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橘子的香味
“女兒,你聽着。”蘇玉珉朝着已經檢查無大礙的女兒說,“那個世界不是我們能接觸的,無論你今晚上看到了什麼都忘記好嗎”
“爸,那到底是什麼啊”蘇曉檣靠在斜坐在病牀上,雙腿懸在空中。
“你不用管了,不知道爲好。”蘇爸語重心長,“到時候有任何人問道你,包括警察,包括你媽,你都說有暴徒行兇行嗎其他的我來搞定。”
“暴徒,什麼暴徒能有捱了這麼多刀不死,什麼暴徒從六樓摔下去還能跑。”蘇曉檣還在深深的後怕。”
“別去想了行嗎那不是我們的能參與的世界。”蘇爸把手抓住女兒的肩膀,“你和我講講晚上發生了什麼吧。警察那邊先不管他們。”
“我同學怎麼了”蘇曉檣急匆匆的問,“我怎麼一直沒看到他們。”
“楚子航已經清完創了,問題不大。”蘇爸嘆了口氣,“就是路鳴澤,還在icu急救,沒脫離危險期。”
“啊”蘇曉檣倒吸一口冷氣,“怎麼會這樣,都是我都是我”
“聽着不是你的錯,和我講一講晚上到底怎麼了好嗎也好對警察和他們爸媽一個交代。”蘇爸說。
蘇曉檣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只是回憶道那個恐怖的黑影,還是會害怕得結結巴巴,蘇爸抱着女兒,安慰着她。
其實蘇爸算半個知情者,蘇家是當地大族,祖上曾經出現過不少混血種,只是到了後來覺醒的越來越少,直到幾乎沒有了,家裏也就忘記了這段歷史。蘇爸開辦公司以來,尤其是礦業能源這種敏感而又魚龍混雜的產業更加接觸到了方方面面,加入了獵人市場也窺探過那個屬於龍族和混血種的世界,雖然並沒有表現出龍族血統。
外面突然傳來女人慘烈的哭聲,蘇爸知道可能是其中一個男生的家長來了,緊緊地摟了一下女兒,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走了出去,順便把門關上了。
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每個人都心事重重。
楚子航後爹鹿天銘和蘇玉珉本來就是生意上的夥伴,溝通起來十分順暢,路爸路谷城雖然不是顯赫的成功人士,但也迅速恢復了理智,雖說這是及其困難的事情因爲自己兒子還在icu裏面生死未卜。
路媽幾度情緒崩潰,楚媽又是那種負責貌美如花的主,啥也不懂,蘇媽雖然是葡萄牙人,但是沒有絲毫西方女子的自強,手足無措也沒有了主意,三人一起哭了起來。
男人們捂額。
楚子航想了很多,這次憑他的實力明明可以打退它,保護大家安全撤離的,可是他害怕了。面對這樣非人的恐怖生物,面對這種在高架路阻擊過他們的邪靈,他害怕了,以至於被奪刀都是因爲自己心中的膽怯。
懦夫楚子航罵自己,因爲自己的無能失去了父親,現在還要因爲自己的怯懦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嗎
楚子航,你怎麼這麼差勁,狠狠地揪住了牀單。
“是痛嗎”正在給他做縫合的醫生問道。
“不痛,謝謝了。”楚子航冷冷的,之前全部的手術也哼都沒哼一聲。
長達五個小時的搶救,路鳴澤終於脫離了危險期,龍血起到了決定性作用,要是是普通人那一抱就足夠把全身的骨頭捏碎了。醫生都覺得這是奇蹟。
昏迷了兩天,路鳴澤終於醒了。
“媽”路鳴澤看到空蕩蕩的房間,還以爲在家裏,習慣性地叫了一聲媽媽。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是在醫院醒來的,按響了牀上的警報鈴,馬上就有了護士進來。
“你醒了還有哪裏有不舒服嗎”護士是爲中年婦女,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護士了。一邊開始檢查路鳴澤身體各個部分的包紮有沒有動過,一檢查身體的恢復。
“蘇曉檣呢”
見色忘友路鳴澤居然第一個問的是那位手無縛雞之力的美少女和你並肩作戰的兄弟你放哪了
“你是說和你一起來的女生嗎她沒受傷,就是情緒有點不穩定,當天就出院了。”
“哦,這樣啊。”路鳴澤不知道他摔下去後發生了什麼,但他覺得自己都沒死,那玩意應該更不會死了。“楚子航呢他也在醫院嗎”
“他比你受傷輕多了,唉,年輕人不要這麼逞強嘛。要錢什麼的給他不久好了”
阿姨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你覺得那鬼東西是來要錢的嗎能把高速行駛的邁巴赫逼停的怪獸,差點徒手把我捏死,這看上去是來找錢的
路鳴澤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必須要見到楚子航。
“總之我們就變成了從殺人暴徒受傷救下蘇大小姐的英雄了是吧”路鳴澤聽完楚子航邏輯清晰的敘述後說到,“還好它掉到河裏死了,不然我天天都會做噩夢。”
“不知道死沒死呢,唉,那種生物真的不是能想象的。”
楚子航知道路鳴澤醒來的消息,馬上趕來了他的病房,真正看到他還活着的那一刻,楚子航感覺開心極了。
倆人在病房裏絮絮叨叨交代了之後發生的事情,蘇爸定調這件事的始末,並迅速得到了當事人蘇曉檣和楚子航的背書,警察調查結果也側面印證了真實性,只是那些似乎有點超自然的事情,比如:用什麼工具迅速擊殺樓下三人並開膛破肚,門上的破壞痕跡又是怎麼造成的,作案者的身份和目的又是什麼警察都毫無頭緒。
但是當事人是本市納稅大戶的公子千金,他們老爸又和市局局長相交莫逆,警察也沒有多事,迫於各方壓力迅速給出了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論,一場惡性的殺人案以兇手重傷墜河死亡而告終。
毫無疑問,路鳴澤和楚子航都成了英雄。
“對不起。”楚子航聲音很小。
“啊”路鳴澤很疑惑,“什麼”
楚子航還沒回答,門外又傳來路媽的驚呼,得到兒子醒來消息的路媽已到達戰場,路鳴澤覺得應付老媽堪比一場馬拉松。
“沒事,我出去了。”楚子航給正推門進來的路媽打了一個招呼,留下了孤寂的背影。
路鳴澤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打響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的準備。
路明非到了醫院的時候,正聽到自己堂弟口若懸河地講那晚的細節。
“老媽你是不知道,我那時就是一個黑虎掏心,噹噹噹他就連退三步。”路鳴澤越講越上癮,手舞足蹈,“反手就是一個掃堂腿,把他踢到在地。”
嬸嬸還真的被哄的一愣一愣的,路明非哭笑不得,知道自己堂弟在講鬼話,但是也要忍住不吐槽,帶了一袋橘子放到牀頭。
這是單人的特護病房,牀頭櫃很寬敞,明明知道老弟肯定啥都不缺,但是空手來還是有點奇怪的感覺。
“路明非,幫你弟弟剝一個啊,傻站着幹嘛。”嬸嬸指了指這邊。
“哦。”路明非坐在一邊開始剝橘子,分明看到路鳴澤帶着笑意的表情。
呆了一個多小時,路鳴澤以自己要休息把他們趕了出去,但路鳴非出門的時候回頭看到了路鳴澤咧嘴吸着冷氣,用手試探着摸者肋下的包紮。
堂弟真是個溫柔的人呢,爲了不讓嬸嬸擔心撐着不舒服那麼輕鬆地講着那麼兇險的晚上。
路明非靠在走廊上,嬸嬸叫他在這裏多陪一下路鳴澤,自己出去買點好喫的上來。用着最好的藥,享受着最好的病房和醫護人員,蘇家擔下了全部費用一切按最高標準,如果不是路爸覺得沒必要,蘇爸恨不得把他安排進高幹病房纔好。
“欸,小天女你也來了啊。”路明非看到臉色蒼白的蘇曉檣走了過來,牛仔褲勾勒出了美好的腿型。
“嗯,他醒了嗎”蘇曉檣有點猶豫的樣子。
“醒的,他現在挺好的。”路明非撓了撓頭,雖然路鳴澤以要好好休息趕了他們出去,但是路明非知道有美女看望,路鳴澤一定精神百倍。
“哦,那就好。”蘇曉檣看着腳尖,沒有動靜。
“不進去看看嗎”路明非小聲問到,“他或許在等你欸。”
路明非覺得自己此刻彷彿情聖附體,請給我頒獎我就是在世的月老,穿衣服的丘比特。
“那我就進去看看他吧。”蘇曉檣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打定主意走進了病房。
房間裏傳來橘子的香味,路鳴澤看着窗外發呆。
“你還好吧”蘇曉檣細聲細氣。
“嗯”路鳴澤還不知道蘇曉檣有這麼溫柔的時候,“你吃錯藥了”
“你滾”蘇曉檣臉色微紅。
“這纔像話嘛。”路鳴澤把身子搖了搖,擺了個舒服姿勢,“找我幹嘛”
“就”蘇曉檣有點扭捏,“謝謝啦。”
這人是不是真的吃錯藥了,蘇曉檣在學校一貫鋒芒畢露,霸氣十足,是女生羣裏十足的大姐大,還沒有對誰這樣說過話,更何況是謝謝。
“哦,不用。”路鳴澤覺得蘇曉檣粉色的髮卡有點好看。
蘇曉檣語塞,“那我走了。”這個人不會說話的嗎
“哦,那拜拜。”
“你”蘇曉檣覺得自己好像被無視了。
“你什麼你,我都這樣了”路鳴澤攤了攤手,“還要我送你不成。”
蘇曉檣看到路鳴澤被繃帶紗布緊緊裹住的肩膀和手臂,心就是一軟。
“那晚上,到底是什麼啊”蘇曉檣想在這裏多呆一會,橘子的香味很好聞。
“很多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幸福。”路鳴澤嘆了口氣,想到了本來的自己或許對此就是一無所知的時候。
“我爸也是這樣說的。”蘇曉檣低下了頭。
“看來你爸知道的或許比我還多。”路鳴澤伸出手去,拿起了一個橘子,“幫我剝一下。”
“哼”蘇曉檣扭開頭,但還是接了過來。
“我其實也不瞭解,抽個時間讓我見一下你爸吧。”
“啊”蘇曉檣剝橘子的手頓了一下,飛紅上頰,“太快了吧。”
“神經病啊”路鳴澤一愣,“我還想找你爸多打聽一點事呢,有病就去治,拖着會蠢死的你。”
“喫你的橘子吧”蘇曉檣用力把一大塊橘子塞進路鳴澤的嘴巴,堵住了這樣毒舌的嘴。
路媽提着一袋子喫的回來急匆匆想開門,路明非眼疾手快拉住了嬸嬸,在嬸嬸準備開口的時候給了一個往裏看的眼神。
路媽從門上的觀察窗往裏看,正好看到一個漂亮女生給兒子喂橘子。
“嘿嘿。”路媽心花怒放,眼睛笑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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