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失態
“嘩啦啦啦”
辦公室內傳出一陣砸東西的聲音,王熙看着被砸出大坑的電視機,臉色鐵青,他想不到警方竟然在電話號碼上都做手腳,既轉移了自己的視線,又保護了呂瑩,若非自己長一個心眼讓陶飛截殺,自己肯定還被矇在鼓裏,這劉晴肯定又順理成章的回到自己的身邊,若非同行的人不出意外,定會被警方抓獲,一切就都完蛋了。
而此時往前捋時間節點,當時那串摩斯密碼就是坐在身邊的劉晴發出去的,爲什麼在青縣的兩天都沒有發,原因很簡單,青縣受災,通信中斷,而時間正是通信剛恢復的時候發出去的。
良久后王熙喘着粗氣坐了沙發上,扶着額頭,道:“事情辦砸了,最近不要在接近呂瑩了,我想呂瑩的精神狀況也這一陣子,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好轉,經過昨天這麼一鬧,應該是醒不過來了。”
“明白。”陶飛道。
“還有那個麻三,盯好他,要是發現情況不對,幹掉他!”
陶飛回答一聲之後轉身將門帶上,王熙隨即撥出電話,責備道:“蝰蛇在殯儀館是怎麼回事兒,不是已經遭遇臥底了嗎?爲什麼連男女都看沒清楚!”
對面停頓一會兒,之後嘆息一聲,“當時的情況很複雜,情有可原,而且咱們不知道醫院究竟發了生什麼,這事兒本身也有很多疑點,你彆着急還得從長計議。”
掛斷電話,王熙臉色鐵青,看不清,有情可原?疑點?哼!真會給自己找臺階
市局辦公室。
滕穎面色難看,昨晚劉晴的所作所爲完全不符合邏輯,但她心中還是充滿愧疚,質問道:“劉晴是臥底,你們爲什麼不跟我說實情。”隨後指着自己的鼻子那道傷痕道:“她對我下了殺手!這是爲什麼!假戲真做至於到這種程度麼?”
劉源輕聲道:“這是根據案情需要,我們也沒辦法孩子。”
滕穎眼神中流露出埋怨道:“連我你們都不相信麼?”
魏國棟道:“情況很複雜,以後我們會解釋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保護好呂瑩,否則,一切的犧牲都徒勞。”
看着魏國棟、劉源的平靜,滕穎不敢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深入虎穴的同志,而今犧牲了,在他們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的悲傷,解釋是那樣的隨意,人心都是肉長的,難不成,這份自責全部推卸給自己揹負麼?難不成,任務已經讓他們失去了人最基本的東西了麼?
滕穎有些哽咽了,紅着眼睛,一字一頓用質問的語氣道:“如果當天晚上死的是我,是不是......”
劉源上來道:“小穎,你別瞎想,等案件結束後我們會給你解釋的。”
“你是將所有責任都推卸給我麼?將劉晴的死推卸給我麼?”
“不是這樣的,是我們工作的疏忽,我們錯了。”
“沒有誰對誰錯,我只不過不想揹負這份自責。”
“小穎,欲帶皇冠,必承其重。”魏成棟道。
“我不要什麼皇冠,我只想將心比心,我將心掏給你們,而你們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給我。”說罷摔門而去。
劉源追了出去,攔住滕穎道:“小穎,我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太善良了怕你被別人利用。小穎相信你的直覺,堅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對的!眼見不一定爲實!”
滕穎冷言道:“但願如此吧。”
劉晴的死,對於滕穎的打擊很大,冷漠,如同一顆火熱心的被澆了一盆冰冷的涼水,想到這裏,一股強烈的委屈和無助自心底迸發出來,她將手機撥出去,此時的孫玉強是她唯一的支柱了,滕穎心中默唸,“求你了,強千萬要接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此時的滕穎,從未感覺到如此無助過,此時她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黑了,獨自一個人徘徊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從她身邊經過的人表情都是那樣的千篇一律,木訥,冷漠。
滕穎站在原地,此時的她如同進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有的只有那一張張表情單一的臉,滕穎的心由孤獨到驚恐,她想逃,想要逃離這個冷漠的街區,遂加快腳步,但自己無論走到哪裏,周圍那一張張冷漠的臉似乎是一成不變的。自己已經無處可逃。
難道,這就是老天給我的懲罰麼?難道這就是報應麼?如果,昨天晚上我不下殺手,那麼劉晴一定不會死。
我爲什麼要下殺手,是潛意識自衛的還是下意識故意的?想到這裏,滕穎心中一驚,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嫉妒她!我沒有嫉妒她,我不是故意的。
此時滕穎心底一個極爲冰冷的聲音突然傳出,“是你乾的,你嫉妒她,所以你下了殺手,你纔是殺人犯,你的手上沾滿了自己同志的手。”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我,我不是殺人犯!”終於,滕穎在不顧周圍的環境,蹲在一個柱子前,失聲痛哭,在衆人的圍觀下,她在不顧什麼尊嚴,只是想盡情的發泄自己的情緒。
滕穎並沒有注意,自己是在一家門面不小的飯店門口,看滕穎如此失態,裏面的店長,急了,暗道這是那一檔子事兒啊,還以爲自己飯店出了什麼問題。
看着圍滿的人,店長出來,“你想幹什麼,趕緊走吧。”隨即看了看周圍的人道:“不好意思,這人跟我的店沒關係,別誤會,別誤會。”
之後又一次厭惡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人了。”說着叫來了店裏兩個小夥子,小聲道:“挪一邊去。”憐香惜玉誰都會的,而且看滕穎乾乾淨淨,肯定是另有隱情,遂有些手足無措。
但店長此時已經脾氣敗壞了,他在意的並不是什麼人情,而是影響。
開始催促兩名小夥子,兩個小夥子看勸了半天還不行,只能伸出手,想要攙扶,可就在這時候,耳邊傳來一聲,“我看誰敢動她。”
來人帶着一副金絲眼鏡,穿着一身風衣,小夥子見聞,停住了手,而店長則有些不高興道:“她是你朋友,那你趕緊帶走吧,別給我這裏找麻煩了。”
王熙道:“她是我朋友沒錯,但她想在哪裏哭就在那裏哭,你們誰也管不着。”
店長聽聞,臉一黑,自己也算是在江湖上有點臉面的人,軟的不行,硬的我也會,遂問道:“兄弟,你混哪兒的。”
王熙哼笑一聲,沒說話,店長以爲王熙害怕了,得寸進尺走過一步,“小子,慫了?”話音未落自己的臉就捱了一拳,不知道陶飛什時候出來的,這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店長的臉上,店長捂着嘴,道:“你們打人!”
看自己店長捱打,店裏幾名年輕的服務員也跑了出來,與之對峙,而王熙這邊從其身後幾臺奔馳上又下來幾名大漢。
之前老闆是沒有看到王熙的車,這一看車,瞬間就熄火了,知道這次惹到毛子了,而此時滕穎從失態中緩了回來,剛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了,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闖禍了。
遂馬上站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就走。”
當她看到王熙的時候,心的一沉,頭不自覺的底下,此時王熙是她最怕見到的人。
店長此時早就已經底氣不足,王熙陰聲道:“一個女人不顧斯文的痛哭,一定有她難以尋常的痛苦,作爲一個男人,最起碼應該具備紳士風度。”
店長有些爲難道:“我也是打工的,這中午我們有個宴會,領導特意交辦的說有重要的客戶要談。”
滕穎道:“對不起真對不起,影響你們了,要是涉及賠償的話我賠。”此時滕穎一心想要息事寧人,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而且自己的身份影響也不好,之後硬着頭皮對王熙道:“王大哥,算了。”
王熙還是露出那樣的無害的笑,用手扶了下眼鏡框,安慰道:“滕小姐,你沒事就好。”之後道:“我不會跟一家毫無包容心的店家談生意。”之後交代陶飛道:“跟他們老闆說,事兒不談了。”
店長此時臉都綠了,想不到這人竟然就是老闆約得那個重要的客人,幾百萬的生意就這樣沒了。
滕穎馬上道:“別,王大哥,你千萬不要因爲我......”
王熙打斷道:“不是因爲誰,而是因爲他們的態度,一個沒有憐憫心,包容心的客戶我能指望什麼?有些時候情比錢更重要。”
說罷,王熙衝着滕穎禮貌的點了下頭,之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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