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腦中只餘一片暈暈陶陶
書案這邊,空氣卻瞬間凝成了冰。
蘭畫彷彿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她不明白,江湛怎會這麼輕易就猜到她的想法。
她本打算瞞着所有人,即便以後食肆開張了,也是朱桓負責前臺迎客,她在後方策劃,並不見人。
可如今計劃尚在萌芽,就被江湛戳破,她整個人陷在絕望的情緒裏,心裏的怨恨彷彿甦醒了般,怒意止不住的就涌出了喉頭,語音裏不覺就帶了挑釁,“是又怎樣?”
江湛眼皮一跳,手裏的宣紙被抓的皺起,響起低沉的沙沙聲,“江嫣,帶着你的朋友離開。”
他的聲音平靜,江嫣卻聽到了其中的暗潮洶涌,江湛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過她,她一陣頭皮發麻。
江嫣霍然一聲站起來,擔心的看了看蘭畫,想問問怎麼回事,可瞥一眼冷的似鐵的江湛,她默默打消了這個念頭,慌忙示意小姐妹們離開。
姑娘們依依不捨,卻還是被江嫣催着領走,熱鬧的廳堂頓時空了下來,宴行最後退出時,悄然關上了門。
江湛身形高大,面前站着的女子卻也不矮,他稍一低頭,就看到她好看的水眸,正倔強的和他對峙。
堅硬的心彷彿被撞開一角,他斂起眼神,面色稍稍緩和,“我說過你可以一輩子留在王府,沒有人敢逼你嫁給李勳,至於嫣兒的親事,你也...”
蘭畫打斷他,“不是因爲別人,是我自己想離開。”
江湛一噎,脖頸下突出的喉結微微震顫,“你在逃避什麼?”
蘭畫半轉開身子,不去看他,“我只是想離開王府,換一種方式生活,還望王爺成全。”
江湛猛然掉轉腳尖,朝她面前移了半步,寬闊的胸懷把她的視線堵得密不透風,低沉的音調壓抑着心中的情緒,“若是我不成全呢?”
蘭畫倏然擡眼,淺淺的雙瞳裏登時升騰出兩團火焰,“王爺還能將我囚禁在府裏不成?”
她一臉盛怒,胸脯劇烈起伏,兩窩鎖骨在衣下若隱若現,像闔動的蝶翼,下一刻,就要震翅高飛。
眼裏只剩那片白膩,慾望衝破了牢籠,蟄伏的獵者失去了耐心,他孔武有力的長臂一攬,箍住了那纖纖細腰,男人凜冽的聲音彷彿碎冰從齒間溢出:
“別挑戰我的耐心。”
話音未落,他冷峻的下顎直逼下去,銜住了那兩片脣瓣,是夜夜縈繞心頭的嬌軟。
渴慕已久的獵物終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1頁/共4頁於到手,壓抑的貪念如火山迸發,想把她生吞入腹,又想抽絲剝繭,細細玩味。
男人的大手彷彿燒紅的鐵烙,燙在腰間,激起周身的血液跟着沸騰,蘭畫用力掙脫,卻被箍的更緊,幾乎要把她的身體嵌進肉裏。
她口鼻全是他清冽的氣息,忽而貝齒被撬開,脣壁被暴風驟雨般掠奪,她爭得一點空氣,嚶嗡着警告,“江湛,江湛,你放開...”
話音在齒間碾碎,縱情的追嬉讓她心顫到窒息,腦中只餘一片暈暈陶陶。
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懷裏的女子變得軟若無骨,他彷彿捧着世間最美好的珍饈,饜足不滿,不捨離手。
本以爲那夜因着“美人骨”他才放縱自己,卻不知女子天生的誘惑比任何藥物都令人沉淪,他健步前跨,把她抵在雕花槅扇,發泄似的啃噬她的脣角,嗓音沙啞,帶着微微的喘息,“留在王府,嗯?”
蘭畫轉過臉,眼神冰冷避不看她。
他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將她殷紅的小臉轉正,眼睛銳利如鷹隼,“不願意?”
蘭畫眼風如刀,彷彿要在他那張冷酷的臉上剜兩個窟窿。
態度不言而喻。
江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忽而俯身下去,懲罰似的在她的脣瓣上廝磨,蘭畫一口銀牙幾近咬碎,卻聽他齒間傳來低低的淺笑。
前世的怨念如潮水般襲來,她眼中登時蒙上一層水霧,淚光中她彷彿又看到愚蒙的自己,俯在他的腿邊,不敢置信的問:“爲什麼是我去和親?”
他居高臨下,一雙狹長的鳳眸,如深不見底的冷潭,聲音裏不帶一絲溫度,“你從北楚來,自然要回北楚去。”
當年南郾和北楚關係不好,老王爺帶她回王府後,並沒公佈她的身世,只說是故友的孩子,老王爺去世後,這世上知道她來自北楚的只有江湛。
如此看來,竟是他一手促成了她去和親。
上一世和這個男人同牀共枕三載,到死都不明白他爲何如此冷酷。
一滴清淚自眼眶滑落,滴在男人的臉上,猝不及防一陣劇痛在舌尖綻開,接着血腥味充滿了兩人的口腔。
血色上涌,直衝江湛的腦海,目之所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猩紅,猩紅的背後隱約有一張女子的臉,五官模糊,唯有一雙眼睛,水光盈盈,充滿了怨念。
腦中開始翻江倒海的疼,他靠着最後一絲清醒,把蘭畫放在木椅上,自己踉蹌跌坐在另外一邊,以手撐頭,緩緩按摩。
蘭畫察覺到江湛的異樣,卻也沒想管他,她只不過咬了他的舌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2頁/共4頁尖,流點血還能要了他的命不成,她抽出帕子,慢條斯理拭去嘴角的血跡,而後起身,走到門口,一把拉開大門,對候在門外的宴行道:“扶王爺回去。”
宴行剛詫異蘭畫的冷漠,又擡眼見江湛面色慘白,撐頭倚在木几上,忙碎着步子跑進室內,壓着嗓子焦急道:“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宴行伸出胳膊就要去攙江湛,卻被他一掌震開,一瞬的眩暈過後,江湛腦中已恢復了清明,他徑直站起身子,大闊步朝外走去,行至蘭畫身邊,停下瞥她一眼,繼而擡腳跨出了門檻,須臾便消失在灰濛的暮色中。
蘭畫身子一虛,扶着門框,坐了下來。
她必須要離開王府,越快越好。
回到翊和殿,江湛凜凜坐在寬大的書案後,眼睛裏是深不見底的冷。
宴行瑟瑟走上前,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道:“王爺,漱一漱口吧。”
他薄薄的雙脣,染了大片的猩紅,在晦暗的暮色裏,瞧着有些滲人。
江湛伸手接過玉杯,漱去嘴邊的血跡,又把杯子遞了回去,宴行把杯子轉給身邊的內侍,又奉了一碗茶在江湛的面前。
江湛隨手取過,掀開碗蓋喝了一口,擰眉呵斥,“什麼茶?”
宴行雙膝一軟,腿肚子開始打轉,惶然解釋道:“這還是上好的烏山君眉,只不過不是蘭畫姑娘親手製的,而是茶行買的。”
“她制的呢?”江湛眸光撇來。
宴行身子一晃,腰又往下弓了弓,“今歲新茶第一盒已經喝完,第二盒還沒送來。”
“哐啷”一聲,骨瓷碎裂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震盪,殿內服侍的人噤若寒蟬,“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江湛仰進寬大的蟠獸木椅裏,緩緩閉上了眼睛,舌尖的痛一點一點刺進心裏。
她是真的要和他劃清界限。
原來世界上不是隻有他自己,一夜之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十歲進宮那夜知道了煉獄般的真相,那麼她呢,她又爲何轉變的如此決然?
沒弄清楚之前,他絕不會讓她離開。
“宴行,拿京都輿圖來。”江湛冷冷道。
翌日,午時蘭畫收到朱桓的消息,商鋪租客已經搬走,她隨時可以過去查看。
蘭畫默然片刻,心裏又燃起一絲火苗,只要先離了這譽王府,總能好好的喘口氣,她當下決定,午膳後去鋪子走一趟。
太陽落西,當蘭畫雙腳踏進空蕩蕩的鋪子,心中升騰出從未有過的安定,她四面環顧,想象如何把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3頁/共4頁空蕩蕩的屋子佈置成雅緻溫馨的甜品食肆,眉眼不自覺就舒展開來。
她走到門檻,看着熙熙攘攘的街市,感覺空氣裏都是自由的味道。
就在她獨自神往間,一個華服少婦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定睛一看,覺得有些面熟,對方也正仔細打量她。
“華坊主。”
“蘭畫姑娘。”
兩人同時認出了對方。
相視一笑後,華春風先開了口,她指指蘭畫身後的鋪子,問:“準備自己做點事?”
蘭畫點點頭,不想深聊,轉話頭問華春風,“坊主出來採買?”
華春風見她不欲多聊,也不再打探,爽朗道:“是啊,坊裏姑娘多,這種地方自然是來的勤。”
說着她指了指旁邊的秀樓,蘭畫頷首。麗嘉
兩人又接着說了幾句,華春風欲辭別,臨行之前,她笑嫣嫣對着蘭畫道:“你今日神采照人,和那日在吳福樓完全不同,同爲女子,瞧見你這樣,我真心實意的爲你高興,我在這裏祝妹妹得償所願。”
蘭畫眼睛一熱,又一種遇到知己的感覺,忙福身道:“謝謝姐姐。”
一番話,兩人的稱呼也熱絡起來。
送走華春風,蘭畫又回到了鋪子裏,和朱桓夫婦商議室內裝潢、購置陳設等一系列問題,直至太陽落山才坐馬車離去。
王府的馬車離開後,主管京都造建的官差,悄然進了這兩間臨街的商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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