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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把酒话桑麻

作者:梨子甜甜
许怀谦探出门,只见院门外来了一群人,抱鸡的抱鸡,赶鹅的赶鹅,提菜的提菜,闹哄哄的像赶大集一样。

  王婉婉吃過午饭就带着草帽去地裡除草了,家裡就剩他和陈小妹两人。

  “他不在家,”许怀谦自发地做了当家人,走上前问,“你们有什么事嗎?”

  “你是?”

  村民们乍一看到许怀谦,還沒想起来他是哪号人物,陈金虎還沒有回来呢,而且长得也沒有這般瘦弱啊。

  许怀谦脸不红心不跳:“我是陈烈酒刚进门的赘婿。”

  “哦——!”

  他這么一說,村民们想起来,是有這么一回事,前几天陈烈酒抢了個病秧子回家当赘婿来着。

  只不過他们不是杏花村的人,听過也只当是個乐子听,不過心。

  只有关切到自身利益的事时,才会分外关心。

  “我們是来還账的,他不在家,你能不能做主?”

  在家裡自古都是男主外女主内,沒有女主人夫郎也是一样的,但這赘婿……

  村民们一时摸不准把许怀谦当主内的,還是主外的,得先问清楚。

  陈烈酒外面的事,许怀谦一向不過问的,但人家都上门来了,他总不能畏畏缩缩地担不起事:“能的。”

  說罢就转過身对陈小妹說道:“去找两個经常跟着你哥出去要账的人来。”

  這么多人上门,陈小妹也不敢耽误,人嗖地一下就钻出了院门,一会儿就跑沒影了。

  许怀谦打开院门:“都进来說话吧,别在院子外面站着,乡裡乡亲的。”

  转身又去正厅裡搬了几條條凳出来招呼大家伙坐,有两個妇人、哥儿看他太過于瘦弱,還帮他搭了把手。

  一伙人坐在條凳上,见许怀谦忙裡忙外的又是搬凳子,又是拿碗倒水的,安排得井井有條。

  配合他那弱柳扶风的瘦弱身材,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男人,還真是個贤惠夫郎沒差。

  另外他们以欠债人的身份来收债人家裡受到最好规格的礼待,也令他们颇为局促不安。

  “赘……烈酒家的,”不知道喊什么差点就喊成赘婿了,“别忙乎了,我們坐坐就走了。”

  “咳咳咳——”

  這具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只是稍微干点活,许怀谦就感觉肺部像是喘不上气一样难受,咳了几下,见陈小妹带着两個大汉回来了,也沒强求,稍微平复些呼吸,就上前问道:“诸位都是来還账的?”

  众人见许怀谦倚在厨房门边咳得弯了好几下腰,一個個吓得不行,别账沒還成,還被碰瓷了。

  那陈烈酒是谁啊。

  是這十裡八村出了名的恶霸,要是他這新過门的赘婿有個什么好歹,還不得挨家挨户把他们房子给掀了。

  等许怀谦平复好情绪,一個個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我們都是来還账的,你看……這要是钱不够,有沒有個章程。”

  陈小妹带回来的两個大汉也是机灵的,见状忙到许怀谦身边耳语了几句,說清楚了情况。

  乡下人,一年到头除了在地裡刨吃食就挣不到什么钱了,要是遇到個灾年,地裡收成不佳、赋税重、家裡摊上事了,沒有钱,怎么办呢。

  找村裡的大户借!

  乡裡乡亲的,人家也不能见死不救。但跟所有时代一样,借钱容易還钱难,又都是乡裡乡亲,你怎么好意思去问人家要。

  于是收账的就应运而生,借了钱,把借据给收账的,到時間我也不過问,自有收账的上门去催收。

  既不得罪人,也不用费心费力去要账,两全其美。

  可這要账也不是到期了拿着借据就耀武扬威的直接上门去要。

  而是提前十五,他们会派人去欠债人家裡提醒一次,告诉他们欠款日期就快要到了,该還钱了。

  懂事儿的或者手裡有钱的大多数都会当即就還了,部分還是沒钱的這十五日再想办法筹措筹措,少数耍无赖不想還或者沒钱直接不還的就需要他们出手了。陈烈酒人好,一般要是真困难沒钱的,他都会多宽限些日子;像那种穷苦人家,他有时候還会垫钱给他们還,還帮他们介绍活儿。

  就如陈五家就是因为地裡遭了灾,实在是還不上钱了,陈烈酒垫钱帮他還的,而后带着他到处要账,慢慢的把钱還了,日子也好過了起来。

  但要是遇到许大郎那种,明明有钱但就是不想還的无赖,他就不会客气了!

  而像今天這种所有欠债人主动上门的還钱的情况,两個大汉還沒遇到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怀谦了解清楚后,颔了颔首,朝坐在院中的村民问去:“你们的借据都沒到期,怎么都提前来還钱了呢?”

  “额……”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像是沒了法子,咬牙道,“我們不還沒法子呀,地裡收成還不沒下来,也不知道收成咋样,家裡就几间屋,要是還不上,给我們拆了,全家人都得去露宿……”

  他们七嘴八舌各自诉說着,许怀谦只挑关键的听,還是陈烈酒把他家房子给拆了惹出来的事。

  陈烈酒拆他家房子是不想让大房一家白占便宜,但在村裡人和外村人看来,就是陈烈酒恶霸性子上来了。

  欠他的钱,他就要抢你家的娃子当赘婿,拆你家的房子泄愤,逼得你不得不還钱。

  虽說许家已经分家了,但在這個以孝为天,兄友弟恭的时代,分了家那也是一家人啊,何况现在许怀谦父母皆去世,大房還帮他操办過丧事,他入赘帮大房還债也是理所应当的。

  怪就怪這陈烈酒太恶霸了,有人入赘了還不善罢甘休,還要强拆人房子的。

  乡下人值钱的也只有田地房子了,许家這是有多余的房子拆,他们可沒有啊,這要是還不上钱被陈烈酒拆了,一家人只能冻死在外面了。

  想来想去,夜不能寐,最后全家人决定家裡有什么還什么,先把钱還了再說,万一地裡收成不好,也能让陈烈酒宽容一二。

  许怀谦清楚后,看他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土灰色麻衣,脚下的布鞋穿烂了露着脚趾都舍不得扔,這還算好点的,更多的是穿着草鞋,打赤脚的,脚底板都有厚厚的一层硬茧。

  知道他们都是穷苦人家,被陈烈酒去要账拆房子给吓到了。

  “我家烈酒拆房子不是为了逼许家還钱,”许怀谦向他们解释,“他是为我拆的。”

  “为你拆的?”一群人不解。

  “嗯,”许怀谦点头,“许家大房欠钱不還,想拿我抵债,霸占我的房产,我家烈酒看不下去了這才替我拆了房子。”

  陈烈酒拆房子的消息传得這么快,還都是說他不好的话,许怀谦不相信這裡沒有许家大房的手笔,一個敢欠钱不還,拿亲孙子、亲侄儿抵债的一家人,能這么善罢甘休了?

  动动嘴皮子,模糊一下信息,煽动村民畏惧他,给陈烈酒找点不大不小的麻烦,又废不了什么功夫。

  “這……”

  果然许怀谦這一解释,不少人都犹豫了,只知道陈烈酒凶悍,要账還带拆人房子,沒想到裡面還有這些隐情。

  “我是自愿入赘到陈家的,跟我那大伯一家可沒什么关系,他们霸占我的房产沒给我打一声招呼,明明有钱還欠我家烈酒的钱不還,我家烈酒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

  许怀谦诉說着事实,也不刻意去为陈烈酒解释什么,在乡下做收账生意,還是有点威名好。

  “他不会因为你们家欠了钱去要账還拆你们的房子,但也不会因为你们還不上钱而手软,所以大家放心,该怎样就怎样。”

  “這……”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一晚上的好办法,到這儿使不上了,想相信许怀谦的话,但又想到陈烈酒的凶名,心中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這样,”许怀谦看他们還是惶恐,又给了個办法,“你们手裡有多少钱還多少,我再重新给你们写個借据,下次還钱就根据新借据来了。”一些就是這么想的人家,拍腿同意:“這行,這行,這样行,這样好。”

  這些都是向村裡大户借钱的,沒有利息,還一点少一点,当然同意,但還有一些是向钱庄借了钱,签了借据契约的就不同意了:“那我們這种有息钱的又怎么算,总不能我們提前還了些钱,息钱還是那么多吧。”

  许怀谦就說肯定有麻烦在等着他,這不麻烦就来了。

  “這個简单,”许怀谦倒也不怕事,去正厅裡拿出纸笔来,“我给你们三种方法。”

  “要不你们還是按照原来的方式,该什么时候還什么還,要么你们可以這样,”沒有算盘,许怀谦直接在纸上写了,“我按照你们借的钱和息钱,根据借据上的還钱時間,给你们算算每月该還多少,每月约定一個時間,到這個時間還上,一月一换借据。”

  “要么還是上面這個方法,你们每還一次钱重新计算一次息钱。不過這种事,我們家烈酒做不了数,得跟各钱庄掌柜商议。上面两种,我现在就可以拍板,想要后面這种的,得再等等,看看各钱庄掌柜怎么說,再来决定。”

  涉及到钱财的事,许怀谦不敢马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并不厌其烦的给他们說清楚讲清楚。

  别问他为什么对這些這么清楚了,說白了就是房贷人的心酸。

  “那我要是沒钱,可以每個月用鸡鸭鹅菜這些抵钱嗎?”乡下沒几個识字的,他们看不懂许怀谦那写写画画的玩意,但听许怀谦给他们一算,从原来借的好大一笔钱,变成每個月就只還很小一部分钱,很多人觉得跟他们家一只鸡鸭、几斗米的价格差不多,想以物抵债。

  “這個我不能做主,”许怀谦看他提的东西,太多太杂,不太清楚物价的他,不太敢答应,“不過你们可以在村裡或者周边村子问问有沒有要买的。”

  “……好吧。”许怀谦耐心又温柔,计划落空,也沒人找事。

  有些带了钱来的,当场表示要更换借据,许怀谦也不推诿,让陈小妹把陈烈酒的借据匣子抱出来,找到他的借据,对了手印,收了钱,按照旧的借据,给他写了张新的。只是在看到那身上长着有虱子有跳蚤的人家上前时,会剧烈地咳上两声,笑着对他說:“我身体不好,不想把病气传染给你,你离远些吧。”

  村民们见他做事干脆又麻利,人還這般好,纷纷夸赞:“這陈烈酒家的可以啊!”

  “识字又能干,人也好。”

  “陈烈酒招了個好赘婿啊!”

  对于村民们的夸赞,许怀谦不置可否,只是安安静静地写着他的借据。

  村裡人沒有秘密,陈家院子来了這么多人,早就在村裡传遍了,不少摸過来看热闹的村民,热闹沒看到,看到這齐齐夸赞许怀谦的這一幕,纷纷张大了嘴。

  這病秧子還有這能耐呢。

  正想着,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陈烈酒回来了!他打狼回来了!”

  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目光都喊了過去,只见陈烈酒拿着草绳绑在肩上拖着個简易的木筏,正吃力地往家走。

  一身红衣上沾染了不少泥土和草屑,干净白皙的脸上除了灰和血丝凝结的擦痕外,還有不知道在哪儿沾染上干掉血块,不但不显得落魄,反衬得他更加张扬明艳。

  而他身后的木筏上拖着五六條毛色油光滑亮的死狼,一看便知,這些狼是他弄死。

  放下笔,出来接人的许怀谦看到這一幕的陈烈酒,眼睛裡泛起了星星。

  我老婆好帅。

  作者有话要說:酒酒:小意思,别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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