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譽王爺好雅興
走過去一看,原來她在記菜的樣式和味道。
雲翹嘴一撇,“姑娘記這些作甚,您在小廚房做的,可比這些耐喫。”
蘭畫手下不停,輕聲道:“我是家常做法,不比這裏菜式精美,配料奇巧。”
雲翹低聲嘟囔,“咱自己喫,要那些花架式做什麼?”
蘭畫淺笑不語,繼續手裏的筆走遊蛇,轉眼一卷就畫滿了,她交給雲翹仔細收着,剛欲再開一卷,就見江嫣風風火火的跑進來。
“蘭畫姐姐,你快出來看看,李勳爲了一把古琴,快和別人打起來了。”
蘭畫拿起筆,想要繼續畫圖樣,“看他做什麼,白白耽誤工夫。”
“哎呀,你快點出來吧,好像與你有關。”江嫣不由分說的拉着蘭畫出了包間。
只見二樓的圍廊擠滿了人,一樓亦是把中心的圓臺圍了個裏三圈外三圈,王府的侍衛幫江嫣和蘭畫在圍廊前隔出一方安全的空間,兩人憑欄向下看去。
圓臺上撫琴的女子已經不在,琴身上立着一個大大的“競”字,旁邊的方桌後坐着競拍司禮,此刻他正愁眉苦臉的看着圓臺上互不相讓的兩人。
李勳嗓門特大,手指點着對面的山羊鬍男子道:“你知不知道爺是誰,又是爲了誰拍下這古琴,我現在就告訴你,可別嚇尿了褲子。”
重重的哼了一聲,他翹着腿道:“我乃平順侯府嫡子嫡孫,未來的譽王府女婿,此琴就是我的聘禮,要送給我的未婚妻,蘭畫姑娘。”
聽到自己的名字,蘭畫眉心一跳,眼裏浮起一絲厭惡。
江嫣氣的牙癢癢,鼓着腮幫子道:“怪不得凌霜姐姐不願嫁李勳,他竟是這種浮浪之徒。”
突然意識到蘭畫在身邊,她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神色不安道:“蘭畫姐姐,你別傷心,我回去勸勸母親。”
蘭畫不願江嫣攪進這趟渾水,對她搖搖頭道:“你別管了,我自己能處理好。”
江嫣臉上神色稍霽,又轉臉朝樓下看去。
那山羊鬍也不是好惹的,“我家主人和此琴頗有淵源,一直苦苦追尋,今日傾家蕩產也要得到它,這位公子雖身份貴重,可是競拍有競拍的規矩,不論出身,唯出高價者得之。”
李勳跳着腳道:“這把破琴,就算是曠世之作,一萬兩已是天價,這都翻到兩萬五千兩,你還咬着不放,不是存心和我過不去麼?”
說完他還不解氣,伸手撈過對方的舉碼牌,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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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鬍立刻被氣成了八字鬍,他彎下腰正欲撿起牌子,臺子上立刻上來一排李府的家丁,擋在了他的面前。
他漲紅臉,拿手指着李勳道,“你你你,還講不講道理。”
李勳白他一眼,走到木桌前,吩咐司禮,“快記下來,兩萬兩銀子成交。”
他今日真是把耍賴進行到極致,一轉口就抹去了五千兩銀子,這若是在平時,他早就被打出去了,可今日涉及到譽王府,沒人敢輕舉妄動。
司禮頭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猶豫着不敢落錘,李勳不耐,搶過小金錘自己敲,錘頭落地的一瞬,一把扇子不知從二樓哪個窗戶飛出,堪堪插到錘頭下面。
錘子飛落,李勳悽慘的“啊”了一聲,手腕被扇骨震的不停顫抖,他面露猙獰,對着二樓狂吼,“誰,是誰偷襲本少爺。”
這時,人羣中走出一個高大的男子,“在下代祁王競拍。”
一聽是祁王,李勳立刻萎靡了身子,這位異國皇子雖在南堰爲質,卻被成康帝奉爲座上貴賓,衆人都知道,先帝去世後,南堰皇室羸弱,而北楚卻一天天強大,小皇帝並不想再起戰事,故而對這位祁王禮遇有加。
皇帝都不敢怠慢的人,李勳自然沒膽量驅趕,只能伸長脖頸瞪着他道:“本少爺出兩萬五,你能出多少?”
祁王再是皇子,那也是北楚皇子,他還能在南堰隨身帶那麼多銀子不成。
顧榮從袖中掏出一卷銀票,乾脆道:“五萬兩。”
堂內“嗡”的一聲炸開,五萬兩,報價直接翻了一翻,顯然是這位皇子懶得和李勳糾纏。
李勳直接傻了眼,感覺被當衆羞辱了般,目眥欲裂看着來人。
司禮看着厚厚一沓銀票,擡手就要舉錘,卻聽李勳大吼一聲,“等等!”
他一咬牙,舉起手裏的牌子,“五萬一千兩。”
誰都沒想到一把古琴能炒到這個價格,衆人都目瞪口呆,大堂一時倒沒了聲音。
顧榮泰然自若道:“竟拍行的規矩,超過三萬兩銀子,需拿出相應的抵押,若拿不出,就算惡意哄擡競價,是要罰百分之二十喊價的,我家王爺的五萬兩銀票在這裏,下面就看公子的了。”
李勳心中一悚,恨不得遁地消失,他只顧着逞強,倒忘了這個規矩。
他手裏祖父給的聘禮加上自己名下的幾處田莊,勉強能湊夠兩萬兩銀子,哪裏能變出五萬兩,這再罰去一萬兩,豈不是搭上聘禮,還落個兩手空空。
見李勳一臉土色,司禮也明白他拿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2頁/共4頁不出,笑眯眯落錘對顧榮道:“此琴已歸貴主,不知是否要記在王爺名下?”
顧榮搖頭,說了一個名字,司禮見怪不怪,在文書上寫下名字,並拓印蓋章。顧榮做完這些,就隱入人羣不見了身影。
人羣漸漸散去,蘭畫最後看一眼那把好琴,對江嫣道:“咱們回府。”
兩人剛轉過身子,卻聽那司禮已經唸完了古琴轉讓文書的制式開頭,正挑着嗓子喊出關鍵性的一句,“本競品歸蘭畫姑娘所有。”
蘭畫以爲自己聽錯了,江嫣卻已搖着她的胳膊問:“是姐姐?”
蘭畫轉身扶着圍杆往下看,卻見那司禮揮舞着文書,大聲問,“請問,蘭畫姑娘在哪裏?”
蘭畫雖然一時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卻不願自己的名字一直迴盪在整個大廳,遂命了雲翹下去,暫時先接了東西。
待人羣慢慢散了,蘭畫和江嫣才下到一樓,圓臺又圍上了屏風,雲翹從裏面開了一條縫,忙把她們迎了進來。
蘭畫的眼睛第一時間落在那靜置的蝶式古箏上,走近了看,此琴更爲精妙,她忍不住坐下,輕撥了一下琴絃。
音符彷彿精靈般自指下流淌,雙手不由自主的在琴絃上起舞,一時竟難以停下來。
悠揚的琴聲迴盪在空曠的大廳,所有的人都停下手裏的動作,駐足聆聽。
二樓最豪華的雅間,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窗戶,祁王宮惟一邊隨着樂音舞動手指,一邊瞥一眼屋內的人,“花了五萬兩,卻連名字都不透,譽王爺真是好雅興。”
江湛坐在一片陰影裏,神情散漫。
彷彿沒聽到宮惟的陰陽怪氣,他耳中充盈着涓涓的琴音,彷彿進入到另一個世界。
蘭畫在譽王府生活多年,他竟第一次聽她彈琴。
“你這個...妹妹?”對他們的關係有一點困擾,宮惟試探道,見江湛沒否定,他才接着說,“彈得不錯。”
江湛接話,“造詣頗高。”
宮惟以爲自己看錯了,一向清冷的譽王爺,臉上似乎帶着一絲...驕矜?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宮惟看着樓下,感嘆道,“王府裏的女子,自然不用練手藝討飯喫,也不知你這妹妹爲誰練得一手好琴?”
心中一緊,江湛捏緊了手裏的酒盞,恍然憶起小時候他喜歡吹簫,她曾一臉崇拜道:“畫畫長大了,學彈琴爲逸之哥哥和曲子。”
她做到了,他卻已很多年沒吹簫。
他垂眸淺飲了一口清酒,復又把頭靠在椅背上,薄脣上殘留的酒漬,在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3頁/共4頁一片晦澀裏,閃着瀲灩的光。
在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輕快中,一首曲罷,宮惟靠在窗櫺,一臉的意猶未盡,江湛亦微微張開了眼,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什麼。
宮惟突然一拍窗櫺,轉臉問江湛,“剛纔那肥頭大耳的李家公子說什麼,你家蘭畫妹妹要嫁給他?”
江湛上下眼皮斂起,長目眯成了一條線,半晌才緩緩道:“就他?”
“怎麼,不喜歡?”宮惟俯身把臉送到江湛面前,嘴角勾笑,“怪不得你搶了他的聘禮。”
江湛瞥了他一眼,扔桌上一卷書冊,“美人骨案的報酬,這是你要的所有名單,不要讓我知道,你以此探查南堰國庫稅收。”
宮惟收起書冊,輕嗤一聲,“太師大人,您想象可真豐富,且不說我要的只是上京未出嫁女子名單,就算我得到全部國民的名單,又怎樣?南堰的財富在哪裏,別人不知,你能不知道麼。”
江湛周身登時升騰起一股殺氣,“祁王殿下,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宮惟一聳肩,臉又轉回窗外,“沒意思,我還是欣賞姑娘彈琴。”
江湛一揮胳膊,不動聲色的用掌風關上了他面前的窗牖,宮惟憤而拎起玉壺,切齒道:“行,那就喝酒吧。”
江湛伸手接過他遞的酒杯,眉梢一擡,問:“你到底在找誰?”
宮惟手下一頓,眸中的笑意淡了幾分,他正欲開口,忽而外面響起“篤篤”敲門聲,女子清悅的聲音隔着門扇傳進來:
“小女蘭畫,冒昧打擾,有話想問祁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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