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他好笑道：“娜娜莉，不是做夢哦。我是真的。”
“誒？”
死死抱住哥哥食指的少女愣住，精緻的紫藍色眼眸中,帶着茫然和一絲不知所措的小心翼翼：“哥哥你的意思是？”
像是害怕嚇着什麼般，魯路修聲音溫和柔軟：“雖然原因不因,但現在，此時此刻,我確確實實地活着站在你的面前。”
在朦朧水霧與嘩啦水流聲中,那雙剔透的幽紫瞳孔猶如一對寶石,其中睿智的光暈,是娜娜莉窮舉全世界所有的畫家都無法調配暈染出靈韻。
聽到了如此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少女呼吸近乎停滯，她逐漸瞪大眼睛，原本沉浸在虛幻幸福中的理智逐漸迴歸。
她的視線從魯路修的臉上,挪移到周圍雖然尺寸大得離譜，但卻格外真實。
娜娜莉眨了眨眼睛，睫毛上凝結的水珠被驚動掉落,像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頰滑落。
她聲音哽咽：“所以所以哥哥你”
“沒錯,我現在的的確確,還活着。”
娜娜莉聞言，眼底淚光閃動,更多的水珠從她臉頰滑落。
不僅是臉上的淚珠和水汽，將少女的身體也被浴室內溼熱的水汽迅速打溼。
魯路修見狀，拿住乾淨的毛巾,將巴掌大小的妹妹團團圍住。
他離開淋浴,站在浴室中水汽較少的角落。
魯路修垂眸,烏黑狹長的睫羽低低垂下,被水汽打溼又黏成一小簇一小簇的模樣，漂亮俊俏到攻擊性強烈的五官上有着說不出來的繾綣色/氣。
打溼的單薄布料下，他鎖骨處半遮半掩的猩紅印記又給其增添幾分煽情的意味。
被/乾燥的毛巾包裹住全身的娜娜莉並沒有過多在意自己此時異常的情況，反而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面前的哥哥身上。
她很快也發現了魯路修鎖骨下方的de印記。
在魯路修死後，登基繼位的娜娜莉並不是布尼塔尼亞的吉祥物，對於geass，de，還有教團那些東西的調查她一直都在親自督促。
相比於陷入自閉怪圈的朱雀，娜娜莉在失去雙親，又失去相依爲命的哥哥之後，不僅沒有被苦難打倒，反而堅強地承擔了壓在她身上的重擔。
不愧於她的母親，“閃光的瑪麗安娜”，“騎士侯”，“布尼塔尼亞第六騎士兼第五王妃”之名，娜娜莉一手穩住了國內在政體改革後的所有局勢（雖然大部分反抗者都已經被魯路修擺平），還在兄長修奈澤爾和樞木朱雀所扮演的zero等人的輔佐下，加入超合衆國，爲世界和平做出重大貢獻。
現在的娜娜莉早就不再是被兄長護在身後，只會在輪椅上對所有發生的事情都無能爲力的小女生。
她不僅堅強，還更加敏銳。
沒有vv和的提點，在那些曾經被哥哥下令清掃的教團遺址處，她依舊查到不少與geass與de相關的信息。
娜娜莉一眼就能看出魯路修鎖骨下方的印記爲de紋路。
正是因爲知道，她才更加驚訝，“哥哥，爲什麼你會有這個？”
要知道，擁有這個印記，基本就告別人類範疇了，成爲不老不死的存在。
但那又該有多麼寂寞。
娜娜莉雖然不想讓自己的哥哥死去，但更不願意讓自己的哥哥被時光和生死遺棄。
不會死亡，不會老去的生命，對於人類來說太殘忍又太痛苦了。
魯路修低頭，順着妹妹的視線看了眼自己鎖骨下方的猩紅痕跡，失笑地搖了搖頭：“或許是我在這個世界重生的代價吧現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時，這個印記並不是在我於這個世界出生時出現的，它好歹還讓我正常長大了。”
娜娜莉聞言，與魯路修顏色相近的紫藍色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哥哥”
“娜娜莉，你是怎麼出現在這個世界中的？”
魯路修初步向娜娜莉介紹了自己這邊世界的情況。
拋去最近被髮掘的戰艦不談，這個世界之前的歷史與原本的世界相同又不同，從一戰開始兩個世界的走向便已經是南轅北轍，並且其中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並沒有名爲布尼塔尼亞的國家，取而代之的是美國和英國。
而所謂的戰略資源櫻石也並沒有出現在日本。
由此可證，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如果說他在這個世界重生，長大的理由是出現在他鎖骨處的de，那麼娜娜莉在這個世界出現，又是因爲什麼呢？
那顆粉鑽？
但以代價來說，似乎又格外渺小了。
目前的信息太少了，光是各種猜測就有上萬種，但沒有最確切肯定的證據，完全無法確定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
魯路修嘖了一聲，他分析不出來。
“我好像就是和往常一樣，在白羊宮休息”
娜娜莉像是想起了什麼，繼續道：“啊對了！哥哥，我現在住的是媽媽的白羊宮，那裏還和我們小時候一樣，花園裏的花開得無比美麗。”
“”
聽到娜娜莉如此言語的魯路修怎麼會不知曉，父母那些愚蠢又可笑的計劃，安排，還有野心，朱雀都沒有告訴她。
娜娜莉也確實不需要知道那些糟心事情。
謝謝你，朱雀。
魯路修在心底默默向朱雀道了聲謝，他笑眯眯道：“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娜娜莉，還有呢？你兩次出現在這個世界，都有什麼共同點嗎？比如時間，地點，遇到了什麼特殊的人，亦或是得到了什麼特殊的東西？”
魯路修補充道：“什麼都可以，你都可以說出來。”
“如果不出使的話，我入睡的時間地點周圍的人都是固定的，白天遇到的人也都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特殊的東西的話”
娜娜莉倏然打了個噴嚏，搖搖頭道：“沒有。”
即使魯路修早就將淋浴調成熱水，但浴室內終歸水汽過重，對於娜娜莉現在的身形來說，長期待在這種程度的溼度空氣內，全身都被打溼的情況，會很容易使她生病。
這並不是他想見到的局面。
見到妹妹打噴嚏，已經疑似出現感冒的症狀。
魯路修趕緊擡頭，在周圍掃視一圈，然而他並沒找到更乾燥溫暖的地方。
魯路修決定將妹妹帶出浴室，放到更溫暖乾燥的臥室裏。
如果他的分析沒錯的話，娜娜莉的出現應該與浴室，溼度，水汽，淋浴之類的東西無關。
他仔細關注着娜娜莉身上的情況，無聲擡手，緩緩關上淋浴。
隨着淋浴頭中不再出現熱水，稀里嘩啦的流水聲也即可停止。
果不其然，娜娜莉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雖然娜娜莉第一次現身時的場景是在浴室，但他第一次聽到娜娜莉的聲音的時候，卻並不在浴室，而是在六樓的拍賣會場中。
如果那個時候娜娜莉就能夠從粉鑽中現身的話，那麼浴室就不會是娜娜莉出現的必要條件，那之後其他的一切場景復刻也可以去掉。
魯路修打開排氣，將浴室中的已經具現化到一片白芒繚繞的白色水霧抽出。
魯路修握着裹着毛巾的娜娜莉，打開浴室門走出去。
在離開浴室的瞬間，魯路修的眼神在臥室內快速看過。
夏娃的身影已經不見。
或許是走了。
他不甚在意地收回視線，夏娃暫且不提，娜娜莉要緊。
與兩人相依爲命一起生活時一樣，魯路修輕車熟路地照顧娜娜莉擦身體換衣服。
在電吹風呼呼的聲響中，自從在這個世界重生後，魯路修心底那根一直緊繃的弦終於鬆懈些許。
那了無生趣又混沌中立的心理像是有了根與歸宿，逐漸沉穩且安定。
但同時他也聽到了，隱藏在電吹風聲音之中的，娜娜莉那小聲的啜泣。
當年的零之鎮魂曲，雖然他不會後悔，但他仍舊對不起娜娜莉。
明明小時候就約定好了，將來會永遠在一起，但他最終還是食言了。
留下妹妹一個人
魯路修斂起心神，繼續與娜娜莉交換信息。
他在收集所有情報，將那上萬種猜測一一排除。
過了半小時，他終於確定了最終的定論。
對於娜娜莉，魯路修向來不會吝嗇自己的分析：“……所以根據上面那些佐證，現在能確定的是，這顆粉鑽是你來到這個世界的依憑。而決定你何時來到這個世界的，取決於娜娜莉你的睡眠程度，只有深度睡眠，並且還有強烈的主觀意願，纔會出現在這裏。”
“一種類似靈魂出竅的主觀唯心狀態。”
魯路修下定論：“iage。”
已經跟不上魯路修分析思路的娜娜莉熟練點頭：“嗯。”
現在這個情況娜娜莉多麼熟悉。
不就是她被修奈澤爾哥哥教導如何分析的時候嗎？
這個時候只要微笑就夠了，只要點頭就行了。
聰明的人們對於局勢和信息的分析速度過/□□速，那些分析方法和思路是她遠遠跟不上的境界。
她只需要知道這麼做的原因，意義，和結果就行。
“哥哥，你現在這是在哪裏？我怎麼感覺——”
娜娜莉早就想問了，這個房間裏偶爾會傳遞給她的違和感到底是什麼。
“我現在是在一艘名爲克拉肯的遊輪上”
魯路修三言兩語向妹妹介紹了遊輪的前因後果，還有她現在依憑的這顆粉鑽正是出自克拉肯號上的最終拍賣會。
娜娜莉恍然：“原來如此。”
是因爲不在陸地上面嗎？
就在魯路修還想跟妹妹聊聊在自己死後，妹妹又經歷過什麼時。
魯路修臥室的門忽然被人大力敲響。
“魯路修哥哥！快出來，出事了！我們現在要趕緊坐救生艇離開遊輪！”
門外正在用力捶門的柯南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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