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修）
說完簡單的開場語和自我介紹後。
拍賣臺上的莖道修一郎單刀直入，直接向所有人揭露了天啓病毒的唯一性：“主要感染途徑只有兩種，一種是沒有疫苗的普通人在病毒區域內被天啓病毒同調基因,使自身基因產生變異增值,二是直接觸摸病毒結晶，病毒通過皮膚進入人體……”
“而在一定的潛伏期後,等到感染者的體內病毒增值到一定數值，就會出現天啓病毒第一階段表現。”
莖道修一郎看着拍賣臺下,某個脖頸處長出手指長度的結晶的男人,聲音肅然,目光篤定,指着那人大聲道：“感染者體內的結晶突破皮膚,出現在體外就譬如這位先生,你現在的狀態正是感染天啓病毒的第一階段。”
“什麼？！”被莖道修一郎手指所指的男人愣了愣。
在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在他身上的同時，他自己也下意識擡手往自己身上摸去，很快就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細小結晶。
“！！！”
結晶？
是之前那些人死掉之前,身上長出來的結晶嗎？
那他也要死了嗎？！
男人瞪大了眼睛，原本只是看熱鬧的表情瞬間變化,他驚恐萬分地大叫一聲：“啊啊啊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請不要擔心，你只是感染了天啓病毒,現在正處於第一級感染階段而已。”
莖道修一郎成竹在胸，鎮定道：“結晶從身體中長出來後，並非會立馬死去,這只是感染病毒的第一階段。只有當病毒感染程度到第四等級時,隨着結晶擴展到全身,感染者會失去理智,體內臟器衰竭，直到大腦供氧不足，心臟停止跳動，血肉全部化爲結晶體，感染者纔會死去。”
在場所有人聞言一片譁然。
雖然他們都親眼見過結晶破體而死去的人，但他們都不知道，從結晶破體到真正死去之間，竟然還有四種階段。
莖道修一郎現在表達出來的意思，十分明顯，他對天啓病毒瞭如指掌，而其他人都一無所知。
根據之前一些全球性的病毒爆發事件可知，越是對人體破壞力強的病毒，對於人類來說，其信息量便越是珍貴。
而只要操控得當，有時候，一個傳染率殺傷力強大的病毒甚至可以摧毀一個國家，甚至是地球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類。
莖道修一郎沉聲繼續道：“但是這位先生，你不要擔心，與天啓病毒相對應的，便是虛空基因。”
他亮出手中的試管，圖窮匕見，正式表明了自己真正的意圖。
莖道修一郎：“虛空基因既是唯一能夠對抗天啓病毒的藥，又可以成爲預防天啓病毒的疫苗。不僅如此，在感染者進入第四階段前，無論患者病情如何，只要注射虛空基因，便可以在短期內控制患者體內天啓病毒的增值，暫時停止病毒繼續惡化。”
在向所有人都表達天啓病毒的擴散已經無可挽回，而虛空基因的製作方式只有自己擁有以後，莖道修一郎頓了頓，給足在場所有人思考的時間。
隨即他再次開口，一字一頓道：“而且虛空基因甚至可以激發人體潛能，解鎖人體基因中的祕密，使人覺醒特殊的異能力。”
“異能力？！”
“口說無憑，我可以爲大家演示一下。”莖道修一郎說着，揮了揮手裏的試管：“這個是虛空基因的半成品——虛空藥劑。”
特質試管中，徐徐自轉的祕銀色液體，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莖道修一郎放在酒精燈上烘烤。
呼——
隨即，無形的風旋自莖道修一郎手中的試管中爆開，四面封閉的拍賣會場中忽然平底掀起狂瀾呼嘯。
“發生什麼了？！”
“他做了什麼？”
隨即，衆人只見試管中，被酒精燈烘烤的神祕液體中，瑰麗的銀白色光華如星漢流雲般綻開。
伴隨着試管內溫度升高，咕咚咕咚的銀色小水泡一個個升起，小小的試管內流轉生輝，發出耀眼銀芒。
祕銀色的液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試管內中迅速揮發。
爲什麼不直接拿出虛空基因在衆人面前演示？
那是因爲直到目前爲止，莖道修一郎手裏一共只有三支只差最後提純就可以完成的虛空基因。
事實上，莖道修一郎並沒有參與最開始的虛空基因提取實驗，這世間唯三的三支虛空基因，都是那個被莖道修一郎殺死的櫻滿黑周獨自從void基因中提取出來的。
沒有黑衣組織提供void基因之後，這三支虛空基因便成了當世絕品。
但問題不大，莖道修一郎相信，擁有櫻滿黑周的所有理論和實驗步驟的自己一定能完成最終的虛空基因實驗。
到時候他既擁有虛空基因的技術，又擁有大量資金和人脈，在全世界都充斥着天啓病毒之際，黑衣組織肯定會主動捧着void基因來求着他製作虛空基因。
畢竟虛空基因的提純方法是那麼獨特，而在夏娃的力量之下，半成品的虛空藥劑的作用只會越來越小。
除非櫻滿黑周復活，否則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知道該如何製作絕對會剋制病毒的虛空基因。
深知自己對於櫻滿黑周的嫉妒，又自傲於自己並不會輸給一個死人，莖道修一郎變色不改，只是表情肅穆。
他向現場所有人都表達出，自己的重要性：“因爲一些硬件原因，目前虛空基因還做不到量產。所以我先用這個半成品來向大家演示一下虛空基因的疫苗效果。”
話音未落，之前被莖道修一郎指出已經感染天啓病毒的男人忽然大叫起來：“我脖子上的結晶沒有了！”
場內衆人紛紛側眼，向男人看去。
他們只看見，幾分鐘前男人那還有結晶的脖頸上，象徵着感染病毒的紫藍色結晶已經消失。
“真的消失了”
“不是眼花，我剛剛還拍了一張，剛剛就在那裏，現在已經沒有了！”
場內衆人交頭接耳，熱議聲沸反盈天。
“只是一個半成品，效果就這麼立竿見影。”
“即是疫苗又是特效藥這其中的價值不可估量”
“還能覺醒異能力”
“這個與神祕遺蹟中的未知科技一樣，都是重組世界格局的東西！”
“”
原本警惕，懷疑，害怕，質疑的眼神在這天啓病毒和虛空基因的效果中轉爲炙熱的貪婪。
場外，柯南基德還在六樓夾板佈置機關。
聽到場內莖道修一郎傳出來的隻言片語，柯南面沉如水，表情不愉地沉聲道：“真是瘋了，明明是堪比黑死病的兇殘病毒，卻沒有人一個人擔心病毒傳染造成的死亡，反而在計算死亡後帶來的經濟效益。”
“這就是愚蠢的‘大人’啊。”
柯南所戴的耳麥中，傳來了魯路修涼涼的聲音：“越是站在民衆的頭頂，通過壓榨其他人來獲取社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利益的所謂‘資本家’‘特權人士’們，就越是脫離了人性，習慣性用規則之外的強權壓迫來汲取一切利益。慾望讓他們成爲永不滿足的寄生蟲，攀附在規則之上耀武揚威，吞噬一切。”
“”
基德默了默，開始忍不住開口道：“雖然你這麼說是很痛快沒錯啦，但是你好像也是‘資本家’‘特權人士’誒。”
“呵。”耳麥中，魯路修冷冷地笑了一聲：“我是‘大人’嗎？出道十八年的基德‘大人’，嗯？”
基德一時語塞：“……”
柯南一臉慘不忍睹的神情，默默閉上雙眼：“……”
你說你惹他幹嘛？
“六樓的東西都放好了嗎？”
郵輪一層夾板上的監控室內，魯路修翹着腿，姿態疏懶驕矜地單手撐着臉，對着別在他衣領上的小型對講機淡淡說道。
“好了。”耳麥中傳來柯南和基德的迴應。
魯路修吩咐道：“那就按照計劃，柯南現在去c8點待機，基德去a4點完成最後的任務。”
“好。”
“嗯。”
克拉肯號一層夾板的監控室中。
相比在郵輪上四處奔走安裝機關的柯南他們，魯路修此時正悠閒坐在監控室之中，一邊通過監控督促所有人的進度，一邊在用監控尋找不知所蹤的夏娃。
然而迅速將克拉克號上所有的監控都看過一遍之後，魯路修驚訝發現，他竟然沒有找到夏娃。
雖然克拉肯號上監控死角較多，但在被他以geass命令，協助他對抗莖道修一郎的那八位助手的搜查下，他依然沒有找到夏娃的蹤跡。
“莖道修一郎之前說的‘失落聖誕’難道並不是虛張聲勢？”
監控顯示器的反光倒映在魯路修的眼底，瀲灩紫眸中幽光莫測，帶着勾魂奪魄的懾人威懾和風華。
思索間，他的眉頭已經不知不覺地緊緊擠在一起：“但開啓‘失落聖誕’的代價是夏娃自願分解，以病毒母體的身份高度激活天啓病毒……從它之前言行來看，它似乎並沒有自願犧牲的意願？”
而且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他明明只是去廁所待了一小會，怎麼出來一看，夏娃突然自/殺了，還開啓了“失落聖誕”要感染全世界。
那個莖道修一郎也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針對他，簡直有病。
“按道理來說，如果僅僅只是底層倉庫中的那具屍體，並不能釋放出足以攻破我之前投放的虛空藥劑所設下的免疫系統。”
魯路修分析道：“但如果是‘失落聖誕’就說得通了。”
魯路修對於夏娃小怪物的突然自/殺感到疑惑。
究竟是爲什麼？
是莖道修一郎對夏娃說了什麼嗎？
這個男人有這麼優秀的談判技巧？
魯路修不解。
他講監控切換到六樓的拍賣會場內，繼續觀察着莖道修一郎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特別。
監控中，莖道修一郎的發言還在繼續。
“……既然各位都對天啓病毒如此重視，合作意願也如此強烈，那麼我們的合作想必很快就可以達成。但是——”
見到拍賣臺底下所有人，都爲自己展現出來的天啓病毒抱有熱切期望，莖道修一郎話語一轉：“但在我們踏入新世界之前，我們還有一個最後的行動。”
“最後的行動？”
“什麼？”
莖道修一郎的目光在底下所有人的臉上掃視一圈，他微擡下巴，倨傲道：“那便是獵殺烏丸財閥的繼承人，魯路修蘭佩路基。”
“什麼？”
“獵殺？！”
“我與這個人有着極深的私人恩怨。但在今天之前，他是高高在上的財閥繼承人，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研究員。”
莖道修一郎當然不會讓其他人知曉魯路修對夏娃的重要性，他隨口找了個理由道：“我並不希望這個人能乘上我們的諾亞方舟，因此，在滅世洪水到來之前，在我們共享新世界之前，我需要你們，爲我殺死他！”
莖道修一郎直接將自己的訴求擺在了明面上。
與之前那些感染了天啓病毒的人一樣，莖道修一郎向這些人也提出了殺死魯路修的要求。
既然之前那幾個人派出去沒什麼成果，那就多弄幾個人吧。
莖道修一郎心道：現在遊輪上只剩下這幾十個人，他們總能給我帶來我想要的結果。
“‘失落聖誕’開啓之後，全世界將逐漸被天啓病毒感染，而虛空藥劑只有我才能提取和製造。”
最後的最後，莖道修一郎站在拍賣臺上，面無表情的臉上透露出某種篤定的鎮靜：“我知道在座的各位肯定有屬於自己的研究室，但是我需要提前向你們說明，天啓病毒的源頭極爲神祕，如果沒有源頭數據支持，僅研究天啓病毒，亦或是搶走我手中的虛空藥劑去研究，除了浪費虛空藥劑，你們都不會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換句話說，只有我才能給你們完整的虛空基因。”莖道修一郎目光炯炯地看着所有人，威脅道：“所以，我要那個少年死！”
聽到莖道修一郎在威逼利誘所有在克蘭肯號上的人都來追殺自己，魯路修嘴角上揚，輕輕地諷笑一聲，眼底流露出濃濃的不屑。
他對着衣領上的對講機，冷笑開口：“行動開始。”
已經在五樓準備就緒的柯南點頭：“嗯。”
在頂層的基德比了個wink：“好～”
其他人：“yes，mylord！”
下一秒。
遊輪的廣播中，少年低沉孤傲的聲音響起，響徹整艘克拉肯號。
“向名爲莖道修一郎無禮之人宣告，向名爲莖道修一郎無禮之人宣告。”
“作爲被愚蠢之人的惡意針對的無辜受害者，希望你們能夠放棄惡毒的圍堵，並且立即離開克蘭肯號。”
隨即，拍賣會場的大門倏然大開，門外站立的，是一個穿着侍從服裝，五官浮誇，吐着舌頭的假人坐在餐車上。
而在假人的胸前，還掛着“疫苗並非永久有效，無腦的貪婪只會讓人墜入深淵”的提醒字牌。
是的，在莖道修一郎的所有演講中，他故意忽略了一點沒講，那就是一旦他們來到了全然封閉的拍賣會場內。
那麼只要在場有一個人是天啓病毒攜帶者，那麼所有人都會被感染。
而這個時候，他們與莖道修一郎的關係將再一次發生變化。
感染病毒的他們會對虛空藥劑產生無法斷絕的持續需求，從此以後，莖道修一郎就會牢牢捏住他們的命脈。
他們將被擁有虛空藥劑技術的莖道修一郎，玩弄於鼓掌之中。
“嗚哇——”
站在頂層甲板中的基德小聲感嘆道：“這個仇恨拉得，比我的替身人偶還穩啊。”
“真是狡猾可惡的小鬼。”
被魯路修一頓語言羞辱的莖道修一郎心頭怒起，咬牙切齒道：“見勢不妙，就開始挑撥離間了嗎？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出來啊！”
意外的，在莖道修一郎的話音落下後，廣播中又響起了少年的嘲笑聲：“呵，不過就是區區用投/毒/脅迫他人的小小研究員，竟然還擁有這麼高的道德價值嗎？”
不給莖道修一郎任何反應，魯路修還在輸出：“啊，抱歉，畢竟道德是爲人的基礎，無論是對於研究員，還是投/毒/分子來說。”
“你——！”莖道修一郎握緊拳頭。
魯路修繼續輸出：“如果你還有點作爲人的尊嚴和智商，就趕緊離開。”
廣播裏，少年刁鑽辛辣的嘲諷，光是代入一秒都足夠令人血壓拉滿，更何況是作爲當事人的莖道修一郎，此時已經慪得表情猙獰，牙齒咯咯作響。
這故意挑釁的言語威力之強勁，讓柯南基德他們神色複雜，紛紛露出“幸虧我們是同伴”的慶幸表情。
“但若你是卑鄙無恥的蠢笨小人，也可以儘管放馬過來。”
說完，廣播被魯路修利落切斷，顯示出不想再交流的意願。
只留下被氣瘋了的莖道修一郎站在原地，理智全無，臉紅脖子粗地狂怒大喊：“快去！快去殺了他！誰殺了他我就送給誰一支虛空基因！”
“”
“”
而此時，由柯南提供，阿笠博士出品的短距離語音對講頻道中，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身處郵輪不同層的柯南與基德蹲在原地，目光呆滯地看着不再發出聲音的廣播，瞠目結舌的同時，他們在心底不約而同地暗暗感嘆一聲：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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