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試探
在本部拿到的“優秀”,獅心會捧出來的新人王,哪怕傳言打敗了康斯坦丁,但是在這裏什麼都不算。家世、血統評級和所謂戰績在這裏都沒用,如果不夠強,最好老老實實地夾着尾巴做人。
源稚生看到自己妹妹穿着現在年輕人喜歡的所謂女僕裝怯生生地躲在路鳴澤身後就怒火中燒,但是從小秉持的沉穩和正義讓他沒有夜叉和烏鴉那樣一言不合拔刀就是乾的暴躁。
他習慣讓人死個明白,至少在這個充滿着詭異的上杉家主出逃事件中,他要知道路鳴澤扮演了什麼角色,本部在其中是不是也有着他們的陰謀。這時候便要壓倒路鳴澤,先恭恭敬敬地給前輩點上一根菸。
“我不抽菸,但是我喝酒。”路鳴澤端坐不動如山,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黑龍大吟釀,朝源稚生面前的杯子倒去,酒液緩慢流入杯中,從空到滿,從滿到溢。
而在這期間,整個店裏沒有一點聲音,只有清酒落入杯中的聲音,野田壽也幾乎是趴在地上忍住了聲音。
酒液溢出到了桌子上,但路鳴澤還沒有停。不過一般在裝清酒的小杯下方,通常有一個叫做枡的小木盒或玻璃盒盛着,滿溢出來的酒,都會裝在裏面,而裏面的酒也是可以喝的。可以先喝完清酒杯裏的酒,再喝枡裏的酒;也可以先喝枡裏的酒,再喝清酒杯裏的酒。在傳統的日式宴會中,這是很正常的倒酒禮儀,只是在這裏沒有枡,也不合時宜。
路鳴澤直直地看着源稚生的邪眼,有種被古刀切開心臟一般的鋒利和狠毒,但是路鳴澤沒有害怕。
路鳴澤心中有底氣,第一,他不是懦夫,直面龍王和黃金瞳的勇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老和尚也說他有種亡命之徒的殺氣;第二,路鳴澤自從利用暴血發動言靈天神下凡之後,就彷彿有一縷思維留在了那個彷彿更高意志的維度,一種俯視衆生的高傲,讓他不懼任何凡間王者。
神使不會爲任何一個塵世君主屈膝彎腰,他只會說“我宣佈開除你的教籍,所有信徒不得侍奉。”
此後無論是免冠赤足站在雪地請求原諒,還是被髮動聖戰身死國滅都是後話了。
“虛則欹,中則正,滿則覆。”源稚生出聲。
這是荀子宥坐中的一篇的一句,“欹器”是古代一種能盛水的傾斜的器具,置於座右,作爲告誡不要自滿之用作用同座右銘,故也叫“宥坐之器”。“宥you坐”即“右座”,座位的右邊。
而欹器在空着的時候是傾斜的;往欹器裏注水,水至欹器一半時,欹器是正的;當水注滿欹器時,欹器會傾覆;當欹器內的水全部倒出來以後,欹器又恢復空虛,再呈傾斜狀態。如此週而復始。
過江龍還怕地頭蛇,無論路鳴澤是何方神聖,在日本是龍也要盤着。源稚生摸不準路鳴澤的路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得到了那個讓全日本戰慄的男人的某種授意,不過在自己已經完全掌握場面的時候他不介意花點時間問清楚來路。
這句來自孔子觀欹器於魯桓公之廟,就是源稚生在敲打路鳴澤不要自滿託大。
路鳴澤放下酒瓶,沒有讓酒液更多地留在座子上,輕飄飄地說:“百里之地,可以取天下。”
同樣出自荀子,取天下者,非負其土地而從之之謂也,道足以壹人而已矣。所謂日本黑道王者都是虛的,百里之地足以容天下之賢士、能士,順服好利之徒,三者具而天下盡。
自己沒有自滿自負,而是自己有這個顛覆天下的資本。
這句話所包含的威脅已經彷彿獵槍頂住了額頭,這是要來顛覆蛇岐八家嗎源稚生已經篤定路鳴澤來日本是肩負使命,別有用心,只是沒想到野望如此。天下整個蛇岐八家嗎那你的百里之地呢你只有一個人。
難道密黨和猛鬼衆做了交易他們已經不滿日本分部到了這個地步嗎需要用新的秩序來替代蛇岐八家除非密黨想發動三戰,不然是根本不可能的,再說猛鬼衆就是一羣瘋子,是恐怖組織,密黨不可能這麼蠢
盛怒之下他的邪眼更加冷厲,路鳴澤佯裝輕鬆地看回去,源稚生彷彿看到了佛祖無怒無悲無喜無怨的眼神,那是超脫三千世界的大自在。此般作態,源稚生更加惱怒。
烏鴉和夜叉是從街邊小混混一刀一槍博得的地位,唸完國中就沒有讀書了;櫻更是從小在阿富汗流浪殺人,回到日本也是當了很多年的武器保管人員,源稚生看中提拔爲家臣的之後,也只是受到了忍者的培訓,幾乎沒有接受過正式教育;繪梨衣就更不用說了,靠動漫搭建世界觀的人,她能識字就已經是萬幸了。
所以二人說話,明着是說給所有人,其實只是說給對方。
別看家臣三人組他們裝着兇惡,其實什麼沒聽懂。路鳴澤瞬間有了智商的優越感。
“繪梨衣我要帶回去。”源稚生想探尋危機的源頭,路鳴澤隻身一人不可能是黑手或者陰謀,他的威脅除了恐嚇和自保,肯定是有的放矢,源稚生不打算現在對路鳴澤翻牌。
只要把繪梨衣帶回去就好了,在這裏只有源稚生知道繪梨衣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如果她想,現在就可以把他們殺了,然後出去把東京三千萬人拖去給他們陪葬。這樣移動的核彈,恐怕全世界也只有日本人才能體會到恐怖。
繪梨衣聽到更是緊緊抓住了路鳴澤的胳膊,源稚生看到自家妹妹穿着女僕裝可憐巴巴地躲在路鳴澤身後就一肚子氣。
“三個要求。”路鳴澤也覺得差不多了,本部和日本分部本來就有着各種矛盾,兩年後蛇岐八家主導的日本分部更是屏蔽了諾瑪,開始轟轟烈烈地復活白王。
而後的猛鬼衆突襲,關西支部叛變,高層被出賣,整個日本一團亂麻,而源頭就是現在蛇岐八家的大家主橘政宗,路鳴澤不信源稚生這個未來的大家主什麼東西都感覺不到。
哪怕只是察覺到家族瞞着卡塞爾學院搞了很多小動作,陽奉陰違,路鳴澤覺得自己也能賭贏,至少源稚生不會當場翻臉。
“講。”源稚生強忍怒氣。
“第一,繪梨衣需要更多地的自由,包括適當外出;第二,她需要受到正規教育;第三,我給她的東西,你們不准沒收。”路鳴澤板着手指。
“你有什麼資格”夜叉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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