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娇妻 第38节 作者:未知 结果等到太阳渐升,外头时不时有人交谈着走過,分明是奔着田地裡要干活去了。赵大全有点坐不住了,地裡的活就是他们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要是去得迟了,那可是要扣公分的。 “這逆子怎么這個点還沒過来?”他忍不住开口,怒气再次向上涌着。明明以前是那么地疼爱這個儿子,可近几年赵大全只要提起他,就忍不住动气,有时甚至是毫无缘由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对啊,我哥怎么還沒来?他再不来的话,爹和娘你们两個可都要下地裡去干活了。”赵国庆也忍不住嘀咕,他可還等着他的自行车落地呢。他是不用下地裡干活,读书时找了個对象是城裡人,她家裡介绍他去县城裡的钢铁厂裡当個临时工,每個月也能有十二块钱呢。 叶梅心底暗自咒骂着,面上却是不显,突然笑着和赵大全說:“大全啊,這国强可能是想着咱今天要下地裡干活,或者是想着中午再過来。要不咱就先去领工具干活吧。” 她是惦记着今天要說的這件事,可现在人沒来,再着急也沒有用。去地裡的干活却是不能迟到的,要是因为這被扣了公分,她可不得郁闷死。 這地裡的农活才是一等一的大事,耽误什么赵大全都是不会去耽误赚公分的事,他们一家可就指望着年底分粮分钱的事了。最后是赵大全和叶梅急匆匆地出门下地干活去,赵国庆在家郁闷了会,也只能走路去县城裡干活了。 他還指望着多攒钱和佳佳领结婚证呢。 那头赵国强不仅早上沒過去,连中午也沒過去。他那個好兄弟上门来喊他中午去聚聚聊聊天,赵国强想着许晚秀一個人在家也是孤独,刚想拒绝,许晚秀却是說:“你去吧,這些玩伴都是从小时候就认识的,下一次见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得多联系這友谊才能长久。” “我一個人在家简单吃点,休息会就又要写稿子了,正是沒灵感的时候,你在家陪着我也是无聊的。”许晚秀笑着道,她笔下的故事剧情走到了一個关键节点,如何巧妙地解决先前埋下的伏笔冲突,她却是一时還沒有想好,需要一個人静下来好好想想。 “那行,我和他们去聚一会,你一個人在家也不要太累,现在想不出来的事就留着晚点再想,說不定思路就畅通了呢。”赵国强是知道许晚秀多么看重這小說故事的,自然不会說让她写不出就不写,他细细交代着。 然后收拾一下才出门去。 许晚秀自己也在家裡忙活着,明天是在這裡的最后一天了,她還想着過去许家那裡一趟。到了傍晚五六点左右,赵国强和许晚秀吃過晚饭后,他又进了庭院把那木制物件的最后一個棱角给打磨平,准备了這么久的礼物也算是完成了。 他把那物件揣进怀裡放着,想着待会晚点送给许晚秀。想起昨晚那糟心事,赵国强走进屋子裡和许晚秀說,“晚秀,我過去那边看看是有什么事,一会就回来。” 想也知道沒什么好事,许晚秀怕他难受,忍不住问,“要不我和你一起過去,如果他们說话不对劲,我還能替你骂回去。”她挥挥小拳头,佯装愤怒的样子。 小姑娘凶起来還挺可爱,赵国强被逗笑,伸手揉捏了下她的小酒窝,他說,“不用了,他们能說的也就那些话,你去了如果被气到,今晚又该睡不好了。” 那些糟心的人和事,都不及小姑娘的万分之一重要。赵国强不想也不会让她去面对自己的那些亲戚,她作为儿媳妇,是怎么都不占据身份优势的,到时候被气到了,他会心疼的。 “那行吧,我在家裡等你回来,你路上小心些。”许晚秀见他這么认真,也知道他现在对那家子人只剩下厌恶,所以也沒有再纠缠,只是在默默给他打着气。 赵国强踏着夜色走到赵大全的家,他像客人一般在门口敲着门。很快门打开,是赵国庆来开的门,他小声說,“哥,你怎么现在才過来啊?我和爹娘都等了你很久了。” “嗯,我现在才有空。”赵国强面色淡淡回道。 在家裡休息怎么就沒空了?赵国庆听了后在心底吐槽着,他赶紧带着赵国强进屋,“哎你可真是大忙人,快进屋吧,爹娘在大厅裡。” 赵国强一进屋,就见到赵大全和叶梅高坐在大厅裡的主位上,叶梅向来是见人三分笑,现在也是笑着的,看起来格外亲切。赵大全则稍微阴沉着脸,也不說话,就等着赵国强开口喊自己。 见他這样子,赵国强更是懒得搭理赵大全,他也不喊人,直接找了個离他们最远的椅子坐下,說,“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 “你這小子,我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赵大全這一听又气不顺了,他忍不住就提高了嗓门,眼瞧着又要开始怒骂,叶梅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想起她昨晚在床上千般交代的事情,還有小儿子那么乖,就這么個要求,赵大全忍下了怒气,他有点硬邦邦地问,“今天找你来也是想问问你,你最近在部队裡過得還好不?” 知道這些都是谈條件前的示好,赵国强现在已经是不耐烦听他来演父子情深了,他直接冷声道,“有事就直接說,如果你只是为了问我過得好不好,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過得很好,就不劳您挂记了。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說着直接站起身。 沒料到大儿子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自己,赵大全的面色一僵,他可是想了好久才拉下面子說這些话的。 叶梅原本在一旁听着,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僵,见赵国强要走,她连忙出声阻止,“哎国强先别說,你爹還有话和你說呢,就再坐一下会。” 赵国强见叶梅這回也這么好說话,对面三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個计谋就等着他入坑。他顿住脚步,又坐了回去,“有什么事就现在說吧。” 他倒要看看這一家子這两天折腾這么久又是想做些什么。 赵大全和叶梅对视一眼,最后還是赵大全轻咳上一声,开口說,“你弟谈了個城裡的对象,他现在自己也在城裡的钢铁厂裡当临时工,现在两人想要去打结婚证,佳佳的爹娘担心佳佳从家裡到县城来回太远,想要我們在聘礼上多加一辆自行车,权当做是三转一响了。” 他话說到最后,望着赵国强那深不见底的眼神,赵大全剩下的话卡在喉咙处,顿了好一会才继续說,“你這個当哥的就想办法弄一辆自行车回来,就当是给你弟的贺礼了。” 叶梅和赵国庆的心随着赵大全說完這些话也跟着吊到了最高处,静静地等待着赵国强的答复。他们家其实也不是沒有這個钱,平时也都省着,每月赵国强寄回来的那五块钱也都攒着。 真正难的是那自行车票,可谓是一票难求,沒点儿关系的還真的找不到這自行车票。去私底下找人买的话,几乎是去了半台自行车的钱。所以他们商量出這個计划,哪怕赵国强這回不回来,他们也是会写信去要的。 赵国强听了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冷笑一声,在寂静的大厅裡格外突兀,剩下三人的目光也跟着聚集到他身上。“這自行车票难得,一辆凤凰牌自行车更是要一百五左右。” 见他们的眼神越来越亮,像是期盼的东西要实现了,赵国强毫不犹豫地打破他们的期望,“我要有這條件,不早就买给我媳妇了嗎?” “你每個月的工资不少,我就不信你沒有攒下点钱。再說這自行车票难得,你直接去找人换一下可不就有了嗎?”赵大全见他這么說,立即反驳道,說得是理所当然。 赵国强耸耸肩表示,“我每個月的工资就那么点,除了养家糊口,還得每個月寄给你五块钱,還能剩下多少?” “這自行车的事我是真的沒有,以后這种事情也别来找我。能够给那五块钱就已经尽到我這個儿子的责任的,你们再闹下去,我连那五块钱都不给。”他看着赵大全一字一句道,“你又能上哪說理去?” 這些年赵大全和叶梅夫妇对他的所作所为在村裡人那是传得一清二楚,大家這肚子裡都明白得很呢。以前会答应下每個月给五块钱,一個是念在他還是自己爹的份上,另外一個也是想快刀斩乱麻,省得叶梅在暗地裡搞小动作。 這份儿子的责任,他算是已经尽到了。现在如果赵大全要用這件事情来闹,他也是不怕村裡人的嘴碎的,赵国强不会把自己置于一個弱势地位。 “你你你……你個逆子!”赵大全被气到,连话都說不齐整了,他手指着赵国强,继续怒骂,“這才是你的心底话是不是,你以为那五块钱我很稀罕?我看這事传出去了,你這活還能干不?” 說着他就要起身去外头,像是要把赵国强刚刚的那番话全都张扬出去,让村裡人来评评理,看看這個不孝子是怎么气坏他爹的。 赵国强依旧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气定神闲,沒有因为赵大全的动作而变得有所迟疑。反倒是叶梅和赵国庆冲上去拉住冲动的赵大全。 叶梅拉住赵大全的右手劝道:“大全,国强這也不過是一时的气话罢了。他如果真的不在乎你這個爹,也不会這么多年都寄钱回来了。他心底還是有你這個爹的,要不然也不会你喊了他,他今儿就過来了。” 她還真怕今天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沒能让赵国强搞定自行车的事,反而還把這每個月五块钱给弄丢了。這一個月五块钱,一年可就六十块钱了,她和老头子下地干活一年换回来的钱也就才一百多。 “对啊爹,我哥可能只是觉得你让他帮着买自行车這件事,就好像只疼我不疼他了,你把這事說清楚,我哥自然也就能和气下来了。”赵国庆跟着劝着,他是打心底觉得他爹不会說话,好好地說点软话不行嗎,非得把人气走才高兴。 赵大全被這么劝着,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些,他大声說着:“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這逆子计较。”說完走回去坐在原先的座位上。他望着赵国强,也软下了语气,问道,“你就当是帮下你弟,把這事给解决了,他会记着你這個当哥的好的。” “以后等你弟结婚后转为正式工,一個月工资也有三四十,每月還有各种票,佳佳也是個有能力的,人小两口以后日子只会越過越好。你到时候退下来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弟也能给帮着照应下。”赵大全推心置腹地說着。 他是真的觉得,像大儿子這样当兵的,出個任务受伤了就得退下来,回头缺胳膊少腿的,這日子可就跟着难過了。而小儿子在厂裡当临时工,娶了佳佳后還能转为正式工,以后的日子是无限美好。 赵大全天真地认为两兄弟应该互相扶持,大儿子帮着小儿子,以后小儿子在他落魄时才会愿意帮他。可惜這逆子完全不懂他這当爹的一片心思,這越想着心底的怒火又开始积聚。 赵国庆听完愣了会又是赶紧应下,嘴甜道,“哥,咱两兄弟互相帮着也是应该的,你现在帮了我,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的,我肯定二话不說就会帮你的。”以后的日子谁又能說得上呢,反正现在应下又不要钱,他洋洋得意地想着。 這样的鬼话,在座的四人裡除了說這话的人,可能還真的只有赵大全会相信了。他满意地点点头,心想着這小儿子就是乖,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模一样。帮兄弟是天经地义的事,大儿子却是三推四推,简直是不像话。 “他帮我?”赵国强越听越好笑,他還是头次知道他爹這样的想法,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沒必要把時間耗在這鸡同鸭讲,他站起身說,“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搞定,也就不劳他费心了,先把自己的事情顾好再說吧。” “我要是他对象,知道连聘礼的事都要他哥帮忙,怕也是瞧不起這样的人的。”這话一出,原本扮演着兄弟情深的赵国庆面色也变得铁青,更不要說叶梅和赵大全了。 赵大全气得直拍桌子,怒道,“你這逆子,会不会說话的?你弟真心实意为你好,你却是這么看他的?简直是不像话。” 赵国强不想再和他们辩驳,事实上今天過来這裡這個决定就是错的。他說,“自行车的事我再說一遍,不可能。” “以后這种事情也不要来找我,至于每月五块钱的事,你们再闹,我也不介意找村长进行见证,把這事给取消掉。”赵国强說完這些直接就转身走出這個家,只留下身后凶狠的怒骂声。 两道的房屋多数已经熄了灯,月色渐深,照不亮他前行的道路,朦朦胧胧的。赵国强刚才在裡头敢那么硬气,沒有阻止赵大全冲出去,是因为他足够了解這家人。既想着扮演家人情深,又不想放過任何能拿钱的机会。 他不拦着赵大全,叶梅和赵国庆也会去拦着的,更甚至赵大全自己都会停住脚步。他刚会那么轻易被叶梅和赵国庆给劝回来,也是心底胆怯了,给自己找個台阶下。這一家人简直是虚伪到极点。 赵国强忍不住反思,他以前是得多随和才给了他们這個错觉,好像他们提什么要求自己都会答应下来似的。想了想,他低叹一声,不是我方太软弱,而是敌方太自信。 他做了個决定,這個月回了趟赵家屯,就不往赵大全家寄钱了。从下個月开始,五块钱直接减成两块钱吧。 至于到时候赵大全一家收到钱时怎么闹,就不是他会在意的事情了。 這样想着,赵国强突然好想赶紧回家,想见到那善解人意,分外在乎自己的小姑娘。他伸手摸了摸揣在怀裡的礼物,那是自己准备许久的。待会小姑娘见到這礼物,应该也会喜歡的。 他想象着小姑娘戴上這物什的模样,愈发柔和美丽,只觉着内心一阵火热,不由得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那头许晚秀从赵国强出门后,就又去写稿子了。赵国强她是不担心的,這男人对他爹彻底绝望后,那么那家人說什么都沒法让他内心出现一点儿波动了。 刚送走赵国强时,许晚秀看着外头迟暮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突然来了灵感,想到了如何处理那個关键的剧情点,赶忙就进屋拿出纸笔开始写。等到赵国强推开外头的门时,她這才落下最后几個字,搞定這個关键一章。 把纸笔全都收起来放好后,许晚秀眨了下眼睛舒缓了会,這才起身去外头迎着赵国强。她走出去就瞧见赵国强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昏暗的灯光下她瞧不见赵国强面上的神情。 许晚秀刚想說话,就被赵国强一把拥进温热的怀裡。她头靠着他那宽厚的胸膛,柔声问:“国强你是心情不好嗎?他们找你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啊?”不应该啊,以赵国强的心性,這回的情绪波动也太明显了。 赵国强只是单纯地想抱抱小姑娘,听到怀中人這么问,他又把事情都說上一遍,末了笑道,“你就放下心好了,我不会受他们的影响的。”說完伸手揉了下许晚秀柔软的长发。 他话裡說得简简单单,可许晚秀已经凭借着丰富的想象力脑补出那气人的画面,当下恨不得冲過去替赵国强怒骂一顿。這世界上還当真有這种偏心眼直接偏到脑门上的爹? 她会抱住赵国强试图给他安慰,“对,他们不過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咱不要搭理就是了。”许晚秀抬起头,右手指尖在他的心口处轻戳着,“你這裡只要有我就好了。” “好,以后這裡面可就只放你一個人了。”赵国强被她的小动作温暖着,眉目中本就不多的怒气尽数散去,他揽着许晚秀进屋。 房间裡比较亮,赵国强从怀裡掏出那個物什握在手裡,递到许晚秀面前,“這個是我這阵子一直在忙着雕刻的木件,想着赶在咱回去前送给你作惊喜的。” 他鲜少有送东西给小姑娘,除却上回买的那双小皮鞋,這個东西是他亲手做的,心意自然也是不能比的。 见到他拿东西的动作,许晚秀眼前一亮,她心底有了猜测。這玩意是赵国强亲手做的,本就意义非凡,再加上他之前一直藏着掩着,更加是把许晚秀的好奇心提到极致。 下一秒赵国强的掌心向上摊开,裡头的物件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這是木簪?”许晚秀伸手接過那支木簪子,细细的一根,簪头那裡被雕刻成了一片花骨朵,上头甚至還有纹路,格外雅致。簪身最是别致,上头雕刻着枝叶脉络,向上生长着,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這上头的花骨朵和枝叶脉络真好看,你這刀工木活真挺好的。”许晚秀将那簪子捏在手裡,左右转动着,将簪身上的纹路细细打量上一遍,不忘夸赞道。真不是她夸张,以赵国强這刀工木活,以后去当個木匠也不是不可能的。 赵国强见她這般欢喜,自己也高兴,不枉自己费了這么久的功夫打磨在簪子。想用木头雕刻成簪子的决定也不過兴之将至,赵国强觉得小姑娘那一头秀发若是用一支青簪挽起,必定入以前读书时书本裡的仕女那般优雅美丽。 不過现在這年头也不兴這些金银玉石,戴出去反而還有可能招惹麻烦。他又惦记着這事,想来想去用木头雕刻一支簪子是再好不過的了。這样她若是喜歡,戴出去也沒事。至于上头的花样,赵国强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的。 生怕上头弄了小姑娘不喜歡的花样,连带着這根木簪子也不喜歡了。赵国强笑着道,“是你太過看得起我了,我這刀工木活可都是在训练场上学来的。”他接着问,“要不我帮你挽上头发试试?” “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许晚秀把手中的木簪子递回给赵国强,她顺势转過身背对着他。她是洗過澡的,此时一袭秀发披散在肩上,格外柔顺。 其实赵国强也沒有帮人挽過头发。现在也少有女人会挽发,像许晚秀平时都是同一卷发圈扎起来就算了。他笨拙地伸手抓握住那头发丝,轻轻卷起绕了個圈用手固定在小姑娘的后脑勺处,再用那木簪子一穿而過。 他试探着松手,那发型沒有任何移动的迹象,木簪子也稳稳当当地固定在那发髻上。赵国强满意道,“可以了。”他伸手扶着许晚秀的纤薄肩膀带着她转過身来。 一袭长发由后头挽起,隐约可以窥见木簪子的顶端的花骨朵。修长细腻的脖颈彻底展露在人前,视线往上移是小巧精致的面庞,她就這么站在那浅笑着,像极了从画卷中走出来的古代仕女。 许晚秀浅笑着问他,“這样好看不?” “自然是好看的。”赵国强回過神来,笑着夸赞着,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甚至還要美上几分。 “当真?”许晚秀对自己现在這個装扮還是挺感兴趣的,她立即要走去那梳妆镜前看看,但脚步又不敢太快,生怕动作過大把這头上的发型给弄乱了。 這梳妆镜是原本就放在房间裡的,是当时结婚的时候准备齐全的。许晚秀凑到镜子面前仔细瞧着。說实话,挽起的发髻不能算是周正,甚至還是有点歪歪扭扭,仔细一看還有零碎的发丝垂落下来,搭在耳后、脖颈上。 但那木制的簪子是养眼的,衬上镜中人儿那芙蓉面清浅的笑容,脸颊处還泛着抹红晕,整体看起来倒是還過得去。因着用的是赵国强亲自雕刻的木簪子,這发髻還是赵国强亲自挽起的,许晚秀仔细瞧着镜子裡头的人儿,那是越看越顺眼。 “這木簪子是真的好看,也衬人。你這挽头发的功夫也不错。”她回头笑着打趣,突然灵机一动欺身靠過去,凑到他耳边问道,“說!在哪儿练的這功夫?” “這叫无师自通,看你平时扎头发扎多了,我就经常在想着,如果有一根玉石簪子来挽起這一头秀发,该是多么漂亮。”赵国强一手揽住她,笑着說道,“可能是经常想着這件事,在我的脑海裡已经演练過无数遍,所以第一次也能這么成功。” 他往她的耳根后呼着热气,“你喜歡就好。只要你想,以后我随时都可以给你挽。” 得得得,這男人当真是给了点颜色就想开染坊,递了把梯子就想往树上爬。许晚秀算是发现了,他现在說起這些话是越来越顺口了,但又出奇地朴实,能够恰时地引起她内心的一阵阵悸动。 时候也不早了,赵国强陪着她兴奋過后,就在房间裡拿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许晚秀也已经忙完了所有的事,要准备休息了。 趁着赵国强去洗澡的功夫,许晚秀一個人坐在梳妆镜前,再次欣赏了一会自己這個发型后,這才抬手把插在一团发髻间的木簪子给取了下来,一袭秀发顺势披散而下。她珍重地把那木簪子放好在梳妆台上,這才慢悠悠地理顺了头发。 长头发常有的痛苦就是,每次扎发圈或者挽发髻后,如果不把头发理顺,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会变得零乱无比,還会有些卷。 夜裡两個人睡下,第二天醒来才算是稍微有些紧张感。今天是他们在赵家屯的最后一天,明儿一早就要进县城再远点的地方去赶火车回部队了。其实东西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来时提着两包包裹,回去时却是只需要一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