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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起威镖局

作者:吹牛者
“帮忙救票?”起威镖局的老掌柜孙可成眼睛转了几個圈,盯着来請他的孙常。 孙常這孩子,论师传是他的师侄還和他有点瓜蔓亲,可是性子太直不受人待见。流落到广州之后干脆去当了人家的奴仆,他时常還觉得有些惋惜――可惜了他的功夫了。 有心想在镖局裡给他找口饭,奈何這些年镖行的市面不好,生意也大不如前。镖局不比其他的买卖,添人加口不過是多双筷子,镖局的买卖是一個萝卜一個坑,有生意才有人,生意多就添人,添人就得添开支,不会有很大的盈利。生意少不裁人,也得大家干得换稀得一起熬。生意不好,自然也沒法加人。 “是,我家老爷請您老人家過去商议。” 孙可成有点模糊了,他记得孙常是在濠畔街那家大富商高举高老爷那裡当差。這高老爷在广州城裡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遭了匪不請官面上的人物,請他们做什么? 說到救票,镖局是不大感兴趣的。镖局和匪人的关系以和为贵,重“点春”,“交朋友”,不兴大砍大杀,你死我活。去救票就等于是狼口夺食――敢在這堂堂的一省省会绑票的匪人,不是一般的宵小之辈――动辄就是你死我活的一场恶斗,而且不管成功還是失败,只要介入之后露了身份,以后便和匪人结上了梁子。 但眼下局势不好。天启元年以来,各地乱相渐生,镖路愈来愈难走。收入日减。局裡上上下下百十口人…… 思来想去,最终還是答应了這桩买卖。一则這生意能让镖局的经济状况缓解大半,二则听這個师侄說,他的這家新主人是澳洲海商――這让孙掌柜起了兴趣――澳洲货最近声名鹊起。這伙海商不仅有钱而且待人宽厚,還特准他复還本姓,是仁义君子。于情于利也得帮這個忙。 萧子山和冉耀有点怀疑的看着這個孙常力荐的起威镖局的掌柜――他们原以为来得必是個彪形大汉,满脸胡须,类似武俠片裡的人物,沒想到来得居然是個半老头子,头戴缣巾,身着四跨衫,和街上走得老百姓沒什么不同。走路虽還稳健,却看不出有武林英豪的模样。 不過他们眼下急需人打听消息,高弟虽已经自告奋勇的出去了,但谁也不敢把希望都放在几個孩子的身上。当下一五一十把事情经過、踏勘结果都述說了一遍。 听完了萧子山的情况介绍和勘查的结论,孙可成点了点头: “老爷们這裡有高人啊。” “我們人生地不熟,這城裡的情形又不了解,還得拜托孙掌柜多多襄助了。” “好說,好說,”孙可成笑着点点头,“孙常這孩子蒙你们高看。就凭這,起威镖局也得鼎力相助。” “那孙掌柜怎么看?” “這位冉老爷不是說了么:有一人赤足。這广州城裡,就算是四乡的乡民上城,再不济也得穿上双木屐草鞋的,不分时令一直赤足的,只有一种人――疍家。” “疍家?”萧子山好像听說過這個說法,貌似是属于古代贱民的一种。 “正是。老爷们不知道疍家?”孙可成解释道所谓疍家也称“蛋户”,是分布于闽粤桂三省沿海港湾和内河上的水上居民。“其遗民以舟揖为宅,捕鱼为业,辨水色则知有龙,昔时称为龙户,齐民则目为‘蛋家’”。 “是渔民么?” 孙可成道:“疍家虽在水上讨生活,有做渔民的。渔民却未必都是疍家。”他解释說但凡水上的各种生意,疍家都做,珠江上各個港湾岔口几乎到处有他们的船只。 绑匪中即有疍家人,這事情就明了多了。文总很有可能是给藏在水上的某條船上,這裡是南城,翻過城墙就是珠江。匪人只要一上船就海阔天空。而且疍家是非常封闭的社会群体,与陆上人有不同的方言习俗,不是熟悉他们就裡的人,很难打听到消息。 听到這裡,大家不由得心都沉了下去。此事不妙啊。 “這水上的船只沒有上万,也得数千,就是排查也得個把月。”冉耀苦恼起来,忘记了在這個时空根本他根本沒权力去排查。 “老爷们不必沮丧。事情沒那么难办。疍家虽和陆上人老死不相往来,彼此敌视,不過掳人绑票的事情,不会是他们主使。应是有外来的匪人勾结了花艇上的水上妓家。這种妓家常干些不法的勾当――那闷香就不是江湖上常见的东西,倒象是水上妓家盗人钱财所用。” 他胸有成竹的一笑:“文老爷应该就在哪艘花艇上。” “花艇都泊在哪裡?” “疍家的花艇多半在拾翠洲的白鹅潭一带,在下回去就遣镖师出去打探。還有几件事情,在下可都诸位說明白了,切忌切忌。” 第一是忌报官,虽然凭着高老爷的面子,一张帖子就能发动這广州一府二县的马步捕快,但這些人自己就是歹人,肥羊送上门来,不喂饱了银子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搞不好還会和匪人勾结。 第二是不要抓捕送信的,這类人物不是临时街面上找来的乞丐,就是一般的混混,不会认识匪人,抓了不但无用而且容易引起对方警觉。 “最后便是不要轻举妄动,尊宅周围他们必有眼线。不過這些眼线也是找来的帮手,查问不出什么来的。” 送走了孙掌柜,大家讨论這样坐等消息不是办法。好在对方即意在赎金,必然会有双方书信投送――這就是一條牵往绑匪的线索。在這大明广州城裡搞跟踪虽然不行,现代技控技防却是沒問題的。当下在院落各处都安装了摄像头,在院中架设了监控主机,由几组蓄电池供电。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周边。林深河沿路走了一圈,在前院屋顶上又安装了几個无线机位,用来监视街面。他自己套上一件迷彩套衫,带着望远镜、夜视镜、对讲机和步枪上了院中唯一的一棵大树,在枝杈密集间搭上一個铺,和北炜轮流值班,随时准备应变。 冉耀则换上小厮的衣服,腰间带一個DV,由赵常引领着,在在濠畔街四下来来回回的走了一番。 “找到盯梢的了!”回来他把DV往桌上一放,說。 大家都精神一振,赶紧围拢過来。 “盯梢的一共四個人。”冉耀开着DV给大家看,“看這裡,”他指着画面上的小贩,“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在偷看高举家的宅门口。 “這個,虽然打扮成化子,却不在热闹的街上要饭,偏躲在高举家的角门的冷巷裡。 “這個是监视這裡的大门。 “還有這個――在茶馆裡独自喝茶的,大约就是头子,他们可能還有一二個人作为机动,随时去报告消息。我們先把這些人的照片打印出来,人手一份。” “好!” “要不要把他们抓来?” “這些人多半都是外围分子,不一定熟悉情况。” “要能跟踪就好了,那头子应该会和裡面的首脑人物见面接触吧。” “可能。可惜沒法跟踪。” “想法在他身上放個无线信标如何?” “那還不如直接把无线信标放在赎金裡。就能直捣老巢了。” “理论上可以。這裡我們沒有地圖,也沒有GPS,不能根据信号做精确定位。只能用无线电测向的方法来大概进行定位,地形太复杂了。” “关键是沒有地圖。” “明朝应该有地圖了吧?让人去买几张回来。” “孙常买回来一张了,但是這地圖……实在沒什么用。”明代的地圖绘制方法還相当原始,现代制图术大致就是在這個时候由利玛窦传入中国的。 “不過這也是一個方案。谁懂无线电测向的?” “我行。”北炜說。 “那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最好是能把地方打听出来,我們直接杀過去救人。” “問題不大,看那孙掌柜的意思,這几天就能找到下落似的。” “不知道文总现在怎么样了。” 孙掌柜回到镖局,喝了几壶酽酽的浓茶,想了半晌。他在澳洲海商那裡拍了胸脯,心裡已经有了七八分底气。有水上妓家搀和這已经是肯定的事情,即使那澳洲的冉捕快不說有赤足脚印的事情,在屋子裡嗅到的味道也告诉了他這一点。但是如何去查却有点费思量――镖局的规矩是不能踏足妓院花船這样的风月之地。对裡面的人头并不熟悉。 好在花艇的食用供给,還是需要仰仗陆地上的商贩。从那些专做花艇买卖的小商贩嘴裡,肯定能知道点什么。别得不說,艇上多一個人出来,伙食就会增加不少。 当下叫了几個镖师過来,分成两拨,一拨扮成游商,去暗访,另外一拨则找相熟的商贩打听。如此的吩咐了一番,又嘱咐道: “你们要注意打听最近有沒有什么艇有了包船的客人,或是哪艘艇突然不接客了。” 花艇上面积甚小,是不可能边藏票边接客的。 只要查清了藏票的地点,救票就不是什么难事。孙掌柜過去为几家老客做過救票的事情,他知道绑匪不大会和肉票在一起,看票的多半是些小喽罗,這一是怕在票面前露了相,二来怕藏票的地方万一被官府破获,自己不会跟着玉石俱焚。 不過那冉捕快也說了:镖局的主要活计是打听消息,至于最后怎么做,由他们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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