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風間琉璃
路鳴澤也和大多數人一樣是右利手,所以對於正在路鳴澤右側的駕駛員大概不知道自己接上來了個什麼兇人。長刀橫在他的喉間,刀鋒微微陷入皮膚,好像如果他說話,喉部運動起來就會被刀鋒切開。
但是好像這個年輕的駕駛員沒有害怕被割喉,“路君,不要緊張,我不是敵人。”
聽到這個略顯羞澀的,明顯屬於某個陽光大男孩的聲音,路鳴澤不由轉過頭認真看了一下。
俊秀的男孩認真地看着前方的倒路,在側面玻璃透進來的薄薄的陽光中,白色襯衣黑色西裝,一頭清爽的直髮,身上還有這一股清爽的梔子花的味道。
“你是誰”老實說,路鳴澤帥哥見過不少,俊朗高貴如凱撒,玉樹臨風如楚子航,室友蘭斯洛特也是典型的法蘭西美男,哪怕芬格爾也是痞帥痞帥的,更別說自己也被不少女生說英氣勃勃了。但是都沒有在路鳴澤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感到的驚豔,雖然容貌最多隻能算清秀,但是氣質甚至有種超越了性別的吸引力。
“只是一個過路的,心懷正義的牛郎罷了。”男人輕輕笑了一下,“我的名片在手套箱,你可以看一下。”
手套箱,就是副駕前面的儲物箱,在中國已經很少有人用手套箱這個詞來稱呼儲物箱了,但是在日本還保留了這樣的稱謂。
在汽車誕生的初期,手套可是個必需的東西。早期的汽車沒有方向助力,更沒有什麼方向盤加熱功能,方向盤又冷又重時就得戴上手套。
早期的車也沒有現在的電啓動裝置,發動車輛必須要用“搖把子“人工搖,這也要用到手套來防止手掌受傷。所以,早期汽車副駕駛的盒子就多被司機叫作“放手套的那兒“俗稱“手套箱“。
路鳴澤看到他彷彿人畜無害的樣子,收回了雷切,但仍然反手握着長曾禰虎徹,這個長度的肋差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絕對有致命的殺傷。
名片散發着淡淡的花香,正面是墨筆勾勒的一朵風中搖曳的梅花,背面是楷書的四字,“風間琉璃”,此外沒有地址沒有電話沒有頭銜沒有郵箱,什麼都沒有。
路鳴澤心裏一驚,不自然握緊了刀。
風間琉璃這個名字路鳴澤航也聽說過,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他依稀記得風間琉璃是源家次子源稚女,猛鬼衆的二號人物,在紅井之戰中單殺八岐巨蛇和源稚生。現在上杉越已經老了,還一身病痛,不出意外現在和路鳴澤一起在超級跑車上的,極有可能是最強的的日本混血種。
同爲超級混血種,繪梨衣只是有點傻,可是這位爺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神經病啊。
但是和前世記憶不一樣的是,這一世路鳴澤是從麻生真口裏知道風間琉璃的。他們一起在新宿街頭喫各種小喫的時候,路鳴澤看到一家出入皆是貴婦打扮的娛樂場所,問麻生真才知道這是牛郎店。和在中國不一樣的是,牛郎在日本並沒有太多的貶義,相反一個成功的牛郎在日本男人的眼裏也是極其優秀的存在。
而全日本每個牛郎都聽說過,全日本每一個女孩子也應該聽過他,因爲他是第一,是王座,是至尊。
牛郎從業協會中有一張排行榜,風間琉璃連續六年是這張排行榜上的第一名。這張排行榜既不按美貌來也不按營業額來,而是本着藝術的原則,評選男派花道的大師。
沒人知道風間琉璃在哪家店工作,他的行蹤飄忽不定,有一陣子他每晚都出現在一間酒吧的固定座位上,於是數以千計的女孩去那間酒吧捧場,忽然有一天他又消失了,酒吧一夜之間門庭冷落。一個失意的女孩可能在富士山下的溫泉旅館或者愛媛縣的跨海大橋上偶遇他,你只要給他不多的一點錢他就會陪你說幾個小時的話,帶你四處遊覽,就像在他鄉偶遇舊情人那樣溫暖。有人說他精通歌舞伎,偶爾會唱歌給女孩聽,以海潮聲作他的伴奏,有人說他精通廚藝,如果你跟他共處一夜,早晨分別的時候會喫到世界上最好喫的日式早餐。
也有人說風間琉璃其實是個億萬富翁,只是性格孤僻,跟偶遇的女孩在一起纔會短暫地敞開心扉。他的隨身用品都是頂尖名牌,但他向女孩們收取的費用只是區區一頓午餐的錢,他曾經收取了一個失戀的高中女生一碗拉麪的錢,就帶她遊遍整個京都,還送她價值不菲的玫瑰和花瓶。賠本當牛郎,從小處說是有助人爲樂的美德,從大處說甚至有賑災的意義。
總之風間琉璃就是個傳奇,他只爲愛而存在。如果他繼續保持這個傳奇保持十年,那他有希望成爲牛郎界的神,會被供在神社裏。
“所以我應該感到榮幸”路鳴澤翻來覆去看着這張精緻的名片,“我又不是什麼小女生。”
這張小紙片就是風間琉璃的身份證明,女性論壇裏有大量“偶遇風間琉璃”的傳說,只有能曬出名片的女孩才說了真話,其他人不過是編造故事。風間琉璃的每張名片都是自己親手寫繪,沒有任何兩張名片是相同的,他贈予客人這張名片,與其說是介紹自己不如說是作爲曾經相逢的證據。
“都是謠傳,我想路君這樣灑脫而剛毅的人,應該不會被什麼傳言影響判斷。”風間琉璃淡淡的笑着,他顯然是注意到了路鳴澤知道他的身份之後更加戒備了,猜想或許他知道的關於自己的事情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逆着光路鳴澤看到風間琉璃臉側有着絨絨的汗毛,在陽光下肌膚彷彿透明,路鳴澤覺得自己彷彿見到了一個男裝的俏麗女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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