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0章 沉睡（大結局）
因爲自從他見過徐明明以後，就本能地不希望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只是他也沒有辦法替兩個孩子選擇母親罷了。
“媽，那你說孩子的母親是誰？現在沒必要隱瞞了吧？”晚上，李新年厚着臉纏着譚冰追根究底，因爲這件事也只有譚冰才知道真相。
可譚冰好像故意要吊他的胃口，哼了一聲道：“你急什麼？難道陪你上牀的女人還不夠多嗎？孩子的母親是不是想跟你相認取決於她自己，我可做不了主。”
李新年氣憤道：“媽，孩子都生下了，她還有什麼可裝的？如果不願意的話當時爲什麼不把孩子做掉算了。”
譚冰盯着李新年哼了一聲道：“如果不是我想給你留個種的話，你以爲她會莫名其妙替你生孩子？”
李新年疑惑道：“這麼說是你的主意了？我還以爲她想用孩子敲詐一筆錢呢。”
譚冰嗔道：“就算她敲詐，你也要乖乖給人家。”
既然孩子都已經被帶回家了，李新年倒也不是非要見孩子她媽，反正顧雪對兩個孩子挺熱情，暫時客串一下母親的角色也無妨，隨着時間的推移，李新年巴不得孩子的母親再也不會出現呢。
這年的秋天，開元縣縣委書記楊宇海好幾次邀請李新年去小西湖釣魚。
雖然小西湖早就是李新年的產業了，但他並沒有親自去接手，而是把這家度假村作爲禮物送給了張富強，現在楊宇海已在邀請，他決定去小西湖看看，順便釣釣魚散散心。
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李新年帶着楊振宇和鐘鳴先去了吳中縣處理點公務，然後打算轉道前往開元縣。
在去吳中縣之前，李新年按照丈母孃的吩咐去顧紅姨媽的家裏送點東西，譚愛嬌的家裏正好來了客人，說是譚愛嬌請來給她老公看病的老中醫。
老中醫是個老太太，看上去倒不像是那種靠騙人混飯喫的鄉下村醫，譚愛嬌對她也很尊重。
據譚愛嬌介紹，說這個老太太是吳中縣有名的老中醫，早年曾經在縣醫院當醫生，退休之後找她看病的人更多了。
李新年頓時想起了丈母孃出國之前曾在譚愛嬌家裏住過一段時間，當時丈母孃身體不好，據說找了一個當地有名的老中醫看過病，猜想會不會是這個老太太，只是這個老太太看着最多七十來歲。
“老太太貴庚啊。”李新年隱約記得當年替丈母孃看病的老中醫據說有八十多了。
老太太口齒伶俐地說道：“八十九了。”
李新年吃了一驚，不信道：“八十九？我怎麼看着你應該最多七十來歲啊，說實話，有人說你六十多我也相信。”
老太太笑道：“什麼都能編，年紀可不能亂說。”
正好老太太要走，一問才知道她住的村子正好在通往吳中縣的路邊，於是李新年就主動提出來順便送老太太一程。
在路上，李新年向老太太請教了一些中醫和養生有關的話題，老太太都解釋的很詳細，最後快到村子的時候，老太太問道：“你丈母孃怎麼樣，身體還好吧？”
李新年說道：“身體還不錯，就是這次從國外回來瘦了不少。”
老太太猶豫道：“怎麼？她什麼時候出國了？”
李新年笑道：“她在國外待了一年多呢，對了我記得好像她出國前還找你看過病呢。”
老太太一臉不解的神情，疑惑道：“怎麼回事？年前她還派人接我去省城給她看過病呢。”
李新年一愣，心頭忽然就浮起了一層疑雲，瞥眼看看開車的楊振宇和副駕上的鐘鳴，於是就打開車門攙扶着老太太下車，然後陪着她走了一段距離，停下身來低聲道：“你說年前在省城見過我丈母孃？”
老太太見李新年不信的樣子，信誓旦旦地說道：“那還能有錯？當時你岳母快到預產期了，覺得身子有點不舒服，於是就派車來接我去省城，我問還跟你丈母孃一起住了好多天呢。”
李新年的脊背上的汗都下來了，震驚道：“預產期？你的意思是，我丈母孃懷了孩子？”
老太太似乎感到有點不對勁，謹慎道：“怎麼？難道你不知道？哎呀，你看我怎麼嘴欠呢。”頓了一下，又不解道：“算算時間，她應該早就生了吧？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李新年就像沒聽見老太太的話似的，呆呆楞了一會兒，問道：“我丈母孃住在省城的什麼地方？”
老太太搖搖頭說道：“那我可說不上來，反正是一棟摩天大樓上，哎呀，你愛人也知道這件事啊，我還在那裏見過她呢。”
李新年不在出聲了，老太太似乎也意識到這個話題很危險，於是衝李新年擺擺手，就搖搖擺擺的朝着村子走去。
一個小時之後，進入了開元縣境內，天空開始下起雨來，等到了小西湖之後雨漸漸變小了，張富強和楊宇海早就等在那裏了，一應釣魚的裝備也都已經準備好。
李新年被老太太的話勾起了滿腹的心思，哪裏還有一點心思釣魚？可看看楊宇海已經準備的面面俱到，又不好意思拒絕，所以只要去了小西湖邊釣魚，好在釣魚也不耽誤他想心思。
開始的時候，楊宇海就在他身邊釣，後來見李新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怎麼跟他搭話，於是就沒了興致。
眼看看雨點又漸漸大起來，於是就衝李新年大聲道：“李總，好像大雨要來了，咱們撤吧，等一會兒就開飯了。”
沒想到李新年好像又來了興致，笑道：“借你吉言，大魚要來了，你先撤吧，我再釣一會兒。”
楊宇海收拾好了傢伙先回了度假村，湖邊只剩下李新年以及不遠處一顆大樹下面抽菸的楊振宇。
楊宇海離開小西湖約莫五分鐘左右，大雨果然開始刷刷下起來，湖面上產生了千千萬萬的水泡，浮漂被雨水打的東倒西歪，看上去就像是有魚在喫食似的。
就在雲層越壓越低，天色越來越暗的時候，李新年忽然看不見自己的浮漂了，他原本以爲自己看花眼了，可仔細搜索了一下湖面浮漂確實不見了。
大魚上鉤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李新年猛地揮動了一下釣竿，結果沉重的有點出人意料，釣魚的人追求的就是這一瞬間的快感。
李新年暫時忘記了心事，把魚竿繃成了弓型，一邊用力往上拽，只覺得水底的巨物被一點點拉上來。
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後，巨物終於浮出了水面，距離李新年站立的地方最多三四米的樣子。
在一片水泡中，李新年看見的不是一條大魚，而是一個人的腦袋，緊接着人臉也露出了出面，這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李新年定睛一看，頓時忍不住大叫一聲，只覺得一股熱流直衝腦門，渾身頓時乏力，手一鬆，魚竿就像箭一般飛到了湖裏面，隨即就被大雨拖着飛速往湖中心移動。
但李新年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他兩眼一黑就朝着後面跌到，腦袋撞在了一塊石頭上。
遠在樹底下抽菸的楊振宇原本還想看看老伴究竟釣到了什麼大魚，可隨即看見老伴魚竿出手，人倒在地上，於是丟掉菸頭飛快地朝着這邊飛奔而來。
李新年並沒有徹底失去意識，他的腦細胞還在活動，只是已經人事不省。
他覺得自己一直在沉睡，但在沉睡之中偶爾也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他試圖極力讓自己醒過來，但最終都是無功而返，於是只要繼續沉睡。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有一次他忽然隱約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聲音非常遙遠，以至於聲音聽起來忽隱忽現，他的意識忽然變的強烈起來，下決心要抓住這個聲音，爲了不讓這個聲音消失，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在掙扎，不僅是意識在掙扎，就連身子也在掙扎，終於，就像是一個幾乎已經沉到水底的人忽然開始慢慢上浮了，並且越浮越高，距離那個聲音也越近，他似乎聽見那個呼叫他的聲音也變的越來越急促，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掙扎和努力似的。終於，他隱約聽清楚了，一個女人說，你叫爸爸，快點，雙兒叫聲爸爸。
李新年最先醒過來的不是意識，而是一隻手上的感覺，他感覺到有一隻小手抓着他一根手指頭不停地搖晃，那雙手雖然小，但卻很溫暖。於是他慢慢睜開了眼簾，在他的正上方出現了一張臉，女人的臉。
“哎呀，媽，媽，快來看，老旦醒了。”女人很激動，大聲呼喊道。
接着李新年覺得上放出現了更多女人的臉，但他不知道這些女人是誰。也聽不懂那個女人在大聲說些什麼。
“老旦，老旦，你認不出我嗎？”那個女人的臉離他更近了，他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熟悉的幽香，他四叔要想起來了，就差這麼一點點。
“老旦，老旦，你看，這是你的三個孩子啊。”女人把一個小女孩和兩個小男孩推到他的面前，似乎試圖喚起他的回憶。
但李新年對三個孩子沒有一點記憶，他的目光仍然追隨着女人，因爲只有這個女人能讓他似乎能想起點什麼。
終於，他想起來了，但不是想起了女人的身份，而是想起了這個女人在洗完澡之後穿着丁字褲去見同學的那個遙遠的午後。
接下來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但隨着女人的再一次呼叫，所有的回憶蜂擁而至，一幕幕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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