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协议结婚 作者:未知 周末下午,K餐厅裡,热闹非凡。 這是一家走平价路线的美式连锁餐厅。 這個時間点,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着游戏的高中男生,也有看起来已经是人妻,得空才能聚一下的三五闺蜜,也有看起来像是相亲的一对男女。 周末午后的阳光洒在靠窗的桌子上,映出了整片的光斑。 杨映意就在那裡等着谢缙。 他们约了今日,聊结婚的事。 他们之间,還有很多未尽事宜需要商讨。 谢缙在地下车库停好车,人上来的时候還在看表。他又迟到了。 這天的他,不像平日裡见到的模样,虽然也還是一身西装,但只是简单的黑白款式,沒有系领带,也沒有把头发梳成平日裡的那款背头。 很快,他就找到了杨映意约定的那家K餐厅。 从餐厅的落地玻璃经過时,谢缙看到了坐在靠窗四人位置上杨映意。 她吸着不知道是拿铁還是奶茶的饮料,摸着自己的耳朵,在阳光下,那表情,天真可爱得像一個少女。 谢缙推开了餐厅的门入内,直接走到杨映意的面前。 “你化妆了?” 听到谢缙的声音,杨映意這才注意到谢缙来了。 她很久沒化妆了。 年轻的时候,她也算是個美女。 但现在,她常常看到满街的美女,只觉得自己姿色平平。 她来见谢缙,却特地化了妆,就像谢缙想的那样,她是特地這样做的。 既然,她决定要這么做了,那就扮演好她该扮演的角色。 取悦他是這個角色裡的一部分。 “很漂亮。”谢缙不吝夸赞。 她确实漂亮,皮肤白皙干净,五官小巧俏丽。 当年她入学的时候,马上就被人注意到。 甚至被学姐招去了只有美女才能进的舞蹈社。 就连他那同在舞蹈社的妹妹谢缪也說——如果哪個让我觉得姿色和我差不多的话,那就算是杨映意吧!谢缙家那霸道难缠的妹妹谢缪可很少承认,别人比她美。对杨映意的這种评价,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了。 谢缙在杨映意对面的位置上落了座,要了一杯意式浓缩。 他省掉寒暄,直接道:“你要什么?” 既如此,杨映意也不客气了:“我要我妈的遗物。” “只有這個?”谢缙皱起眉头。 “嗯。” 他淡淡一笑:“那简单。” 事实上,都已经在他的手上了。不過,她要得還真少。 杨纾出现之后,谢缙已经把杨家摸了個底了。 如果他是杨映意,断然是不会只要個遗物而已。 想着,他拿起桌上的意式浓缩,轻啜一口。 轮到杨映意发问了:“那你呢?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越快越好,我奶奶身体不好,我想让老人家看到我结婚。” “好。”杨映意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但我不打算……让我家裡人那边知道……” “为什么?” “很麻烦,他们会缠上你。” 谢缙微微挑眉,其实,他本来想着,等一些事情办完之后再结這婚的,但自打他在办公室看過杨映意的身体之后,他就不想再等了。 這两日,不管是在办公室,還是他躺在自家大床上的时候,脑海裡,总会浮现出杨映意全身赤裸地坐在自己办公桌上的那一天,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到时候,他在床上,该怎么疼她! 他想要尽快享受到作为丈夫该享受的的福利。 安静片刻之后,谢缙抬起头来:“那就這样吧,跳過婚礼,直接登记结婚吧!” 杨映意点了点头。 杨映意不想办婚礼的原因有三: 最重要的一点是,谢家是大家族,杨映意在学生时代就听說了,谢母是黑道千金,谢父是位银行家,谢缙作为谢家长子,婚事自然是低调不了的。 一旦让杨家人知道自己和谢缙结婚了,杨家人断然不会放過這個吸血的机会,一定会再找上门来要钱要资源,甚至可能打折着谢缙的名号出去做点什么。 她不是心疼谢缙的钱包,而是不想再便宜杨家了。 二来,這一桩婚姻本就是协议婚姻,谢缙要一個已婚的形象,而她要的是杨母的遗物。 既然是各取所需,也就沒有必要浪费金钱和精力。 再者,她觉得自己和谢缙迟早是要离的。 谢缙不是個省油的灯,他大概率在婚后也不会安份做個顾家的人夫。 他自己也說了——小三小四小五,不会踏平家门。但只是不会踏平家门,但大概率是少不了的。 杨映意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去娶那個舞蹈演员,要来娶自己?大概是一时兴起吧。反正,她也做好了,某一天要被取代的准备。 既然是迟早都是要散,那自然是越低调越好,最好低调到沒有存在過的痕迹。 聊完這件,两人再沒什么要紧的话要說了。 谢缙叫来了服务生,点了晚餐。 席间,谢缙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着天,问她——在做什么工作?平日都干什么?周末都干什么? 像是,随便问问。 杨映意一一答了。 当杨映意撑着头回答的时候,谢缙拿起桌上的咖啡,微微抬眸看她,表情认真,好像是真的想知道她平日裡都在干什么,而不是用這些問題拼凑這時間的缝隙。 吃過晚餐之后,谢缙還有事,两人在餐厅门口,就要分道扬镳之时,谢缙忽然道:“我送你回去……” 這是十四年以后,谢缙第一次提出送她回家。 杨映意顿了顿,婉拒了:“你有事就先走吧。” 谢缙也不搭腔,只是直接一把搭在她的肩膀上,勾住人去停车场。 其实,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谢缙很少送她回家。 她還记得,当年楼下的安保叔叔,见到十七八岁的他晚间十一点点回家,曾对她說過:“這么晚了,小小姐你长得這么漂亮,最好還是找個男同学送你回家比较好哦!” 谢缙那时只会跟她說——自己回去沒問題吧,然后,把她扔上计程车的后座,再从口袋裡掏出皮夹,抽出两张大额钞票,当是车资扔给她。 她想起往事,也不知道该作何心情。 如果時間能重来,她一定不会像当年一样无知爱谢缙,她会好好爱自己。 她和谢缙一路无话,就這样到了家。 解开安全带的插扣,杨映意转過头,突然对上了驾驶位上谢缙紧盯着自己的目光。 “怎么了?”她微微一愣。 只见谢缙伸手到西装外套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锦盒来,递给她。 她愣了一下:“什么?” “结婚戒指。”谢缙扭头望向前方的挡风玻璃。 杨映意顿了顿,打开来,那是一枚沒有什么款式的指环戒指。 “我觉得,适合你。我不知道大小,如果太大或者太小,你可以拿去店裡换。” 比起镶大钻石的戒指,杨映意更喜歡這种镶着小钻石的指环,只是她意外的是,這等事务性的事情,也需要谢缙亲自去办嗎?她以为,交给秘书就好。 想到此,她盖上了锦盒:“沒关系,這不要紧。” 谢缙转头来看她,看了好一会。 不知是不是在密闭的空间裡,谢缙直勾勾的目光,让杨映意莫名得他有所求,她紧张地问:“還有什么事嗎?” 想吻她,想占领她的芳唇,想伸舌和她交换体液……甚至想自己那边忙完,再回来找她跟她待在一起。 他沒有說话,只是把手搭在方向盘上。 好半晌后,他将目光从她的唇上移开,压下了所有和她亲密的欲望。 他垂下眼眸,转了回去:“沒什么,下车吧,晚安。” 杨映意点了点头,拿上戒指,下了车,她在路边,看着他的车子离开之后,转身进了公寓大楼裡。 還是這晚,夜已深,此时城中的某家高级俱乐部裡,谢缙双手抱臂站在二楼的走廊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暗处裡,走出個一身宝蓝色西装的男人,王寅,他望向不远处的那一群人,杨纾刚刚开了一瓶顶级好酒。 “什么事情這么开心?”王寅问。他问的是——那边的杨纾。 “大概是我送到他公司的人刚刚给他做了一笔单子,让他收了一笔可观的管理费吧!”谢缙道。 最近,谢缙从他舅舅的手上要了一個人,带着业务投奔了杨纾的公司。 果然,单子刚签,杨纾就带着他手下的人来开派对了。 “原来就是那個倒霉蛋嗎?” “他可不倒霉,花招多的很呢!”光是给杨映意下药這一件,他就不能忍。 王寅问:“你打算让他吐出来多少?” “我做過调查了,现在的杨家沒多少钱,他那几家公司连着几处不动产和不起来也不過两三千万!這還是我能查到的债权。私下不知道他到底欠了多少!” “所以,你是打算让他all in嗎?” “当然!這才多少钱!” “這是要他倾家荡产啊!” “不止!我還要他坐牢!” “你打算怎么做?” “先請君入瓮吧。”谢缙說着,踩着他的黑色皮鞋,走进暗影裡。 杨映意這边,也同样有着自己的婚前准备要做。 隔日,杨映意迈入了医院的大门,直接往导诊处走。 导诊处的护士微笑问侯:“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杨映意顿了顿,道:“我要打避孕针。” “好的,這边有表格,先填一下喔!”护士拿出了表格来,给了杨映意。 這是防范于未然。 她是答应结婚了。 但可沒想跟谢缙真過一辈子。 谢缙要是能早点腻了,把自己一脚给踹了那是最好。 要是不能,她也要在日后的某一天裡找出谢缙的把柄逼他离婚。 但如果,两样都做不到,那唯有一不做二不休,带上杨母的遗物,直接跑了就是。 她想過最后這种可能,出国是一條不错的路子。 但不管是留学還是移民,都是需要钱的,而且是一笔不少的钱。 经過之前的那一茬,杨映意已经明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既然现在沒有這個资本,那這一段時間,她就先好好扮演好谢太太的角色,顺便为自己累积点跑路的资本,等到她攒下足够的跑路费,到时候,自然是想上哪上哪。 但毕竟婚姻总归是婚姻,谢缙多半是要跟她来真枪实弹的,毕竟,话他也放了。 她可不想到时候,半路杀出個幺蛾子,弄到要搞带球跑什么的,那也太麻烦了。 而谢缙,管他是要带把的還是可爱的,尽管去找他的小三小四小五生吧! 杨映意想着,将填写好的表格推到了导诊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