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禮儀 作者:未知 柳芸見平日一本正經的程大人寫話本,心裏覺得有趣。她對程大人建議:“程大人,話本寫好後,不如交給下官,我拿去茶樓給說書先生,將話本的故事講出來。您也有銀子賺,茶樓也賺人氣,如何?” 程大人吸了一口氣:“這行嗎?這故事很低俗難上大雅之堂。” 柳芸笑:“大俗乃大雅。話本這東西,只要能警示人,或者給人取樂解乏就達到目的了。” 程大人聽了臉上放出了光芒,總算是找到了一位話本知音:“行行,柳老弟,爲兄明兒就將我悄悄寫的話本給你拿兩本,你給過過目再送去茶樓,可好?” 柳芸拱手:“下官期待。程大人,下官告辭。” 程大人站起來,親自將柳芸送出了府衙大門,熱情地道:“柳老弟慢走。” 府衙衆人有些驚訝,自己的大人對一品官也不見得如此熱情,這是發生何事了? 肖五笑着道:“程大人很有趣。” 柳芸點頭:“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我一定要讀一下他寫的話本。” 林世友低聲對柳芸道:“賭局一賠六了。”這說明買她醜的人越來越多,柳芸笑笑不說話。 肖五心情有些複雜,他不高興夫人被人議論,還拿出容顏美醜下注。這事要換成有些大家閨秀就會要死要活表清白。 他不知,自己夫人來自後世,被人議論一下容貌美醜根本無傷大雅。反而,她生出了作弄衆人之心:你們下注我醜?那好,銀子歸我。 柳芸回了朱府,兩位嬤嬤上前爲她脫了身上的披風與黑袍,換上家常服。柳芸換衣服時,見牀上放着一身大紅色的服裝還有頭冠,她問:“這是什麼服?” “夫人,這是您的誥命服。大人才讓人送回來。”冬梅道。 柳芸上前查看,冬梅給她解決:“這頭冠上花釵有八樹兩博鬢八鈿。禮服是繡有八對翟鳥的翟衣,犀帶佩綬,青色襪。” 柳芸見這一堆服飾,她有些咋舌:“這穿在身上怎麼走路?” 冬梅笑着道:“這兩天我們教夫人穿上這禮服飾走路可好?” 柳芸立刻點頭:“好,在正旦之前,你們教我學會進宮的禮儀。” 兩位嬤嬤行禮:“遵命夫人。” 柳芸見天氣還早,她又無事可做立刻就開始學習:“現在就教我禮儀,學會後再穿上這一身練習。” 嬤嬤本就一直想教她禮儀,見她如此積極學習,便用心的教了起來。這兩位嬤嬤在宮裏教出不少新人,如今教起柳芸來得心應手。 冬梅對柳芸道:“夫人,您先看小的走路、入座、喝水的舉動。” 柳芸點點頭,認真的看着冬梅的行事。 冬梅腳步沉穩向前走了十來坐,再端莊地坐座位上,兩手拿起一隻茶杯,舉起來前掩着喝了一口水,再輕輕將杯子放在桌上。她的舉止優雅而莊重,行事落落大方。 柳芸在心裏默默記着冬梅的行事,她看過就能記下,柳芸自穿越後就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 夏荷又輕聲爲柳芸講解:“走路從容大方,不急不慢,哪怕是遇到意外之事,也不能慌亂。比如跑來了一條小狗,被人扔了東西,主人都要鎮定自如,遇事不能慌亂。” 她見柳芸聽得專心接着道:“站姿挺拔,精神飽滿,面帶微笑。”她示意了一下面帶微笑,不能露出太多的牙。 柳芸想到現代的笑露八顆牙,拿到古代就笑過了。 在冬梅再示意一次後,柳芸幾乎將她的舉止複製了過來。兩位嬤嬤大驚,她們教了那麼多新人,其中有笨的也有聰明的,可再聰明的也沒有一人如夫人這般,一學便會。 柳芸見她倆人的驚訝表情笑了一下,她過去在電影電視上看過不少古代人的言行,如今她又有過目不忘之本事,學起來自然快些。 學會動作與能自然而然用於日常也是不同的。前者是一種技能,後者是將禮儀融入了自己的腦海裏,舉手投足之間要自然而然。 柳芸從學習禮儀的這一時刻起,就按着禮儀的標準要求自己。 朱守林歸府後,他看着柳芸總覺得她好似有些什麼變化。他左看右看後,恍然大悟,過去柳芸舉止隨性大方,如今舉止有禮有節。 他笑着問:“夫人今天學禮儀了?” 柳芸不再露齒大笑,她微微笑:“回稟夫君,正是。” 朱守林點頭誇:“夫人聰明學東西就是快。”他笑笑繼續說:“夫人舉止優雅固然是好,可爲夫還是喜歡夫人過去隨性之舉,在家就不用那樣講究了。” 柳芸立刻張大嘴笑了:“我這不是爲了正旦進宮嗎?還有應付那賭局。” 朱守林最喜歡看到柳芸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不加掩飾的快樂。 朱守林問:“你都知道了?”他還擔心柳芸知道了鬧情緒,現在看她根本沒當回事,心裏也放心了。 “知道了,還叫了不少人去下注了。”柳芸拉着朱守林的手,歡快的說着叫人下注的經過。 * 信國公湯和正在說教小兒子湯醴:“你說你好好的開什麼賭局,還用錦衣衛指揮使朱大人夫人的外貌來開賭局。錦衣衛是那麼好惹的嗎?你這不是同錦衣衛結仇嗎?” 湯醴低聲道:“是魯王要兒子出面開的此賭局。” 湯和無奈搖搖頭:“魯王行事有些莽撞,得罪錦衣衛無益,看看李相府看看藍府就知道了。” 魯王娶的是湯和的二女兒,小夫妻兩人感情很好,夫唱妻隨。 湯和的嫡妻死得早,他納了不少的妾室,生的孩子並不多,所以對子女的管教有些放任。 湯醴不服氣地道:“魯王怎麼可能怕錦衣衛?他可是藩王,是皇上疼愛的皇子。”他這樣說是有原因的,魯王幾歲就得封,皇上將富裕的山東給了他做藩地。 魯王從小得寵,養出了很多與別的王爺不同的興趣。他開賭場是因爲好賭,這次開賭局也是他想出來的。他聽不少人提及朱夫人說從沒見過真人,一定及醜或者及美。他利用大家好奇的心態開了此賭局,前來下注的人,超過了他的想像。 魯王對此很是得意,湯醴問他:“咱們這樣會不會得罪朱大人?” 魯王搖頭:“不會,他與他夫人會因此發一筆,爲何要恨本王?” 湯醴不解:“他們怎麼會發一筆?” 魯王笑:“別人不知道朱大人的夫人長得美還是醜,他自己知道,如何下注他穩賺不賠。” 湯醴還是不解:“開這樣的賭局事關女子聲譽,若是因此……” 魯王打斷他的話:“若是不妥,他早尋父皇阻止本王了。” 這位魯王極爲聰明,有着聰慧的頭腦又不用讀書科舉,也不用想法賺銀養家。他就只想成天如何與衆不同的玩耍,如何長生不老,得道昇天,所以,他除了賭還喜歡練丹藥。 魯王這次迴應天府呆了幾個月也不歸藩地,皇上問了他兩次,他都說:“父皇,兒臣尋一位良師便歸。”皇上見他好學,心裏高興就由着他滯留在應天府。實際上,魯王四處尋的良師是煉丹道士。 魯王那邊四處尋良師,這邊無聊開賭局。這次的賭局參與下注的人衆多,他爲此獲得的滿足感比收益大把的賭銀更讓他歡喜。若是他知道自己的父皇也去下了注,不知道會得意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