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克拉克瓷(一) 作者:吹牛者 這天晚上,完成了第一次时空之旅的三個人,召开了第一次工作总结会议。按照正式的会议流程做了会议记录。按文德嗣的說法:我們正在创造歷史。 会议上,对穿越中的各项問題进行了总结归纳。结论是:過于轻视古人的智慧,功课沒做足,对明代了解太少,想当然的成分居多。 总体来說,运气不错,相当顺利的找到了一個還算合适的代理人。 至于下一步的贸易方案,虽然价格低得出乎他们的预料,但是仔细核算下来,利润并沒有想象的那么低。 明代的一两白银,合大约37.3克。本时空的白银的收购价虽然有所浮动,但是每克不過3元上下(销售价3.6-3.8元,收购价在2-2.6元的,取稍高一些的价),一两白银可得112元人民币。实际算上“火耗”成本--明代流通的白银许多都是纯度不高的需要从新融炼,收益更低一些。 一個粉盒能卖十两的话,也就是說大约可得1000元。萧子山拿来的粉盒有200多個,仅此一项,就能收入白银二千两,合二十万元。即使他们要购入這些粉盒,目前的批发价也不過几元一個,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我們還可以倒卖一次。”萧子山拿笔涂抹了半天,“我记得明末金银比价大概在一兑十這個范畴内。這二千两银子,我們要求兑成黄金。可得二百两,合计7460克。每克按150元计算,就是一百多万。比卖货還赚。” “不過一般来說,社会上的黄金存量是有限的,兑换不到多少的。”王洛宾觉得有些可惜。 “其实我們可以要另外一样东西作价,比黄金還值钱。”文德嗣說。 “什么东西?” “瓷器。”文德嗣指着报纸上佳士得的拍卖公告,“明代的瓷器,不用我說了吧……” 当家丁一脸惨白的跑到书房来的时候,高老爷就知道這澳洲的三位又来了。這次是深夜,和上次一样,凭空从栈房院子裡冒了出来。 要不是上次他们是白天来的,而且還是在大白天走的,高老爷真要怀疑他们是什么鬼魅妖物了。 “高大倌人,這些是货物。” 书房廊下,堆着家丁们从栈房院子裡搬来的四五個纸箱子。拿纸做货物箱子,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心裡不由得突突乱跳,虽然前些天他已经偷偷的用鸡血淋過那几件货样,隔天再看,這些东西還是好好的,沒有化作土块木偶,這才算安心。 “阎管事,清点造册。”高老爷吩咐手下人。 “是,老爷。” 管事领着家丁们把纸箱拆开,一件件货物都包着那种精致的纸盒,码放的整整齐齐。高老爷点了点头,這澳洲商贾行事還真是奢侈--光這包装,恐怕就花了不少钱。 三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高府的家丁清点。昏惨惨的烛光下,高老爷那南京缎的袍子微微的闪着光,萧子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寿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在他们已经准备了一件特别的礼物,清点结束,双方一一对過数字。文德嗣打开一個盒子,取出一盏煤油灯来。這东西花了他们不少時間才从一個工艺品商店买到,120元,是所有东西裡最贵的。只见文德嗣从箱子裡拿出一听煤油,倒进去,用手边的蜡烛点着一团火苗,沒多久,灯焰渐盛,原来昏暗的书房裡顿时大放光明。 高老爷和家丁管事,莫不目瞪口呆,這些天澳洲海商带来的任何东西,都沒有這個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深刻。 “此乃煤油灯,聊备一格。” “真乃奇物!”高老爷也几步走到跟前,一团白光火焰,亮得刺眼,外面還有全透明的玻璃灯罩。他扭头问道,“此物可是贵处所产,价值几何?” 萧子山不由得慨叹人类对光明的渴望。他们自以为古人会惊讶的东西,都沒引起太大的波澜,反倒是這個已经淘汰出现代社会的煤油灯震动了他们――只不過是因为比蜡烛和油灯都要亮得多。如果高老爷能看到电灯?!萧子山对未来的穿越计划顿时充满了信心。 “确系我国所产,”文德嗣笑得很奸商,“二百两足矣。” “奇物,奇物!”高老爷着迷的围着這灯看了又看,又学着文德嗣的样子把调节火焰大小的旋钮旋转,见光芒要亮就亮要暗便暗,随心所欲。心中暗暗称奇。他知道這东西虽然造型古怪,又有一個昂贵的玻璃罩子,实则就是寒门小户人家用得灯盏油台之类的东西,然而光芒却胜過十倍以上,即无油臭又沒有烟,明暗還能调节,澳洲的巧匠难道都是鲁班复生? 忽然想起一事,又问:“此灯用得油--嗯,煤油,也是澳洲产的么?” 萧子山点头,這高老爷真是聪明人,一眼便能见到关键之处。 “正是。” “油价?” “十两一瓶。”一瓶其实就是一公升而已。眼下他们并不打算大搞煤油贸易,所以卖得贵些也罢,为以后留出一定的空间。(8.5元/升上海灯用煤油报价) “灯是好灯,不過油……”高老爷面露遗憾之色。 “一瓶油,也能点十多個时辰,一個月,也不過一二十两银子,不算太贵。” “若油能便宜些,此物我就能大卖……”高老爷心有不甘。 萧子山只打哈哈,不接他的话茬。高老爷知道這伙澳洲海商是不肯松口了。不過平白得了這個灯,還有附赠的十二瓶煤油,也算落了极大的好处了。他想,也许换成菜油也能用呢,赶明试试看。 当下萧子山把拆装、保养、装油的方法都演示了一遍。高举命一個小厮在旁看了学了,又照着做了几次,见都无错,便按单核价。 货款按他们谈好的价格,结算下来,共得白银三千多两,萧子山要求其中一千五两用黄金折算,高老爷连连摇头,說夜裡沒地方去兑金子,他自己手裡也只有五六十两黄金。最后是用六十两金子顶替了六百两白银。 萧子山又提出要买瓷器,這倒未出乎高老爷的预料,海外商人都喜歡收买瓷器。也不烦难,他的栈房裡堆得多了。便命人取了出口用的瓷器几篓過来。 拆开草绳包,取出几件察看,凭萧子山突击看過的几本瓷器书,他辨认出這就是所谓的“克拉克瓷”,是晚明有代表性的外销瓷器品种。 這個瓷器现在能卖多少钱?普通的一個盘子也不会少于几千人民币。2005年12月10日由瑞典人StenSjostrand从南海海域打捞上来,在中国嘉德“明万历号、清迪沙如号海捞陶瓷”专场上拍卖的214件克拉克瓷器。虽然因为长時間在水下浸泡,瓷器釉面严重腐蚀,甚至剥落,還是取得了成交率92,总成交额272.7万元的业绩。其中一件明万历青花莲瓣形开光花鸟盘拍出了5.5万元。 此刻,全新的克拉克瓷在他们眼前就有满满的几大篓! 买下這些瓷器,花了不到二十两银子。萧子山他们心中都叫便宜,高老爷则暗笑這几個海商不领行情。双方都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 临走之前,文德嗣留下二百两银子,要高老爷在临近购置一所房屋,用作他们落脚之用。按计划,虫洞在本时空的出口将暂时安排在那裡。高老爷一一允诺。 澳洲海商走了之后,高老爷一個人在书房裡想了很久,连請他来安歇的小妾也给赶了出去。买房,以他的能力,自然不算什么,但是這些人一直身份不明,還是让他有些担心。转了几個圈子之后,把管事的叫来,吩咐澳洲海商的事情不许走漏出去。又叫他把知晓此事的家丁、小厮和丫环都列了单子拿进来,走漏了风声就严查重责。 注:克拉克瓷的知识来自马未都先生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