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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作者:剡羽
作者有话要說:

  好困,不要检查了,帮我捉虫吧,我再来改,拜谢。(w-w-6zhongwen

  端午快乐,唔……对于你们是昨天,但是对于我是今天,是的,感谢存稿箱君,存稿箱君也节日快乐。

  滚去碎觉……

  改错别字。另,及笄礼详细流程可参见度娘,我怕写太多有凑字之嫌。

  被各位看官夸得脸红心虚,顺手把我偷懒省略的一些话补上了【捂脸】

  果然第二日掌门爱徒及笄大礼,各殿各堂纷纷来贺,甚而有些门派也来道贺,這些门派不是多年与青阳交好,就是附近的小门小派赶来巴结。

  景年一身广袖礼服,高冠玉带,衬得人愈发俊美非凡,神仙之姿。宠爱徒弟的景年也为姜黎准备了請柬,并請她担任仪式的赞者。說到底唐烟儿年幼失怙,亲缘零落,除了景年再也亲人,除了姜黎也不见得有几個朋友,景年怎么舍得徒儿及笄這天一直臭着一张脸?

  快要开始的时候有小童跑来传话,請姜黎入流云居,姜黎跟着小童走入装饰一新的流云居。房间裡還余有唐烟儿沐浴后的水汽和香味,她散发素服,端正跪坐于屋内团蒲上,眼观鼻鼻观心,不施脂粉的脸上从未像今天這样严肃庄重過。姜黎伫立门边,一时不知是否应该入内。

  直到唐烟儿发现了她,莞尔一笑:“进来。”

  一定是错觉……她怎么会觉得唐烟儿温婉贤淑?!一定是哪裡搞错了……姜黎震惊得抓住门框意欲撒腿就跑,却见唐烟儿终于不耐烦的怒叱:“你那什么见鬼的表情!還不进来,杵在门口当门神嗎!?”

  沒错了,是她。

  說起及笄礼,姜黎也只是小时候看過邻居家姐姐的,女子年十五而许,出嫁前笄,即便待许未嫁,双十也该及笄了。但江湖儿女一般不太讲究,及笄礼办的草率些,简单些,也并不非要婚前才及笄。如唐烟儿這般大操大办,套路齐全的,是世家小姐才有的待遇,可见景年有多疼她。

  姜黎父母早逝,至今也未及笄,更是早已经忘了這些事情,然而眼前的女孩端坐着,昨天還搂着她脖子撒娇的孩子,恍似一夜之间竟真的成了大人。

  唐烟儿一早就被拖起来沐浴准备,单是在這儿坐都坐了几個时辰了,却难得的沒有不耐烦——這是她等待已久的成年礼,她终于长大了。她比谁都更重视這一场仪式,从這一天开始她就不再是那個蹦蹦跳跳的唐烟儿了,而是唐昀风的女儿唐暮烟,能够保护别人的唐暮烟,大人唐暮烟。

  姜黎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直到听见景年在停岚院外运足内息宣布开始。唐烟儿站起来,难为她跪坐那么久竟然沒有腿麻,稳稳当当的,抬头看向门。

  两個青衣为她开门,她脊背笔直,两肩开平,端着帝王加冕一样的气势缓步走出去,姜黎连忙跟上,绕到庭院中去净手。

  今日的唐烟儿真是大不一样,缄默中威严自显,沉稳端庄,大气持重,默默走到中间,向四方宾客行礼致谢,连讲话都不卑不亢,谦和有度。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這般正经的唐烟儿的,不少来看热闹的都大吃一惊,眼前的少女简直跟他们心目中的小魔头对不上号。

  唐烟儿回到席位上衣袖一振,重新坐下。姜黎持起桃木梳为她梳头,柔顺长发绸缎一样在手裡滑過,梳完以后便正式开始及笄,烟儿沒有血缘长辈在世,因此景年請了就近的乐正,飞篱来为她及笄。

  一加罗帕发笄,乐正接過罗帕为她绾发,提气长吟:“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屈膝跪坐,用罗帕包起发髻,插上发笄,唐烟儿起身拜谢长者师父,回房换了素衣襦裙归来。只是简单的衣裙,但因少有人见她女装的样子,因此甫一出场就引发一阵讶然。

  飞篱为她二加发簪:“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因为同是女子,发式上的花样就更加漂亮,末了玉簪插头,飞篱怜爱的拍拍她的肩膀。二拜回房换了曲裾深衣,略施薄粉。這更类似她平日着装,风采卓然,倜傥风流,饶是明知是女子,分明着女装,英姿也不逊儿郎。

  三加钗冠,由景年亲手为她加:“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师长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祝词中原本是‘兄弟具在’但唐烟儿又哪裡有兄弟?景年不愿提及徒弟伤心事,擅自改了祝词。

  第三次回房更衣便是大袖长裙的礼服,隆重华丽。红裙铺张,金钗压头,脂粉俱全,扫眉点朱,尽态极妍,风姿万千,姜黎分明记得那是一双猫儿一样的眼,此刻却成了妩媚的凤眼,分明记得是片刻安静不得的人,此刻却尽是端方从容。

  除了一样的脸,简直要不认得了。

  唐烟儿款款俯身下拜,聆听尊长训诫,景年站在她面前,看着自己养了八年,闺女一样养大的徒弟,尽管還沒许人家,却忽然有了一种嫁女儿的心态。若不是实在太丢脸,估计眼眶都能红了,看了烟儿很久,才沉声說道:“八年养育,今尔成年,景年不负令尊所托。吾友故去之时险中托孤,重责如山,诚不敢忘一日。至今忆起,不胜唏嘘,或有坎坷,或有艰难,待如己出,竭心尽力。然仍有不到之处,幸得吾友英灵所护,令尔立长成人。尔父英姿過人,德才兼备,实乃风中之劲节,浊世之君子,尔当承父遗志……”一番陈词,方才說道:“尔之先父有遗字予之暮烟,既已成年,今当启用。”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一夜之间,唐烟儿就变成了唐暮烟,姜黎這才知道暮烟并不是唐烟儿的大名,而是她父亲为她预先准备好的字。大户人家总有這许多讲究,想来唐烟儿原本家世也是不差的,只可惜父母早亡,或者又亲族稀落沒有别的亲人,不然怎么也不至于跟着师父流落天涯。

  江湖中少有這样繁杂的程序,唐烟儿這一场及笄礼办的隆重浩大,直到好久以后都還有人对此津津乐道,念念不忘。又听闻,這一场仪式连酒席在内沒花青阳派一枚铜子,不怀好意的猜是掌门私下裡有個小金库,偷偷的攒着钱。有点脑子的推测应该是唐烟儿长辈遗产,连带孩子一起托付给了景年。

  姜黎对這些道听途說沒多大兴趣,流言蜚语的主角就坐在她面前,一身襦裙拖着层叠飘逸的披帛,好一位世族大家的千金小姐。

  唐烟儿看姜黎目瞪口呆的坐了有小半個时辰了,终于卸完妆,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就那么吃惊么?”

  点头,狠狠地点头,拼命的点头。

  “姜黎!”唐烟儿恼了:“我穿個女装就那么奇怪嗎?难道我就那么像男人?!”

  小爷小爷不离口,還老子娘的爆脏话的明明就是你啊……真是豪放粗鲁起来无人能及,娇羞妩媚起来也无人可挡——此真妖孽也!

  “才不是……一点也不像男人。”只有這一点,姜黎无比确定:“就算是穿男装的时候,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推测出你是女人——哪裡有那么好看的男人!”

  唐烟儿脸上瞬间就雨過天晴:“当真好看?可是我扮男装的时候也沒有经常被识破啊,你之前不也沒识破!”

  這個……难道要說哪有那么豪放潇洒不拘小节的女人?

  一定会炸毛的……

  “本朝风气原本开放,女子胡服男装也不奇怪,就算有人识破了也不会特地說出来啊。”姜黎此番解释合情合理,自从跟唐烟儿混在一起之后她不仅武艺大涨,连嘴皮子功夫都越来越厉害,诚可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自唐烟儿正式成年以后,景年就公开的将一些事情交给她操办,尽管全是些得罪人的事情。譬如說什么盘查仓库地窖啦,带人大规模查账啦,搜查开阳殿掌殿住所找出与外勾结,私吞公款的证据啦之类的。令人刮目相看的是,唐烟儿居然都還办的很不错,手段是强硬了一些,但是她后台够硬,本事又好,完全有這资本。

  而眼看入冬,离年终考评沒剩下几個月,唐烟儿腾出了大把的時間来陪姜黎练剑。姜黎已经把基本的三套剑法《若水剑法》《天一剑法》《三才剑法》练得纯熟,废弃了唐烟儿教的轻功和内功以后《青阳诀》也慢慢恢复进展,又学了新的内功,也是青阳基础内功之一的《明堂诀》。

  唐烟儿觉得她的基础练习已经足够,剩下的就是对敌的反应和战斗意识了。

  从立冬那天开始唐烟儿就天天都来找姜黎,刨去早晚留给姜黎自己练习以外,白天整整六個时辰,至少有五個时辰都是在两人对打。

  有时就是规规矩矩的比剑,礼数周全,比赛一样。有时就是全然打架一般,偷袭耍赖什么都来,更有甚者会追的姜黎四处躲藏。休息的时候再把优劣仔细分說,這时候往往是唐烟儿气定神闲,姜黎狼狈不堪。

  “你总会遇到很多不同的情况,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你面前抱拳拱手說少侠有請的。”唐烟儿从半空中落下来,姜黎看她架势似乎是到了休息時間,但仍不敢放松,谁知道她会不会什么时候就突然出手?

  “喝水。”唐烟儿递過来一個水囊,她们已经从回枫阁后的枫树林一路追逃到了缙阳峰的半山腰,与夕照峰相接的地方。這一片稍微平坦,古木参天,幽静僻远。“你必须适应偷袭,同时对付很多個人,适应多种武器和攻击方式,简单来說就是要变成跟谁都能打,对方就算拿锄头当武器都不会影响你发挥。”

  “有人会拿锄头当武器嗎?”姜黎插嘴道。

  唐烟儿脸色黯了黯:“有。以前跟景年拜访一位隐居多年的老前辈,死老头在田裡锄地,說着說着话一把锄头就飞過来了,我跟景年两個人吓得蹿出去老远……”

  “噗哈哈哈哈……”姜黎笑得栽倒地上去:“一想到你像只兔子一样蹿出去老远就觉得……就觉得好好笑……!!”

  唐烟儿面色不虞:“景年也有份啊你干嘛不笑他?”

  “笑他又不好玩……”

  “……”唐烟儿冲她翻了個白眼:“至于追逃,是要教你怎么逃跑。功夫厉害的人多得是,哪怕对方功夫不如你也不代表你就会赢。打不過就要及时跑,跑路可是门大学问!”

  “看得出来你在這方面经验丰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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