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遊山(二) 作者:未知 柳芸慶幸自己還學過兩樣樂器。來到這個沒有電腦,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的時代,若還不會一兩樣樂器,那人可得悶壞。 她現在還記得有一次與死黨張丹的對話,張丹問她:“你一會學壎,一會學古箏,一會學廚藝,你學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她玩笑着說:“你看穿越小說中所寫,若是會廚藝,穿越後至少能有一技之長賺錢生活。” “學樂器呢?” 她忍着笑回答道:“若被賣到妓院,會兩樣樂器也只做樂妓呀。”兩人抱在一塊哈哈大笑。 柳芸停了吹壎,喃喃自語道:“爸爸媽媽女兒天天想你們。丹美女,我也想你,你們有想我嗎?” 一行人已行到三清山的山腳外。柳芸下了馬車,仰頭看着三清山,只見山石嶙峋聳入雲海,山峯連綿不斷。 她對徐增壽與朱守林道:“此山太高,這個時辰登山到不了山頂就天黑了。” 徐增壽問她:“你待如何?” 柳芸說:“明日天露白就登山,半山時看日出,午時可登山頂,下山後天黑。” 徐增壽看了她幾眼:“以前常登山?” 她長長嘆息了一聲:“若不然我也不會在此了。”都是登山惹來自己穿越幾百年。 徐增壽對此不解,見她不願再說,也不好再問下去。他轉移了話題:“這樣我們可要在此山腳下宿兩夜了。” 柳芸點頭:“只能這樣,若現在登山,在半山處便會天黑,在山上過夜會很危險。” 徐增壽乾脆地道:“好,全由你安排。” 朱守林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柳芸轉身對肖五道:“你帶兩名兄弟附近四處看看有無人家,若有付銀子借一下宿。別走太遠,標下行走的路線。” 肖五拱手:“遵命。”他帶了兩名錦衣衛朝山峯深處走去。 柳芸尋了處避風之地,安排了兩人去撿乾柴,安排了幾人去捕野雞野兔。她安排好這一切後,對徐增壽與朱守林道:“若找不到人家,只能露宿,就要生火,烤肉。” 徐增壽點頭:“安排得很好,找到人家恐怕也住不下這麼多人,也需要生火烤肉。” 朱守林與徐增壽兩人隨行的侍衛與錦衣衛有十來人。他們計劃是登三清山後,順路就去南康府繼續巡察。他們一行人從應天府出來,半路宿在驛站,進了各府地便宿在錦衣衛會所或者府衙,很少有這樣露宿荒野。 柳芸跑到小溪處查看水裏有魚。此處小溪從山上而來,溪水清澈見底,緩緩向下流淌,溪水中魚蝦歡快暢遊。柳芸脫了鞋襪跳進溪水裏,眼明手快的摸了一尾尺來長的魚,她將魚扔在岸邊,又伸手往小溪摸去,如此這般,她很快就撈了七八條魚。 她上了岸,人坐在岸邊腳泡在水裏取涼。她從懷裏掏出一把小刀,嘴裏哼着歌,手裏就開始清理魚。徐增壽與朱守林坐在一塊岩石上,看着她撈魚、清理魚的舉動如行雲流水般,他們對視了一眼,心裏想:這女子以前難道是以打漁爲生? 柳芸很快便將幾條魚清理乾淨,她將魚鱗內臟挖了一個深坑埋了起來。徐增壽見此好奇的問她:“這又是爲何?” 柳芸笑了笑:“天氣太熱,若不埋起來,明天早上就會變臭。” 肖五三人大步走了回來衝着大家說:“附近沒人,恐怕只能在此露宿。” 柳芸指指魚:“那就準備晚上烤魚吧。” 肖五看了一堆收拾乾淨的魚,睜大了眼:“主人,這是您撈的?” 柳芸得意地點頭:“小事一樁。” 肖五跳進小溪裏,見魚就撈,一個沒撈着。另幾個錦衣衛不服氣也跳進小溪,撲通了一陣也一個沒撈着。柳芸見他們手忙腳亂還兩手空空,在岸上笑得前仰後合,笑聲在山裏迴盪。這是她從穿越過來後,笑得最開心的一天。 朱守林默默看着這個笑顏如花,笑聲清脆的女子,她行爲是如此的不拘小節,她是從何而來? 幾個人空手從小溪裏走上岸,衝着柳芸拱手道:“在下佩服同知身手敏捷。”柳芸笑而不語,若他們也如她一樣,在荒山野嶺裏呆一個多月少喫少喝,只能靠捉魚續命,自然也會練出這樣的好身手。 天快黑時,前去打野雞野兔的幾人也回了,收穫豐富。柳芸指了指那一堆野味:“幾名兄弟去將這些清理出來,我先去生火烤魚。”她又看向大家問:“誰身上帶有鹽?” 趕馬車的一名錦衣衛從懷裏掏了一個布袋子:“在下有一袋鹽。” 柳芸接過鹽袋眉開眼笑:“太好了,缺什麼都行就是不能缺鹽。”她自言自語說:“下次要準備一些調料,以防遇到這樣的情況。” 她將魚一條一條用木棒穿好,在魚身上面畫上一道一道的口子,再細細的抹上食鹽。 她再將柴火堆在一處,肖五取出火引子將柴火點燃。柳芸拿着一條木棒穿着的魚,在火上慢慢耐心的翻烤着。不久烤魚的香味傳來,魚的表面烤成了黃色。 柳芸將烤好的魚遞給了徐增壽:“嚐嚐味道如何。” 徐增壽接過魚輕輕咬了一口,他點頭:“很好喫,肉嫩味鮮。” 柳芸又爲朱守林烤了一條魚,他默默接過魚,吃了一口也點了一下頭。 柳芸見他一直寡言少語,在心裏吐槽:一個悶騷男。以後哪個倒黴的女子跟他過日子,一定會悶壞。 她教肖五幾人烤魚,見雞與兔收拾乾淨,又將雞兔架在柴火上翻烤着,一行人晚上吃了個飽。徐增壽遺憾地道:“缺酒。” 忙完後,天色已黑,天空上繁星點點,一輪明月緩緩升起。柳芸坐在岩石上仰頭看着天空,星星還是那些星星,月亮還是那輪月亮,只是歲月卻不是過去的那個歲月。 她伸手又掏出壎,放在嘴邊吹出一首悠揚又帶着思念的曲《故鄉的原風景》,這首曲從她學壎起就吹奏,從沒像現在一樣吹得深情。她的壎聲在山裏迴盪,她對父母的思念在心裏深深流淌着。每一個聽者都能從她的壎聲聽出深深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