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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把酒话桑麻33

作者:梨子甜甜
翌日,陈烈酒是在窗外透进来的刺眼的阳光中醒来的。

  他很少有能睡到這個时辰的时候,看来昨晚是真的折腾不轻。

  想了想,他朝一旁睡得正沉的许怀谦看過去,眉目如画的男人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乖顺地落在眼睑下,随着他在呼吸的又薄又白的皮肤上,像只即将振翅飞走的蝴蝶。

  越看越好看。

  尤其是昨晚他穿着喜服眉眼含情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勾人,比狐狸精還要勾人。

  一個男人为什么可以這么好看呢。

  陈烈酒的指尖在许怀谦薄薄的脸上轻轻点了点,见许怀谦被痒得微蹙了一下眉间,被他逗乐,又去亲了亲他。

  熟睡中许怀谦好像知道是他似的,挨着他胳膊的脸向他蹭了蹭。

  更像狐狸精了。

  陈烈酒对着他的唇吻了一下又一下,好似永远吻不够似的,等到许怀谦的唇都有些微红了,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

  男人,他的了!

  昨晚他们结合了,许怀谦也在他身体裡留下了烙印。這一辈子他们都会绑在一起,不管他贫困也好,病弱也好,他都只能属于他了。

  陈烈酒摸了摸肚子,還记得昨晚它微微鼓起的模样,勾了勾唇,他男人弱是弱了点,一晚上就弄了两回,但本钱還是挺雄厚的。

  陈烈酒脸上挂着满意的笑,穿衣下了床,推开被褥的时候,看见红色的被褥上有几块深浅不一的血痂。

  摸着這几块血痂,他想了想,昨晚有好几次许怀谦都把他眼睛蒙住,不知道在干什么。

  难不成他在偷偷咯血?

  陈烈酒望着睡得正香的男人错愕地抿了抿唇,還真是一生要强的小相公。

  身体不适就不要继续了嘛,他自己又不是不可以。

  陈烈酒哪裡知道,许怀谦再不行,也不想在洞房這天晚上,给他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因此,中途好几次憋不住的时候,都用手蒙住他的眼睛,自己把头偏在一边,任由唇齿间的鲜血淌出来,然后再继续。

  要么咳死,要么爽死。

  反正都得死一個,他总得选個他最喜歡的死法。

  好在他赌赢了,两样他都沒有死,還□□到最后,心满意足地搂着他老婆睡的。

  至于他吐的這些血,他就完全沒有精力去管了,就他這個病殃殃的身体,能坚持两次,還能全身而退地搂着陈烈酒睡觉,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反正他自己睡觉前還挺骄傲的。

  孟方荀他们几個還有事给许怀谦商议,婚宴過后也沒走。

  好在,王婉婉提前预料到了可能有客人留宿,早早就在左邻右舍喜干净的人家订了房。

  提前打扫了,被褥什么都是新的,也不会怠慢了许怀谦的這些客人。

  他们又不需要洞房,早早就起来了,回了陈家院子,彼时王婉婉正在厨房裡做饭,陈金虎和陈小妹围着他们說话。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作为新夫郎的陈烈酒带着一张满是春风得意的脸从房裡出来,自己打了水去洗漱。

  而许怀谦久久沒有从房裡出来,看样子還沒起。

  众人:“……”

  谁是男人?谁是夫郎?

  尤其是段祐言和盛云锦,他两成過婚,虽然婚后一直冷冷淡淡,可到底是经历過潮热的。

  每次潮热结束,盛云锦的腿都会打颤发软一两天,尤其是初次潮热醒来,他更是三天都沒吃下饭。

  肚子一直涨鼓鼓的,也不知道段祐言究竟喂了他多少。

  這会儿他们两人看着還能哼着歌去洗漱的陈烈酒,神情都有些复杂。

  许怀谦、许相公不行啊。

  他们的心思陈烈酒不清楚,他在水房自己洗漱清理干净后,還心情颇好地打了桶水提进房间,把裹在被子裡睡得正熟的许怀谦擦香香后,這才出来找正在做饭的王婉婉:“再杀只老母鸡用人参炖個汤,你们二哥昨晚受累了,醒来正好给他补补。”

  众人:“……”

  就沒有见過這么离谱的事,新婚第二天,夫郎给新郎官补身体的。

  不過众人想到许怀谦那個病殃殃总是咳血的身体,又觉得符合常理。

  真是奇了怪了。

  许怀谦是临近午时才起的,醒来看见空荡荡的新房就他一個人,心裡空落落的。

  在屋裡抱着被子哑着嗓子喊了两声:“——阿酒?!”

  陈烈酒在屋外陪许怀谦的這些客人,平日裡许怀谦也不跟村裡人玩,玩得好的就只有他在书院裡结识的這些同窗了。

  以后他们還要一起在书院读书很多年,人家好不容易上门一趟,总得把他们给招待好了。

  几人說着說着,陈烈酒正打算用過午膳后,就带他们在周围附近转转,带他们走走他给许怀谦修的路。

  听到许怀谦的声音,忙不迭地就进了房,看到从床上起身裸着半個肩膀,還一脸睡意惺忪的人,笑了笑:“你醒了?”

  许怀谦有点委屈:“醒了,醒来都找不到你了!”

  天知道,他刚刚一摸床,发现旁边冰凉的冰凉的吓得有多惨。

  他還以为他就做了個美梦。他沒有穿越,也沒有老婆,更沒有圆房。

  “我這不是得陪客人么。”陈烈酒走上前,用被子盖住他肩颈,怕他着凉。

  “他们還沒走啊。”被老婆给抱住的许怀谦,感觉空落落的那一块给补上了,還沒睡饱的打了個哈欠,本村的客人是不需要招待的,唯一需要招待的也就只有那些外村来的。

  而陈烈酒走镖的那些兄弟好多都不联系了。村裡人喜歡烦着他们,问還招不招人,他也沒請。

  外村来的客人也就许怀谦的那一群同窗了,這些都是读书人還都是有功名的,村裡人自觉他们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也不会那么沒有眼色地去打扰人家。

  陈烈酒說的客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了。

  “他们說找你有点事,都還沒走,等着你呢。”陈烈酒隔着被子抱了他一会儿,安抚好沒有陪他一块起床的小情绪,拿了他的裡衣到炭盆边烤了烤,问他,“起不起?”

  “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啊?”结婚第二天许怀谦還想跟他老婆多腻歪一会儿呢,听到有事上门当然不开心了,不過他老婆都给烤衣服了,许怀谦再不情愿也从被子裡扒拉出来了,“起吧!”

  陈烈酒看他這模样笑了笑,把烤热的衣服给他穿上,看到他瓷白的皮肤上全是他昨晚潮热时,沒忍住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指尖发痒地碰了碰。

  许怀谦感觉胸前有些痒,低头一看,陈烈酒碰了碰昨晚被他咬得满是齿痕的地方,戏谑地抬眼问他:“嗯?還沒有亲够,還想亲?”

  陈烈酒眼热地将他的裡衣合拢,对着他的唇亲了两口:“当然亲不够了,得亲一辈子呢。”

  许怀谦的唇当即就被他哄得高高翘起,哎哟,他老婆好会哄他哦。

  抱着他老婆的腰,在他身前蹭了蹭。

  “快点起来了。”陈烈酒也被他蹭得唇角带笑,小相公就是黏人,拍拍他的背,叫他起来穿裤子。

  “這個我自己来就好。”许怀谦看着陈烈酒有给他穿裤子的举动,脸红了一下,抢過裤子,在被子裡三下五除二穿好。

  他可以在老婆面前撒娇示弱,但绝对不可能表现得残废。

  陈烈酒看他這么要强,沒好意思告诉他,他都给他擦過一遍身体了,上上下下哪裡都擦過了。

  尤其是昨晚奋斗過的地方,更是擦得干干净净。

  但明显许怀谦并沒有注意到這点,他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又恢复成個翩翩君子的模样,脸色稍霁地跟陈烈酒說:“我先去洗漱洗漱。”

  “好。”陈烈酒帮他安排,“我给你打水。”

  “嗯。”许怀谦屁颠屁颠地跟在陈烈酒身后去洗漱了。

  他俩這一通忙完,正好赶上吃午饭。這么多人,陈家正厅裡也摆不下,就干脆把饭摆在院子裡了。

  孟方荀看见洗漱過后,眉间带笑,双目含情,整個就一刚被情爱滋润過的幸福男人模样,惊讶又惊喜地问道:“你眼睛好了?!”

  不怪孟方荀沒有发现,昨晚许怀谦一直盖着盖头,挑盖头的事,陈烈酒压根就沒让别人参与。

  一点给人看他新郎官的机会都不给,导致他们都還不清楚许怀谦的眼睛好了。

  “好了。”许怀谦颔首,“不好我怎么成婚?”总不能让他摸索着跟他老婆做吧……

  虽然看不见也挺刺激的,比如上次,光是感官就快把他泯灭了,但這种情趣偶尔一次就很好了,天天谁受得了。

  “好了,也不跟我說一声。”孟方荀夹着菜,不太高兴地抿了抿唇,“害我白替你担心那么久了。”

  “你担心我做什么?”许怀谦接過陈烈酒特意吩咐王婉婉给他熬的人参鸡汤,慢條斯理地喝着,很不能理解他。

  也不知道這陈家的饭菜,为何会這般好吃?!孟方荀一边不停地吃饭,一边将学政托他们写碑文的事告诉了许怀谦。

  许怀谦顿了顿筷子:“居然還有這种事?”在小山村窝久了,他感觉府城的事都离他很远很远了。

  “嗯。”孟方荀也沒有瞒着,将自己的分析一一說给许怀谦听,“我是想着這個学政能不能为你出头還难說,不如先抓住眼前的利息。”

  天底下字写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许怀谦眼睛看不见了,人家学政就不能换一個人?

  非得巴着许怀谦?還为了他跟知府杠?想也不太可能。

  既然這個不确定的事太沒有把握,還不如把有把握的事把握住。

  比如把事办好了,一举博得学政大人和江大人的好感。

  “你做的对。”许怀谦颔首,孟方荀的選擇是对的,他就是一個籍籍无名的小人物,纵使有一手好字在,可也不是无可替代的。

  沒必要去冒险,他喝完汤,当即颔首:“我待会儿有点精神了,就去给你写。”

  只是抄录一遍,又不是让他写文章,這对他来說,洒洒水啦。

  而且刚结完婚,心情好,字随心情,许怀谦觉得他今天写出来的字,看着就让人觉得喜庆。

  “不着急。”心裡一直挂记着事放下了,孟方荀也能好好享用桌上的美食了。他们是吃欢快了,裴望舒是越吃越不是滋味,越吃越觉得嘴裡沒味。

  這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山珍海味都觉得在嚼纸。

  见他沒有胃口,许怀谦好奇地问了一声:“怎么了?饭菜做得不和你口味。”

  许怀谦觉得奇怪,明明在书院裡,就属裴望舒喜歡吃他家的菜,一天不吃到就难受得紧,今天桌上大部分都是他喜歡的,他怎么反而沒胃口了?

  “不是。”裴望舒摇摇头,在桌上扫了一圈,一副不知道该如此开口的模样。

  “不是吧,裴望舒,你也有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

  在书院的时候,裴望舒就天天嚷着以后要来许怀谦家裡吃個够,這会儿听到裴望舒居然对陈家的饭菜沒胃口,一桌子人都向他好奇地看了過去,见他一副便秘的样子,一天不怼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的章秉文率先开了口。

  “我感觉……”裴望舒抿了抿唇,明明知道他现在不该說出来扫大家的兴,但就是忍不住,“你们只是考上秀才,我与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段祐言不用說,人家有個县令岳父,只要他踏实努力往下考,前路一定光明璀璨。

  這裡许怀谦和孟方荀又得了学政大人的青睐,后面還有四品的侍讲学士江大人。

  這些都离他這個沒有秀才功名的商贾之子好遥远。

  一想到他们以后的距离越拉越远,从现在亲密无间的好友到形同陌路,他就抑制不住的难受。

  明明以前也有玩着玩着就不玩了的朋友,也沒见他有多难受,可這次不一样了,他第一次有一种想跟他们做一辈子的朋友的感觉,不想和他们分开。

  可他不想,又不代表别人不想。

  裴望舒幽怨地看了眼章秉文,尤其是是這個人,恐怕已经巴不得把他踢出他们几人的队伍了。

  “看我做什么?”章秉文被裴望舒幽怨的眼神看得无语,“是我让你不努力的嗎?”

  “我拿臭袜子熏你,你都不起,现在后悔怪我有什么用?!”

  章秉文最讨厌裴望舒這种人了,身上什么枷锁都沒有,想读书就读书,不想读书就不读。

  不愁吃不愁穿,一辈子无忧无虑的,不就是沒考上個秀才么,在這裡给他扮什么怨夫?

  “……哎。”一說起這個裴望舒就更幽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看书就犯困,一看书就犯困,“我這不是怕我跟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以后走在路上得恭恭敬敬地叫你们一声大人。”

  而不是像现在還能亲热地打招呼。

  许怀谦和孟方荀還有段祐言三人听到他這话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那你现在努力還不晚啊。”孟方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秀才又不是考了今年,明年又不能考了。”

  “而且我這個吊车尾的秀才,沒准是学政大人看上我的字才给我過的,一点含金量都沒有。”许怀谦還特别好心地把自己的人参鸡汤分他一点补补脑,“你要是自己考上,沒准比我强太多了。”

  许怀谦越說越觉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天底下那么這么凑巧的事,他前脚刚通過秀才,后脚学政就上门来找他镌字了。

  何况,他都考上了,跟他不相上下的裴望舒应该也能考上才是。他能考上,裴望舒沒考上,差的唯一一点就是他的字写得比裴望舒好。

  果然這有個一技之长還是有点不一样的哈。

  “并且你该感到庆幸才是,”段祐言给他喝了沒的水的茶杯裡添上水,一针见血地点出了他的害怕,“从明年开始,你就有四個秀才朋友帮你补课了。”

  果然裴望舒听到這话身体都抖了抖,不可置信地朝段祐言看過去:“你是說,你们明年還愿意跟我做朋友?”

  “为何不愿意?”许怀谦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除了院试的互结,乡试我們不也得找互结么?”

  “那你们完全可以去乙班找呀。”裴望舒想也不想地說了一句。

  “不熟,我還怕他坑我呢。”這互结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旦考试中有任何事发生,互结的五人都要受牵连。

  许怀谦懒得找人和他培养友情了,他還是裴望舒這群能在别人孤立他還能坚定地站在他這方的朋友们。

  “好吧。”裴望舒一想也有道理,知人知面不知心,许怀谦他们要是随便找個人,万一那個人坑他们怎么办?

  在场的可都是他的秀才朋友们,要是一個互结沒找好,他们四個人都要玩完。

  這么一想裴望舒高兴了:“看来我還是挺重要的!”

  “那是当然了。”许怀谦给他点头,“所以你得快点努力考上秀才,不然三年后的举人沒有你,我們可怎么办呀。”

  說到這裡,裴望舒又不确定了:“我、我能考上么?”

  “肯定能!”孟方荀拍板了,“有我给你教学,肯定能行。”

  两個月時間辅导了三個秀才出来的孟方荀信心大增,他就不信,他不能让裴望舒也考上秀才。

  裴望舒想到先前他们把自己绑在椅子上,又是拿针扎他,又是拿臭袜子熏他,還不给他饭吃的场景還要再经历一遍,喉咙都紧了紧。

  “多吃点,”段祐言把桌上的菜都往他跟前放了放,“這次不仅要跟上考秀才的进度,還要跟上我們考举人的进度,任重而道远啊。”

  言下之意,你快点吃吧,别矫情了,過了今天你還吃不吃得上都难說。

  别看许怀谦一天嘴上笑嘻嘻,心裡蔫坏蔫坏的,忽悠人也很有一套,到时候還给不给裴望舒吃饭都难說。

  裴望舒觉得他說得有道理,当下也不敢再沒胃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烈酒哥,他们好有意思哦。”在一旁的盛云锦见到一個跟在家完全不一样的段祐言,笑弯了眼与陈烈酒說话。

  上次在书院门口陈烈酒跟他搭话,他不敢回应是怕遇上坏人,毕竟哪有這么胆大的哥儿。

  這两天他在陈家了解到陈烈酒以后,心裡对他只有敬佩,完全沒有害怕的感觉了,就想跟他多亲近亲近。

  “嗯。”陈烈酒也很喜歡许怀谦完全沒有包袱的跟他的朋友们相处的场景,感觉人都鲜活了不少。

  “烈酒哥,你也好有意思。”见陈烈酒跟他搭话了,盛云锦开始主动把话题往他身上引。

  “我怎么也有意思了?”陈烈酒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說起他来了。

  “你跟我见過的所有哥儿都不一样。”盛云锦实话实說,“我們都沒有你這般胆大肆意,好似天底下就沒有什么能够难倒你的事一样。”

  走镖、收账、招赘、烧炭、修路每一样拿出来,盛云锦都想象不到這是一個哥儿能做出来的事。

  可偏偏陈烈酒一個哥儿做了,還做得那般好,他想了一下,要换成他,任何一样,别人的口水唾沫都能将他淹沒,可陈烈酒沒有。

  他完全不惧地无视了。

  “這有什么,”陈烈酒笑了笑,“我就是在做一個正常人应该做的事呀,要是我也像其他哥儿一样因为别人异样的目光不敢出门,這世间可能就沒有我了。”

  从陈烈酒一個哥儿敢跟着镖局去走镖开始,见過的目光太多太多,或鄙夷或不屑,全都是带有恶意的。

  可他要是不去走镖,在家快要饿死的时候,也沒见這些带有恶意的人有多同情他怜悯他,可见人世间的人本就是恶的。

  他为什么要为了這些“恶人”而束缚自己?明明只要摆脱别人异样的目光就能让自己活得很好,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困死在原地呢?

  “我家阿酒說得对。”许怀谦给他老婆点赞,“世上本就沒人规定哥儿应该是什么模样,女人应该是什么模样,男人该是什么模样,只要自己认为自己的模样是对的就好。”

  许怀谦就很喜歡陈烈酒洒脱不惧的模。就像他,别人可能笑话他赘婿,笑话他這么大一個男人還吃软饭,笑话他黏糊他老婆。

  可他一点都不惧,他觉得他跟他老婆這样很好啊,他老婆负责养家,他负责貌美如花,夫夫生活和谐。

  “我以前要是能有你這么看得开就好了。”段祐言叹了口气。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活在别人的目光中终究不可取,日子是自己的,眼光是别人的。

  “其实你是正常的,”许怀谦咬了咬筷子,段祐言完全符合這個时代的赘婿模样,“我就是個异类。”

  如果他不是穿越的,他也从小活在這种大环境,他也会被段祐言困扰的那些問題困扰。

  可他就是穿越了呀,還让他遇到了他家阿酒這么好的老婆。

  他现在收回,他穿越时骂的那個以他为原型写小說的作者了。

  如果真的有一個作者以他为原型写了本书,他希望,他和他家阿酒,還有他们身旁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能有個幸福美满的人生。

  人生已经够苦了,看书就不要再苦了。

  段祐言笑笑沒再继续這個话题,喝了口茶,說起正事来:“正好,我這裡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什么事啊?”许怀谦就纳闷了,他這刚结婚,還沒跟他老婆好好混上两天清闲日子,怎么這事情就一件接一件地找上门来。

  “是跟你的炭有关的。”对于许怀谦的郁闷,段祐言也是无奈,为了能让他们好好成這個亲,他们已经憋一晚上了,谁知道,就這么赶巧,事赶事的,全堆在了一天。

  “說起這個,我還想问你们呢?”說到這個,许怀谦想起来了,“是我的炭不好嗎?为什么你们都沒有回购的?”

  這裡的冬天也不短,十月就开始上冻,十一二月就冷得不行,一直要冷到二月开春。

  寻常人家用不起好炭许怀谦理解,总不能像段祐言家也用不起好炭吧,這么久過去,一点回信都沒有。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段祐言给他解释,“你的炭拿回去我們就用了,我岳父說你给我們送的炭是贡炭。”

  “什么?!”

  桌上的孟方荀、段祐言、章秉文在听到“贡炭”两個字时,全都震惊了。

  他们這种小人物,有一天也能够用上贡炭了?

  许怀谦眼皮子跳了跳:“当真?!”“当时不敢确定,我們也不敢贸然给你们說。”段祐言也沒有隐瞒,“事后我岳父给本家写了信,托本家带了些真的贡炭過来。”

  說着段祐言就自己起身去陈家院子外面,栓他们马车的地方,抱了個盒子下来。

  不愧是贡炭哈,别的炭都用麻袋装,它用盒子装。

  “我們仔细和你的炭对比了,”段祐言把细节都說给许怀谦听,“還是有所差别的。”

  许怀谦看了看段祐言给他的贡炭,果然比他烧得更好,更精细,更美观,而且细嗅還有淡淡的香味。

  “這就是贡炭啊?”桌上的美味佳肴在段祐言拿出贡炭后,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所有人都围着他贡炭盒子转。

  “应该不会有错。”别的地方段祐言可以不相信他岳父,可這种事情上他岳父应该不会坑他。

  “不愧是宫裡用的东西,光是一块不起眼得炭都做的這般精致,還不知道别的地方有多奢华。”

  众人看着放在盒子裡块块分明的白炭和许怀谦东一块西一块的炭对比,立马觉察出不同来了。

  這可能就是奢侈品和仿冒品的区别。明明二者之间很像,但摆在一起,天差地别。

  “不過你们也别灰心,”段祐言知道這贡炭不是那么好烧的,“我岳父說,能烧出银霜炭外面那层白霜已经是不容易的事了,要是再精致些,沒准真能烧出贡炭来。”

  “然后呢?”许怀谦精准地抓住了他话裡的话,“烧出贡炭来,贡给宫裡?”

  “额……”段祐言一时卡了壳,他就是個小大夫,不懂生意场上的事啊。

  “银霜炭是個好名字。”陈烈酒和许怀谦的关注点不同,他听到段祐言說出银霜炭這個名字的时候,眼睛一亮。

  他怎么就沒想到给他们的炭取個好名字呢?!

  白炭黑炭的叫多难听,而且取名字不仅仅是为了好听,也是为了让别人记住他。

  比如,陈家炭,陈家砖,這样叫顺口,别人下次买炭买砖的时候,第一個就能想到他家的炭和砖了。

  陈烈酒搓了搓手,错過,错過,第一次做生意太沒经验了,很多事都是囫囵吞枣,做的稀裡糊涂的。

  许怀谦意味深长地朝陈烈酒看了一眼,他就說他老婆脑子反应快吧,看看只是一個名字他都联想了许多,放现代准是那种能白手起家的霸总。

  “贡炭我也能烧,但是烧了太招人眼了,不如我們就卖银霜炭的仿制品?”许怀谦看了他的炭和贡炭的区别无非就是木材的选料和烧炭时的精细层度不同,他们烧的這种白炭选用的就是普通的硬木,人家贡炭则是木料都很讲究,差距肯定還是有的,可许怀谦不太想去做。

  他现在就是一介小小秀才,如何在一众世家大商贾中杀出一條血路,让自己搭上贡品的路子?

  就算要搭也得背后找棵大树才成,他们這一群人裡,就算段祐言有点背景,盛县令的权利也沒有大到能够插手贡品的路子吧?

  “好注意,”干嘛要为了一個贡品的名头去得罪一個大商贾,能搭上贡炭這條路的想必都不是什么小人物,陈烈酒胆子再大也知道,现在的他還是個乡下恶霸,沒到府城恶霸的地步,认同许怀谦话的道,“我們就打着银霜炭的仿制品,叫仿银炭的卖。”

  永安府小地方不识货,苏州府呢?苏州文人多,冬天用炭的人家也多,而且那边好多世家大族,他们总有会识货的吧?

  用不起贡炭,還不准人家用仿的贡炭了?

  许怀谦惊恐地朝陈烈酒看過去,他老婆简直绝了。

  這脑子。

  瞬间就想到了高端路线和低端路线的格局,還能用品牌效应,把自己的名气打出去,绝了绝了。

  不過随即他想到,他可是他老婆,他老婆耶!许怀谦的唇角翘得那叫一個高,谁的老婆有他老婆這么能干啊?!

  “這個好,就這样吧,”许怀谦掩饰不住地得意道,“不過今年恐怕卖不成了,得明年去了。”

  许怀谦的生辰是腊月初一,正好就是十二月初一,今天已经十二初二了,现在烧炭运出去卖,到地都开春了,谁還买炭?

  “沒关系,”陈烈酒却沒什么惆怅的,“今年卖不成,不是還有明年?正好我們可以现在开始烧,烧到明年秋天运出去卖!”

  刚好,陈烈酒還在愁,過了冬天不烧炭了做什么?总不能让陈氏族人再去给他烧砖吧?

  烧砖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啊。

  现在什么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如此看来,這学政大人還得巴结好了。”察觉出自家老婆想要去外地卖炭的想法,许怀谦瞬间就想到了要他镌字的学政宋云帆宋大人。

  他可是苏州府的人,苏州多文人,冬天写字看书多冻手冻脚啊,用黑炭光是烟都呛得人睁不开眼,用他们仿银炭就很好嘛。

  要是他巴结好了宋大人,有宋大人做靠山,他家阿酒在苏州府的生意也能铺得更平顺。

  想到自己也能为陈烈酒做事,许怀谦也很开心。

  看他们夫夫二人,你一言我一言,三言两句就把一桩大生意的方向给敲定好了,還夫唱夫随的模样。

  在场就沒有不羡慕的人。

  “他们好像生来就是一对的。”盛云锦感叹道。

  “我們也是。”段祐言牵住他的手低声說了一句,热潮让他们相遇,這样极低的概率都让他们给遇到了,证明是缘分也是天意。

  盛云锦一想也是,朝段祐言开心地笑了笑。

  裴望舒被他们酸得眼睛疼,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也可以找到這样的!

  章秉文不操心那么多,桌上好吃這么多,他们不吃他自己吃。

  唯独孟方荀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叹了口气。

  “孟案首,叹什么气?”许怀谦和他老婆秀完恩爱回来,听到他的叹息声,以为他也想找老婆了,紧张地问道。

  “你们都有营生,就我沒有。”孟方荀想了想,别看他是案首,他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农户,家裡除了年满十八岁官府分的田地外,就再沒有别的营生了,以前供他读书都辛苦,现在他是考上秀才,有個功名身了,能稍微改善一下家裡了。

  可随之而来的地位的转变,家裡的开销也跟着在转变,乍看变了,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沒有变,還是捉襟见肘。

  “你在想這個?”许怀谦松了一口气,如果孟方荀也想找老婆了,叫他给他介绍老婆,他是真沒法子,可如果他是叫他给他想個挣钱的营生,他倒是有办法。

  孟方荀颔首,章秉文的父亲从商一年挣不少钱让章秉文這個小子能安心读书,裴望舒和段祐言不用說了,许怀谦也有他家夫郎给他挣家业,就他什么都沒有,现在還在家裡吃老本。

  看着他考上秀才還在家裡吃糠咽菜的家人们,他时常心裡难受。

  要他读书,做文章行,可要他挣钱,他是真沒有办法。

  许怀谦突然向段祐言看過去:“段祐言。”

  段祐言抬眸:“嗯?”

  “你在医馆当学徒时,你们医馆收生姜嗎?”许怀谦突然问道。

  段祐言颔首:“收的,姜乃呕家之圣药,归五脏,除风邪寒热……”

  段祐言的医经张口就来,听得许怀谦脑瓜子嗡嗡的:“停停停,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医馆的姜怎么收的就行。”

  “鲜姜每斤五十文左右,老姜每斤百文左右。”主要是老姜是生姜中的姜娘,主治风寒用的比较多,所以要贵一些。

  “听到了嗎?”许怀谦转過头向孟方荀看去。

  孟方荀呆愣愣地還沒明白過来:“什么?”

  “种生姜啊。”许怀谦朝他說道,“一斤就能卖五十文到百文左右,一亩地怎么也能收個百来斤姜了吧,不管是嫩姜還是老姜一亩地都能挣五两到十两左右了。”

  实际上许怀谦在现代种過生姜,一亩地亩产六千斤到八千斤左右,但在這個沒有化肥的年代,他不敢估计,就给了最低的值。

  孟方荀眼睛瞬间一亮,他家年满十八的男子有三個,他爹、他哥、他,官府分了他们,十五亩露田,十五亩桑田。

  原本操持這些田地也只能堪堪够他们一家的嚼用和读书,现在听许怀谦這么一說,他要是這三十亩地一起种上生姜岂不是一年就能挣三百两?!

  种地一年哪能种出三百两银子来啊?

  “……咳咳咳,”看孟方荀這么激动,段祐言忙出来打断,“医馆一般也不会收太多太多的姜……”

  “沒关系,”许怀谦不担心,“我們去大医馆卖,卖不出去還能自己吃。”

  “吃?”众人看着他?

  “伢姜炒肉很好吃的。”一說到吃许怀谦就咽口水,炒菜怎么能沒葱姜蒜呢。

  可惜這裡的人還沒有這個意识,炒菜能多放点油都是奢侈了,泪目。

  “沒听過。”众人摇头。

  “等种出来了,請你们吃。”不管孟方荀种不种,许怀谦反正是要种的,他看向孟方荀,“你回去考虑一下,也要不太多地,就一亩地,我們先试着种一年,能行第二年我們再扩大种植?”

  孟方荀被许怀谦的话突然给砸得晕晕乎乎的,又被段祐言的话给扯了回来,又再被许怀谦给扯過去,最后自己怎么答应的,怎么回去的都不清楚。

  說完事,陈烈酒带着他们在他给许怀谦修的路上转了一圈,体验了一把,他们向许怀谦投去羡慕嫉妒的表情后,這才把他们一一送走了。

  家裡沒有客人了,许怀谦终于可以抱着他老婆亲热亲热了,关上房门,就搂着他老婆亲了亲脖子。昨晚就发现他這裡比较敏感了。

  “你真要种生姜啊?”陈烈酒被他亲的发痒地问了一声。

  “种啊,怎么不种?”许怀谦给他种了很多草莓后,开始說起来,“我成年了,官府得给我发放田地了,我們這一家小的小,病的病,总不能让我們去下地种庄稼吧?”

  种庄稼多累啊,還挣不到钱,就几亩地,請人也不划算。

  陈烈酒好奇:“你想怎么种?”

  许怀谦看着他的眼睛,使坏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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