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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持酒平天下45

作者:梨子甜甜
糯糯与许怀谦对视了好片刻,许怀谦都沒有說话。

  他问了:“爹爹不說话,是因为爹爹也不会嗎?”

  他人小鬼大,现在還记得许怀谦說過,照相机很难做的,要学很多很多的知识才能够做出来。

  他在孟伯伯那儿问過了。

  他爹读书的时候学问一般般。

  怪不得他爹只让他读书,却不教他怎么做照相机,一定是因为他爹也不会!

  他不会他就有利可图。

  糯糯抿了抿唇,试图跟他爹讨价還价:“既然爹爹不会,那爹爹就把我的早读给取消吧。”

  早上很早爬起来读课本是一件特别难受的事情,睡又沒睡好,還得扯着嗓子读课本。

  许怀谦眨眨眼,他就知道,這小子找他准沒有好事情。

  取消早读?

  那不行,最近学堂的先生跟他說,几個孩子的记忆力增进不少,以前死活记不住的文章,现在都能够记住并流畅地背诵了。

  形势一片大好,他怎么可能让他们抓住偷懒的机会。

  “那怎么可能。”许怀谦跟孩子吹牛,“天底下還沒有你爹不会做的事情。”

  糯糯一脸怀疑:“那爹爹为什么迟迟不肯教糯糯做。”

  “那不是因为你爹我最近忙嘛。”许怀谦给他讲道理,“你看你爹爹我每天忙得有時間抽身嗎?”

  糯糯想了想,好像确实沒有,他爹为了钱的事情,天天抓头发。

  好像从记事起,他爹就天天在愁钱。

  呜呜呜呜呜,他们家真穷!

  糯糯又问:“那爹爹什么时候有空嘛!”

  许怀谦继续忽悠他:“等忙過這阵爹爹就空了,你再等等好不好嘛。”

  糯糯有点不情不愿,但许怀谦都跟他撒娇了,他也只能点头:“好吧。”

  答应完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被他爹给绕进去了,他不是以此来跟他爹谈條件的嘛,结果又被他爹给拖延時間了。

  他眨了眨眼,他爹說了,答应過的事不能反悔。

  那他都答应了,肯定不能再反悔了。

  他只能又催了催许怀谦:“那你要快点哦!”

  许怀谦点头:“嗯嗯,我尽量快一点!”

  糯糯想了想,他沒有什么好问的了,又蹬蹬蹬地跑回去了:“那我先回去继续温习功课了!”

  沒温习好,又要挨板子了,呜呜呜呜呜。

  许怀谦微笑着看儿子蹬蹬蹬跑远的背影,面上的笑容一僵。

  原本今天在户部唧唧歪歪地听人吵了一天,下衙回家想清静清静的心思又沒了。

  還沒踏进家门的脚步瞬间一转,忙不迭地往太医院而去。

  這個点,太医院的人還沒有下衙,全都在给人种痘。

  许怀谦进去的时候,段祐言還愣了愣:“還有事嗎?”

  许怀谦蹲下身去,看他给人接种:“我上次让你做的那個碘,你做出来了嗎?”

  說到這個段祐言愣了愣,给手头上的人接种完,這才把许怀谦带到他的实验室,把他从海带灰裡過滤出来的东西交给许怀谦:“你說的碘是這個嗎?”

  许怀谦接過段祐言递给他的东西,看了看,失望地摇了摇头:“不是。”

  刚段祐言自信地把东西拿给他,他還以为他真的天资過人,一弄就把碘给弄出来。

  拿到实物后,才发现与他所想象中的碘差距甚远。

  段祐言问:“那该怎么弄?”

  他把能太医院能用的提炼之法都用過一遍了,最后只有這把海带烧成灰,在用灰中過滤之法弄出来的东西,与许怀谦說的碘十分相似。

  如果這還不如许怀谦所需要的碘,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嗯……”许怀谦一下被段祐言给问懵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如果他提前知道他会穿越的话,他一定选理科,這会儿岂不是什么东西都手到擒来。

  “大概就是用你手中的這個提炼提炼再提炼吧。”许怀谦也不知道,只能胡诌。

  段祐言:“這已经是提炼過了的,還要怎么提炼?”

  段祐言着实想不到了。

  “……我想想哈。”這個时候,也只有许怀谦自己绞尽脑汁了。

  他拿了支毛笔,使劲地咬着笔尖,把他上辈子所学的還记得的一些化学知识都翻烂了。

  最后也沒找出什么好方法来。

  “想不出来。”许怀谦跟段祐言摊手。

  “那就不做了。”段祐言也不强求,索性這东西也不是特需,苍术、艾叶、丁香這些都有這個碘的性质,能够替代。

  “不行。”许怀谦也想不做了,但是他已经答应他家熊孩子了,当父亲的怎么能够食言呢,“不能半途而废。”

  “你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实验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要他们肯想肯干,就一定能够实验。

  段祐言捋了捋他的時間,最近太医院裡除了给人种痘就沒有其他的要事要忙了。

  哥儿潮热药以及關於哥儿潮热的书籍還在慢慢编撰,這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出来的。

  不着急。

  “有。”他向许怀谦点了点头,他对许怀谦這個外行人如何做能治病的碘来也十分好奇。

  “走吧,走吧。”许怀谦拉着段祐言就去了工部。

  先让工部那边给他们做了一系列的烧杯和坩埚,這才薅了太医院不少的海带出来做实验。

  章秉文看着许怀谦還要从海带裡重新提炼海带灰的過滤物,指着段祐言拿過来的那些东西說道:“這不是有了嗎?”

  “再试试其他方法。”许怀谦也不能确定這個方法就一定能行,說不得其他从海带裡提炼出来的方法也能行呢?

  “一個海带讲究還挺多的。”章秉文挑了挑从太医院裡搬出来的海带。

  “嗯……”他這话倒是提醒段祐言了,“既然海带的提炼手法有所变动,那海带是不是也要变动?”

  “比如干海带和鲜海带所提炼出来的东西也有所不同?”

  俗话說得好,三個诸葛亮顶一個臭皮匠,段祐言這话一出,许怀谦立马点头:“有道理!”

  “就是這湿海带怎么弄?”京城离着海边可相距十万八千裡,想要弄到鲜海带可不容易。

  “皇宫裡的采买有法子。”段祐言想了想道,這海带不仅仅可以用来治病,用来做菜也是一绝。

  這干海带吃起来不是什么新鲜物,而鲜海带才是宫裡头的新鲜物。

  问他们要,肯定能要到。

  若是旁人去要肯定要不到,若是许怀谦去要嘛……

  段祐言和章秉文都看着许怀谦。

  “成,我去要就我去要。”为了做实验,许怀谦也是豁出去了。

  翻出自己压箱底的二十两贿赂了宫裡的采买,从他们手裡弄来了几百斤的鲜海带。

  說是鲜海带其实就是一直浸泡在一個模拟出海底世界的海水海带,其实也不怎么新鲜。

  聊胜于无了。

  所有东西准备齐全,许怀谦撸起袖子开始大搞特搞了。

  先這样再那样。

  弄了一通過后。

  章秉文看着面前一堆许怀谦弄出来的东西:“這东西跟段祐言他们弄出来的东西有区别嗎?”

  “好像沒有。”许怀谦对比一下,诚实回答。

  章秉文:“……”

  段祐言:“……”

  所以你這样大费周章一通的目的何在?

  “沒事,失败很正常。”许怀谦很看得开,他又不是学這一行的,做不出是必然的,做出来了才不正常,“多试试嘛,什么东西都是试出来的。”

  许怀谦又开始在那一堆過滤物裡加各种各样的东西,就像当初他烧玻璃加入了草木灰一样。

  最后得出能用来烧玻璃用的草木灰碱水。

  怕实验不出,他這次一次性弄了二十個烧杯,每個烧杯裡都放入了不同的东西。

  方便随时观察。

  都怪他高中都死记硬背去了,不然這会儿他肯定能知道海带提炼碘的公式。

  从公式中找出方法。

  奈何他实在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提炼出来的碘为深紫色的,那就朝着這個方向去努力呗。

  說不得做着做着,他死去的高中化学实验记忆又开始重新攻击他了呢?

  许怀谦這边在和段祐言章秉文做着实验,另外一边,陈烈酒也将烤好的肉递给了趁乱上位的魆族新族长。

  “尝尝我缙朝的口味。”

  魆族新族长拿着陈烈酒递给他的烤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虽然魆族有過那么一段的吃人肉史,但那毕竟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加之這位魆族新族长在魆族内部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就算魆族所有百姓都吃人肉,他也不可能吃啊。

  這肉在他手中拿得就十分煎熬了。

  “吃呀。”陈烈酒好一把后,自己也尝了尝味道,觉得不错,看魆族新族长沒有一脸便秘不知道该吃還是不该吃個吃的样子,挑了挑眉,“你不会以为我在上面下了毒吧?”

  “哦……沒有沒有。”魆族新族长听到陈烈酒的话摇了摇头,艰难地拿起肉串啃了一口,起初他都不敢嚼,直接吞咽了下去,待尝到味道之后才发觉不同,拿着肉串向陈烈酒问道,“這竟然是羊肉!”

  “不然呢?”陈烈酒微笑地看着他。

  难不成他以为他会给他吃人肉嗎?

  “……不是不是。”魆族新族长意识到自己說错话了,赶紧把话圆了回来,“我只是沒想到,這羊肉竟然能做得這般美味。”

  魆族国力不丰那些年,百姓们家中十户才用一把铁刀,铁锅這东西就不要想有了,有也不给做。

  沒有锅,只有可以勉强煮东西用的陶瓷,百姓们日常想吃些好的,就用這炙烤法。

  因为常用這炙烤法,魆族人也摸索出了一种炙烤食欲比较好吃的手艺。

  這种手艺在魆族上层很受推崇,但他沒有想到陈烈酒拿给他的這串肉串比他所吃過的所有炙烤出来的羊肉還要好吃。

  “這就是我缙朝的神奇之处了,不管什么吃食都做得要比别国更胜一筹。”他家小相公也說了,什么东西,只要舍得下香料,做出来的东西都好吃。

  陈烈酒不会做饭,但這烤烧烤他是会得足足的,看他家小相公做過太多次,闭着眼睛也会了。

  這话魆族新族长有些不认同,世界這么大,国家如此多,他怎么会觉得其他国家沒有缙朝的食物好吃。

  但迫于形势,他還是点头应着:“是是是。”

  不管他是真心的也好,不是真心的也好,陈烈酒待他吃完這串羊肉串后,问他:“想不想,每日都吃到如這串羊肉串這般的美食?”

  “……嗯?”魆族族长被陈烈酒這话给问懵了。

  日日都吃到如羊肉串這般的美食,那得是神仙才能過的日子吧。

  每天能吃到羊肉就算不错了。

  贫穷如魆族,就算是先前的族长也不是日日都能吃肉的,更何况他這個先前的族长把魆族的粮食消耗一空新上任的族长。

  “像這样的吃食,在我缙朝不過是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每日的日常而已。”陈烈酒跟魆族新族长說,“就是村子裡的富户们也能享受得起這样的待遇。”

  魆族族长都听呆了,感情他還当不上一個村子裡的富户?

  是的,沒错,陈烈酒下一句就扎了他的心窝子。

  “你這個魆族新族长当得连我們村子裡的富户都不如。”陈烈酒看着他笑,“不知道你這魆族族长当来有什么意思。”

  “换作是我,我就不当。”

  魆族新族长抽了抽嘴角,话也不能這样說,虽說当了族长也吃不上几顿好的,但是不当族长一顿好的也吃不上。

  而且权利這個东西啊,沒有拿到它的时候觉得沒有什么,一旦拿到它了,還有人舍得放下来嗎?

  “跟我們合作如何?”陈烈酒也不管他在想什么,他该铺垫的都已经铺垫好了,這才切入正题道,“你来当我缙朝的官,我們不干涉你,你只需要将我缙朝派发下去的任务做好就好了。”

  陈烈酒算了算,他這次就带了商部的一百多女子、哥儿出来,這些女子、哥儿還都是一些涉世未深的人。

  要他跟魆族這個新上任的族长起了冲突,他们這点人手還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况且正面冲突赢了,城裡的百姓们也未必会听他们缙朝人指挥。

  既然做不到正面对抗,不如试着慢慢土崩瓦解?

  “——啊?”魆族新族长沒有想到陈烈酒一开口不是要他们交出城池,而是要给他封官做,有点懵。

  “当我們缙朝的官,你還是魆族的族长。”陈烈酒继续和他诱惑,“不仅如此,我們還会给你修炼官邸,還给你俸禄,還会帮你收拢其他的部落,让你的官越当越大。”

  陈烈酒诱惑完,问他:“如何?”

  魆族新族长被他這一系列的话给砸懵了,沉默了好久這才问道:“你们会有這么好心?”

  這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吧?

  如果沒有记错的话,他们魆族和缙朝前些年還是死敌来着。

  “当然是因为我們也不太想在這裡久待了。”陈烈酒拿捏魆族族长的心裡是一拿捏一個准,“你看你们魆族什么都沒有,连吃食都吃不上两顿好的,我在缙朝可是顿顿山珍海味的人,我可受不了,在你们這儿受這苦日子。”

  “我只想早点做完差事,应付完上头,好早点被调回去。”

  陈烈酒說完,轻松往草地上一躺,手枕在脑袋他。

  這才出来沒有多久,他就想他的小相公和他的糯糯了。

  陈烈酒脸上的思乡之情不似作假,况且他刚刚那些话,深得魆族新族长的认同。

  若他不是魆族人,从小在魆族长大,他說不得也想去缙朝,哪怕做個普通的富家翁也好。

  可這裡是他的家,是他的根,這裡有他的亲人,有他熟悉的风景,有他想要留在這裡的理由。

  陈烈酒說得那些條件很令他心动,但他還是怕,怕陈烈酒是忽悠他的。

  在他沒有答应前,他還有跟他谈判的條件,但他一旦答应了,想反悔都沒有余地了。

  “這样。”他迟迟不說话,陈烈酒知道他在忧心什么,“我們不进城,我們就在城外建造官邸,不過,你不能拦着我們招工,也不能拦着我們给路過的百姓治疗天花。”

  陈烈酒在来时的路上就打听過了,魆族這座都城裡现在已经沒有天花病人了,有天花的人都被他们给赶了出去。

  而外头那些染上天花的人,除了自身能力强的或者会一点医术的人能够保证自己有命活下去以外,大部分的人都只有等死。

  沒有人救治他们的话,這一次的天花,不知道魆族内会死多少人。

  从前這些人是敌国人也就罢了,现在他们来接手了,他们就相当于半個缙朝人。

  這些人都是他们商部以后发展此地的根基,少一個就心痛一個。

  “等我們把给你官衙府邸建造好,你再决定要不要做我們缙朝的官如何?”

  陈烈酒已经尽最大可能的给魆族新族长开了方便之门,這個魆族新族长還不识趣的话。

  双方就沒有什么好谈的。

  魆族新族长显然也是知道這点的。

  陈烈酒已经把他所有的后顾之忧都包揽了過去,他确实沒有继续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点头道:“好。”

  反正只要他们不进城,不往城裡丢患有天花的病人,对他来說,他在城外做什么都沒有损失。

  双方达成协议,陈烈酒還送了魆族新族长一车粮食。

  商部的女子、哥儿目送這位魆族新族长拉了粮食回去,凑到陈烈酒身旁问道:“大人,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

  “不会。”陈烈酒心中自有计量,“有舍才有得,不付出就想获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模棱两可地說了一句,也不给他们解释,命令道:“全体休息一日,明日我們就开工。”

  开工做什么呢?

  当然是先砌窑烧砖了,沒有砖怎么给魆族新族长修官衙?

  而這砌窑的事情,陈烈酒已经做過很多回了,现在做起来熟门熟手。

  魆族什么都沒有,土总有吧?

  他看過了,魆族mei土都是实土,不是沙土,能烧砖。

  于是第二日,魆族城内的百姓還不知道他们的新族长与缙朝人谈了什么條件。

  就见缙朝人在他们城外挂起了招工的牌子。

  是用魆族话写的。

  招工。

  招砌窑工,每日五斤麦子。

  招烧砖工,每日五斤麦子。

  招砌砖工,每日三斤麦子。

  前面的字,魆族人直接忽视了,他们看着后面的麦子几個字,愣怔出神。

  這是做工就给他们麦子吃的意思?!

  魆族因为土质的原因,种出来的麦子产量极低,平日裡只有富裕人家和贵族才吃得起麦子,普通平民是沒有吃麦子的资格的。

  這缙朝人這般大方嗎?竟然给他们吃麦子!

  不少城裡人都心动了,但看城门還紧闭着,并沒有采取行动。

  陈烈酒也不着急,招不到城裡人,就招乡下人嘛。

  现在魆族人都龟缩在城裡不出来,正好给了他机会,他让商部的女子、哥儿们去周边的乡下招工。

  因为天花盛行,魆族周边村落的人差不多都跑光了,留下的一行人对于這些突如其来的缙朝人防备得紧。

  這一路上什么凶残的魆族人都见识過的商部的女子、哥儿们也习惯了他们的防备。

  见他们用镰刀和锄头還有一些棍棒抵御着他们也不恼,只是用新学会的魆族话說道:“你们的新族长允许我們在你们城池的外面建造房子,我們现在准备开工了,缺人,若是你们想挣点吃食什么的就来城池外报名吧。”

  說完還把陈烈酒吩咐他们带出来的粮食放在他们面前。

  不管他们收不收,先把和善的态度拿出来再說。

  刚开始三天商部的人差不多把周边的村落都给走了一遍,但都沒有人来报名,

  但是有那听說這裡招工的人,瞧着好奇過来瞧了瞧。

  至于留下来却是沒有人行动。

  他们還在怀疑,怀疑缙朝的人动机。

  但当那些魆族乡下人饿得实在不行了,将缙朝人给他们的粮袋打开,想着被毒死也比被饿死好吃了那些粮食,并沒有什么大碍后,一颗心這才放了下来。

  与其他人商议道:“或许那些缙朝人并沒有骗我們,他们就是想招我們给他们做工,对我們并沒有恶意。”

  “要不我們先去试试吧,要是他们骗我們的话,我們也好随时逃跑。”

  地盘都是他们魆族人的地盘,還怕他们跑不掉嗎?

  在粮食的诱惑和肚子实在饿得不行的條件下,三天過后,终于有魆族人行动了,朝陈烈酒竖着牌子的地方询问道:“怎么报名?”

  见终于有人来了,陈烈酒将早准备好的纸张拿出来,微笑着跟他们說:“会写字的在這上面写一個名字就行了,不会写字地告诉我名字,按一個红手印就行了。”

  来的都是魆族的乡下人,他们哪裡识得什么字,看到那洁白如雪的宣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嗫嚅道:“大牛。”

  “好的,大牛。”听到這個名字陈烈酒也沒有意外,很快地给他等级好,给了他一個牌子,向他指了個方向,“去那边帮着他们挖土吧,傍晚记得拿着牌子到我這儿来领粮食,一日三斤麦子。”

  這位叫大牛的魆族人拿着陈烈酒发给他的一個木牌牌去到他所指的地方,只见已经有商部的女子、哥儿在挖土了。

  他過去,他们看到他手中的牌子,给他发了一把锄头,就让他跟他们一块挖。

  大牛生得人高马大,只是因为饿太久了,身体看上去有些瘦弱,力气還是有的。

  有了他的加入,商部的女子、哥儿们挖土的速度快了起来。

  仅仅只是一個上午,就挖出了一個窑型。

  劳作了一上午,来时根本就沒有吃饱過饭的大牛本以为会饿着肚子继续劳作。

  谁知道收工的时候,商部的女子、哥儿们又给他发了两個用杂粮做的杂粮馒头。

  拳头大小,做得实实的,一点都不虚,還有一碗蔬菜汤。

  两個馒头和一碗蔬菜汤下去,大牛竟然打了饱嗝!

  有多久沒有吃到饱饭了,大牛自己都不清楚。

  吃饱了饭,下午他干起活来更卖力了,使得本快要挖好的砖窑一下午的時間就挖好了。

  下工的时候,他照着陈烈酒的话拿着牌子到他哪儿领取麦子。

  陈烈酒看到他的牌子,想也不想地把早准备好的三斤麦子递给了他:“布袋和牌子都要收好,以后只认布袋和牌子,不认真。”

  鉴于他是第一個来做工的,陈烈酒很耐心地给他交代事情。

  “嗯。”大牛寡言寡语地应了一声,拿着木牌和沉甸甸的布袋回去了。

  村裡,已经等候他多时的村民们等他一回来就围了上去:“怎么样,怎么样?”

  “就挖土。”大牛跟他们說,“中午還管饭,粮食当天给。”

  說着他把布袋戏打开了,露出裡面金黄色的三斤麦子来。

  “真的有啊!”魆族的村民们個個惊呼,足足三斤呢,省着吃够一家人吃上好几日了!

  這還是一天的,若是日日都有,他们岂不是都不用饿肚子了?

  “嗯、有。”大牛寡言寡语的,听他们惊呼,只是实话实說了两個字,然后就在村民们羡慕的眼神中,带着他的布袋戏回了家。

  当天夜裡,大牛家就飘起了炊烟,看他们饱食了一顿,第二日完好无损地出了家门。

  這次大牛還把他弟弟二牛给一块带上了。

  村裡的村民们也不傻,看到他们出门了,也跟着他们的步伐一块走出了家门。

  不多时,围在陈烈酒身旁的人就比昨天多了十来人。

  第一天十来人。

  第二天一百多人。

  第三天直接发展到了上千人。

  陈烈酒也不挑,只要是能做事的人,他都收。

  像大牛這种有劳动力的就去干体力活,干不了体力活的妇女、哥儿们,他就让他们做饭。

  总之随着人越来越多,需要做事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這是一個良性循环。

  而還在紧闭的魆族城人们,是眼睁睁地一天一天地看着城门外聚集起上千人的。

  人都吓傻了。

  就怕這些人会团结起来打他们。

  但是一日一日過去,陈烈酒并沒有那样做。

  反而還给来做工的人說,发现有得了天花不要惊慌,让那些得了天花的人到他這儿来,他来治疗他们。

  一开始這些天花病人也将信将疑,怕缙朝人是忽悠他们的,怕他们忽悠過去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但随着一些不怕死的人去到陈烈酒哪儿,沒過多久就被完好无损地治疗好,只是脸上多了些得過天花的疤子以外,沒有任何残缺后。

  他们才敞开心扉,只要看到有得了天花鬼鬼祟祟出沒的人,都要告诉他们一声,缙朝人来都城外开了专给天花病人治疗的诊所,不收钱。

  随着魆族的天花病人不断被治疗,不断留下来给陈烈酒做工。

  說好给魆族新族长的官衙也修建好了。

  看着那比他们居住的城池還要好的建筑,随着城裡的粮食一再缺空,城裡的一些百姓也忍受不了。

  谁能忍受他们每天忍饥挨饿,却能每天看着城外的那些人每天都能吃饱饭的痛苦。

  于是城裡人也有翻墙出城去报名做工的。

  陈烈酒很爽快,也不问城裡這些人是从哪裡来的,只要报名就给一個木牌和布袋戏。

  木牌是用来看工种的,布袋是用来装粮食的。

  有了食物,城裡人不再忍饥挨饿,几乎大半的人城裡人都翻墙出去做工了。

  等到陈烈酒的官衙彻底修好,魆族的新族长去找陈烈酒讨要他的衙邸的时候。

  陈烈酒却笑了:“魆族族长,你确定你现在還有跟我讨价還价的资格?”

  他手底下的那些簇拥者的手下全来陈烈酒這儿做工了。

  而陈烈酒给他们的粮食也很巧妙,三斤麦子這個数量,刚好够他们劳作一天回去和家人能吃上一顿饱饭的量。

  就算存量也存不下多少。

  何况陈烈酒還在城外做起了生意,能用粮食换布,换油,换肉。

  对于吃饱了饭的人来說,想要提高生活品质是在所难免的事,

  现在他们的生活在慢慢恢复正常秩序,相信再也沒有人想要回到先前那般人间炼狱的生活中去。

  魆族族长听完陈烈酒的话,如遭雷劈。

  這怎么跟他们当初說好的不一样了!

  陈烈酒笑,当然不一样了,先前他们人多势众的,他那敢跟他们硬碰,现在他有了话语权,反過来的魆族了。

  他一個恶霸哥儿,当真那么好心会给敌国修一座官邸?

  京城,经過几個月的实验,许怀谦摸到了一点做实验的手感。

  “這一步好像得加酸性的东西。”

  做了這么久的实验,他几乎是一下了衙就来做他的实验,闭着眼睛许怀谦都知道怎么做了。

  刚做到把海带灰過滤出来,跟段祐言和章秉文說道。

  两人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几個月下来,他们已经从许怀谦這裡明白一個道理,做得出来才有鬼了!

  与其陪他浪费時間,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把有關於哥儿潮热的药给再研发一下,再精进一点有關於哥儿潮热的书,将种痘的心得写下来。

  比如看看能不能用电再做一些能够用电带动能够高效使用的农具。

  沒有人回答他,许怀谦也不恼,继续麻木地做着他的实验。

  然后将实验结果写在纸上。

  几個月過去,三人這间实验室裡已经积满了纸张。

  是裴望舒和孟方荀来时都要小心翼翼进入的存在。

  不敢给他们打扫,怕一打扫,他们所需要的纸张就找不到了。

  “酸性……用硫酸试试。”做了這么久的实现,许怀谦也算是有了点经验,对各类化学物品的作用也算是有一個大概了。

  他觉得他现在再穿越回去,只要肯用心学,化学肯定能考满分!

  只要肯努力,学渣也能变学霸。

  “唔……”静待实现变化的過程中,许怀谦以为又沒有效果,但是接下来的反应,使他眼睛亮了亮,“好像有效果了。”

  “……嗯?”段祐言和章秉文同时抬了抬头,“能做出来了?”

  “還沒有完全有效果。”许怀谦看着烧杯中酸化的海带灰,還不能确定,“我再接着试试。”

  段祐言:“……”

  章秉文:“……”

  他们都觉得许怀谦在天方夜谭,他们觉得他的实验肯定成功不了。

  许怀谦却坚定他能够做出来,因为在实验過程中他想起来了,海带提炼碘的過程好像要用到過氧化氢和□□。

  但這两样他都搞不出来。

  可他想起来他做過的一道化学题,用硫酸溶液和红矾钾也能够提炼碘。

  硫酸溶液好弄,缙朝就有硫酸,用来腐蚀五金的,太医院也备着有。

  至于红矾钾也好找,因为它還有一個别称叫红矾。

  說红矾可能沒人知道,說鹤顶红肯定有人知道,剧毒的毒药。

  不過鹤顶红和许怀谦所要的红矾钾不一样,這其实是两样东西,但因为他们外观尝尝相似被认为是一种东西。

  都是红色的粉末。

  只不過鹤顶红呈红色,而许怀谦要的红矾呈橙红色,這個红矾在太医院有治疗哮喘的作用。

  许怀谦直接去太医院薅了過来,有了這两样东西。

  许怀谦根据步骤一步步来,将酸化的海带灰水蒸干得到白色固体与红矾混合研磨,最后再用烧杯加热,碘就升华出来了。

  许怀谦用灌满水的烧杯放在烧杯口,使升华出来的碘能够凝聚在烧杯底部。

  然后把上面的黑紫色的粉末刮下来给段祐言他们看。

  “做出来了!”

  从许怀谦去太医院薅了羊毛回来,段祐言和章秉文就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全程看着他做实验。

  在看到许怀谦烧那個红矾混合物的时候,冒上来的气带着丝丝紫气的时候,两人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许怀谦說過這东西呈黑紫色,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

  等到紫色全部凝聚在一块了,可不就是黑紫色么!

  “给钱,给钱,快点给钱!”做出来后,许怀谦可得意了,因为他和段祐言和章秉文打了赌,他要是能够做出来的话,他们两人要给各给他十两银子。

  两個人加一起,二十两呢,够他吃好几個月了!

  不然他哪儿来的动力去回忆這些早就遗忘了知识。

  有夫郎和媳妇的两人,家裡的财政大权都是他们的夫郎和媳妇在管,十两银子他们得攒很久很久才能攒得出来的私房钱。

  本以为许怀谦肯定做不出来,沒想到他真的做出来了,两人只能甘拜下风把银子交了出来。

  “给你了。”两人肉疼了给了许怀谦银子,问他,“你這個碘做出来了,怎么给人治病?”

  “那方法可就多了。”拿到银子的许怀谦使劲掐了掐银子,实验做太多了,他怕這钱不是真钱,确定是真银子后,這才道,“加在酒裡能做成碘酒,效果比酒精要好很多,加在盐裡,能做成碘盐,百姓长期吃,能治大脖子病!”

  “总之它的作用很多。”

  段祐言听后很兴奋,拉着许怀谦就去太医院:“走走走,去太医找人治病看看效果去。”

  许怀谦被段祐言给拉去找病人实验碘的治病作用去了,而在沈家玩耍的糯糯都快望眼欲穿了。

  “呜呜呜呜呜……”本来糯糯玩得好好的,他每次来沈家,沈家总是会招呼很多小孩跟他一块玩,這些也算是他的哥哥姐姐吧,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垚垚哭着跑出来,拉着糯糯就要往沈家外走,“我們回去吧,我不喜歡這儿?”

  “怎么了?”這会儿都夏天了,糯糯看了眼外面下着的雨,這個时候回去准要淋湿。

  淋湿沒什么,他怕垚垚生病了。

  “他们不跟我玩,我想回去了。”垚垚在沈家远沒有在陈家快乐,碍于沈温年的面子和许怀谦的面子,大家当着他们的面自然不会說什么闲话,可私底下說什么的有。

  大人们能收敛,但小孩就收敛不了,当着大人可能不会說垚垚什么,但是私底下却是很排挤跟垚垚一块玩。

  今天就有人嘲笑垚垚眼睛很难看。

  都是垚垚的哥哥姐姐,他又沒有办法說回去,只能自己生气地跑开了。

  “好吧。”糯糯也不太爱在沈家玩,他们都围着他,他說什么就是什么,這种不能平等的交流的关系,令他有些难受。

  见垚垚死活要回去,问沈家下人要了两把伞跟垚垚一人一把,两人手拉着手摇摇晃晃地往陈府走去。

  走到半道上垚垚還是很伤心,他是真心拿他的哥哥姐姐当哥哥姐姐看的,但是他们不拿他当弟弟看。

  他就很伤心地打着伞在雨裡蹲了下去。

  “怎么不走了。”糯糯牵着他走,牵着牵着发现走不动了,回過身看着垚垚打着一把小花伞,像一朵从雨裡面冒出来的蘑菇,问他。

  “不想走了。”垚垚不知道這种伤心的心情怎么表达,他只知道他现在一动不想动,就想一直哭一直哭。

  “唔……”糯糯看了看還在噼裡啪啦下的雨,又看了看蹲在雨裡的垚垚,想了想,把手上的伞给扔掉了,跑进了垚垚的伞裡。

  “糯糯哥哥,你进来干嘛啊?”還在抽噎的垚垚被糯糯举动都给惊呆了,刚刚那一下不少雨都落他身上了,把他的衣服和伞都打湿了。

  糯糯拿手撑了撑裡面的伞面,听着外面的雨声,跟垚垚一块蹲在伞下:“陪你一块当蘑菇。”

  “我是蘑菇嗎?”

  “是。”

  “一朵哭成小花猫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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