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醫生是他!
“怎麼能不去醫院,”李東陽也聽到了朱雉的聲音,用哄孩子的語氣又嚴肅道:“你現在這種情況,去醫院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療,就是因爲你重病忌醫,纔會出現這種意外。”
只可惜他的聲音彷彿根本就沒被朱雉聽進耳朵裏。
朱雉只是艱難的半睜着眼睛,望着慕眠。
他估計是痛苦極了,哪怕眼神裏沒有任何痛苦的情緒,還是溺出一層生理淚水,朦朦朧朧的讓朱雉看起來脆弱極了。
慕眠深深看他一眼。
以朱雉的問題,當初也是昏迷的被她抱在懷裏,都能產生本能的掙扎反應,等到了醫院,誰知道會不會出現更嚴重的排斥反應。
“不去醫院,你打算怎麼辦?”慕眠問道,“你這樣能好?”
朱雉:“……藥。”
“藥在哪?”
“……”
朱雉一時沉默。
慕眠問小助。
[朱雉一直在喫的營養片已經喫完了。]
只是營養片,怎麼會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慕眠想到朱雉的藥,爲了他的身體着想,在把藥帶到自己家來之前,慕眠就讓小助分析過那些藥物的成分和效果。
確定了那些藥物沒有壞處,只是溫和的給朱雉補充營養以及控制病情的作用。
[很抱歉,主人。]小助說:[現在看來,那營養片對朱雉的病情有關鍵的抑制作用,因爲長時間沒有吃藥,所以造成朱雉身體細胞的突然爆發。]
慕眠抿脣,對朱雉說:“去醫院,但是不會讓其他人碰你,這樣可以嗎?”
朱雉沒有拒絕慕眠,但是他身體的反應,讓慕眠知道他內心的拒絕的。
不知道是有陰影還是怎麼樣,朱雉很明顯對醫院這個環境,哪怕是這個詞彙,都有着嚴重的排斥反應。
慕眠再次道:“那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
她是打算親自去醫院配藥。
朱雉之前喫的營養片,小助掃描過,知道里面的成分。
慕眠想要根據數據臨時配出來並不難。
只是朱雉沒有放開她。
“這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慕眠沒指望從朱雉那裏得到答案了,抱着朱雉就往外疾步走去。
李東陽攔住她,“你去哪?救護車馬上就要來了。”
慕眠道:“沒時間等了,我直接帶他打車去。”
以朱雉的狀態,肯不肯上救護車都是個問題。
李東陽還是覺得不妥,可惜沒有把慕眠攔住。
慕眠抱着朱雉的身影一出大樓,就受到無數的視線注目。
“這孩子是怎麼了?”也有人很快注意到朱雉的不對勁。
慕眠沒空理會衆人的詢問,找到一輛停在大樓外的的士就上去了,“去最近的醫院。”
司機往後看了一眼,被朱雉的臉色嚇到了,猶猶豫豫的說道:“這,不如叫救護車吧?”要是在他車上出事了,他還不得擔責任?
慕眠冷眼看過去,“開車。”
司機渾身一寒,等車子開了才反應過來,心想這小姑娘的眼神怎麼能這麼嚇人。
車子開得很快,司機到底還是擔心病人在自己車上出問題,只想快點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出去。
慕眠擦拭掉朱雉額頭上的冷汗,低聲安慰道:“不怕。”
朱雉眯着眼睛看她,眼睫毛上都是水珠,慢慢的對慕眠笑。
這笑容讓慕眠心底的混亂平息。
慕眠也對朱雉笑起來。
忽然,慕眠感覺到朱雉身體震動了幾下。
慕眠找到了震動的源頭,從朱雉口袋裏拿出他的手機。
一條信息出現在屏幕上。
來信的一串陌生的號碼,不過內容很關鍵。
134XXXX4444:小蜘蛛,該吃藥了。
這條結束後,下一條緊接着又來了。
‘你又忘記聯繫我了吧,我算了算,今天你在不吃藥的話,身體就會到極限。’
‘你不在家,在哪裏?’
這手機還是慕眠爲了方便朱雉,有時候無聊上網給他買的。裏面除了自己的號碼外,再沒有別的儲存號碼備註。
望着這一條條信息的內容,慕眠就想到了朱雉以前說過的那個醫生,直接按着這個號碼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一聲又一聲,在慕眠以爲對方不會接電話的時候,最後一聲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你好。”一個斯文的男聲傳出來。
這聲音很動聽,光聽到就會讓人產生好感,讓人想到這個說話的人,是個斯文紳士。
慕眠則在聽到這個聲音後,表情變了變,有點兒微妙。
“你好,你不是小蜘蛛吧。”那男人說:“小蜘蛛可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你現在在哪裏?”慕眠開口了。
“嗯?”那邊響起驚疑聲,“女孩子?”
“朱雉的情況不太好,你手裏有他的藥吧,我過來拿。”慕眠直接說道。
“我在臨江市,小蜘蛛……哦,朱雉的房子這。”男人也沒再多問,“我開了車,還是我來找你們吧。”
“東城的玉湖公園門口。”慕眠說了一個地址,就把電話掛斷了。
然後對司機說:“去東城玉湖公園。”
司機聽話的臨時改道。
東城是本市和臨江市會路過的一個地方,恰好在兩者中間,雙方互相趕的話比節約時間。
還有就是,慕眠並不想醫生來自己居住的城市,雖然在他見過她後,肯定也能查到自己的住所。
差不多二十來分鐘,的士在東城的玉湖公園門口停下。
慕眠給錢下車,抱着朱雉直接往一輛白色低調的轎車走去。
她走得很有目的性,似乎認定這輛車裏的就是她要找的人,讓車裏的男人驚愕了。
他確定自己並沒有告訴對方自己的車牌號。
關鍵是,爲什麼會是她!?
“咚咚。”
車窗被敲打。
車裏的男人回神,把車窗搖下來。
一張斯文俊秀的臉就這樣出現在慕眠的眼裏。
慕眠的眼神毫無驚訝,從電話裏聽到男人聲音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這人就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任柏生。
任柏生卻沒有慕眠這麼強大的心理,又或者該說他沒辦法表現得無所謂。
“嗨,好久不見。”他打招呼。
慕眠點了下頭,然後空出一隻手,拉開後座的車門,抱着朱雉坐了進去。
任柏生看她輕鬆懷抱朱雉,做完這一套動作,眼神再次浮現驚異。
太顛覆了!
印象中只見過一面,卻能在他心裏留下痕跡的小姑娘,傻乎乎的卻又堅強,是像一朵開在雪山上的小白梅,能在寒風暴雪中堅韌盛開的脆弱生命。
可現在,他看到的慕眠卻截然不同,從裏到外都不一樣。
如果不是長了同一張臉,任柏生甚至不願意承認這是同一個人。
“藥。”慕眠向任柏生伸手。
任柏生把口袋裏的藥盒子遞給她,看到她懷裏已經半暈半醒的朱雉,提醒道:“這種情況他不會吃藥的,只能等他清醒過來。”
然而,下一秒,他再一次被打臉了,被同一個人打臉兩次。
慕眠輕聲說:“小豬,張嘴。”
柔和的嗓音,甜甜的誘哄。
慕眠手指點了點朱雉的嘴脣。
後這就這麼迷迷瞪瞪的自覺的張開嘴巴。
“乖乖把藥吞下去。”慕眠把分好分量的藥放進朱雉的嘴裏,“這樣就能好了。”
任柏生就這麼看着,明明處在半昏迷狀態的朱雉把藥吞嚥進喉嚨裏。
這一幕,讓他懷疑,如果少女餵給小蜘蛛嘴裏的是毒藥,小蜘蛛也會乖乖的喫下去。
“睡吧。”慕眠摸摸朱雉的頭。
她低着頭,眼裏輕微的藍光並沒有被任柏生看去。
在掃描朱雉身體結果中,顯示朱雉體內細胞造反正在慢慢平息,慕眠也就放心了。
她摸着朱雉的頭,手心一片溼潤。
這是朱雉之前難受,連頭髮都被汗溼了。
慕眠不由覺得懷裏的這具身體真的太脆弱了,尤其還裝着一個龐大的精神,造成的負擔遲早會讓這具身體崩潰掉。
換做是普通一點的人,思想沒那麼活躍,思考的問題沒那麼多,也能讓這具身體活地更久一點。
等懷裏朱雉的呼吸漸漸平穩,慕眠擡頭就對上任柏生的視線。
看見任柏生眼裏,還沒來得及收斂的打量,以及複雜情緒。
慕眠對他微微一笑,“沒想到朱雉的醫生是你。”
“我更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到你。”任柏生自嘲的笑了笑。
“很驚訝?”慕眠問道。
任柏生點頭,“很驚訝。”
他端詳着慕眠,再次道:“真的很驚訝。”
慕眠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把朱雉剩下的藥都給我吧。”
任柏生沒有猶豫,把裝着藥的塑料袋遞給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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