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四十九
嬴淳懿眉頭一皺,嚴厲道:“天已亮,還不趕緊起身。”
窗外果然不復黑暗,他手忙腳亂地系衣帶跳下牀,屋子不大,兩步就到賀今行跟前,“今行,發生什麼事了?”
“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只求你幫一個忙。”後者進了屋便趕到書案前,在這一句對話間已就着昨晚的紙筆,唰唰寫下一行小字。他將帶字的小半張白紙撕下來,再在剩下的半截紙上畫了幾個符號,看着對方說:“你帶着浣聲回宣京,找到這個地址上的醫館,再將人和這封信都交給坐堂的大夫。可以嗎?”
秦幼合看着他眉心的摺痕,迷茫的神色悄然褪去,平靜地問:“一定要回去嗎?”
賀今行莫名直覺少年可能早就醒了,但眼下不是追問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時指尖捻轉將兩張字條摺疊起來。
“……那你就跟我走吧。”秦幼合說着,與賀今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一直默默不響的浣聲。
“不。”浣聲搖頭,“我不走。”
“浣聲姐姐,”賀今行只叫了一聲,嬴淳懿便截過他的話,“你不走,留下來也沒有用處,甚至會連累他死在這裏。”
浣聲按着自己的心口說:“都是我的錯,我去向齊大人認罪,他要殺要刮,怎麼處置我都可以,絕不連累你們。”
“你認罪又如何?從你踏進這個院子的那一刻開始,你在齊宗源的眼裏就已經是個背叛了他、變得無足輕重的將死之人。”嬴淳懿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幻想。
秦幼合直接道:“怎麼走?”
賀今行思索片刻,“客院背後就是小花園,與大街只隔一堵牆,沿街左轉到租市,城門應當已開,到城北渡口坐船直接北上。”
“但正門有齊宗源,走不了。你們先讓開。”他看向朝裏的那堵牆壁,江南園林歷來愛用帶暗巧的薄牆,叫道:“淳懿。”
另外兩人讓到他們身後,嬴淳懿看他一眼,他微微頷首。兩人同時聚起真氣,下一刻又同時爆發,出腿踢上後牆。
牆體龜裂再向外崩塌的聲響裏,院子外傳來一道高喝:“左右衛軍何在,給我速速將這座院子圍起來!”
“你送他們出城,我去應付。”嬴淳懿說罷,將賬冊連帶那件外袍一起交給他,又拋了個錢袋,才拂袖出門。
賀今行把幾樣東西接過來隨手一捲抱在懷中,推着浣聲與秦幼合從砸出的牆洞鑽出去。
“齊大人。”屋外傳來嬴淳懿低沉中帶着一絲威嚴的嗓音,“不知齊大人一大早帶着臨州衛到本侯下榻之處,有何貴幹?”
他來不及細想外面的情形,只低聲催促身前的人:“快!”
小花園裏只有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兩個衙役,被賀今行一下解決,三人順利地翻牆出去。
晨曦明淨,朝陽未出,逐漸從洪災裏恢復過來的臨州城比欽差使團剛來那一日靈動許多。
賀今行問浣聲是否會騎馬,在得到否定回答之後,替他們租了一匹馬,再一人抓了一半銀錁子,掏空錢袋。
“你不走嗎?”浣聲虛虛地抓住他的手臂,滿含憂愁地問。
“我是欽差副使,齊宗源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他快速地囑咐道:“你們路上小心,注意飲水食物暗箭迷藥,未至宣京,不可鬆懈。”
“我明白。”秦幼合看着他,餘光籠罩着他一直夾在胳膊裏的衣袍,在他轉身欲走時,提高聲音說:“我送她回去,再來找你!”
“好啊。”他回頭笑了笑,然後拔腳飛奔向總督府。
滿街蓬勃的生機裏,秦幼合靜默片刻,翻身上馬。浣聲仍在癡望,他直接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將人提到馬上,揚鞭背馳。
總督府的客院,齊宗源在數十名衛軍的擁簇下,站在院門外,嘆息道:“侯爺就不要再裝模作樣了。不管您累不累,我累啦,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齊大人想說什麼?本侯洗耳恭聽就是。”嬴淳懿隔着一道門檻,站住了內里正中的位置,從容以對。
齊宗源沉着臉問:“侯爺知道了多少?”
“本侯纔將被齊大人的威風驚醒,不知齊大人想問的是哪一方面的事宜?”嬴淳懿先是反問,再饒有興致地說:“光是一句‘知道’,未免太寬泛了些。本侯知道的事情遠遠超出齊大人的想象,不如齊大人再給點兒提示,本侯也好仔細琢磨琢磨齊大人的心思。”
“你不知道?”齊宗源聽完,面上卻露出狐疑的神色。
昨晚難得高興,又有孫妙年慫恿,以致於他走時忘了浣聲還在書房裏;後來夜半想起,便把浣聲叫來跟前伺候,那時人倒一如既往的乖覺。誰知晨起卻四下不見那婊子的人影,他預感要遭,再到書房一檢查,他與京中聯繫往來的賬冊之一果然不翼而飛。
他震怒至極,立刻讓人搜遍府衙,卻哪兒也沒找到。然而一個到了他手裏的妓子,再跑也跑不出總督府,除了客院就沒地方藏。他思來想去,乾脆直接帶人來了欽差使團所在的客院。
嬴淳懿挑眉道:“齊大人詳細地說一說,本侯不就知道了?”
“你在詐我?”齊宗源一時拿不準他到底知不知道,扭曲着面容息了聲音,心裏計較半晌又道:“府上進了刺客,尚未抓到,本臺怕傷及侯爺與衆位欽使,所以帶着衛軍前來護衛。現在一看,侯爺應當還沒與那刺客正面對上,但那刺客說不準就藏身在侯爺或是哪位副使的房中。還請侯爺到咱們這邊來,讓衛軍仔細搜查一遍院子,以免被刺客抓住機會行刺。”
話音剛落,前者還未接口,院子裏一扇房門打開,穿戴完全的沈亦德快步走出來,一邊喝道:“齊宗源,你想幹什麼!”
“本臺想幹什麼?本臺是在履行捉賊揖盜、保護欽差使團安全的職責!”齊宗源正愁沒有話柄,尋到了由頭,便舉手一揮,“還不進去搜!”
“我看誰敢。”嬴淳懿負手而立,注視着幾個如狼似虎撲上來的衛軍,“本侯是陛下的嫡親子侄,五歲便封侯,可隨意出入皇宮;又跟隨禁軍統領桓雲階學騎射武術十年,對刺客的出沒比你們這幫酒囊飯袋要敏銳得多。本侯說沒見過刺客,那就是這裏沒有刺客。”
“執意要搜查的,是想把本侯當作刺客嗎?”
他聲音不高,但句句有力;站在那裏就像是一道門,封死了所有進院子的路。
剛跨過門檻的幾個衛軍被嚇得一滯,更不敢從他身邊繞過去,縮到門外,才猶猶豫豫地回頭,用眼神請示上峯。
齊宗源怒其不爭地罵道:“侯爺房裏沒有,難道其他房裏也沒有?搜!”
嬴淳懿高聲問道:“沈大人,你可在你的房間裏見過刺客?”
沈亦德立即高聲回答:“下官醒來沒見過任何人。”
青年再問:“沈大人也沒見過,張大人呢?”
沈亦德聞言要去敲張文俊的門,還沒走動,後者便開門溜出來,苦着臉作揖,“下官膽子小,若是有刺客,那早就被嚇出來了。”
“咱們都沒有見過刺客。”嬴淳懿看着齊宗源,“不知齊大人所說的刺客到底在哪兒?”
“還有三個房間呢。”齊宗源也陰沉地盯着他,“侯爺費這許多口舌,莫不是在拖延時間罷?既然侯爺光明正大,且讓本臺搜一搜就是。”
當然,只要進了院子,搜哪幾間房可就不是對方說了算的。
嬴淳懿頓了頓,說:“盛大人不知去了哪裏,本侯的朋友也已經離開。這兩間房齊大人要看便看,只是賀副使尚在休息,不好擾他。”
齊宗源下意識警覺,冷笑道:“這麼大的動靜,睡得再死的人也該醒了,除非本來就不在那屋裏。”
“齊大人不必質疑,賀舍人確實在休息,下官去叫他就是。”沈亦德冷聲回嗆,轉身去把人叫出來,“這賀舍人也實在沒有禮數。長官皆在外,豈有不露面的道理?”
嬴淳懿側首睨這人一眼,負在身後的手掌隨他前行的步伐慢慢攥緊。
三步,兩步,一步。
沈亦德擡起手臂,曲起手指,就要敲到門上。
那一瞬間,房門卻從裏打開了半扇。賀今行站在與他距離極近的位置,帶着歉意說:“大人恕罪,下官許久沒能睡飽,所以多賴了一會兒。”
沈亦德不願與對方接近,冷哼一聲,走回原來的位置。
賀今行閃身出來,跟着走到院子裏時,嬴淳懿便看着他問:“你可有見到刺客?”
“毫無所覺。”他攤開雙手,與青年對視一眼之後,看向院門外,“難道齊大人覺得刺客跑到我們這裏來了?那齊大人可知刺客身形樣貌?令人畫出來,或許會好找一些。”
齊宗源臨時找的藉口,哪裏想過身形樣貌,尋思着隨便說個模樣打發過去,就聽“吱呀”一聲,賀今行闔上的房門再一次被打開。
一個衛軍模樣的人走出來,左右看看,愣愣地指着屋裏,對衆人說:“牆上有洞,守在花園裏的兩個兄弟也被打暈了。”
“……你們是傻的嗎!”齊宗源閉了閉眼,高聲怒吼道:“還不將這些人都給我拿下!”
攏在他面前的衛軍遲疑不敢動手,他氣得挨着一腳一腳踢過去,“不想活了怎麼地?上啊!”
賀今行與嬴淳懿立即肩背相靠,同時出手成拳起勢,迎上吱哇大叫着衝上來的衆軍。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牀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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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纔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牀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牀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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