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偷樑換柱
且不提自此之後，高明亮對馮安辰存了戒備之心，再說林衍，他以一副撕破臉的架勢甩掉狗皮膏藥馬慧敏之後，並沒有立即去見姚沫，而是先詢問黎明的屍體在哪裏？
黎明在螺武區畢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的死雖然被公安分局嚴密封鎖，但上上下下也都知道，是絕對瞞不過巡視組的，故而，林衍打電話讓顧萬昌一問，螺武區公安分局很快就答覆了，黎明的屍體被市公安局法醫帶走調查死因。
林衍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黎明的死，絕對不會如同馬慧敏所說的，是因爲跟兩個女人荒唐致死的，他內心深處，甚至隱隱還有自責存在，若不是他跟高小琴周旋的時候，提到這次必須有個黎明這種段位的幹部落馬才肯收兵，黎明一定不會死的！
黎明是否惡貫滿盈該死是一回事，被沆瀣一氣以權謀私敗壞黨紀國法的同黨弄死滅口，這是對黨紀國法的極大藐視，也是對林衍爲首的巡視組極大地挑釁，這些狗官這是有多狂妄囂張，纔敢在巡視組眼皮子底下把這麼重要的幹部弄死掉。
而且，林衍還有一種更強烈的迫切感，他預感到，黎明的屍體會出變故！
剛剛攆走馬慧敏的時候，林衍曾說過一句“姚沫就在那裏，想啥時候見都可以”，其實並不針對馬慧敏，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黎明已經死了，無論是誰下的手，姚沫跟另一個女人是最合適的“兇手”，所以，兩個女孩子目前的安全是不用擔心的，但黎明的屍體就不能保證了，若他的死另有蹊蹺，他人都被滅了，下手的人更不允許他的屍體再說話。
“馬上去市公安局！”林衍沉着臉吩咐出租車司機。
出租車飛快的開到市公安局，在市公安局那條街的拐角處，一輛白色的、毫無標誌的大面包車，跟林衍坐的出租交錯而過。
林衍並沒有認出，那其實是市火葬場接屍體的靈車。
在市公安局門口下了車，林衍急匆匆走進去，直接去法醫科出示了省紀委巡查組巡查證，公安同志也不敢怠慢，請示了局長後，局長很快親自過來迎接。
武平市公安局長宋乾坤，是一條剛猛大漢，老遠就伸出手說道：“林處長，歡迎蒞臨我局視察工作。”
林衍平和的說道：“宋局長，打擾了，我此來是想過問一下螺武區區委書記黎明的死因，您該忙就去忙，只需要安排人帶我去看一下屍體，以及屍檢報告就行。”
宋乾坤一點都沒猶豫就答應了，立刻當着林衍的面撥打負責黎明屍檢的法醫，誰知手機通了卻長時間沒人接聽，後來終於有人接聽了，卻說道：“宋局，羅法醫正在檢驗室解剖屍體，您知道她的脾氣，屍檢過程是不允許別人進入打擾的，估計再有半個小時就能結束，是否等她出來讓她馬上給您彙報？”
宋乾坤一臉無奈苦笑道：“林處，這技術人員就是這種鑽牛角尖的臭脾氣，我們這位羅法醫在全省法醫界都是掛上號的頂尖人才，省廳、公安部都時不常的抽調她協查大案要案，技術沒得說，就是脾氣古怪，屍檢過程誰都不見，她的釘子可是連省廳的領導都碰過，您看咱們是不是等一會兒？左右就是半個小時，到時候結果也出來了。”
林衍心裏的不安並沒有消除，但對方的理由他也是無法反駁的，畢竟他也是醫生出身，若是他正在做手術，卻有領導強壓着要進手術室，他也是不肯妥協的，尋思了一下說道：“宋局，既然羅法醫正在屍檢，我就去屍檢室門口等候吧，說不定我走到，結果差不多也出來了，這樣節省時間。”
宋乾坤一口答應，卻不肯聽林衍的去忙，熱情的親自帶路走出來，林衍才知道屍檢室並不在公安局大樓內，被宋局長領着步行穿過主樓往後院走去。
越過停車場，越過長長的甬道，十五分鐘後，終於走到後院一處樹木茂密的小院落，踏進去，午後的陽光被高大的樹木遮擋的一絲光芒都透不進來，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終於，停在一處厚重的鋁鋼推拉門門口，門邊上釘着一個牌子，白底黑字驗屍房，越發營造出一種驚悚來。
被宋乾坤派過來打前站的人已經搬出來幾把椅子，幾個人坐在門口，雖然宋局長有寒暄的熱情，奈何林衍並沒有談話的興趣，就都靜靜的坐着等待。
這次倒是沒多等，林衍看看錶，十二分鐘後，那大門無聲的滑開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跟惡臭撲面而來，林衍心裏的不安越發濃重，他顧不得禮節，站起身急步踏進去，一個女子冷冽的聲音響起：“你是誰？”
林衍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帶着乳膠手套的女子，臉上只從口罩外露出一雙透着寒芒的雙眼，站在屍檢臺前面，擋住了臺上的屍體，正是她發出的毫不留情的質問。
宋乾坤追進來接受：“羅法醫，這位是省紀委巡查組的林衍處長！”
那女人冷哼一聲不再阻攔，可是，林衍一眼從她手套上瞟過，清晰的看到一小團乳白色的東西在蠕動，那明明就是一條蛆蟲，再結合走進來後幾乎讓人窒息的屍臭氣，黎明死了不到倆小時，怎麼可能會有屍臭跟蛆蟲？
林衍內心那種“上當了！”的感覺排山倒海，惱怒的一把推開那女人站在屍檢檯面前，果然，臺上躺着被解剖的支離破碎的屍體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女屍，哪裏是黎明！
那女人被推得一個趔斜，也脾氣很大的叫道：“就算是省紀委的又如何？誰給你的資格來我的工作間耀武揚威？”
林衍怒極反笑，卻不對着羅法醫，而是對着宋乾坤淡漠的說道：“宋局這一招偷樑換柱玩的漂亮，林某佩服至極！只是我今天是一定要見黎明的屍體的，需不需要請示省廳的方子明書記您才肯答應？”
宋乾坤一臉的茫然，對羅法醫問道：“羅法醫，你不是在檢查黎明的屍體嗎，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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