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荒蕪的日本
穿着寬大巫女服的繪梨衣,坐在榻榻米上,露出就像是某種小動物般的笑容。
房間裏素白的牆上沒有太多裝飾,只懸掛着三幅造像,分別是天照、月讀和須佐之男。天照站在萬道陽光中,手持八阪瓊曲玉;月讀站在一輪漆黑的圓月下,手持八咫鏡;須佐之男則是男神,呈現出少年的面目,手持日本神話中究極神劍“天從雲”,站在八首巨龍的屍體上。
“我還有點事,下次再回來和你玩哦。”他跟上杉家主說話的語氣並不疾聲厲色,也不像哄孩子,就像長兄對妹妹說話,略微帶一點點嚴厲。
上杉家主,不太情願的點了點頭,源稚生笑了笑,寵溺拍了一下她的頭。
房間的地下鋪着木板,拉門後面點着蠟燭,溫暖的燭光把格子陰影投射在源稚生和繪梨衣身上。不知什麼地方飄來白檀的香味,這條步道本該出現在那種舊式的大房子裏,每根木條上都沉澱着時光,木地板因爲長年累月的擦洗而明亮如鏡,一塵不染。
房門打開,源稚生的臉迅速回歸冷峻如冰霜一般的表情,彷彿門內是家,門外是戰場。
而門外並不是戰場,只是一個通道,通道盡頭是一扇白色的金屬門,是那種圓角的氣密門,明媚的白光從門上的玻璃窗裏透了出來。窗內的房間四壁都是白牆,牆上走着各種管線,還有各種大型器械,上十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向源稚生鞠躬行禮。
這樣一個古色古香的屋子,竟然是在一個嚴密保護的醫療實驗室裏,厚重的金屬門彷彿是在防備某種妖物一樣。
“本部的專員已經到日本了”源稚生從在門外候着的一個身穿黑色西服長褲的女生手上接過一件黑色風衣,穿在了身上。
“是的,就是那個據傳殺死康斯坦丁的中國新生,這是他的資料。”女生遞上去一個亮着屏的iad,屏幕上正是路鳴澤的資料,照片上是一個拿着籃球帥氣男孩。
“嗯,他還沒和我們接觸嗎,櫻”
“是的,但是我們已經掌握了他的行蹤,現在在希爾頓住下了。”櫻在一旁迴應道。
“那不管他。”源稚生看完了資料,把平板遞了回去,“你陪我去趟千葉。”
“是。”
路鳴澤不知道自己已經入了蛇岐八家未來大家長的眼,還在酒店看着一本小冊子。
小冊子裏講的都是日本神話中最粗淺的部分,類似的內容路鳴澤從小看動畫片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但沉下心來領悟領悟還是有必要的,畢竟現在確實到了日本。教授們說各民族的神話都是根據歷史重寫的,那些看似荒誕不經的神話故事其實在歷史上都有其原型。
最典型的例子是大洪水,聖經中說在那場淹沒整個世界的洪水中只有諾亞一家和方舟上的動物們活了下來,20世紀以前不信教的科學家們都認爲大洪水是完全虛構的,他們無法想象一場淹沒全世界的洪水,那樣從太空中往下看去,地球豈不是個湛藍色的水球即使真的有那麼一場洪水,那也會有高達數百米的洪濤巨浪橫行在水面上,連航空母艦都無法倖存,何況諾亞的木頭船。這種級別的洪水只可能發生在幾億甚至十幾億年前,那時候地球上可能還是三葉蟲稱霸的寒武紀,別說人類了,連恐龍都沒有進化出來。
但漸漸地神話學家們發現有大洪水神話的不止聖經,從美索不達米亞神話到古代中國神話再到印度神話,歐亞大陸從東到西各民族都流傳着洪水淹沒世界的故事,不同的只是救世主,中國人認爲一個叫大禹的強者搞定了洪水,印度古籍摩奴法典則說人類得以在大洪水中倖存是因爲人類始祖摩奴的船被一條巨魚帶往喜馬拉雅山而獲得拯救。再然後有學者測算說大約一萬兩千年之前地球的第四紀大冰期結束,巨量的冰川融化,海面上漲導致了被稱作“大海浸”的地質現象,海水把低地都淹沒了,那場世界範圍的大洪水殘留在古人的記憶中,所以各族都留下了洪水滅世的神話。如今有人正滿世界尋找諾亞方舟,他們在黑海沿岸和希臘山間尋找大船的遺蹟,在洪水淹沒地球的年代,無論黑海還是希臘的山區都被淹沒在水下。
日本既然從古至今都有混血種,那麼日本神話中也應該有龍族文明的影子,但路鳴澤完全摸不着頭緒,在他讀來日本神話很小家子氣,和恢宏的龍族文明沾不上邊。小冊子裏說是一對男女神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從海底攪起泥沙,泥沙沉澱形成了日本國。接下來這對兄妹神結婚了,因爲找不到其他的相親對象,逼得他們搞出如此禁斷的戀情來。兄妹神升格爲夫婦神,他們繁衍了日本的整個神系,火神、雷神、山神、水神造神造得轟轟烈烈,甚至連大個便都能變成神。日本神話就是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這對夫妻的家史,所有的神都是他們家裏人,所有的事也都是他們家裏事。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從小看慣了封神大戰,大鬧天宮這種大場面的路鳴澤,完全無法理解這樣小家子氣的神話。
這樣看來日本神話似乎和龍族文明沒什麼關係。路鳴澤撓了撓頭。日本神話中的諸神是沒有宿敵的,就像一個大家族那樣不斷地繁衍下去,教授們也無法從中解讀出衝突和戰爭,而戰爭是龍族歷史的主軸。
第一任天皇神武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後裔,這也太神棍了吧那我還是龍的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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