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相

作者:大王拖拖
江湛擡睫去看蘭畫,她還維持着方纔的姿勢,面色慘白,眼神怔忪,整個人彷彿置身在絕望的漩渦裏。

  她這是被嚇着了,還是...也有前世的記憶?

  江湛不敢再想下去,這一刻之前,他希冀她憶起前世,憶起他們曾經是琴瑟和諧的戀人,如此她就不會避他如蛇蠍,他也不用把她拱手推到這煙花柳巷。

  現在他卻害怕她知道前世,他逼着她喝了那碗墮胎藥,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她知道了得多恨他。

  蘭畫靜靜站在一片晦暗中,面如死灰,彷彿真的想起了什麼可恐的事情,但他不敢問,他情願自欺欺人的相信她什麼都不知道,否則,他可能會失去見她的勇氣。

  “不要怕,我們在安全的地方。”江湛按住她的肩膀,小聲勸慰。

  蘭畫瞳孔一悚,轉過肩頭避開他的手,慢慢後退了一步,和他隔開了距離。

  蘭畫腦中一直閃現前世掛在腰間的那枚異域香囊,巫醫口中的蠱蟲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坐子香囊和蠱術又是什麼關係?

  這些問題在她腦中盤旋不停,而那剛成人形的孩子彷彿正哀慼的看着她,想要一個真相。

  思及於此,她轉身往門外跑。

  江湛被她突然的動作震了一跳,他眼疾手快,伸胳膊箍着她的腰,將她擄了回來,“你要做什麼?”

  江湛見她情緒激動,不放心她此刻出門。

  蘭畫鼓着紅彤彤的眼睛看他,一字一頓道:“我要去找巫醫。”

  江湛箍在她腰間手暗暗緊了緊,他壓下惴惴的心緒,儘量語氣平靜道:“你找巫醫做什麼?苗疆巫醫陰毒詭詐,是很危險的人物。”

  蘭畫卻不爲所懼,“我要問問香囊的事。”

  江湛面容一僵,長睫落下,掩住內裏的波濤暗涌,口氣卻不容置疑,“你不能去。”

  蘭畫蔑然看他,憤憤掰開他箍在腰間的大手,冷聲道:“江湛,你沒資格管我,今日若想攔着我不去找巫醫,除非你殺了我。”

  江湛整個人一頓,手下不覺卸了力量。

  禁錮一鬆,蘭畫甩開他的懷抱,就往外衝,剛踏出兩步,又被他的長臂給撈了回來,男人微啞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無奈的妥協,“我陪你去。”

  江湛帶着蘭畫走到窗戶邊,推開窗牖,抱着她騰空跳到窗外,一起一落之後,二人置身在另一間客房,屋裏縈繞着淡淡的異域藥草味。

  此處正是苗疆巫醫的房間,江湛和蘭畫躍進來的一瞬間,巫醫就察覺到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1頁/共4頁,他猛的從桌邊跳起來,失聲喊道:“誰?”

  他聲音還未墜地,電光火石之間,江湛一隻手揮滅了屋內的燭火,一隻手扼住了他的脖頸,他嗓子暗啞,只能用氣音說話,壓抑的憤怒如陰毒的蛇,“你們想幹什麼?”

  江湛狹長的冷目浮起一層陰戾,他曲了曲骨指,控制住了腦中想殺人的念頭,沉着嗓子道:“不想死的話,就乖乖聽話,問你什麼,你答什麼。”

  蘭畫今日不來,他遲早也會找巫醫算賬,上一世這個巫醫就在成康帝身邊活動,想來蘭畫腰間戴的那個香囊也出自這個巫醫之手。

  是他直接害蘭畫承受了骨血剝離的痛苦,江湛恨不得將昭獄全套刑法在他身上走一遍,讓他嚐盡這人間的切膚之痛。

  只是現在不行,蘭畫有話要問他。

  江湛把巫醫壓到蘭畫面前,低聲道:“你問吧。”

  室內昏暗,蘭畫五官模糊不清,唯有一雙眼睛,閃着暗紅的薄光,似是穩定了一下紊亂的呼吸,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而後問:“稚鳳姑娘身上的香囊和蠱蟲有什麼關係?”

  巫醫雙手被江湛反剪在背後,脖頸被一雙遒勁的大手扼住,那張開的虎口彷彿是烙紅的鐵鉗,灼的他幾乎喘不上氣,他哆嗦着嘴脣,斷斷續續道:“什麼...什麼蠱蟲?我不...”

  話未說完,只聽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掐住喉部的五指亦收緊,巫醫面色猙獰,嘴大張着卻連氣音都發不出來,只能聽到嗓音振動的短促聲。

  如果能發聲,那一定是地獄般的慘叫。

  卸掉巫醫的一條胳膊後,江湛騰出一隻手,慢慢撫摸巫醫的背脊,聲音疏冷,“再不老實回話,你這一身硬骨頭就要一塊一塊化成粉末了。”

  巫醫一聽,嚇的渾身戰慄,點頭如搗蒜,江湛鬆開了一點他的喉頭,巫醫大口吸了一嗓子新鮮空氣,老實回道:“蠱蟲乃是一個小小的飛蝨,男子和佩戴香囊的女子交歡後,飛蝨尋着味道落入男子的頭皮,而後進入人體,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生長,化成津液下次陰陽交合時進入母體,如此母體便能坐住嬰胎。”

  蘭畫聲音顫抖:“那嬰胎是健康的麼?”

  巫醫眼神閃爍,當江湛冰涼的手指劃過他的胛骨時,他忙急聲道:“嬰胎在母腹十月,吸乾母體的骨血,而後胎死腹中。”

  蘭畫死死盯着巫醫,暗夜裏她雙眸紅的駭人,身上的每一寸細胞都在戰慄,上一世不是江湛殺死了那個孩子,而是她走火入魔,輕信人言,懷了一個註定不能成活的怪嬰?

  膝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2頁/共4頁下一軟,她幾欲跌到。江湛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

  脖頸上的禁錮一鬆,巫醫漆黑的眼瞳在夜色的掩映下,滴溜溜轉了半圈,下一刻他飛掌拍向蘭畫的後背。

  蘭畫悶不吭聲的向前倒去,江湛眸光一凜,鬆開巫醫的脖子,一把抱住了蘭畫,穩穩的把她接在懷裏。

  那巫醫恢復了自由,從腰間掏出三根銀針,對着蘭畫的後頸扎去,江湛一個轉身,把蘭畫護在胸前,而那三根銀針不偏不倚插在他的肩頭。

  巫醫得手後,轉身欲逃,卻被江湛反腿一腳,踹到對面的牆上,“嘣”的一聲,巫醫口吐鮮血,經脈盡斷。

  江湛這才“嘶”了一聲,抱着蘭畫坐下,蘭畫像軟軟的麪糰,沒了生氣,江湛眼睛一熱,伸手封住了她的穴位,而後手掌貼在她的後脊,給她輸內力。

  男子健魄的內力源源不斷送入蘭畫體中,她慢慢恢復了神識,睜開了眼。

  江湛舒了一口氣,收手抱着她道,“我們走。”

  “我還有話問巫醫。”蘭畫手綿綿的壓住了江湛的胳膊,而後轉目看着巫醫,“你爲什麼害稚鳳?”

  巫醫見識了江湛的狠厲,此刻更是不敢說一句謊言,“因爲有人想讓龍椅上的那位斷子絕孫,男子被植了蠱蝨後,再也沒有生育的能力,且那吸乾母體的胎嬰被刨出來後,形容恐怖,是不祥之兆,對聖威是極大的損耗。”

  蘭畫呼吸窒住,她兩輩子都想不到,世界上竟有如此狠毒的蠱術,且還用到了她和身邊人的身上,所以上一世因爲她的妄念,害了自己的孩子,還連累了江湛...一生無子?

  江湛見懷裏的女子整個身子都在發抖,把她往懷裏緊了緊,厲聲問巫醫,“即是要害陛下,爲何選一個紅塵女子?”

  巫醫道:“此蠱若要成功,男女必須對彼此情根深種,小皇帝雖然愛過很多女子,但真正愛他這個人而非皇權的,這世上只有稚鳳一人,且正好小皇帝想讓稚鳳姑娘先懷上龍胎,逼宮裏的兩個太后接受稚鳳入宮。”

  情根深種?江湛眸光一晃,上一世他和蘭畫對彼此都是?

  這一世還有可能麼?

  “好毒的計謀。”江湛吐了一口濁氣,對着窗外擲出一聲響,須臾宴行跳窗進入室內,江湛道:“帶他回昭獄,嚴加看管。”

  宴行恭謹應“是”。

  江湛站起身,抱着蘭畫,飛出了窗戶。

  蘭畫身心俱疲,腦中混亂,昏沉中她只覺身子凌空飛躍,耳邊風聲呼嘯,她頹然躺着,已經管不了江湛會帶她去哪。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3頁/共4頁幾息之後,江湛飛身落地,蘭畫虛弱的掀起眼睫,發現二人在她臥房後面的水榭,江湛一腳踢開通往臥室的大門,緩緩將她放在牀上。

  蘭畫捂胸輕咳了一聲,這才發現被巫醫擊掌的地方,還隱隱作痛。

  江湛扶着蘭畫起來,撩袍坐到她的身後,蘭畫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同江湛講上一世他中蠱蝨這件事。

  “那個...”她蓄了一點力氣,剛開口,卻聽江湛斬釘截鐵道:“別說話。”

  接着蘭畫感到背上覆上一隻溫熱的大手,股股暖流源源不斷的輸入她的體內,胸口的痛感一點點消弭,身上也充盈着力量。

  江湛將自己的內力輸給蘭畫後,才收了手,倦聲道:“什麼都別想了,你先修養好身子。”

  吸收了江湛的內力後,蘭畫受的傷不治而愈,她感覺自己已經與常人無異。

  她轉過身,目光落到江湛肩上時,瞳孔驟然一縮,失聲道:“你的肩膀...”

  江湛的肩膀上赫然立着三根銀針,那銀針一半入肉,一半露在外面,閃着雪亮的寒光。

  江湛轉頭瞥向自己的肩頭,伸手拔下銀針,不以爲意道,“區區銀針,不礙事的。”

  說完,他起身欲走,擡了幾次腿都沒站起來,又坐回榻內。

  蘭畫見勢不妙,伸手扒開他的衣領,只見他肌理緊實的肩膀上,有三個血窟窿,正往外滲血,而血窟窿周邊的皮膚變成了暗黑的紫色,那黑紫在皮下緩慢移動,似有擴大的趨勢。

  江湛脣色變白,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他虛弱的拉起衣襟,勉力衝蘭畫一笑,“別看了。”

  那傷口看着確實恐怖至極。

  蘭畫垂眸,心知那銀針定然是被巫醫餵了毒,看那毒液蔓延的速度,似乎等不及請大夫了。

  略一沉吟,她伸手又扯開了江湛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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