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出了意外 作者:淡竹枝 起大风了,要下暴雨了,春暖连忙去沙田角落上摘菜。 田裡的谷子已经泛黄,看着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春暖有点担忧怕影响收成。 “你们這块沙田不肥杆子不壮,不会被风吹倒。”隔壁的祝大爷看着自己家的田一声叹息:“我开年的时候挑了十挑粪,又把烧的一大堆灰都撒到田裡了,想着今年有一個好收成,沒想到快立秋了却遇上了這场大风,你看看,我那块田裡的谷子才叫被风吹倒了。” 春暖顺着祝大爷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沙田的左边下面的那块大田中间俨然变成了一块平地,杏黄的一片看着……不能說好看,只能說惨惨惨,惨不忍睹。 “祝大爷,這样会不会被减产?” “肯定减产啊。”祝大爷的心都在滴血:“谷子才黄了五成,收又收不成,倒在水裡的谷子沒长好的直接会被沤烂,成熟了黄的谷子在水裡会发芽,收割的时候也麻烦……” 老庄稼遇上了新問題,祝大爷整個人都焦麻了。 再看自家沙田的谷子,因为佃得迟自家沒有育秧苗,全靠了马叔到各家佃农家找来的剩余的秧苗,品种参差不齐,有饭谷還有一些是酒谷,又因为缺肥,禾秆长得又矮又瘦,比起祝大爷田裡的起码矮了一半。 村裡人都笑說肖家的谷子收成不好,一看就是新手种的,又都說要多向祝大爷学习。 谁能想到,长得不粗壮不高大的谷子居然在大风吹過后又倔强的矗立在田裡,并沒有受到半分的影响。 “哎,早知道這样,我就少挑几挑粪水倒进去了。”祝大爷后悔不已:“真正的是累了還不讨好,我這么大一块田,收成估计除了交租子都留不下一百斤了,又是猫扳倒甑子帮狗干事的一年。” 春暖……祝大爷好像在骂人! 应该沒骂自己吧? “春暖啊,你们才学种田,以后得记住了,這田裡不能下太多的肥。”祝大爷把自己当成了反面教材:“你看看,我就是很好的例子。” “好,我知道了,谢谢祝大爷的教导。” 春暖想自家想要下重肥也沒有啊,村裡好些人家都喂有家禽,鸡圈兔笼子裡都垫着灰,這些家禽拉的和灰混着就是肥。再有,他们也养了猪,猪可是太能产肥了。 自家养十二口人都足够了。 养家畜?不配! 祝大爷拿了锄头去将他的田缺口打开,春暖摘了一大把的空心菜回家。 刚进家门,豆粒大的雨就下起来了。 “下大雨了,下大雨了。” 春强春欣连忙将院子裡摆放着的两张木凳搬了回来。 “什么时辰了,刚才看着天气感觉還早,怎么突然间就黑了?”老太太抬头看着外面:“暖暖還要回镇上,等会儿让春宁打着火把送一送。” “祖母,现在才申时,下大雨了天就黑了,等雨停了天還会再亮的。” “下這么大的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徐氏看着屋檐水都直了:“這雨下得……” “哎呀,雨下到這儿来了。”春安爬上了凳子在桌子上用水蘸着写字呢,突然间看到桌上有雨水滴落下来,抬头一看:“阿姐,雨下到我們家裡来了。” 春安不解的抬头盯着屋顶大喊大叫:“屋裡怎么会下雨?”, 漏雨了,這熊孩子還觉得新奇。 也是,在京城的时候,何曾见過這样的场景! 那时候肖府屋顶的瓦是厚厚的一层又一层,自然是淋不到雨的。 “把桌子搬开,拿一個木桶来接水。” 這屋顶茅草都太陈旧了,就怕這种下雨天。 “春宁,再检查一下,看看其他地方漏不漏,特别是床上那些地方。” “祖母的床上在漏水,都打湿了好大一块地方。”春燕惊呼:“怎么办?” 能怎么办? 屋子窄,想挪床都挪不动,只好上木盆。 然后,陆陆续续的,又找出十三個漏雨的地方,家裡的木桶木盆陶钵甚至大碗都用上了。 “叮当……”看着屋顶的雨水滴落在木桶裡,声音好听,但是春暖一点儿喜悦的心情都沒有。 她担心的事還是发生了。 “祖母,搬到镇上去住吧。”春暖再次劝說:“不管别人怎么說,我們的日子总要過。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 “我怕变化太大,入了他们的眼,到时候处处对我們设防,导致我們寸步难行。” 老太太的顾忌是对的,现在最要防的就是肖氏大族。 曾经一百多年前是一家人,结果现在连陌生人都不如。 最关键的是,肖氏大族所有的一切都是托老太爷和老爷的福才有的,翻脸比翻书還快,就想不通付出喂了狗。 “沒关系,对外就說是京城长姐那边捎了银两過来。”春暖道:“孙女和张老爷這边的合作稳定了些,搬到镇上住也不会有問題了。” “那等這场雨后就搬吧。”老太太看着到处都是木桶木盆陶钵和碗第一次动摇了。 正說着,突然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儿从雨幕中冲了进来。 “春暖姐姐,春暖姐姐,快救救我娘。”罗小刚浑身湿透了,嘴唇直哆嗦:“我娘被竹子砸了,头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啊?”春暖大惊:“怎么不送到镇上药坊裡去找大夫?” “我爹不在家,我們抬不动,春暖姐姐,春宁哥哥說你很厉害,你一定可以救我娘的,对不对?” “我先去看看。”春暖就要往外冲,徐氏一把将她拉住,往她身上拴了一件蓑衣:“這是以前的佃户留下的,脏是脏了点,胜在能遮雨。你去看看可以,可千万别逞强。” “嗯,娘,我知道的。” 春暖戴了斗笠披了蓑衣跟着罗小刚冲进了雨幕中。 路上边跑边问情况,果然,罗婶子在吹大风的时候在竹林裡找鸡,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被几根竹子砸下来砸中了,有一根竹枝是断了的,直接戳中了她耳门。 “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罗小刚道:“我用了干丝瓜粉给她洒上也沒止住血,春暖姐姐,我娘会不会死啊?”