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情話
許管家剛整理好一些瑣事,見書房內燈火通明,便恭敬請示道:“神主。”
“進來吧。”俊朗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疲倦,讓人聽後有些心疼。
許祝推門而入,躬身稟明道:“神主,您的吩咐老奴已傳達下去了,青風他們現已出發。”
桌邊的男子“嗯”了一聲,眉間的愁緒卻不減半分,眼神從桌上的長劍移開,看向許管家,“那個玄天有何動靜?”玄天,便是那位人界來的使者。
“據護衛們回報,他一直待在凝丹堂,不曾外出。”凝丹堂,正是古青大師的居處,臨山靠水,開墾了大片平地種植珍貴草藥,平日裏除去照顧仙草的小童,外人也不能隨便進出。
辛豐沉思不語,片刻,吩咐道:“繼續讓人留意。”
“是。”
辛豐的目光又回到長劍上,隨即作出隨口一問的姿態,“度安人呢?”
許管家頓了一下,似乎好幾天沒看到度安大人和神主在一起了,於是不大確定地回道:“估計還在小聖池,神主要請度安大人過來麼?”
辛豐眸子深沉,想了想,“讓他直接去聖池等我。”
“是。”許管家匆匆退走。
手撫上長劍,輕輕描摹着“龍淵”二字,辛豐的眼神有些放空。就算取出了劍,自己也根本無法使用它。憑着自身神力與剩餘的白龍神力,融合後也只能催動它,上面依舊鏽跡斑斑,任何變化都沒有。即使能駕馭它,可這樣一把發揮不出絲毫威力的劍,又有何殺傷力可言?
上古血脈相融相長確實能增加神力的威力,可事實卻證明,要真正獲得龍淵的力量並不能依賴這種取巧的方式,否則父親大人及之前的先輩們是如何駕馭龍淵的呢?在此之前,白龍一脈可並未出現。因此,還是因爲自身的原因,或許是自己修爲不夠,抑或是,血脈不夠純正……如今看來,不管是哪種緣由,自己在短期內都無法輕易解決,也許,這一切都需要一個契機。
辛豐一拂袖,將龍淵收了起來,莞爾,眯眯眼睛。與其擔心這種毫無頭緒的事,不如先去會會那隻躲了自己好幾天的小兔子吧。
……
度安以龜速走在小聖池通往聖池的小路上,他儘量拖延着時間,同時高速運轉着腦子,思索了無數種不下水的理由。身體不舒服?今天太累了?肚子好餓要回去?晚上要回去加班……但!這些理由在聖池、在那個人面前都不能成立!累了、不舒服?正好,泡泡池水能緩解;肚子餓?神主大人揮揮手就有喫的送來;加班?在神主召見的時候,你提加班是怎麼回事?再說,自己已經是自己的上司了,加不加班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啊啊啊——”度安內心無比地抓狂,逃不掉了!逃不掉了啊!
當度安做賊一般站定在池邊時,池中的男子正在閉目養神,於是他猶豫着該怎麼開口,要不,就在岸上再等等,等他睜眼之後再說?
一刻鐘過去了,水汽蒸騰,將他的長髮和濃密的睫毛都沾溼了,他還蹲在那望着辛豐,小臉紅撲撲的。
“準備蹲到睡着嗎?”辛豐開口,緩緩睜開眼眸,揶揄道。
“啊?!”度安慌里慌張地想要站起來,誰知腳竟有些發麻,站得東倒西歪,“不,不是的,我怕吵到你……”話說到後面,聲音逐漸緩了下去。
“那現在可以下來了,”辛豐嘴角掛着一絲莫名的笑意,“我等你很久了。”
前面那句話正讓度安心裏咯噔一下,後面那句話更是在他腦海迴盪,等很久了,等很久了……度安的頭更擡不起來了。
“我,我沒帶泳褲……”度安弱弱地說道。其實,他的移動空間裏有一打呢。
辛豐半眯着眼,彎彎嘴,“我將書房備用的那條帶來了,接着。”說完,一條潔白的短褲飛了出去。
度安下意識地接住,愣了。這,這招都沒用……
“你,你閉眼……”唉,逃不過去,起碼要稍微保護一下自己的貞操……嗯?度安意識到自己想了一個奇怪的詞語,臉又紅了一分。腦子真是壞掉了!
辛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順從地合上了眼。其實他想說,自己就算閉上眼,用神識也一樣能……咳,算了。
儘管看到辛豐閉上了眼睛,可度安還是十分謹慎地背對過去,先換好下面的褲子,再脫掉長衫,最後再慢吞吞地進了水,坐在辛豐對面的岸邊。
“你怕我。”辛豐睜眼,用一種陳述的語氣開口道,接着,又不解地問道:“爲何?”
“我,我……沒有。”度安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對方。
“譁——”辛豐從水中站了起來,健碩偉岸的身形一覽無遺,向着對面走去。
“啊!你要幹嘛!不要過來!”度安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失態地叫道。
辛豐頓住了步子,低頭看着自己貼在身上的褲子,呃,雖然透了些,但也不至於嚇成那樣——他果然怕自己!
辛豐一步一步走過去,輕輕撥開度安捂臉的手,擡起他的下巴,強迫他面對着自己,“爲何怕我?”
度安的身子微微抖動着,望着對方那張認真詢問的臉,那雙幽深的眸子如同夜空中最美的星辰,能一直將人吸進去,連人帶心……
辛豐看着眼前這張迷醉的小臉,嘴角一勾,忽有一種想親下去的衝動。而他,果然也這麼做了。
俊逸的臉在度安瞳孔中不斷放大,最終,兩處柔軟相碰,一股電流竄過度安的小心臟。
這是第三次。辛豐迷戀地吮吸了一下,在這方面竟是無師自通。
稍稍放開度安,“是因爲這個麼?”氛圍還有些旖旎,此時的辛豐看上去,居然有那麼一些些性感……
“你,你……”度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受,有些被冒犯的氣憤,又有些小小的彆扭,“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嗎?”度安在害怕,卻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或許,他怕對方並不知道他的所爲代表着什麼,或許,他怕聽到一個讓人失落的答案。
“我不知道,”辛豐流露出一絲迷惘的神情,“但我知道這樣做並無壞處。”
度安低垂下眼眸,神情低落。僅僅因爲,並無壞處?
“書上說,這是最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辛豐重新用雙手捧起度安小小的臉,眸子轉深,“我只知,我此生只想與你做這樣的事,你懂嗎?”
靈魂像是顫慄了一下,度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辛豐看着度安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輕笑一聲,卻不言語,只是低下頭,蜻蜓點水般在他光潔的額上印上一吻。
度安像雕塑般僵在那裏,只感覺到全身的氣血都在上涌,臉上的溫度燙人,腦子也幾近癱瘓。他,他真的,真的說了……情話?!
“你,你真的,你確定,剛纔的話……不是哄我的?”度安還是不敢相信的模樣,語無倫次地叨唸着,彷彿被天上掉下的幸福餡餅砸昏了腦子。
辛豐的左手環住度安的小腰,右手輕撥開他的劉海,望着他清澈分明的眸子,深深地吻了下去。
度安瞪大眼睛,原本推搡着對方的手這時也下不了力氣,只能任對方所爲,漸漸地,眼眸開始迷離,終於合上,青澀地做出小小的迴應……
如果,答案真是這個,自己或許能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