,到姿勢,皆看得不差。
直到這個時候,徐晃低沉下令:
“上馬,追那些畜生。”
但另外一個騎將,也是徐晃的愛將,高敖擔憂道:
“校尉,這些人的屍體已經發硬,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咱們現在追,還追的上嗎?”
高敖此人雖然加入徐晃的飛虎軍還沒有多久,但徐晃卻非常看好他。
這份賞識一方面是因爲他的兄長高番是中人亭大戰中唯一一個主動向王上衝鋒的勇士,另外一方面則是高敖這人很愛動腦,這一點就和徐晃很像。
但聽了高敖的話後,徐晃搖了搖頭,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首先,這屍體雖然僵硬了,但卻是頸部、面部開始發僵,這就說明這些人死的時間並不久。”
隨後徐晃又伸出一根:
“然後你們再看在場的屍體,幾乎都是男性,即便有女性也是那種老叟,像這樣的一座塢壁,男女不可能是這樣的。所以那些畜生一定是掠了女子走,定然走不遠。”
最後的最後,徐晃突然暴喝一句:
“殺我漢民就這想這樣走?即便是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擰下他的頭,所以與我一起追擊。”
衆人義憤填膺,紛紛上馬,向着馬蹄密集的方向追殺而去。
……
從平岡到柳城的通道上,一條奔流入海的大河川流其中。
這條大河名叫渝水,又因川流白狼縣也叫白狼水。
此河現在名不見經傳,但日後這條河將改名爲大淩河,影響着最後一個漢人王朝的危亡。
而在大淩河從平岡到柳城的這條河段,因爲兩邊是羣山,所以也被稱爲大淩河谷地。
而數千年前,影響整個漢人意識圖騰的龍山文化就是在這片谷地中孕育。
而現在,數千年過去了,這裏又有了新的主人,是一支名叫慕容部的鮮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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