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償還
是宴行帶着錦衣衛和一夥黑衣人交戰,對方還真看得起宮惟,來了不少人,錦衣衛寡不敵衆,勉力支撐,等待後援。
江湛飛身過去,加入混戰。
錦衣衛見譽王爺來了,渾身充滿了力量,以一敵十向對方殺去,宴行始終跟在江湛身邊,邊和黑衣人纏鬥,邊伺機保護王爺。
江湛殺出一條血路,飛身進了車廂,馬已經倒在血泊中,車廂向前傾斜,宮惟和襄王爺被捆成了大糉子,滾落到地板上,擠壓在車廂前壁。
江湛上前扶起二人,拔下他們口中的棉布,而後先去解宮惟身上的繩子。
宮惟啐了一口,曬道:“沒想到是你來救我。”
“我可不是爲你。”江湛爲了誰,不言而喻。
宮惟心裏憋了一口濁氣,輕嗤了一聲,憤怒的轉過臉,並未看出對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
扯了半天繩子沒扯開,江湛眉心一厲,袖口伸出一把匕首,“別晃身子。”
宮惟身子一僵,只見江湛手起刀落,捆在身上的繩子斷成一截截,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卻聽對方“嘶”的一聲,狠抽了一口冷氣。
宮惟轉臉,一道明晃晃的長劍破車壁而入,刺在江湛的大臂上,血腥味撲鼻而來。
江湛一揮手,方纔削繩子的匕首飛出車框,“啊——”外面一聲嘶吼,緊接着是身子墜地的聲音。
宮惟從江湛胳膊上拔出劍,怒目殺了出去,幾乎在同一刻江湛也飛出車廂,兩人並肩而行,殺得對方倉皇而逃。
遍野橫屍,空氣中都是血的味道。
宴行這纔看見江湛整條胳膊都泡在血水中,他哀嚎一聲,忙撕了一截中衣,包在他的大臂上。
江湛對自己的傷口毫不介意,任由宴行哭爹喊孃的包紮,他看向宮惟,“你何時招惹了崔太后?”
錦衣衛抓了幾個活口,這些人雖說都是死士,但錦衣衛有的是法子讓死人開口。
宮惟從地上撿起一把兵器,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不光太后,還有北楚刺客。”
他轉過身,面朝着江湛,鄭重做了個長揖,“方纔我聽說背後的主子的皇陵等着驗我,譽王爺可否借我幾人,假扮黑衣人進皇陵,我想搞清楚到底是誰要置我於死地。”
江湛沒有猶豫,轉臉對宴行道:“從那幾個活口嘴裏問清楚皇陵交接情況,再帶幾個人陪祁王殿下一起去。”
宴行立刻吩咐下去。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1頁/共5頁江湛手臂受傷,沒跟着去,而是在山下等錦衣衛調來大夫給他包紮傷口。
江湛傷口不深,只是碰到了血管,血有點多而已,大夫上完藥,囑咐,“王爺這隻胳膊切勿有大動作。”
一個時辰之後,宮惟帶着人回來,後面還押解幾人,他面色烏青,撩簾坐進了江湛的馬車。
人員開始撤退,馬車咕嚕咕嚕前行,江湛挑眉,“是認識的人要害你?”
宮惟冷哼,“豈止是認識,還是骨肉之親,沒想到要殺我的,是我的好二哥。”
江湛並沒有很驚訝,宮惟是北楚質子,背後若不是有強大的同盟誘以重利,沉迷於犬馬聲色的崔太后不可能動宮惟。
若這個同盟來自北楚皇室,就說的通了。
北楚皇室的事,江湛不便多言,宮惟也沒再說,兩人一路無語直到祁王府。
江湛下山之前就派人把祁王府收拾乾淨,蘭畫也第一時間得到好消息,在祁王府等他們。
馬車剛停在正門,早已心急如焚的蘭畫燕兒一樣飛奔到宮惟懷裏,小腦袋在他胸口使勁蹭,眼淚撲簌簌往下落,洇溼了衣袍,宮惟柔柔的撫着她的秀髮,低聲安慰,“畫畫不哭,沒事了,沒事了。”
蘭畫停止嗚咽,擡起頭前後打量宮惟的身子,又上下摸了摸他的手臂,“哥哥有沒有受傷?”
宮惟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手臂環過她的雙肩抱着她往院子走,“哥哥好的很,沒有受一點傷。”
跟着一起下車的江湛看着那對親暱的身影,大臂上的傷隱隱作痛。
江湛默默隨衆人在大廳就坐,蘭畫命下人們端上茶點小食,暫時充飢。
宮惟嚼了兩口肉脯,突然“嘭”的一聲拳頭重重捶在桌上,“平時都是老三蹦躂,老二裝的不爭不搶,沒想到卻是最狠的,一出手就買我的命。”
蘭畫正在給大家分食物,聞言,她轉過身,見宮惟目眥欲裂,脖子上青筋暴出,氣的不輕。
和哥哥相認以來,從襄皇叔的隻言片語裏,蘭畫知道宮惟在北楚皇宮孤立無援,和那幾個皇子都不親厚。
從今日的事件看來,他們的關係遠遠不止“不親厚”那麼簡單。
心裏一揪,蘭畫放下手中的食物,走過來,蹲在宮惟身前,抓住他的手道:“哥哥消消氣,如今你拿到證據,回去讓父皇爲你做主。”
“父皇?”宮惟冷聲,“若不是父皇偏聽那個女人的話,母親怎麼會死,你又何至於流落他國,遭這麼多苦。”
江湛坐在一桌之隔的木椅上,漆眸半斂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2頁/共5頁着,握在青玉茶盞上的長指,骨節突出,微微泛着白。
蘭畫還在安慰宮惟,“我知道你難受,我也難受,可是母親在天上,一定不願意看到你含恨度過此生,哥哥,你想開點。”
緊繃的神經突然斷絃,仇恨的種子又開始萌芽,宮惟俊美的臉上,肌肉線條開始扭曲,“我想不開,父皇既然深愛着母親,爲何又娶那個老太婆,還生了一堆孩子,他們是一家人,而我在皇宮就是個外人。”
蘭畫仰頭看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是,哥哥,你還有我呀。”
宮惟摸摸蘭畫的頭,聲音裏帶着一絲悽哀,“你屬於南堰。”
妹妹雖沒有明說,他卻越來越強烈的感受到,她離不開南堰,她的心在這裏。
蘭畫下意識落睫,她抿了抿嘴角,復又掀起眼瞼,彷彿終於下定了決心,“我陪哥哥回北楚。”
她是北楚人,哥哥找了她十三年,她是哥哥唯一的親人,她自然是要回北楚的,她不明白自己在猶豫什麼。
此言一出,宮惟眼圈倏然闊大,不敢相信道:“真的,你願意和我回北楚?”
蘭畫重重的點頭,“我陪着哥哥,這樣你就不孤單了。”
宮惟身上的頹然瞬間消失,拉着蘭畫的手站了起來,連連道“好”,襄皇叔也走過來,眼裏是讚許的笑,“你不知道,宮惟爲這個事糾結好幾天了,這下好了,我們一起回北楚。”
蘭畫也跟着笑,哥哥開心,她就開心。
氣氛正好的時候,蘭畫不經意回頭,看到一個落寂的身影,隱在夜色裏。
君溪小築。
月色透過雕花的窗櫺,灑了一室清輝,江湛坐在桌邊,一杯一杯的把酒液往腹中灌。
她真的要走了。
他卻不能把她留下。
他沒有理由,更沒有立場。
曾經他堅定的以爲,她一定是他的,他們有前世深情,又有今生羈絆,縱然兩人之間有誤解,最後必然要走到一起。
直到此刻,他才醒悟,這一世,她心裏沒有給他預留一丁點位置。
或許,他活該吧,前世除了牀笫之間的纏綿,他似乎沒有給她任何額外的溫存,又怎麼妄求她這一世還記得他呢。
他又灌了一大口酒,希冀藉助冷液沖刷走心裏的鬱結。
夜幕將盡,天地間攏着一層薄薄的輕紗,屋子裏灰濛濛的,酒壺已空,江湛依然挺直的坐在桌邊,沒有睡意。
篤篤篤,寢屋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江湛揉了揉眉心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3頁/共5頁,不耐道:“說。”
“我是畫畫。”
門外傳來日日縈繞在心頭的聲音,江湛怔愣,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他猛然起身,大闊步走到門前,一把拉開門扇,女子身穿墨色披風,靜靜站在門外,瓷白的小臉在風帽裏,白的發光。
他僵住,問:“你怎麼在這裏。”
蘭畫仰着小臉看他,聲音清棱棱的,“有件事,想確認一下。”
江湛移開身子,蘭畫擡腳進屋,甫一踏過門檻,酒氣撲面而來,她微微蹙起了眉心。
捕捉到她的表情,江湛走到窗前,打來了窗牖,外面的空氣涌進室內,沖淡酒氣。
蘭畫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壺,又默默移開目光,江湛從窗口走過來,垂首看她,聲音蒼啞,“畫畫,你想確認什麼?”
他目光軟軟的灑下來,蘭畫勾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聲音裏帶着一絲赧然,“昨晚我說過,你救回哥哥,我就,我就——”
她頓聲,在這裏磨蹭了會,似乎想等對方接話。
“嗯?”江湛聲音帶着小勾子,聽的她心神一顫。
她胡亂的收起心思,硬着頭皮繼續,“你救回哥哥,我就嫁給你,這個話還作不作數?”
小姑娘輕糯糯的問他,嫁給他的話還作不作數,他當然想作數,可......
江湛半晌無言,蘭畫以爲他生氣了,忙慌亂的解釋,“哥哥在北楚孤苦無依,北楚皇宮的皇子們都暗暗的算計他,我不忍心他獨自面對,答應回北楚陪他,我昨晚雖先答應了你,可我記得你最後說不用我捨身取義,我就是想確認...是不是這樣的。”
她語速極快,一口氣說完,最後還鬧了個面紅耳赤。
空氣突然凝滯,室內落針可聞,蘭畫受刑般站了半晌,悄悄掀起眼簾去看對方,兩人目光在半空中對撞,江湛的漆眸如有化不開的濃墨在奔涌。
“我也是哥哥。”江湛動了動嘴脣,半晌才喃出這麼一句。
他也是哥哥,也需要人陪。
蘭畫怔忪,擡頭望他,“我們早就做不成兄妹了。”
是啊,那夜荒唐之後,他們早就做不成兄妹了,江湛眸光一閃,喉結不由自主的滾了滾。
蘭畫猝然低下了頭,知道江湛在想什麼,她是女子,怎麼會看不見他目光的炙熱,又怎會感受不到他對自己的渴望。
他救了她的哥哥,她答應嫁給他,如今卻不能,他雖不會強迫她,她心裏卻不安,她不想帶着對他的歉意離開南堰。
思及此,她伸手解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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