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爭寵(一) 作者:未知 柳芸見朱守林臉色沉了下來,自己遇到此事也爲難,有些坐立不安。心裏道:以後我再也不在外吹壎曲了,徒惹事端。 王偉拱了一下手道:“下官今日前來,還有一事想請教柳大人。” 柳芸回了一禮道:“王公子客氣,何事請直說。” “下官聞柳大人有神偵之名,故前來請教。下官前幾日一房妾室沐浴時睡着,在澡盆裏淹死了。” “跟隨她的奴僕呢?” “被下官的妻室叫走。” 柳芸與朱守林對視一眼,王家的這些內宅陰私自己聽了適合嗎? 柳芸道:“王公子,尊父是刑部尚書,精通刑偵之術,再者這是你的家務事,恐怕問王尚書更爲合適一些。” 王偉擺手:“父親只是管理天下刑法刑案,並不精通刑偵。” 柳芸看了一眼朱守林,見他對自己點頭。 柳芸推辭地道:“王公子,此事爲王家內宅隱私,本官參與不太合適。” 王偉聽此話有些猶豫。小公子道:“此雖是王家內宅之事,但死了一條人命,就不再是私事了。倘若是有人故意行兇,又沒拿到兇手,下次恐那人還會行兇。” 王偉點頭:“正是如此。” 柳芸看了一眼朱守林,見他面無表情,她無奈地道:“王公子先講一下事情經過。” 王偉慢慢道來:“十日前,掌燈時分。下官的妾室苗氏沐浴,伺候她的奴僕小青被人叫走,前來之人是下官內人的婢女鈴兒。鈴兒前來喚小青領月銀,取冬衣。小青當時問苗氏去不去,苗氏道:速去速回,明兒夫人事忙,又不得前去打擾。 小青隨鈴兒前去,來回兩盞茶的時辰。待小青取了東西,回到室內時,她看見苗氏沉在水裏,氣息全無。小青當場嚇得大喊大叫,後宅所有的人都趕去圍觀。下官得到消息立刻前去,當時屍體還有溫度,身上無任何痕跡,面容平靜,腹部鼓脹。這些現象的確像是洗澡時睡着後淹死在浴桶。” 柳芸問:“那個浴桶有多大?據本官所知,多數的木浴桶坐在裏面只能曲着腿,想整個人淹在裏面,那人得很瘦小。王公子,你回家尋一名與苗氏一樣身段的人,加同樣的水,讓她坐進去試試,看結果如何。” 大公子與小公子對視了一下,他們怎麼沒想到這個問題。浴桶並不大,人坐在裏面,頭肩在木桶的上方,想頭靠在木桶的邊緣上還有些喫力。 王偉拱手:“柳大人一語點醒夢中人,看來的確有問題。若是有問題,誰會是嫌疑人?” “你們覺得誰是?”柳芸想,我又不知道你內宅的那些事,也不認識那些人,我知道是誰? 王偉想了想猶豫地道:“下官的內人有這嫌疑,她……” 小公子打斷他的話:“兄長,大嫂斷不會如此,她出身名門,如今掌管王家事務,手握妾室奴婢的賣身契。她若想尋一名妾室的錯容易得很,何必用殺敵一千自損五百這樣的招數。” 王偉皺眉道:“就是苗氏的賣身契她沒要到,心懷不滿。” 小公子愕然:“兄長,您爲何插手後宅之事?” 王偉看了看臉無表情的朱守林與面帶好奇的柳芸,他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自己的家事。 朱守林見此淡淡地道:“大門大戶都是如此,家醜不可外揚,王公子不想說便不說。” 柳芸點頭:“王公子,查一個案子,不只是要知道事情來龍去脈,還要知道何人與死者有仇,何人因死者得利。殺一個人,那是一定有原因的,或仇或利或財,若基本的情況都不知道,根本無從查起。” 王偉實在不好開口道緣由,更不好當着自己的四妹開口。他猶豫了一會,決定還是不說,伊人已死,查出誰是真兇也活不過來了。 他長嘆了口氣,想着過幾天去廟裏爲苗氏立塊牌,爲她點一盞油燈,做場法事,讓她早得輪迴。 朱守林見他不願意說,便端了茶。王家兩位公子站起來告辭:“兩位大人叨擾了半日,改日下官遞貼請兩位大人去王家作客,再作一述。” 小公子微紅着臉小聲道:“若再能與柳大人和一曲,此生無憾!” 王公子愛憐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她自小體弱多病,又很懂事乖巧,從沒開口訴過苦,也沒討要過東西。昨日見她與人和了一曲後快樂的樣子,王家就決定尋到那人。待一打聽和曲的是錦衣衛的柳大人,王尚書有些猶豫了,如今錦衣衛那是近不得遠不得。 王公子還是說服了父親,帶妹妹前來見柳大人一面,以嘗心願。 柳芸看了看朱守林面色不悅的樣子,對小公子道:“王公子,待有機會吧。” 王家公子告辭,朱守林與柳芸送他們走了幾步,叫來陳寧送他們出府。 柳芸見朱守林仍悶悶不樂,她伸手拉着他的手:“哎呀,她是名女子,你喫什麼味呢。” “男的女的都不願他們知道你的好。” 柳芸噗嗤笑了:“大人希望我是十惡之人,人人討厭?” “我不准你對他們好,男的女的都不成。” “大人,那小姑娘只是追星。” 朱守林拉着她的手往後宅走,他疑惑問:“何爲追星?” 柳芸偏着頭想了想:“就如陳寧崇拜你一樣。他沒有大人那麼英俊威武,他就羨慕大人,喜歡大人。” “哼,說了半天還不是喜歡。” 柳芸語塞,古人真是古板得讓人頭痛。 柳芸搖着他的手道:“大人,我以後不在外吹曲了。” 朱守林臉色緩和了一些:“還是吹吧,咱們出去騎馬的時候吹。” “嗯,好的大人。” 柳芸嘆了口氣:“大人,王家這個女孩子身體堪憂。” 朱守林看了她一眼:“芸兒如何得知?” “我母親是名醫、大夫,我沒喫過豬肉看過不少豬跑。她這樣的情況自小肺部受損,肺爲生命最重要的器官,若肺部受損會很影響健康。” 朱守林想到她昨夜說的那些話,心情非常壓抑。他問:“她若想恢復,可有辦法?” 柳芸偏着頭想了一下,要用大量的抗生素治療,如今這時候明顯不可能的事,另外還有一個辦法:“將她移到海南生活,就是瓊州府,那裏氣候炎熱,空氣乾燥,體內溼氣黴氣會消失,她能好轉起來。” 朱守林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芸兒,你知道的可真多。” 柳芸衝他一笑:“在大人面前,我是班門弄斧。” 只要是聽見柳芸所說的莫名其妙的話,朱守林就不會追問,他不知道自己若得知她的來歷與真相,自己會不會承受得住,自己又將會何去何從?他選擇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