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條件
“這是我對他產生懷疑的原因,”邱野道,“所以那天我請你幫忙查查洪廣世。”
夏寅打開公文包,把一疊資料拿了出來,“拐賣案發生後的第二年,洪廣世上高中的女兒遭遇了一次綁架。”
“綁匪索要贖金六百萬,但最後綁匪錢沒拿到,人質也沒被撕票,警方也沒有抓到綁匪,這件案子不了了之。”
夏寅說着把其中的一張紙挑了出來,示意邱野跟季明哲看上面的調查結果,“然後到了第三年,洪廣世的兒子大學畢業後開始跟同學一起創業,期間他們經歷了兩次失敗,第三次成功,並迅速把生意做大,還被評爲了當年的有爲青年。”
“他們家的生活原本屬於小康型家庭,但兒子事業有成後,生活便變得富足,只是到了這個位上,大家都比較忌諱這些,所以洪局一直很低調,但也很坦然,兒子的成功他從沒藏着掖着,給女兒的生活也全都是按照最好的來。”
“這些東西查來查去我們目前沒有發現問題,”夏寅道。
“但如果在知道他有問題的情況下,再回頭去看,不排除當初他兒子的成功背後有人一直相助,而他們所謂的艱辛創業可能只是給外人看的一層包裝。”邱野接上他的話。
夏寅攤了攤手,對邱野的猜測未置可否。
季明哲把眼前的資料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後道,“經過戚同飛這次,我們對他起了疑,而經過童飛這次,基本可以肯定洪廣世有問題。”
“當時邱野讓我報案,我打110的時候還沒見到童飛,所以只在電話裏說我們遇到了槍襲,但洪廣世趕過來的時候卻問我們童飛在哪?”
季明哲平靜道,“另外,在那樣危險的局面下,身爲局長一般都會留在安全區坐鎮指揮,而他卻和其他警察在第一時間就衝了上來。”
“還有一點,賀文遠如今醒不過來了,童飛對案子來說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突破口,他卻下了擊斃的命令。”
“他的行爲和反應確實很可疑,可是身爲局長,你們認爲他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麼?”夏寅道。
“如果他自亂了陣腳呢,”邱野有些坐不住,他把下巴撐在了季明哲的肩上,然後道,“賀文遠剛剛被撞的時候,我以爲是有人利用戚同飛想要滅他的口。”
“但後來我想了想,這個假設是不成立的,戚同飛在C市動手,那他一定會落在C市警方的手裏,這不是把破綻往別人手裏送麼?”
邱野頓了頓道,“所以我更傾向於戚同飛的行爲是他們計劃之外的一個意外。”
戚同飛是那個變量。
他的行爲導致了賀文遠如今的下場。
“而賀文遠既然能與他們合作,手裏就絕對有牽制他們的東西。”
“之前我以爲包括我舅舅在內這些人之間應該是互相牽制的關係,”邱野沉聲道,“可賀文遠眼看活不成了之後,洪廣世便急了,他亂了陣腳,說明什麼?”
“說明賀文遠在這幫犯罪分子中處於絕對的主導地位,”夏寅道,“他可能會告訴他的同夥,必須好好爲他辦事,還有保他,否則,他要是有什麼意外,其他人誰也跑不掉。”
“老師的掌控欲極強,這些他不是做不到。”季明哲平靜地說。“賀文遠如今一倒,活着的人生怕這人嚥氣之後他們也得跟着下地獄,所以便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童飛的身上。”
“而童飛作爲跟賀文遠最親近的人,如果有人想替賀文遠拉他們陪葬,把他們的把柄全都交給警方,那這個人肯定是童飛。”
邱野條分縷析地講的時候,季明哲就在旁邊靜靜地聽着,但身後的這人嬌氣的很,講着講着,下巴蹭了蹭季明哲的肩頭說,“累了,哲哥繼續。”
夏寅卻手一揮說,“我差不多清楚了,童飛本身實力很強,C市又是我們的地界不好動手,正好那小子跑到了H市追着季明哲來了,對於洪廣世來說完全是天賜良機。”
“就算沒有這次,洪廣世也會想辦法把童飛吸引過來。”季明哲道。
“只是洪廣世當年是這件案子的主要負責人,如果沒有他,驚天大案,那些受害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被解救出來,”邱野皺了皺眉,“他怎麼會......”
“人是會變的,”夏寅估計是見的多了,沒多大感覺,只淡淡道,“好人有可能變成壞人,壞人也有可能在某一天幡然悔悟,變成好人,人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這幾十年裏,誰知道他是否能好到從一而終呢。”
邱野覺得這夏大隊長用詞有些不當,但想了想又沒說反駁,只抱着季明哲又蹭了蹭臉。
“好了,關於洪廣世,我現在認爲他確實有問題,但這些都是我們的分析,警察不能憑着直覺辦案,”夏寅指節敲了敲檔案袋,看着季明哲跟邱野道,“所以兩位少爺,證據呢?”
跟夏寅熟了之後,邱野跟他說話就不再客客氣氣,聞言便道,“去找啊,你不是警察嘛。”
說着玩的他又笑眯眯道,“夏警官也是辦了好幾起大案的人,一個洪廣世算什麼,人民羣衆相信你絕對能把他拿下。”
季明哲卻在此時說道,“我有證據。”
病房裏的其餘二人全都看向了他。
“不過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季明哲推了下眼鏡看着夏寅道,“我們把童飛留了下來,昨晚我問過童飛,他的手上確實有證據,但他要求見賀文遠一面,纔會給我們。”
說完,病房裏靜了片刻,隨即夏寅眯了眯眼道,“跟他講什麼條件,這次他帶人暗殺你們證據確鑿,把他抓回去一審,不信他不交代。”
“見不到賀文遠,他什麼都不會說的。”季明哲道。
他跟童飛一起生活過好幾年,最瞭解對方的性格。
夏寅辦了很多起案子,也知道有些罪犯很難纏,從頭到尾什麼都不交代,最後如果證據確鑿,可能會零口供結案。
但顯然童飛不能零口供,他不開口,找出證據將會變得非常艱難。
“你得讓我考慮考慮。”隨後夏寅說。
季明哲點點頭。
病房裏沉默了下來,夏寅低着頭,想了一會開口道,“我可以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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