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舌燦蓮花
方正一繼續侃侃而談：“縱觀朝中高官，民間富賈，出行皆有車馬爲伴。而獨百姓只能靠兩條腿疲勞奔波。如今京郊內外皆有新廠設立，城內亦有河運加上各處商鋪買賣，簡直用工無數。”
“其中有大批的勞工居住偏遠，天未亮時便要趕去上工，天色徹底暗下才能歸家，這期間不知有多少辛苦，請問諸位有沒有想過？”
“近幾年太子勞苦功高，以半山坊爲起點，整頓民風基礎，帶動了京城上下，使得道路煥然一新，自行車可謂恰逢其時，應運而生！”
李元照眼中泛起光彩，目光灼灼的看向方正一。
這裏面還有我的事呢？
好兄弟，總算沒拍父皇，拍我一次了！
方正一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諸位平日裏應該都有讀書看報的習慣。所以也都應該知道，市面上銷售自行車的利潤，從中都會提取出一部分捐給偏遠地區的貧苦百姓。”
“自行車能有如今火爆的現況，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百姓踊躍購買也正是體現了我大景百姓互幫互助，上下團結一心！此可謂民風淳樸，和衷共濟，衆志成城！”
“坊間百姓都傳，自行車價格如此低廉，尚能從微利之中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都是陛下的恩榮，朝廷的德治！明君賢臣，勠力同心，天下臣民無不歡欣鼓舞，感嘆有幸生於盛世。此生無悔...”
方正一神色淡定，不緊不慢的說着。
彷彿正在講述一件無比正常的事實。
心裏卻在不斷盤算着。
看情況，姜良這貨是不打算服輸的樣子，嘴上功夫要過得去省的一會兒他給自己使絆子，還有其他人幫腔。
我他媽現在直接搶佔道德制高點，看誰還敢逼逼！
再說了，有功麼...要主動攬給領導，領導還能不給你項目？這點職場功夫沒有，那上輩子簡直白混了。
方正一這邊還在繼續絮叨着，羣臣有人開始小幅度的搖頭晃腦，看起來頗爲受用的樣子。
第一次正面感受到方正一潤物細無聲的馬屁功力！
難怪這狗日的在陛下面前一直如魚得水，原來是這種感覺...他要是天天這麼說話該多好啊！
景帝呼吸也已經是一點點開始加重，血氣不斷微微上涌。
本來就想簡單的聽個原因分析，怎麼還突然上勁兒了呢！
郭天養木然的站在景帝身側，雖然早已經認服了，但心中還是不禁喟然長嘆。
高！實在他媽的高！到底他媽的是你啊！
唯有姜良，臉色愈發黑了
“.....另外不少百姓曾見，朝中諸公竟然不用車馬，反而騎自行車上朝。由此可見我大景政風之清明，臣子崇德治家，廉潔齊家，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無數百姓因此備受鼓舞，引爲榜樣。這正是自行車得以火爆銷售的原因！”
方正一清了清嗓子，感覺有些發乾：“臣說完了，難免有所疏漏，請陛下指正。”
“咳,咳...說的好。”景帝感覺有些發飄，整肅了一下神情道：“既然結果已經出了，那應該沒有異意了吧？”
“臣有意見！”姜良高聲開口道，“剛纔方大人所言確實有理，但是這其中大頭實乃預售，並非實售，如此豈不是作僞麼？”
“工部的玉光瓷可是出一件賣一件，都是實打實的錢貨兩訖，如果也能預售未必低於自行車。”
“所以臣認爲後續的那十二萬兩不能作數！”
果然如此。
方正一心中暗歎，口中卻道：“姜大人，話不能這麼說。”
“你那瓷器一窯不知能燒製多少，自行車造起來可麻煩許多。體積上就相差甚遠，產量如何能相提並論。”
“兩者售價都是天差地別！我這賣一件才五錢，你那一百幾十兩銀子，如果都賣現貨那合理麼？那不合理！”
“更何況有些事我還沒說呢！”方正一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玉光瓷從未在市面上像自行車一樣做過大規模宣傳，是怎樣賣出今日這樣的高價你心中是有數的。無非憑藉的就是人脈，關係。”
“可咱們比的是民心，是在市面上銷售的結果。這本就不公平，我也認了。”
“如果公平比較，都拿到市面上售賣，結果如何也就不用我多說吧。”
姜良一陣氣結，辯解道；“憑藉玉光瓷的美譽，如果加上推廣宣傳，必然不輸自行車！”
“美譽？玉光瓷有啥美譽啊？那民間..哎，罷了！姜大人，有些話我都不愛說，大家同朝爲官，說出來傷和氣。”方正一嘆惋道。
“說！我倒要聽聽民間怎麼說的！”姜良怒目而視。
半山日報早已經幫玉光瓷澄清過了，後續的銷量也還可以，民間竟然還有流言蜚語？
方正一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想聽，那我就給你學學，民間百姓都說..”
“誰他媽買玉光瓷啊！貪官纔買那玩意！”方正一深吸一口氣，中氣十足的吼了一嗓子。
不少人被這麼一吼，渾身一震，眼神不由得躲閃起來
景帝錯愕道：“百姓真是這麼說的？”
方正一頷首：“是真的，我聽大街上就有人這麼喊。”
姜良一陣頭暈目眩...黑！真他媽黑！
先捧後踩，又說貪官纔買玉光瓷，這是往人命根子上打啊！
“謊言，這都是謊言，沒有真憑實據啊！”姜良企圖最後再掙扎一番。
方正一立即看向景帝，抱拳道：“該說的臣都已經說完了，請陛下明鑑。”
景帝目視姜良，淡淡道：“姜卿，願賭服輸。”
“既然沒人再有意見，那就依之前的約定，戶部撥銀，建立皇家科學院。至於附屬學院可由方正一自辦。”
“方卿，你隨後擬出章程，遞交內閣，審閱酌辦之後昭告天下。”
方正一心滿意足。
事已至此，也算圓滿！
能成立科學院就好，至於學院掛着皇家的名聲着實不合適。
進去了就算天子門生，天下讀書人得反了！
不過能有個科學院在前，將來也好扯虎皮拉大旗，那就是天大的優勢！
“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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