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盯上
施法之後的度安身子很虛弱,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玄天扶着他,看着他有些後怕的神色,對着欲言又止的他點點頭,鎮定地開口道:“你莫慌張,什麼都別想,先坐下納靈,一切待我們回去後再說。”
度安也自知自己如今的狀況,點點頭,就地盤腿坐下,潛心冥思起來,而身體卻是自動吸納着山谷中濃郁的靈氣。
玄天取了一隻紙鶴,交代幾聲,便將它放走了。
紙鶴飛快地撲哧着翅膀,朝着正南方飛去——那正是玄夫人居處的方向。
看着無數縷如煙般的靈氣流向度安匯聚而去,玄天暗自咋舌:如此納靈速度,三界之中,能有幾人可比?
清風拂過,帶着野花芬芳,輕輕撩撥着度安兩鬢稍長的碎髮,玄天收回在度安臉上的目光。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精緻俊俏的人,難怪連神主大人都如此憐惜他,不過,真正吸引人的,可遠不只是他那可人的外表罷了,關於這一點,熟悉他的人都知曉……
今日看來,自己當初幫了他同神主大人,果真是值得的。玄天無聲地笑了笑,可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不禁收了笑容,微微斂神,或許,又有一件事情要煩心了……
夜幕初臨,度安總算隨玄天回了玄夫人的小木屋,而屋中早已擠滿了此次行動的功臣們。
玄夫人一向淡然,見他倆回來只是眼角帶着盈盈笑意,而其餘四位清源山長老看起來卻是尤爲興奮,一見到度安,一個個都對度安行大禮,嘴裏邊不停地說些感激至極的言辭,搞得度安既不好意思又摸不着頭腦的。
還是玄夫人出面解釋,度安同大叔他們才明白:原來,度安施法時不僅將魔物消滅殆盡,順帶地,也將上古陣法數千百年遺留的漏洞也補上了!
度安撓撓頭,“呃,大概是因爲我的靈力有治癒之效,所以陣法吸收後多少也有了些效果,各位不必特意謝我的。”
玄夫人爲度安添了茶水,微微笑道:“度安大人就不必客氣了,大人對人界的恩情,我等就是再感謝也是不爲過的。”
玄夫人保養得好,說是玄天的姐姐外人也絕對不會懷疑。被她這樣說着,度安的臉微微有些發熱,故意想要扯開話題般提及一件自己很關心的事:“如此說來,我意識中見到的那兩扇巨門,可與上古乾坤陣有關聯?”
玄夫人有些詫異,不同於四位長老的疑惑,急問道:“大人所說的巨門,可是如何見得?長的什麼樣子?”
度安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樣,仔細向衆人述說了自己神識看到巨門以及那雙血眸的經過。
看得出來,即使是在回憶,可度安在說到那雙血色雙眸時還是有些心悸的,他很緊張,中途嚥了兩次口水。
玄天一直靜靜地在旁聽着,待度安說完,衆人皆不語之時,開口道:“我當時就發現他有些不對勁,便用連心術窺探了他的靈識。那巨門應該是乾坤門,上古乾坤陣的本體。”
玄夫人淡笑着點頭,“想不到,大人竟有如此機緣。自古以來,能見得上古乾坤陣本體的人可沒幾人。”不要說見得,四位長老似乎連聽都沒聽過,也難怪他們會詫異了。
“至於那雙血眸……”玄天緩緩提起,衆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去,只見他定定地看向度安,難得繃緊了臉皮,嚴肅道,“安安,你可能惹上一個大麻煩了。”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大叔搶先關心地問道:“什麼麻煩?”
玄天頂着安藤要殺人般凌厲的眼神,解釋道:“當時,我見安安差點要走出乾坤門,便趕忙喝住了他。慌忙之中,我只能透過尚未關閉的門瞥見一抹血紅之光。聽安安方纔的話,我若沒有猜錯的話,那雙眼睛,很有可能就是——”玄天目光掃過衆人,“地底影族之主——影尊!”
度安頓時身子不自主地顫動了一下,旁邊安藤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度安擡頭,眼中的驚恐慌張全被他看了去,安藤頓感歉意、心疼。還記得安安還是幼時,便被那個叫做凌鋒的影族少主擄掠了去,若不是後來被救了,自己簡直無法想象……
度安是真的怕了。他隱隱明白,自己當時若是走出那扇門,不管是死還是落入影尊手中,都極有可能再也回不到辛豐身邊了……
回過神來,度安向着玄天投去感激的一笑,後者也笑了,只是笑中帶着一份苦澀。
玄夫人娓娓道來,“那魔頭修爲極高,三界之中,估計也只有神主大人能與之抗衡。想必,他是感應到人界結界異常,便用大神通窺視人界,而正好發現了度安大人。”
衆人倍感震驚,而大叔他們更是有些懊惱。他們都以爲,以他們的實力,在人間是萬萬不會有什麼危機的,可這次的事件卻證明事實並非如此!
“影尊魔力無邊,乾坤門的另一面與妖界空間相通,根據他當時想誘安安走出乾坤門的做法來看,他不可能沒察覺到安安的存在……”
玄天說着說着,安藤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以至於玄天說到後面語速都緩了許多,但終究還是道出了一個不願說出口的設想:“更糟的是,若影尊察覺到了安安的不尋常,估計還會不惜代價地想要抓他。人界回神界必須途經妖界,若是影尊出手……”
後面的話已經不用明說了,影尊若是出手,自己這幫子人誰能阻擋得住?
度安面無血色,雙脣微微顫抖着。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無法離開,無法再回到神龍谷?
安藤感覺得出度安掌心在冒汗,心如刀割,難得地開口了:“既然這些還只是設想,何不當下趁着他還未反應過來,趕快返回神界?”
聽得這話,大叔也若有所思狀。
玄天搖搖頭,“不行,安安如今靈力幾乎耗盡,若返回途中遇敵,根本無法招架,不能冒這個險。”
安藤眼中有怒氣,瞪着玄天,“那你說該如何應對?”早知當初就不該信這人的話,口口聲聲說着對於安安不是壞人,如今卻將安安置於如此險境!
“哥哥!”度安反握着安藤的大手,爲他有些發衝的語氣而着急。自己知道哥哥的擔心則亂,可這事又怎麼能怪到玄天頭上呢?
玄天苦笑,“你放心,我就算拼着這條命,也會讓安安順利回到神主大人身邊的。”
安藤的怒氣消減了幾分,可臉上依舊寫着不信任,但度安聽了這話卻是萬分感動。
“爲確保萬無一失,我們首先要知曉對方的破綻。”
玄天說着這話時,不知爲何,卻是望着玄夫人的,那眼神之中,似乎帶着誠懇的詢問、懇求之意。
過了好一會兒,玄夫人的一聲輕嘆打破了沉默,她用一種似乎很疲倦的語氣說道:“好吧,許你再用一次。”
衆人不知所云,唯有玄燁心下一驚,難不成,他要在人界施行那個——
“謝母親大人恩准。”玄天釋然一笑,對着衆人道:“可能要勞煩諸位在外靜候片刻了,我馬上就好。”
所有人都出了木屋,留下玄天一人在裏面。
度安有些不安,他低聲詢問玄夫人玄天究竟要幹嘛,只見玄夫人半是嘆息半是疼惜地回道:“人道有倫,天道無常。問道於天,是爲天問。”
度安也剛聽說過“天問”不久,雖不是很瞭解它到底如何進行,可根據玄天及玄夫人的言行來看,他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玄天口中施行條件苛刻的上古絕學,在人界進行的話,將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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