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母
乍一看是深藍色的鱗片,仔細看來卻是暗銀色。光滑的銀色鱗片,隨着光線的變化,幻化出了各種各樣的色彩。
從它的頭上長出了兩支如同珊瑚般的龍角,在雙角的根部還貼着幾個巨大的藤壺。在它的手指腳趾之間,還生長着厚厚的蹼。
「來這裏,到底有何事?」
從它的口中,吐出了千真萬確的人言。才人這纔想起了能夠如此說話的龍。
「韻龍!」
塔巴莎的使魔希爾菲德,正是這一種類的龍。能夠操縱魔法,聽得懂人言的古代龍……
「唉呀,知道得挺清楚的嘛」
露可夏娜一臉佩服地說。
「哪裏,我朋友的使魔正好是」
才人這麼一說,被稱爲「海母」的水韻龍發出了笑聲。
「能把老身的眷屬變成使魔……,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嘛」
海母用白色的眼睛盯着才人他們。
「你的朋友,就是這條巨大的龍啊」
蒂法尼亞佩服地擡頭望着海母。於是,海母眯起了眼睛。
「哦呀,好漂亮的小姑娘。你看起來,好像是精靈和人類的混血啊」
「您看得出來嗎?」
聽到蒂法尼亞驚訝地說,年老的水韻龍點了點頭。
「活得長了,基本上所有事情也都會知道一點了。但是,精靈的小姑娘呀,只有你這個小丫頭心裏在想什麼,就算是老身這海母也無從得知,因爲你實在是太反覆無常了」
「那我就直說了。我希望你,能夠讓我們在這裏躲上一陣子。」
「哦呀哦呀!瞧你這野丫頭!又調皮搗蛋了?這會做了什麼事惹大人發火了?又自說自話地拿走你叔父的書或者道具了?」
「我纔沒做那種事呢。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海母微微眯縫起了眼睛,把頭湊近了露可夏娜。
「但是,你把什麼東西帶出來了吧?」
「沒錯。把他們帶出來了」
露可夏娜指了指才人他們。海母把臉湊近了才人他們。蒂法尼亞嚇了一跳,躲到了才人的背後。
「放心吧。老身可不是連你們都喫的惡龍」
海母在瞅了才人和蒂法尼亞一會兒之後,
說了一句「哦呀哦呀!好像不是普通的人類啊!」
「是惡魔的末裔啦」
露可夏娜一臉得意地回答。海母,則是默不作聲地盯着才人他們。才人緊張了起來。該不會被說成是「你這該死的惡魔!」被喫掉吧?
但是海母卻,
只說了「虧你能到這裏啊」這麼一句。
「您不憎恨我們嗎?」
聽了蒂法尼亞的問題,海母點了點頭。
「老身很清楚你們的祖先在這片土地上都做了些什麼。還有,你們這次又想做些什麼,老身大體上也知道。」
「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多?明明住在這個都是海腥氣的地方。」
聽露可夏娜這麼一說,海母劇烈地吸了一大口氣。好像它是在大笑。
「老身是從祖母那裏聽說『惡魔』的事情的。再說了,就算住在這洞窟裏,在這漫長的年月中自然而然也能明白不少事情了。」
「從祖母那裏聽說的?六千年前的事情?」
「沒錯,那是祖母還是小姑娘時候的事情。」
天哪,他們活得可真長。才人望着眼前的韻龍發出了深深的感嘆。就算是那個一直呆呆的希爾菲德,該不會在活了千把年之後也會散發出這種威嚴吧……
「不過,惡魔的末裔們啊。老身並不憎恨你們」
海母這麼說着,把鼻子湊近了蒂法尼亞。蒂法尼亞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碰了碰它的鼻尖。海母好像很愜意似的眯起了眼睛。
「嘿,不愧是韻龍,和評議會那幫老頑固通情達理的程度完全不一樣嘛。」
聽露可夏娜這麼一說,海母點了點頭。
「和你們精靈不一樣,老身是走向滅亡的種族。這個世界上發生的所有的事,都是在偉大意志的指引和理解之下的。走向滅亡也是,迎接新的客人也是……就連那個『大災厄』也是」
「這算什麼啊。聽起來好像想讓我們只會被動接受似的」
露可夏娜一臉憮然地嘟噥。
「呵呵呵,長耳的丫頭,老身的好丫頭喲,你想讓老身憎恨『惡魔』嗎?還是說,你想說的是讓老身成爲你們的同伴?」
「兩邊都不是。不過,一個是想要個暫時的藏身之處。另外,還有一點。」
接着,露可夏娜斬釘截鐵地說出了那句話。
「我們想去『夏坦之門』(聖地)。」
「對於這個,你們精靈不是知道得更清楚嗎?」
「只有一小部分精靈知道。但是,是你的話應該知道地方的吧?因爲,你不是這一帶的活字典嗎。」
「雖然是這樣……老身的確見多識廣,但並沒博識到那地步。」
才人和蒂法尼亞有點失落。
「喂露可夏娜,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
「怎麼啦。我又沒有打過保票。吶海母,你有沒有可能知道『夏坦之門』地點的線索?精靈以外的。」
「沒有。和老身打過交道的已經沒剩多少了。」
「沒用的古代種族!」
「沒用算什麼意思。你都忘了救了你那麼多次的恩了嗎?」
海母站了起來。
「暫時在這裏呆一會兒沒有關係。隨心所欲地住下吧。不過對於你們來說這氣味有點不好受罷了」
於是,隨着再次響起的咯吱咯吱聲,他又回到了洞窟深處。
收集起來落在各處的乾燥海藻之後點燃的才人他們暖了暖身子,把海豚捕來的魚啊貝殼之類的烤了填飽肚子。雖然洞窟裏面濃重的腥氣讓人爲難,但現在已經習慣了。人類,不管是什麼都能夠習慣,這是才人獨一無二的觀點。
就這樣大家緩過一口氣來的時候,露可夏娜嘀咕着。
「那麼接下來」
「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正在啃着貝殼的才人探出了身子。
「睡覺吧」
「喂!等下!長耳朵!接下來該咋辦啊!」
「就算你跟我說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啊,不是束手無策了嘛。就連海母都說了不知道了」
「……真是的。在這種地方磨磨蹭蹭的話明明時間就白白浪費掉了」
露可夏娜眯縫起眼睛盯着才人。
「有空的話,昨天那個繼續下去不就好了嗎。」
這句話一出口,蒂法尼亞就「噗——!」的一下把咬在嘴裏的魚都噴了出來。
「什!什!什!」
才人的臉憋得通紅,手足無措。
「嘻嘻嘻嘻,做下去不就好了嗎。」
「你、你看到了!」
「就在人家睡覺的地方旁邊啊。還真敢哪,在別人的小船上做。果然蠻人就是蠻人,也不覺得害臊呢!」
露可夏娜舒展雙臂宣言道。蒂法尼亞雙手捂住羞得通紅的臉頰,像是在說「不要說下去了」似的猛搖着頭。
「別偷看人家呀!」
「哈啊?你在說什麼啊?在那麼狹小的地方怎麼能叫偷看。」
「我也看到了。」
插在才人腰際的德爾弗倫格這麼一插嘴,蒂法尼亞就羞得昏過去了。
「睡覺吧!」
「天哪……,搭檔的這一點雖然我老早就知道了,這回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要是給粉紅色的小姐知道了不人道毀滅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啊。」
「笨、笨蛋……,那該說是友情的一環或者……」
「嘿,蠻人原來會和友人幹那種事情啊——。這樣啊——」
就在這時,蒂法尼亞一躍而起,大搖其頭。
「那、那是我自說自話乾的!才人他沒有錯!」
「爲什麼,你會做出那種事情?」
「有什麼!在看到才人臉的時候!有什麼!心中有什麼東西涌了出來!有什麼已經!再也忍不住了!」
「是迷上人家了吧。搭檔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我不明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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