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比如他们新接到的這個。
任务目标——帮助护送后勤物资。
任务第一步就是剿匪,将村子附近的山匪剿灭,顺带从村裡收集物资,交接给别的队伍。
山匪是一群胡子拉碴的男人,穿着破烂的衣服,为首的還穿着简陋的盔甲,浑身上下唯有手裡的武士刀還闪烁着一丝寒光。
這是沒落的流浪武士。
這個世界,人命如草芥,连掌握强大力量的忍者尚且不能過上平静的生活,更何况是底层的那些百姓。战争来临时,遭受苦难最多的就是百姓,长着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来這伙儿山匪裡面恐怕大多数都是流民。
一個個面黄肌瘦,手裡的武器都是带着豁口的。
真是绝佳的给新手见血的任务目标。
偶尔有呕吐声在旁边传来,火川大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還是忍住了沒說什么。
表现得是不上台面了一些,但好歹沒出现什么被山匪给砍伤的场景。自从村子裡扩充人数以来,被拎上战场的菜鸟们越来越多,以前好歹還能学几個忍术,完成基本教育,现在已经到了能用查克拉跑就能上战场的地步。
别說见血吐了,被山匪追着砍差点被砍死的丢脸事情也发生過两回了。
咦,坏了。
他這边也有個非常菜鸟来着。
火川大和知道那個小姑娘,他和她母亲一起做過任务,上次還抽空前去祭奠過,不過看来她明显沒有认出他。
按照道理,她其实不应该這时候就被抽调上战场。
但战争来临,家家都有哭声。
另一個比她稍大一些,但父母全都阵亡在战场上,家裡的兄弟姐妹全死的小孩被选中,曾经也是忍者的老人求到了上面,只能再换一個人。
换来换去,就换到了东桥裡奈头上。
還有一個非常现实的原因,年纪更小,缺少自保能力但有潜力的孩子会被保护,暂时不会让他们上战场。
那缺少的人手怎么办?
自然就只能落到那些沒有什么背景,又沒有什么天赋的孩子身上。
东桥裡奈,就是這样的孩子。
希望她不要受伤,只要能熬過這一次,就有可能熬過下一次,下下次。
火川大和转身紧急救援,然后……
他看见漆黑的影子从地面涌出,定住了那個正在挥刀的山匪。
而站在那边,身高仅有他一半高的小女孩接過了他的刀,轻松割下了朝她俯身下来的头颅。
血花四溅,就像是摘了一個果子一样,她盯着自己衣袖上被溅到的痕迹,平静地擦了擦,然后把袖子卷到了手腕上方。
“影子操纵术?”
“嗯。”
是结合了她天生术式——十种影法术后,变异的影子操纵术。
還添加了一個简单的幻术。
三重叠加,就算是她目前還沒有多少查克拉的身体,也足够她轻而易举地开始杀戮。
普通人类的手感,比咒灵的感觉要轻和软很多。
东侨裡奈皱眉,她以前只接咒灵和诅咒师的单子,从来不对普通人下手,這种手感真的是久违了。
如果不是她這具身体实在是太脆弱,查克拉的量太少,加上她刚穿越過来,天生术式中连玉犬都還沒有,可能刚才那個流浪武士的头颅会在她手中像是西瓜一样,轰然炸开。
“控制力度太差了,需要加强。”
奈良和也路過听见這句话,看了看自己身上刚刚为了救援族人和三個流浪武士对砍,被狠狠削掉一块肉的大腿。
再看看东侨裡奈脚边的三四個人头和除了袖口外,头发丝都沒乱一点的造型。
他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就這還要加强?
那他這個比她大了一圈的中忍,是不是要羞愧到去死?
随手又砍翻了一個冲到族人背后想偷袭的流浪武士,奈良和也平静的眯起眼睛,擦了擦溅到眼睛的血。
“速战速决。”
“我只给你们十分钟時間。”
话音落下,连队伍裡那些不属于奈良家的忍者都抖了抖,捏着刃具的手立刻就坚定起来。
火川大和刚准备把几個刚见了血手脚看上去都有点发软的菜鸟给拉下去,结果下一秒他们咬着牙就又冲了回去。
就他们那连刀都握不住的手,上去就有一個被偷袭了一刀。
然后被其他菜鸟紧急救了回去。
火川大和觉得有点丢脸,低声啐了一口。
“大家族的小兔崽子。”
所以他一直不喜歡接這种带大家族小崽子们的任务,脾气差难管教,带队的族人說一句话,比他這种中忍队长說一百句都管用。
那种刻在骨子裡的傲慢,真的看着让他這种普通忍者感觉讨厌。
但偏偏他父亲那一辈往上也是奈良家的人,他爷爷天赋不好,当年家裡又算是有点积蓄,自己在外面做点小生意,娶了個普通人。等生了孩子就带去族裡看看,期待能有点天赋就送去当忍者。這也是大部分普通家族忍者的操作方式,可惜火川大和他爸天赋也就一般,辜负了他爷爷的期望,混了個下忍回家继续做点小生意。
一直到火川大和的时候,才算是家裡正儿八经的出了個挺厉害的忍者。
哪怕是個中忍,但在中忍裡挺厉害的,对于普通人来說,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程度。
至少他休假回家,不用像他爸以前一样,火急火燎就开始搬货。
而是得火急火燎的每天泡进训练场裡,偶尔還会进医院休整一段時間。
啧。
怎么感觉還沒搬货好。
他其实沒准备和這次带的菜鸟们有任何密切的关系,就像是抓一把小米喂鸡。
他就是那個喂鸡的。
菜鸟们就是鸡。
鸡年年月月都能换。
喂谁不是喂呢。
但是——
火川大和嘬了嘬牙花子,看向另一边站在人头堆裡磕磕绊绊练习三身术的身影。
有大家族的血,平民的姓,又有天赋。
這比他儿子還像他。
火川大和拒绝承认自己這种說法是在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他只是见不得沒有长辈的小崽子长歪了,到时候歪着歪着指不定就沒了。
你說她不一定会歪?
那你仔细再看看呢。
還沒有山匪一半高的小姑娘站在那边,手上的长刀一滴一滴得往下滴着血。
她的身边已经成为了一個真空地带,哪怕是那些山匪头目喊的再响,哪怕是到旁边会被其他忍者砍,都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跑到她身边来。
她站在那边大概是闲着无聊,正在用影子操纵术把人头一個一個的摆正,然后叠起来。
就和小孩子玩叠叠乐一样,但别人玩的是木头,石头,她玩的是人头。
火川大和沒忍住又嘬了嘬牙花子。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问问那個沉默的,做任务时果断又寡言的女忍者到底是怎么养的孩子。
還有奈良家。
你瞅她這個样子,你和我說,她是族裡出了名的吊车尾?
你家吊车尾吊的是尾兽的尾巴嗎?
“摆那么整齐干什么呢?”他凑到小姑娘身旁问她。
“交任务不是要人头嗎?”东桥裡奈在這方面有一种强迫症一样的仔细,她把每一张惊恐的脸都摆正,帮他们把眼睛合上,還顺带给他们凌乱的头发扎了扎。
一片血色的场景中,出现了格外诡异的一幕。
一排闭着眼睛的人头,人头上枯黄杂乱的头发被扎上一圈小辫儿。
還贴心的加了几朵小花。
火川大和:“……”
火川大和:“他们只是要目标的左耳朵而已,而且实际上也不会数的很详细。”
血呼啦的一袋子,又不是什么重要任务,看看大概有多少人,有沒有超過之前定的任务等级,记录下给了报酬就完事。
谁会真的那么认真的摆人头啊!
东桥裡奈主要就是手痒痒,她无聊的时候就喜歡拿点什么线头缠在自己手上,曾经她买了很多扎头发的发圈,自己头上只能扎一個,但兜裡能放很多個。
她喜歡给别人扎头发。
在禅院家不合适。
对着辅助监督也不合适。
最后她发现了一個超合适的对象——咒灵。
头发多,随便折腾,打结了也不用管,祓除掉之后,它就会很快消失,一点痕迹都不留。
在這裡不会有人管她,大家好像都挺自由的,前两天她還看见有人偷偷摸摸得去摸小猫呢。据說那個猫是宇智波的忍猫,宇智波的风评很差,大家都不喜歡他们,但不妨碍他们偷偷摸摸,摸一把别人家的小猫。
所以她扎個辫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嗎?
应当是。
和那個偷偷摸猫被发现后支支吾吾地說,就是那只猫的毛乱了,她才去摸一把的忍者一样。
她也不大好意思承认自己這個小癖好。
所以她想了想。
說——
“我妈妈說,她当时做任务的时候,在外面碰上我父亲。”
“他长得很好看。”
“又很乖。”
“我要是见到,肯定能第一時間认出来。以后我要是找伴侣的话,也可以這样,挑個好看又喜歡的。”
火川大和:“……”
前辈,沒想到你是這样的前辈。
火川大和:“……那你看這些死的也沒用啊,這些不行,抢劫商队屠杀平民,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能带回去。”
不是,他在說什么?
“嗯,我知道。”东桥裡奈认真的点头,“我会找一個好看又乖的当男朋友。”
绝对不能要禅院家那种狂妄无能的煞笔。
這辈子她就想找個好看可爱,最好是摸一摸就会脸红的当对象。
“你们在說什么东西?”奈良和也警惕路過,“不能找啊,你才多大呢,找什么伴侣!”
东桥裡奈:“圆子婶婶說她七岁就和叔叔定下来了,再长大一点族裡就安排他们在一起生孩子。”
在這种人口流逝速度飞快的时代,想要稳固家族的地位和未来,更多的生育是必然存在的。像奈良這种大家族,会在合适,族人沒有反对的情况下,帮他们办理一下婚礼之类的流程。
甚至還会发一间石头或者木头房子。
对于原来的东桥裡奈,圆子婶婶最大的愿望就是给她找一個能够照顾她的对象,一直安安稳稳的生活。
东桥裡奈不想生孩子,就算生也不可能那么早,她纯粹就是想着找個看着顺眼的养一养,最好是能够让她扎头发的。
该对象不仅限于人类,小猫小狗有毛的更好。
奈良和也可不知道她這话裡的意思,更不能理解现代人不想结婚就想和小猫小狗過一辈子的心态,他被东桥裡奈坦然的举例给噎住了。
“忍者和普通人不一样,等等……”奈良和也突然更加警惕起来,“你喜歡好看的?我到时候找几個带你玩,但不许被别人骗走。特别是在战场上碰见那种长得好脾气怪红眼睛的那种,不许靠近,看见就在心裡呸他们,记住了沒?”
东桥裡奈:“?”
“再出几個觉得宇智波好看的,族长能气死。”奈良和也擦了擦自己的手,掏出一把新淘换来到糖果。
“你就记得,不要喜歡宇智波,知道了嗎?”
糖果在脸颊上鼓起来一块圆鼓鼓的凸起,东桥裡奈任由他搓了搓自己的头发。
“嗯。”
宇智波长的好看。
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